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問安
東鳳城被接回了皇城,而霓笙和绮戶則是回了王府,那個護送的老大夫則是被東鳳城帶回了皇宮,後來聽說作為了東鳳城專屬禦醫。
東千陌當晚也去了皇宮直到天明時分才回府,霓笙正睡得天昏地暗的,猛然被一記鞭子給抽醒了,捂着腦袋痛罵:“三瘋子,你又發的什麽瘋啊?腦子有病就去找大夫!”
東千陌氣的雙手顫抖,“東霓笙!我是你爹,怎麽說話呢?平素裏教你的修養涵養都哪去了?”
“你還知道你是我爹啊?動不動就拿根鞭子在後面抽我,有做爹的樣子嗎?”一大早的也不讓人安穩,她本來就挺窩火的,昨晚去了娘的住處,沒想到又吃了閉門羹。
今天一大早又是一頓鞭子,愣誰再有修養也受不了,何況還是個孩子!
東千陌深呼了幾口氣,鞭子往桌上一放,語氣沉重:“皇上今日讓你去請安。”
霓笙聽了也是一愣,火氣也消散的差不多了,鞋沒穿就從床上蹦跶了下來,“皇上龍顏大怒了?”
東千陌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認為呢?你說你拐誰不好偏偏盯上太子了?”皇宮內本來就動蕩不安,太子對朝中争執的人太過特殊,兵部侍郎和左相多年來暗中較勁,皇上看在眼裏明在心裏,朝中上下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的那張位置他比誰都清楚。
但是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連自己還是前幾日才從皇兄那得知······
東千陌深嘆一口氣,若此事是真的,那麽朝中的一番腥風血雨是免不得的了。
東霓笙見三瘋子面色沉重,自是知道朝中出了大事,也不敢使性子了,繞到他身邊坐下,安靜的發呆等着他說下去。
長廊外秋葉打旋飛起,晨日光線透過閉塞的門縫灑了進來,霓笙托腮凝視了會,耳邊東千陌終是開了口:“笙兒,你莫怪爹平日對你嚴了些,爹今生就只娶了你娘一房,生的你後你娘又住進了紅阆苑,你後面無子弟,爹唯獨對你嚴加管教才對的起東氏一族的列祖列宗。”
東霓笙身子一顫,聽的東千陌的話意倒像是要把她變成開國之烈女似的,眉頭不由一颦,話語中也強硬了些:“爹,大皇叔還在,太子還在,您怎可說此等話?”
接受到三瘋子透過來冷冷的一睥,她的心更是不住顫抖。“你懂什麽?若是我坐不得這個位置你以為還有誰能把這位置坐穩了?”
她差點脫口而出:九叔!
當下一駭,左手按住了心口,原來在她的心裏早已把九叔安放在了那個位置,她口口聲聲說不想讓九叔坐上那個位置,可是放眼東朝的局勢根本就容不得人去推三阻四。
東千陌見她不回答以為她是默認了自己的話,于是低了聲道:“不是你爹我非得坐上那個位置,只是你娘這些年對我根本就避而不見,如果我坐上那個位置,或許她就會走出紅阆苑······”
他的話音低沉,說到後來幾乎聽不見他的聲音了,霓笙被他話中的悲傷凄涼感上了三分,但随即便被冷靜的掐斷。
她自小便知道三瘋子和娘的感情很不好,但是府中也無人提起,曾經的過往不知,三瘋子對娘的态度也從來不算太好,她甚至懷疑三瘋子是不是恨娘,所以才會從小拿着鞭子在自己的身後鞭打。
不管他話中有幾分真情幾分實意,終究是撼動不了她的理智。六醜曾對她說:“笙兒,你執念太深,一旦認定一件事就執着到死,奴才怕你,以後會深陷泥淖啊!”
婢女桃子在門外喊霓笙起來洗漱,東千陌也站了起身,負手走到門邊停下,回頭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換洗一下,皇上今日特地囑咐你進宮一趟。”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霓笙呆愣在原地,好半響有點回不過神來,直到桃子在梳妝鏡前給自己擺弄發型才驚醒,鏡子中的女孩已顯露出清水芙蓉的面容,有着一雙深嵌般的寶石水眸,她一直覺得九叔的眼睛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沒想到自己的眼睛也毫不遜色。
桃子心靈手巧,在自己頭上左盤有繞的似乎要梳個複雜的小髻,霓笙看着心煩胡亂弄亂了,對着鏡子撒氣:“随便編個辮子就成。”
“可是小姐不是去進宮見皇上嗎?”桃子諾諾問,眼色有點小心翼翼。
“大皇叔不在意這些,哎呀,你趕緊的。”
“哦,好的。”無法,她只得把梳成一半的童髻拆亂了重新梳了個簡單的。
一番打扮過後在鏡子前照了照,樸素自然,多好!不禁彎起了嘴角,霓笙心想再過個幾年自己是不是能趕上九叔一半的風華呢?畢竟自己和他是有血緣關系的,總得沾點邊吧!
桃子看了她的打扮捂嘴偷笑:“小姐長的可真美,再過個幾年恐怕帝都城內的公子哥要把王府的門檻都踩破了。”
霓笙白了她一眼:“就帝都城有什麽好玩的?要迷就要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給迷倒!”
桃子嘴巴微張有點呆愣,她家小姐也太······不過,估計會有這個可能性吧!
東霓笙出門前還是照例去了紅阆苑,在門口站了一會,紅阆苑內照舊凄清孤寂,裏面聽不得一點聲音,她想象着娘親孤坐窗下仰頭望天的模樣,心下難忍,踏進一步,剛想推開木門,手卻一麻,她差點驚叫出聲。
門內傳來清冷寒幽的語聲:“可是忘記我的話了?”
霓笙鼻子一酸,頓時委屈極了:“娘,笙兒想你了,讓笙兒進去看看你行不?”
門內沉寂一片,她急了于是脫口而出:“娘,笙兒又調皮了,前些日子把太子哥哥拐出皇宮了,還差點讓太子哥哥丢了性命,娘,笙兒怕,大皇叔今日傳笙兒進宮了······”
東霓笙在門外着急的等待,她說的話真假摻半,也不知她那個精的狐貍似的娘會不會心軟。
日頭漸漸上了頭頂,桃子從後花園匆匆趕來,一見小姐還在紅阆苑門外等候,急的直跺腳,總管太監已經專門從皇宮內趕了過來,小姐這倔脾氣估計是行不通的。
霓笙幾乎要死心了,轉頭看見大樹下急的直轉圈的桃子嘴角勾起諷刺一笑,才跨出兩步,身後的木門吱嘎一聲打開。
鋪面而來的陰氣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望着裏面陰氣沉沉的院閣,霓笙突然想起小時候見過一只小貓貿然闖入後便再也沒有出來,幾天後就看見浣洗閣的小丫鬟抱着血淋淋的小屍體痛哭。
大步走了進去,在紅阆苑內轉了幾個圈才走到娘親的房閣下,屋子仍舊緊閉着。
她低低喚了聲:“娘。”
似乎響起了一陣嘆氣聲,房內的婦人無奈又孤高:“帝都一戰避無可避,我自明了你這丫頭是聰穎之極,從小在外鬧的事大小不斷,可娘明白你心裏是通透的,對朝中的局勢猜也猜個八成。你大皇叔命在旦夕也活不了這個年頭,他能保的他自然要保,即便有些不舍得但為了皇位為了東氏他還是會不折手段的。”
霓笙驚訝,她的娘從小未出過紅阆苑卻對外面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她年紀小,對男女之事也不甚了解,自是不知道她爹對自己娘是用情至深,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東千陌總會在紅阆苑涼亭內小憩半盞茶的時間,也會對晚煙道些外面的事,其中自數皇廷宮闱之事居多。
那扇沉避已久的門剎那打開,勁風如刀割,霓笙從未見過如此強悍的內力勁風,腳步一個不穩,急速後退,單手撐地一個旋身單膝跪地,不可置信的盯視門後緩緩而出的女子——
那是容天下之鉛華的女子,冰绡缟袂,淡雅如菊又清塵如晨日朝露,眉目間閃爍的光華足以讓天下失色,面容精致,膚色瑩潤,紅唇黛眉。
美,那種美無關本身,是一種從內而外自然而發的美,或許是歲月沉澱的含蓄美,讓那個女子更加耀眼。
比之現在的九叔,恐怕有過之猶不及。霓笙在心裏靜靜把她和九叔對比了一下,九叔現在就如一塊深埋土地的玉石,還未被歲月所打磨,恐怕再過個幾年,比之自己的娘親恐怕還會更上一層樓吧!
“娘?”她有了一分猶疑,對眼前這個女子心裏還是會有隔閡,記憶中的娘,仍舊停留在絕情的背影。
那一聲呼喚讓晚煙頓覺心口一悶,目下沉,盯視霓笙的臉看了半響,小巧精致的臉頰,已隐現她當年出塵之姿,蒲扇薄翼下那雙眼睛太過純真,純真到讓人不敢置信,只有眼神犀利的人才能看見隐藏底下的狡黠。
“寶髻松松挽救,鉛華淡淡妝成,紅煙翠霧罩輕盈,飛絮游絲不定。笙歌散後酒微醒,深院月明人靜。相見怎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她低聲呢喃,素手撫上霓笙的眼眸,“你終究是他的女兒,這雙眼睛像極了他。”
霓笙張了張嘴,她想問她的眼睛哪裏像三瘋子了?她一向自诩美貌無雙(除去九叔),尤其是這雙能說話的眼睛,你看三瘋子那雙溫潤的眸子,再看他兇狠的鞭子,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粗暴的男人會是一代賢王!
晚煙扯唇一笑,霓笙只感覺眼前綻放出一道眩人的亮光,然後聽的美貌娘在耳邊說:“笙兒,你既承了他七成的機智,為娘也知道這昭華國終是困不住你的。朝廷內亂避無可避,為娘先助你一臂,以後的路可就看你了。”
手上一涼,低頭一看是一支通體碧綠的簪子,觸感光滑細膩,上等玉圭所就。再擡眸時眼前已沒有了那絕世女子的身影,紅木木門緊緊閉合,似乎從來沒有打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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