28 紙人故事(一) 調查

第28章 紙人故事(一) 調查

綱吉身上有傷, 而睡眠是最好的自愈手段,因此他昨夜十點多便睡下,今早将近十點才醒來。

他住在九樓, 因為大家習慣在八樓活動,所以靜得有些令人心慌。他喜歡安靜, 卻又不喜歡這樣的安靜, 于是洗漱完畢,給自己的傷口換完藥, 便也扶着樓梯下到八樓。

彼時,白蘭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一邊看一邊往嘴裏塞棉花糖,一副拿糖當飯吃的架勢。

他酷愛甜食,尤其喜歡口感綿軟的棉花糖,即使智齒發炎,也要拿糖拌稀粥, 才能吃得下飯。

先前去了一趟神隐,神明的食物治好了他牙疼的毛病,他便吃得更勤了, 無時無刻不泡在甜食的溫柔鄉裏,連吃正餐時也不落下。

這一幕在綱吉記憶中是常見畫面,他垂頭輕輕一笑,俊美的面容越發溫柔迷人。

白龍端着水果從廚房出來,冷不丁瞥見一眼, 都覺得心跳微微加速, 耳根也有些發熱。

“早。”綱吉同兩人溫聲打招呼,“房東呢?今日怎麽沒看到他t?白馬和黑羽他們似乎也不在,難道是和工藤偵探一起破案去了?”

與這裏的租客認識後, 綱吉沒少暗中觀察和套他們的話,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幾乎對每個人都有了比較深入的理解,也注意到新一常說的,要抓快鬥和他一起破案的話。

不過他現在這麽問,卻是玩笑意味居多。

畢竟黑羽快鬥是怪盜基德這件事,在時空旅館裏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哦,你剛才睡覺的時候,有紙人襲擊白馬先生,哥哥帶着他們出去調查了。”白龍笑着說道。

聽到這話,啃着棉花糖的白蘭癟癟嘴,一臉遺憾:“唉,我起得晚了點,這房子隔音又好,睡着時我一點兒動靜都沒聽見,錯過了跟去湊熱鬧的機會。”

“紙人?”綱吉眼神一凜,踱步過去坐下,“我住在白馬家時,也看見他遇到過類似的事。那些紙人居然追到這裏來了!”

“你知道?快跟我說說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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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饒有興致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就連白龍也好奇地看了過去。

綱吉長睫微垂,聲音裏帶着淡淡的壓抑:“之前黑羽帶房東來找我時,我和白馬剛剛經歷一次紙人襲擊,我身上一部分新傷就是因此而來。那些紙人的目标,似乎……不,一定是白馬。”

“為什麽會是白馬?”作為租客裏白字輩的第一人,白蘭對白馬的印象還不錯,連忙追問道,“我看他只是個普通人——當然,除了家世。”

綱吉無奈搖頭:“不知道,他也不清楚自己遭遇襲擊的原因,我們只能等房東的調查結果了。”

聽到他這麽說,白蘭頹然地倒進沙發,叼着棉花糖惋惜地直嘆氣:“唉,我怎麽偏偏就今天起晚了呢?好想跟房東一起去啊啊啊啊啊——”

他的怪叫聲太大,白龍不堪其擾,用牙簽叉起一塊蘋果塞進他嘴裏。

另一邊,琴酒從副駕駛座下來,陽光斜落在車頂,反射的彩光令他不自覺眯了眯眼。

他仰頭看向前方長而高的臺階,鳥居上飄過潔白的雲,更遠處矗立着莊嚴的神社,弧度優美的檐角下墜着叮叮咚咚的銅鈴。

“日暮神社。”赤井秀一走到他身邊,看似望着神社的方向,餘光卻一直瞥着他,“就是這裏了。”

駕駛座上的安室透見狀,也推開車門來到琴酒身旁,順着他們的目光凝視臺階上方的神社,雖然一切看上去都如此祥和,卻依舊給他一種莫名不舒服的感覺。

“我們進去看看吧。”琴酒翡翠般的眼瞳裏掠過一抹光亮,轉身招呼從後一輛車出來的三人。

白馬三人快步走近,與他們前後走在一處,慢慢朝神社行去。

“剛才我們坐的不是同一輛車,趁現在,你把你被紙人襲擊的事再說一遍吧。”琴酒說道。

白馬點點頭,其實他剛才在車上也只講了些只言片語,這會兒倒不算重複講述。

“我是半個月前在家裏遇到第一次襲擊的,當時襲擊我的只有一個紙人……權且當它是紙人吧。它的實力并不強大,也有可能最初這個只是為試探我而來,我利用家裏的煙霧報警器就逼退了它。”

聽到最後一句,琴酒忍俊不禁:“利用煙霧報警器對付紙人,專業倒也對口。”

白馬撓撓臉,也笑了一下:“沒過幾天,我又遭遇第二、第三次襲擊。這兩次襲擊只間隔了兩個小時,但也沒有給我造成太大麻煩。最危險的一次其實是昨天遇到的第四次襲擊。”

“嗯?昨天?”安室透敏銳地覺察不對,“你昨天不是中午就到小區了嗎?”

“是在來之前遇到的襲擊,房東和黑羽到我家時,正好……”白馬悄悄瞥了琴酒一眼,低頭掩去笑意,“正好趕上房東的鋼琴師朋友幫我擋下了最危險的一擊,我們只是從樓梯上跌下,并沒有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從樓梯上跌下?難怪他們會以那麽暧昧的姿勢躺在樓梯口。

琴酒摸摸鼻尖,又問:“被攻擊這麽多次,你沒有調查過這些紙人的來歷?”

“我确實暗中調查過,還特地找了神秘學、魔法學和霓虹的除妖師幫忙……很遺憾,他們沒能解決我的困擾。”白馬聳了聳肩,似是因為自己對這些人抱有的莫名期待而無奈。

赤井秀一笑了笑,微風吹起他眼前一縷碎發,與琴酒相似的眼眸裏泛起嘲諷:“這三類人都是智商稅一樣的存在,以你的智商居然能連踩三個坑,看來紙人的襲擊确實對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快鬥撞了他胳膊一下,調侃道:“诶,這算不算你的黑歷史啊?”

白馬搖搖頭,笑而不語。

幾人說話間,走在最前面的琴酒登上最後一級階梯,神社的大門正對他們敞開着。

目光穿過門扉與廳堂,可以看到後院有一株參天巨樹,樹下有一老人正在掃地,一步一頓,停頓一次嘆一口氣,風裏都是他擔憂焦慮的嘆息。

“日暮爺爺。”

赤井秀一向琴酒幾人使了個眼色,率先穿過大堂進入後院,來到那須發皆白的老人身前。

衆人忙快步跟上。

“啊,小夥子是你啊。”日暮爺爺直起腰身,眼神從赤井秀一面上掃過,瞧了瞧他後邊的人,面上隐隐露出幾分疑惑,“你們這是……?”

“他們是我的朋友,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想請教您。”赤井秀一簡單說明來意,又歉然道:“實在抱歉,您孫女的下落……我暫時還沒找到。”

“沒關系,沒關系,我猜到了。”日暮爺爺連連擺手,“想問什麽就請問吧。”

琴酒點點頭,和白馬一起走近兩步,拿出口袋裏的黃色紙張遞過去:“老先生,這是畫符用的黃紙嗎?”

日暮爺爺接過黃紙一看,又揉了揉,表情微變:“是,是我們神社的符紙,可這種符紙我們從不外售,只出售成品符箓,你們是從哪裏得來的空白符紙?”

衆人齊刷刷看向白馬。

“說出來您可能不信——”白馬無奈地開口,用唯物主義的立場,講神神叨叨的故事,“這是從一只攻擊我的紙人那裏得到的。”

日暮爺爺:“……你這小夥子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麽張口就來呢?”

老人家這句由衷的吐槽實在太好笑,快鬥忍不住背過身去偷樂,琴酒也不禁揚起唇角。

聞言,白馬嘆了口氣,比日暮爺爺的吐槽更為真情實感,盡量簡練而直白地将自己幾次遇襲的經過講給他聽。

日暮爺爺的神色跟随他的講述幾度變化,最終從困惑過渡到恍然大悟。

琴酒注意着他的神情,等到白馬陳述完畢,立刻抓緊時間問道:“老先生,你似乎知道這些紙人的來歷?”

“……稱不上知道,只不過聽這小夥子一說,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日暮爺爺面色晦暗,眉頭深鎖,“我的孫女失蹤之前,也曾跟我說她被紙人攻擊過,還給我看了幾張同樣的符紙,只是我……”

他用力杵了一下掃帚:“我當時以為她是太累了,産生了幻覺,所以就沒相信她……我應該相信她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頗為詫異,就連赤井秀一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現。

“又是紙人攻擊……”新一輕輕摩挲下巴,“白馬和老先生的孫女有什麽共同之處嗎?”

“這……”老先生來回打量白馬許久,突然放下掃帚,回屋拿出一張照片,“這是我孫女戈薇的照片,你們看看。”

安室透接過一看,照片上是個十六七歲的女高中生,穿着淺綠色校服,長發披肩,對着鏡頭笑得燦爛明媚。

很漂亮的少女,但顯然與白馬一點都不像。

“我覺得不像白馬。”快鬥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姑娘比他好看多了。”

白馬呵呵一笑,暗暗踩了他一腳。

“不,眉眼有一點像。”琴酒拿過照片,又捏住白馬的下巴,左右轉了兩下,“氣質也有一兩分相似,雖然不會乍一看就讓人覺得像,但有點……怎麽說呢……有點那種感覺……”

“夫妻相。”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不知怎麽領會了他自己都沒理解的意思,異口同聲地說道。

“對,就是夫妻相,一種氣場上的,或者說感覺上的相似。”琴酒非常贊同地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我怎麽會是……”

莫名其妙被蓋章夫妻相,白馬正想為自己辯駁兩句,突然異變驟生。

庭院右側的雜物間內忽的探出一條藍色綢布,布t條仿若活物,猛然迫近纏在白馬腰上,而後一把将他拖進去,跌入一口枯井。

“白馬!”

在當事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琴酒已經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猝不及防地被一并拖拽進雜物間,留下一句短促的呼喊。

未及多想,安室透先一步追到井邊,看到兩人摔下井,也不假思索地翻身跳下。

忽來恢宏星光迸發,井道變成深不見底的隧道,宛如妖怪的巨口,瞬間吞噬他們的身影。

赤井秀一來遲半步,雖然也縱身躍下井底,卻沒能抓住星光湮滅的尾巴。

一瞬之差,枯井變回了普通的井道,他的腳下只有幹燥的泥土和幾滴血跡。

赤井秀一冷着臉,用力一捶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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