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第 27 章

黛黛嫌棄完, 偏過頭來,視線掃到了旁邊簽了字的文件。

紀澤的名字底下,是打印好的時間。

五年後?

黛黛愣住了。

不是因為一覺睡醒, 時間突然來到五年後的恐慌, 而是……

她居然一下子失去了五年的記憶?!

黛黛:天殺的人販子!

五年的時間, 紀澤這個窮光蛋都搖身一變成有錢人了。

而她卻連這五年的記憶都沒有……

黛黛心裏十分不平衡,連帶着看紀澤都不順眼。

“你怎麽還不上車?”

她說:“你不讓司機走,他都不動。”

黛黛說完就,只見紀澤盯着她看了一會兒, 然後什麽也沒說,走近拉開了車門,坐進車裏。

偏頭看了眼旁邊的黛黛,紀澤神色不明。

江黛黛, 可是你自己要跟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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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黛黛, 早就自來熟地把紀澤的車當成了自己家的車,開始到處摸索, 摸了半天什麽也沒摸到,黛黛轉頭, 看向一臉冷漠的紀澤。

黛黛:“窮光蛋, 車裏怎麽連瓶水都沒有?”

“我渴了。”

她說。

紀澤:“……”

*

沒多久, 車子行駛到達目的地。

車門打開,黛黛從車上下來, 看着面前的這棟房子, 黛黛默默在心裏感嘆,看樣子, 窮光蛋是真變有錢了。

都不用住以前那個破破爛爛,地板踩上去還會吱嘎響的舊房子了。

不過……

“我不是讓你送我回家嗎?”

黛黛偏頭看向紀澤, 質問道:“我要回家,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

紀澤從車上下來,淡淡地看她一眼,語氣冷冷道:“我不是你江大小姐的司機,我沒有義務要送你回家。”

黛黛:“那你給江慕謙打電話,讓他派人來接我。”

紀澤:“我也沒有義務要幫你打電話。”

而且,就算他把她送回去,江慕謙那邊可不一定會接受她……

又不送她回去,又幫她打電話,黛黛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雙手一攤,擺爛道:“窮光蛋,那我怎麽辦?”

紀澤:“我管你怎麽樣。”

五年後的窮光蛋怎麽變得這麽難說話?

黛黛嫌棄地皺起了眉。

而紀澤說完就越過了她,自己先進屋了。

黛黛想也沒想,邁開腳就跟住了紀澤的腳步,也往屋裏走。

完全把紀澤剛才說的“不管她”的話當放屁。

反正她就不信紀澤敢真不管她。

就先在窮光蛋這裏湊合住幾天吧,黛黛想,等她後面打通江慕謙的電話,就讓江慕謙派人來接她。

*

屋內。

越過黛黛進屋後,紀澤就自顧自地上樓了。

管家跟在身後,問他應該怎麽安排江黛黛。

根據剛才兩個人對話的情形來看,雖然紀總說話不客氣,語氣也冷冰冰的,但是對于這個叫江黛黛的各種無理的要求和那理所當然的态度,紀總他卻沒有明确地拒絕。

不拒絕就是默許,江黛黛這個客人很顯然不是普通客人,他也不敢輕易安排,怕怠慢。

“随便。”

紀澤冷冷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不帶一點情緒,甚至有種完全不在意死活的冷漠。

管家不敢吭聲了。

因為能聽得出來,紀總這是心情不好了。

但他有些奇怪。

剛才在屋外被江黛黛居高臨下吩咐的時候,紀總沒有心情不好,怎麽現在卻心情不好了?

管家想。

再說了,如果真不願意的話,那為什麽又要讓江黛黛進來住呢?

……

那邊,黛黛被傭人帶路,到了西邊的客房。

“到了,房間是這一間。”

人都沒進去,只是站在房門口,黛黛就開始嫌棄了。

“這房間怎麽這麽小?”

她雙手環抱,說:“這麽小的房間,給胖胖住都嫌小。”

傭人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這怎麽還點評上了?

雖然紀總說随便,但他們可不能真随便選個房把她丢進去,這間客房的大小都快趕得上紀總主卧旁的那間次卧了。

這還嫌小?

不過……

傭人一臉疑惑,開口問道: “?胖胖是誰?”

黛黛:“我家的狗啊。”

傭人嘴角抽了抽:“……”

這是嫌棄這房間小得狗都不住。

傭人:“那你想住哪間?”

她想住哪間?

黛黛:好問題!

于是,傭人就見黛黛那一雙亮晶晶的眼珠子滴溜地轉了一圈,然後轉身,背着手就開始樓上樓下到處轉悠,她在給自己挑房間。

跟在黛黛身後,傭人認為她不會有任何收獲。。

連那間最大的客卧房間都看不上,其他的房間她肯定就更看不上了。

轉了一圈一無所獲後,黛黛也有些累了,走路的步子都慢了許多。傭人以為她終于會放棄,誰知道路過一間房門口,黛黛腳步停下,不走了。

黛黛回過身,指着主卧房間,朝傭人道:“這間挺大,我就住這間了!”

傭人嘴角抽了抽。

你還挺會選,一眼看中紀總的主卧房間。

膽子可真大啊。

傭人看了眼房間裏空蕩蕩的,看樣子是沒人,她态度也敷衍了起來。。

“這是我們紀總的卧室,不方便給其他人住。”

黛黛才不管那麽多,她說:“反正之前那間房我不住,我要住這間,你讓紀澤那個窮光蛋換個房間住不就好了。”

傭人:“?你還真是會反客為主。”

而這邊,黛黛已經推開了卧室門走了進去。

進門後視野擴展開,卧室裏的景象都盡收眼底,卧室裏的沙發上,紀澤坐在那裏,剛才的房門擋住了傭人的視線,誤認為紀澤不在。

而此刻,紀澤擡起頭來,顯然是聽到了剛才黛黛和傭人的話。

黛黛歪了歪頭,只見紀澤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垂眸繼續看自己的手機。

他語氣平淡道,“這是我的房間,你自己另外再選一間。”

黛黛皺了皺鼻子,有些不滿。

“那你現在讓人送我回家啊!”

黛黛說:“又不是我非要賴在你這裏住的,你要是安排人送我走,我才不在你這裏住,你請我來住我還不來呢。”

紀澤看着黛黛理直氣壯,不講任何道理,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倒打一耙。

紀澤說:“我不是你的傭人,更不是你的司機,你沒資格命令我。”

又說一樣的話……

黛黛的耐心徹底耗盡。

“讓你送我回家你不送,我又沒錢叫車,讓你給江慕謙打電話來接我你也不打,現在我想住個大一點的房間都不可以。”

“紀澤你想幹什麽?”

“你是不是想拐賣我?”

紀澤:?

黛黛質問,“窮光蛋你是不是打算拐賣我?!”

“賣給別人當老婆?!”

“還是把我藏起來給你自己當老婆!”

紀澤:“……江黛黛,你想的還真多。”

紀澤面無表情地起身,往門外走,

路過門外的傭人,紀澤說:“待會兒吃完飯,我晚上回公司。”

傭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而比傭人反應還快的,是黛黛。

既然窮光蛋晚上不在,那這個房間……

黛黛眼神一亮,立馬噔噔噔沖向沙發,把紀澤剛脫下來的搭在沙發上的外套掀飛,把鞋子一甩,自己連人帶衣服滾了上去,然後躺平擺大字。

管紀澤同意不同意,她就不信窮光蛋還能把她搬出去丢了。

終于能躺着休息了,黛黛舒服地長出一口氣,人都美了。

而黛黛這一連串的動作,看得傭人連連震驚。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紀澤走後,黛黛直接在沙發上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黛黛被人喊醒。

黛黛回頭看她,“有什麽事?”

傭人:“可以吃飯了。”

“哦。”

黛黛打了個哈欠坐起來,下了地,歡歡喜喜地跟着傭人出門下樓吃飯。

天大地大,都要先填飽肚子再說!

*

飯桌上。

看着這一桌子能淡出鳥味的飯菜,黛黛剛才睡飽的好心情瞬間就沒了。

不知道是不是窮光蛋故意的,這一大桌子菜,沒一個她想吃的。

黛黛撇了撇嘴,毫無胃口。

看向那邊的紀澤,黛黛說,“紀澤,我想吃你做的荷包蛋。”

對面,紀澤拿筷子的手一頓,他擡眸看向黛黛,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和疑惑。

他突然搞不懂江黛黛了。

而周圍的傭人聽見黛黛這話,則是一個個地全震驚得張大了嘴巴。

居然敢吩咐紀總,這是怎麽敢的。

再說了,這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難道不比荷包蛋好吃?

收回視線,紀澤冷冷道:“我不做。”

“為什麽不做?”

黛黛說:“我不想吃這些菜。”

“你之前不是還會做荷包蛋的嗎?以前會做,為什麽現在不能做了?”

紀澤沒理她,把黛黛的念念叨叨當耳旁風,只吃自己的飯。

吃着吃着,對面念念叨叨的聲音突然消失了,紀澤擡頭,入目就是近在咫尺的一張臉。

只見黛黛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過來,她眨巴眨巴眼,用着最無辜的表情,說的卻是最紮人心的話。

“怎麽,窮光蛋,你手斷啦?”

紀澤:“……”

見紀澤還是沒反應,黛黛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我跟你說話呢,窮光蛋,為什麽不理我?”

下一瞬,揮動的手就被抓住了,那只手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猙獰可怖,觸目驚心。

黛黛被吓到了,她擡眸,疑惑地看了眼紀澤。

卻見紀澤這個窮光蛋眼眸幽黑,嘴唇抿緊,好像生氣了。

黛黛奇怪,莫名奇妙,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她又沒打他。

“還把我當你仆人使喚?”

紀澤冷冷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早就翻臉了。”

還以為是幾年前嗎?

而更讓紀澤郁悶生氣的是,剛才江黛黛使喚他夾菜喂飯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去拿筷子……

明明都幾年了,怎麽還會這麽聽江黛黛的話。

黛黛:“窮光蛋,你在胡說什麽八道!”

黛黛試圖從紀澤手裏掙脫,她搞不懂為什麽紀澤這個窮光蛋突然生氣,莫名其妙地發瘋。

但怎麽用力都掙不脫,失敗幾次後,黛黛生氣了。

“好哇!”

“我就知道!”

她一邊掙紮,一邊控訴,“你把我帶來你這裏,就是為了欺負我,羞辱我是吧!”

掙紮間,黛黛衣袖下滑,裏面纖細白嫩的手臂上潔白無瑕,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

紀澤愣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愣神間。

黛黛也從紀澤手裏逃脫,反手托着他的手掌,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紀澤吃痛,手一松。

“窮光蛋!你敢掐我!”

“你不要命了!”

黛黛狠狠地瞪了紀澤一眼,覺得不解氣,又踹了他一腳。

黛黛放狠話,“你給我等着!

動作間,她偶然掃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傭人,那震驚的眼神提醒了黛黛,她現在是在紀澤家,這家裏都是窮光蛋的人。人在屋檐下……

黛黛舔了舔嘴唇,沒再多說,轉身,徑直一溜煙跑走,上樓,快得跟只兔子一樣。

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樓梯口。

眼睜睜地看着黛黛打完罵完,最後還跑掉了的傭人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地看向自家倒黴的紀總。

原本以為紀總肯定大發雷霆,結果卻發現他并沒有生氣?

那邊,紀澤收回視線,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神色複雜。

虎口處這個新傷口下面不遠處,是一道舊傷口。

這是幾年前留下的,那個時候他還在被江黛黛當傭人各種使喚。

看到虞莉那個大小姐去野外徒步拍寫真照,黛黛她也非要去,還要去比虞莉照片裏更好看的地方。

結果就是跟拍攝團隊的人走散,他們兩個迷路了。

再加上黛黛這個嬌氣包走路不看路,結果一腳踩空,掉進了滿是碎石的深溝裏,他伸手拉了她一把,換自己撲了下去,掉在了碎石上,給江黛黛當了肉墊。

紀澤背上全是碎石割破的小口子,手腕在尖利的大石頭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傷口,瞬間染紅了衣袖。

到這時,江黛黛才知道怕了。

後來,雖然傷口愈合了,但卻在紀澤手上留下了這樣長的一道疤。

當時,黛黛的手腕也被石頭刮到了,所幸紀澤當肉墊擋住了絕大部分的石頭,她只是劃到了一條小口子。

細皮嫩肉的,就手腕上那麽一點小傷口,還留了疤,一整年都沒消掉,江黛黛後來愣是舉着手腕上的傷口,在他面前罵罵咧咧了一整年。

怪他當時沒看好她,害得她摔了一跤,手也摔破了,還留了難看的疤。

直到這時,一旁的管家終于明白了黛黛的身份。

原來她就是紀總曾經說過的那個驕縱跋扈的大小姐。

紀澤以前的那些事,管家也從別人那裏聽說過。

據說紀總以前上學念書的時候經濟狀況不好,還在學校裏被一個大小姐欺負打壓,羞辱,甚至還讓紀總他給她當仆人,随叫随到,任意吩咐的那種。

簡直屈辱!

再後來,妹妹紀靈靈生病,急需用錢,紀總早早從大學辍了學,被偶然認識的大佬提攜,離開藍市,開始為了他自己的事業開始打拼。

所幸現在幾年過去,紀總終于出頭了。

換做他是紀總的話,曾經欺負打壓他的人落到了他手上,他一定會向她報複回來,百倍千倍地報複回來。

讓她吃盡苦頭,受盡冷眼,這才對得起她當初給他的羞辱。

只是,為什麽紀總卻還讓她好吃好喝?吃飯會叫她,還把自己的房間給她住?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報複仇家吧?

管家迷茫了。

那邊,一串電話鈴聲響起。

紀澤從回憶裏回過神,拿起手機,接通。

“知道了。”

是公司的電話。

挂了電話,紀澤起身,邁步往外走的時候,還是回頭看了眼樓上。

“看好她。”

紀澤朝傭人道。

傭人連連點頭。

“但是,”傭人有些忐忑地請示道:“要是她又有什麽古怪的要求怎麽辦?”

比如,非要住你紀總的大房間,天天要造反怎麽辦?

紀澤:“聽她的。”

……她鬧起來,沒幾個人扛得住。

傭人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很顯然,這位江黛黛在這個屋子裏的地位,已經是皇帝了。

……

紀澤走後,好幾天都沒回來。

而紀澤沒回來幾天,黛黛就當了幾天的皇帝,天天造反,都快把紀澤的這個家變成她自己的家了。

*

三天後,紀澤回家來。

一進門,屋子裏格外安靜。

不像前幾天,江黛黛在的時候,屋子裏吵吵嚷嚷,熱鬧得跟菜市場一樣。

現在,居然會覺得有些安靜得過頭了。

感覺不對勁,紀澤進屋,迎面正好遇上一臉焦急的管家,滿面愁容看起來像老了好幾歲,不知道是不是被江黛黛給磋磨的。

紀澤問他,“人呢?”

管家自然知道紀澤問的是誰,巧了,他也在找。

管家說:“江黛黛不見了。”

“什麽意思?”

紀澤皺眉,還算可以的心情瞬間沒了。

“今天早飯做好,傭人去喊她起床吃早飯,遲遲沒人回應,最後推門進去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見了。”

想到剛才看完的院外監控,管家就想嘆氣。

“江黛黛她用從您房間裏翻出來的零錢,叫了輛車,然後趁我們沒發現,今天淩晨,自己偷偷摸摸跑出去,坐車走了。”

也怪他們這些天來沒好好盯着她,她其實也不愛出門,就是動不動要打電話,經常是打兩個,第一個沒人接,她第二個就要打給紀總罵人了。

為了紀總的安寧,也為了這個家的安靜,他們凡事都順着黛黛這個祖宗,好好地安撫她,防止她造反。

結果誰知道她悄咪咪地憋了個大的。

紀澤抿唇,語氣嚴肅:“現在是什麽情況?”

……

十幾分鐘後,管家帶着消息回來。

“查了車牌和城市電子眼,那邊傳回來的消息,那車在往藍市開。”

藍市,紀澤垂眸,應該是回江家了。

想到什麽,紀澤眉頭微皺。

他剛才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擔心她跑出去會有危險。

即便再不想承認,到了現在,紀澤也無法否認,他其實,并沒有他想象裏的那麽想看江黛黛付出代價。甚至到了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要報複江黛黛。

他開始懷疑他做這一切的真正目的。

以為是紀總生氣人被放走,傭人忙道:“那要我們去把人給追回來嗎?”

“不用了。”

紀澤道。

紀澤轉身上樓,邊走,他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道舊傷疤。

這五年來,他對江黛黛,從一開始的嫌棄,煩躁,抗拒被她使喚和命令,到對她朝三暮四忽冷忽熱的厭惡,再到後來,他都分不清這種感情是厭惡,還是在意更多一點。

思緒繁雜,再加上這幾天他在公司裏處理事情,幾乎沒怎麽睡,紀澤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只覺得頭有些痛。

上樓後,紀澤回了房間,進門就看到了那張黛黛睡過的床。

大概是因為江黛黛突然跑走,讓家裏傭人都亂了陣腳,房間也還沒來得及收拾,床鋪上亂糟糟的。

紀澤也沒管,和衣直接躺在了上面。

一直緊繃的神經舒緩,他很快就睡着了。

夢裏,重現了那天的意外,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格外真實。

紀澤還記得自己半個身子都是血的場景,以及,被吓到呆傻的江黛黛。

大概是見到了血,她終于知道害怕了。

紀澤脫力地躺在碎石堆上,這是一個滿是碎石的深坑,沒有手機,周圍是人煙稀少的樹林,呼救都不一定能有人聽見。

這麽深的坑,江黛黛又指望不上,只能等會偶然路過的人發現他們,希望極其渺小。

換而言之,他這就是在緩慢等死。

可能是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江黛黛一臉恐慌地看着他。

“窮光蛋,你不會要死吧?”

“紀澤,你千萬不要死。”

“你要是死,那我怎麽辦?”

江黛黛趴在他身上,摟着他的胳膊,哭得跟天塌了一樣,

“那我可能也要死了。”

紀澤:“……”

哪怕再生氣她的愚蠢無知,莽撞,甚至想跟她發火,但最後,紀澤也只說了一句。

“我不會死,不用怕。”

他拿江黛黛完全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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