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感覺好麽？

第8章  感覺好麽？

方如問出話之後又很快說道：“抱歉，是我……”

“可以啊。”蘇馥笑，“到朋友家做客有什麽好扭扭捏捏的，就算你不說，我也應該要邀請你上去喝杯茶的。”

方如停好車和蘇馥一起坐電梯上樓，蘇馥主動que到之前節目裏方如的話：“你當時還讓我給你做飯呢，正好今天有時間——”

“你做飯？”方如震驚。

“正好有時間一起點外賣。”蘇馥說，“做飯是不可能做飯的，之前沒做過，怕被你當成我下.毒哈哈哈。”

蘇馥之前作為omega的時候是不需要學習做飯的，因為大多數時候大家都是喝不同味道的營養液生活，真正的新鮮有機蔬菜不是沒有，而是很少有人選擇。

畢竟營養液是剔除了雜質之後精心調配的東西，就像是修仙時代傳說中的辟谷丹那樣，而日常有機的蔬菜和食物難免會有雜質，所以越是自诩上流，越是以珍稀的營養液為貴。

蘇馥作為優秀omega，調配好喝營養液的技術是一絕，之前她在家悄悄試驗過，可以在家裏的餐吧吧臺調酒——

調出一杯好喝的酒，蘇馥可是很有自信的。

剛到蘇馥家的方如還有幾分拘謹，她看着蘇馥室內的裝修，原本只是線條簡潔的冷淡風格，卻因為主人生活的痕跡而被可愛畫風的東西填得很滿。

蘇馥有一種驕矜的氣質，仿若世界都是圍着她一個人轉那般，若是旁人，方如肯定厭惡至極，但是如果是蘇馥的話，方如只覺得如果自己也能這樣捧着一朵花，那自己肯定會把最好的獻上。

她就應當這樣嬌氣，就應當享有世界上最好東西的自如。

在兩個人等待外賣的間隙，方如坐在沙發上，握着面前透明的玻璃杯，想了想，又把杯子放在了茶幾上。

其實蘇馥是個善良的人，她想着那天在酒店的時候，蘇馥并不是非要那麽做，或許蘇馥是想要給她一個能夠心安理得收下醫藥費的借口。

蘇馥沒有侮辱她。

Advertisement

她甚至比蘇馥更想——

方如斂下潮.澀的眼眸。

如果系統能夠知道方如此刻的想法，恐怕真的會吐槽一句方如的自我攻略技術高超。

方如漸漸明晰了自己的心意，只是因為現實或者是其他的因素，方如不好同蘇馥言說。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

方如想找個話題打破沉默，巧的是蘇馥也是。

“對了——”

“對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開了口，很快方如不自覺地笑了笑，說：“你先說。”

“唔，”蘇馥的聲音有幾分嬌.媚，“我在想那個節目的事情。”

“确實，畢竟像我這樣不是科班出身的，上節目可能會表現得不是那麽好。”方如道。

“沒事啊，到時候一起練習就好了。”蘇馥說，“我也是想說這個，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練習一下。”

“如果能練習的話确實比莽撞地上場要好很多。”方如既然已經決定走這條路了，其實私下也去找了影帝影後開的演技補習班的資源，還有就是聯系一些專業院校的老師，免得到時候犯常識性的錯誤。

就在兩個人讨論的時候，蘇馥點的外賣姍姍來遲。

她歡快地準備起身去迎接晚上的大餐，方舟虛虛地攔了一下：“我去吧。”

“好，那我去拿飲料。”蘇馥在家裏有藏酒，她之前還悄悄地抿過其中一瓶的一小口，酸酸甜甜的，是會給人帶來幸福笑容的味道。

方如開門去拿外賣的時候正巧遇見了下班回家的寧之冉，寧之冉順着方如開啓的門縫向內望了一眼：“今天你到馥馥家做客嗎。”

方如抿唇，冷淡地打招呼：“寧老師。”她不欲多聊，寧之冉看向方如手中的外賣，臉上倒是笑了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你們兩個就吃外賣呀，如果早知道你們晚上吃外賣的話，我就像上次給馥馥做飯一樣也邀請你們到家裏吃飯了。”

上次。給馥馥。做飯。

寧之冉的每一句話都顯得她這個鄰居比方如這個同學要親近蘇馥一些。

方如沒回話，只留下一聲關門聲響。

寧之冉面上也沒再維持笑容，她思襯了一瞬，進了家門。

方如帶回外賣到餐桌，蘇馥問：“怎麽了，是遇到誰了嗎？”

“沒有。”方如搖了搖頭。

蘇馥晚上點的是一家很有名的東南亞菜色的餐館，她之前吃的時候就喜歡上了，無論是紅咖喱蝦還是越南海鮮河粉，亦或是炸蝦餅和冬蔭功海鮮湯，各有各的風味水準。

蘇馥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從來沒有嘗過這樣出格的味道，她在當一個omega的時候，連選擇營養液都是甜甜的草莓味和清爽的西瓜味裏面選。

這種營養液的味道早就失了真，等到蘇馥在這個世界嘗到真正原始的西瓜和草莓的時候，才覺得有些食物即使有所謂的雜質，但是也是具有不能被替代的本味的。

蘇馥拎出了一瓶寫着她不太認識的英文标簽的酒，然後拿出了快樂小甜水，又從冰箱裏勻了一些冰塊出來。

“我上次學着調了一點點，感覺還挺好喝的。”蘇馥說，“不過喝了之後你今天就不能開車了噢，我這剛好有空房間，你在這裏歇一晚也行。”

方如停頓了一瞬，看向蘇馥，然後沒有說話，良久之後點了點頭。

或許只有她自己注意到了此刻的掙.紮，因為蘇馥已經在快樂地調酒了。

說是調酒，其實還是利口的飲料居多，透明的快樂水和酒液混合，散發出一種清爽的甜香來，然後再倒入冰塊一晃當，清冽蔓延，在冰塊與杯壁對撞的瞬間，意識似乎也糾.纏在了酒裏。

蘇馥笑着遞給方如，放入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

“很好喝。”方如說。

“耶！”蘇馥聽見方如這樣說，內心開心極了，她也給自己調了一杯，入口果然有一種勾.魂的快樂感覺。

甜酒配上美食，蘇馥和方如碰杯，美意湧上心頭。

原本只是清新的水果甜香，後面卻漸漸變了質。

方如不知什麽時候也卸下了心防，她問蘇馥：“為什麽……那天，你只要我親你呢？”

方如說出口之後，她和蘇馥的記憶都被帶到了那一天。

無論事前的方如多麽忐忑、厭惡、自棄，覺得自己抗衡不過蘇馥這樣的人，卻也因為蘇馥沒有強.迫她做過分的事而漸漸懷疑那天蘇馥只不過是因為讓她沒有負擔，所以才提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要求。

方如眸色漸深。

“因為——”蘇馥覺得自己在不受控制地開心，她彎起眉眼笑道，“因為需要。”

作為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omega，在易感期的她需要通過劇情線的紐帶來幫助自己緩解易感期帶來的難受。

方如卻覺得，原來是蘇馥需要她——

“那……你喜歡這種感覺嗎？”方如問。

蘇馥回憶，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回憶并不分明，或許是易感期內的感受都是模糊而又夢幻的，蘇馥努力回想了好久，可愛的眼睛亮晶晶的，卻也遺忘了那天的細節。

“忘了……”蘇馥想了想，如實說道，“記不太清了，有些太快了。”

方如抿唇。

她抿了一口酒，看向蘇馥，又沉默地抿了一口。

她好像有話要說，卻又只是深呼吸幾次，抿酒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明明神态泰然自若，卻硬是紅了耳根。

“想再試試嗎？”方如說。

“什麽？”

“上次……我沒發揮好。”方如磕磕絆絆地解釋。

蘇馥看着這樣的方如，她突然福至心靈——

之前就有一些omega明明找了易感期的搭子，但是一次之後就再也不願意再找那個搭子了，蘇馥疑惑，不就是親親嗎，難道搭子和搭子的親親也有不一樣的嗎？

其中一個omega姐妹嗔了蘇馥一眼，紅着臉說：“當然不一樣，你真的需要的時候就知道了。”

原來的搭子對omega姐妹死纏爛打，總說自己之前是不太熟練，之後練練就好了，讓那個姐妹不要找其他搭子。

解釋的時候也說得磕磕絆絆：“上次、上次是沒發揮好，多練練就好了，你信我——”

後來果然如同那個搭子所說，omega姐妹又幸福地和搭子和好了。

omega姐妹提起的時候，紅着臉說：“是我之前說得太大聲了，她親得确實還、還不錯。”

蘇馥原以為就只是肌.膚相觸的親吻，哪有什麽不錯或是錯之分，但是omega姐妹卻再也不肯跟她透露過多，偶爾蘇馥問起來，ome* ga姐妹也忍不住透露一些選搭子的秘訣：“首先，人要看起來合你心意，然後呢，手……最好好看一些，長一些，感覺有力量一些，還有就是要找一些什麽地方都願意親親試試的，反正你聽我的找準沒錯。”

omega姐妹還叮囑：“找搭子是個長期的過程，都可以試試，而且不試試你怎麽知道就是對的人呢，多試試，多練習——”

親親……是可以練習的吧？

為了下一次易感期的快樂，先練習一下，是不是可以？

蘇馥看向方如，今晚的方如不知道為什麽，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或許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愈發有柔光神韻一般，蘇馥垂下眼睑，她抿唇，只覺得喉嚨有幾分幹.澀。

方如看着蘇馥，她甚至緊張到察覺不到自己的緊張，心跳已經完全完全擠到了喉嚨。

她看到蘇馥矜嬌地，輕輕地點了點頭。

暧.昧暈染，蔓延在餐桌邊。

方如确定自己已經順着酒液清了唇.齒，但不免還是有幾分緊張。

方如靠近。

呼吸順着甜甜的酒香滑入腦海，就像是一把瑰麗世界的鑰匙，正在緩緩地進入兩個人的世界，打開兩個人新世界的大門。

方如扣住蘇馥的肩膀，阻止着蘇馥下意識自我保護般的避讓，兩個人都在做平時沒有過的、突破正常社交距離的嘗試。

蘇馥能夠聞到方如帶着酒意的呼吸，甜，甜得如同她自己之前嘗過的酒液那樣甜，甜香之中卻又帶着一點點的小鈎子，勾得人魂癢癢。

蘇馥下意識抿唇，她緊了緊嗓子，想要避開些許呼吸新鮮空氣，卻已然被方如的手環住，不能呼吸感更是濃郁，蘇馥還沒有嘗試親親，已然熱得出了汗——

方如的吻落在了蘇馥的唇上。

與上次不同的是，方如選擇了深.吻。

這是蘇馥從未有過的感受，是蘇馥從未涉及過的領域。

蘇馥本以為因為omega腺體的緣故，所以所有能夠緩解易感期的親親都應當落在頸側才對。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光是這樣的相觸，在甜味互換又不制造産生的時候，蘇馥會有一種被快樂包裹，幸福到落淚失語的感受。

就像是醞釀了許久的烏雲，沉甸甸地綴在天空，卻因為這樣的甜香親吻，而開始攪.動，不安，惶然，又沉.溺。

然後大雨落下。

方如吻去蘇馥臉上的淚。

她問：“感覺好麽？”

蘇馥沒有回答，只是更滿，更空的地方，雨意淅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