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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過了一日，林茂将軍從家鄉趕來，抵達裴府。走進府中廳堂跪下請罪，“王上，臣罪該萬死。”

一時間靜默，齊煜微微抿了一口茶，面色嚴肅地說着“林将軍，你何罪之有呢？”

林将軍馳騁疆場這麽多年，頭一次感受到壓迫感，眼前這人不過才二十有餘，被年輕帝王壓制着，有一種兩年以前的相似感。“臣身為主将，未及時關心下屬的身體，臣罪該萬死。”

“罷了，元瑾已經替你求過情了。”齊煜回想着這些天時而醒時而睡的病人，不由得憂慮起來。“行軍日志上，為何沒有寫。”

“回王上，行軍日志由我和裴副将輪流書寫，單月是我，雙月是他。”林茂很喜歡這個年輕的副将，長的讨喜，武力高強，很有謀略。未曾想卻造成這一般境地。

聽聞兩人輪流書寫，齊煜心裏一陣，捏碎手裏的茶杯，“兩年內究竟發生了什麽。”

“當年，匈奴往東南侵蝕，我們聽聞那邊主将，喜好男色。”林茂咽了咽吐沫，緊張地說着“裴副将自告奮勇願意承擔卧底，我先前想跟王上禀告一聲，可被裴副将攔下。他說萬事是留給準備之人，猶豫可能會敗北。後來我們補報上去的時候，王上您因為西邊旱災推遲了一個月才收到。裴副将那時已經離開卧底了。”

齊煜聽到這番話時，心裏不由得感到害怕。“繼續說。”淺淺的一聲回蕩在廳堂之中。

“裴副将潛入其中，拿到了敵人的弱點。過了不到半年，我們便将敵人逼退。”林茂想起那時的場景不由得心酸，“裴副将那時渾身是血地在敵人營中殺戮，被我們尋到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軍中軍醫當時将他救醒，說是沒任何問題。不知為何成了現在這樣。”

齊煜眼裏能想象地到那時的場景。曾經對着自己笑，當着自己面擺弄着武器威風凜凜的裴瑾朝，卻無力地躺在冰冷的營帳中，周圍是散落的兵器、破敗的戰旗，以及那片觸目驚心的血泊。“你們當時為何不禀報給我！”

“是我，沒讓人禀報的……咳……”裴瑾朝披着披肩，面色蒼白，臉頰上又着病态的紅暈，眼神中帶着疲憊。“我當年被敵人喂了他們的毒藥，我問過方軍醫，少劑量量可以解毒，但他們喂了我多出常人十倍的劑量，便無解了。”

齊煜猛地站起身，雙眼瞬間變得赤紅，聲音中帶着難以遏制的憤怒與心疼“裴瑾朝！你身為孤的将領，卻瞞着不報！你！你！”齊煜很生氣，看着面前好似快要離去的人，“元瑾，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萬一你當時還有救呢……”他抱着裴瑾朝，喃喃地說着。

裴瑾朝輕輕抱住齊煜，溫柔地說着“我尋過敵方禦醫，他說此藥無解，再加上我之前的肺病就……重上加重了。”輕拍着齊煜的後背，“不想告訴你，是因為當時朝局不穩，不想讓你徒增煩惱。你別怪林将軍了。方軍醫也不是故意的，他被我威脅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他們無關，也與你無關。”他嘗試着讓懷裏的人減輕愧疚感。

齊煜抱着那瘦弱的身軀，讓其他人退下，回想着這兩三天的情形，裴瑾朝時睡時醒。每天用藥物喂養，咳血不止，高熱不斷吧。不記得在鬼門關走了幾遭。“這次，你要聽我的，不許在自作主張了。”

【作者有話說】：周末快樂，今天吃什麽好吃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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