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5章 第 35 章

施明月收到信息怔忡許久, 她手指貼在心口,迅速回撥了信息過去,是管家接聽的。

管家語氣比較急, “這邊比較忙,回頭跟你聊。”

“她怎麽樣有事沒事, 腿怎麽回事?”施明月語氣很快。

“還在醫院,現在沒法下床。”管家說。

施明月:“具體怎麽弄得,怎麽會突然摔了腿。”

管家:“先挂了, 晚點去醫院跟你說。”

然後,直接挂斷了。

再不挂斷就要露餡了。

肖燈渠劈開門,縱使肖沉越性格儒雅也發了脾氣, 把肖燈渠痛批呵斥,肖沉越直接讓她再也別想出這個門。

肖沉越手撐着牆明顯被氣得夠嗆, 甚至,他憤怒的無法理解肖燈渠的行為, “你瘋了啊?”

管家說:“先生, 先順着她。”

肖沉越視線冷冷地掃過她, “管翎,你是不是把她慣壞了。”

慣壞了嗎?管家來這個家裏接手照顧肖燈渠時, 肖燈渠不就是這樣嗎?

“爸爸,你不要這麽說, 我沒有壞掉,是個乖孩子。”少女清澈的眼眸在夜裏閃爍, 仿佛墜了滿天的星, 純真懵懂的望着他, “超乖。翎姐姐每次教育的非常好。”

肖燈渠抿着唇,讨好地說:“爸爸, 你不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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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乖,乖到說不出的乖戾。

肖燈渠繼續認錯:“我再也不敢了,只是門關着不知道怎麽辦,我超害怕的,萬一琴彈得不好,沒有書讀怎麽辦。”

盡管她眼睛濕潤,誰都知道肖燈渠是裝的,肖沉越手背攥緊,額角青筋跳動。肖燈渠無法理解似的問,“嗯?爸爸是生氣了嗎?”

當夜,肖沉越下了死命令不準肖燈渠出門,肖沉越房間被劈開,這地兒沒法睡,他并沒有換房間,夜裏司機開着車送他去了酒店,肖燈渠趴在自己窗戶前看着這一幕,狠狠的哼了一聲兒。

終于滾了耶。

肖沉越到底是不了解小孩子,兩年,足夠一個十六歲少女變成一個十八歲的乖戾病嬌。

挂了電話,施明月心裏一直不平靜,發尾濕漉漉貼着脖頸。她随手捏了兩下,拿起手機再打過去,那邊是無人接聽的狀态,她又發信息過去詢問。

腿怎麽摔斷了呢?

怎麽手機就到管家手裏呢,肖沉越不給手機呢,還是其他原因?很嚴重嗎?

施明月坐在椅子上,頭痛的擔心着肖燈渠,又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和自己有關系。

手機彈進來一條信息,施明月立即去看,是程今發過來的。

程今:【我回京都了,你現在是在學校嗎?】

施明月手撐着下颚,她回了個不在。

程今給她打了電話過來,施明月思考後接了,程今知道肖沉越回來的事兒,關心的詢問了兩句。

程今說:“其實肖燈渠完全是被她爸寵壞了。”

“不應該。”施明月說:“她爸對她很嚴格,睡覺都得盯着她閉眼睛。”

程今說:“她小時候是真的很受寵。肖燈渠是在國外長大的,三四歲才回來,她一直跟她爸生活,別人有的她一定有,要什麽買什麽,玩具什麽都給買,她爸恨不得什麽都給她……”

“等等。”施明月聽到關鍵,“肖燈渠在國外長大的?英國嗎?”

“嗯,我沒跟你說過嗎,她爸一直在英國,她媽去世的很早,生下她的沒兩個月車禍去世了,她一直跟着她爸在國外生活。”

“那她英語豈不是很好?”

“英語非常好,剛回來還不适應呢,別人說話她聽不懂,她跟人吵架吵不贏,有時候會打架,她打架挺厲害的,就是小孩子會一點陰招,她爸會出面維護她,只是讓她道個歉。不管她犯什麽錯,只要道歉就行了。”

施明月愣住,肖燈渠英語非常好,又和程今聊了兩句,程今問她什麽時候回學校,施明月表示暫時回不去,家裏忙。

“那你媽媽好點沒?”程今問。

“好很多了。”施明月悶聲說着,“你的意思是我沒必要擔心肖燈渠?”

程今笑,“肖燈渠怎麽了需要你擔心?她有她爸爸,有管家,別墅上上下下全是人,你能做什麽?她爸可能真的嚴格,但絕對很寵溺她。”

程今問她家的地址,說給她寄點東西。施明月婉拒了。

“別想着肖燈渠的事兒了。”程今勸道。

肖燈渠怎麽看都不是乖孩子,自己都被她騙了幾次。

施明月回了個知道了。

躺在小木板床上,空氣裏是淡淡的粉塵味兒,施明月剛回來,曬了一床棉被鋪在下面,把被套洗幹淨了蓋,旁邊只有一臺小風扇在呼呼的吹。

高三那些個夜晚裏,鄒慧琴和施繁星在一起看電視,她坐在板凳上瘋狂刷題,借着昏暗的燈光不停的背知識點。

那時候她的心理壓力很大,很怕停下來,總想着,快跑快跑,跑出去看看廣袤無垠的世界。

施明月回憶着,翻了個身,又想到在肖家別墅的最後一夜,肖燈渠抱着娃娃各種抱怨,她偶爾應一兩句,卻沒有那麽置身事外。

很奇怪。

施明月覺得這裏是她的階級,她不喜歡要逃,可肖燈渠那遙不可及的榮華,她又自知無法涉足。

如今她站在分界線上,不知道去哪兒,上一層的肖燈渠扯着她,下一層的原生家庭拽着她。

施明月啊施明月啊。

怎麽變得這麽迷茫了。

施明月再翻過身,拿起手機發信息過去:【肖燈渠,你好點沒?嚴重嗎?】

施明月做了個夢,夢裏肖燈渠被狗追着咬,她拿着棒子過去幫忙,好不容易把狗趕跑了,以為沒事了,發現肖燈渠被咬得血肉模糊,她叫救護車來,救護車怎麽都不來。她特別難過特別難過,抱着肖燈渠一直哭,求她別死……

畫面一轉,她又夢到自己回到了高三的考場,她握着筆面對曾經的題,縱使大學沒有松懈過,但面對高三的題目她慌張又害怕,寫的時候各種不确定,覺得自己再考不出曾經的好成績……時不時腦子還在想,肖燈渠會不會死掉。

醒來時,施明月呼吸艱難,脖頸出了一層熱汗,眼尾潮濕,好像是看肖燈渠被狗咬壞了,哭出來的。她緩了許久爬起來,走到窗戶邊推開,嗅着外面不算新鮮的空氣,入眼是清脆的綠色。

手機收到信息,舅媽發的:【中午來家裏吃飯,你舅舅去接你,還是你自己公交過來。】

施明月:【我自己過去。】

舅媽:【想吃什麽給你做,現在趕緊說,晚點買不到菜,你想吃都沒得吃了。】

施明月:【謝謝舅媽,我吃什麽都可以。】

舅媽:【你真是,吃都不會吃,就不是個享福的命,吃排骨,還是吃雞?】

施明月想了想,沒什麽胃口,打字:【雞。】

舅媽又發了語音過來,絮絮叨叨說這不是會吃嗎,想吃什麽就說,怎麽腦子那麽鏽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施明月家在縣城邊緣,去醫院騎電動就二十分鐘,只是離舅媽家遠,一個在南門一個在西門,騎過去得大半個小時了。

這次她回來發現,她們後面的小房子推倒弄了自建房。前幾天聽舅媽跟她說一套十八萬,五層,一梯兩戶,底下還有倆車庫,快近兩百萬了。她們家位置還好些,只要給那地兒賣了,跟人家商量着對半分,新房子有了,錢也能分到個幾十萬。

說白了也是命不好,施明月收拾好自己準備騎電動車過去,湖省多桂花,今年的雨還沒落下來,處處都飄着馥郁的香。

到小區門口施明月又給肖燈渠手機發信息:【她現在好點沒有啊?】

施明月很擔心,怕像被狗咬,沒人照顧她,她腿的會留下後遺症。

管家:【不是特別好。】

施明月:【究竟怎麽摔的?】

肖家院牆非常高,肖燈渠不一定爬得上去,應該不是摔的,那是在家裏出了什麽事故嗎。

那邊沒有回了。

施明月到舅媽家了,先過去幫忙洗菜。

舅媽回來的時候,施明月已經幫忙把飯煮上了,舅媽說:“那你能做菜,我就不做了,正好歇會兒,累死了。”

施明月應了聲好,舅媽坐了會兒進來炒菜,說她實心眼,讓她做就真的做。又看她時不時擦手去看手機,“怎麽了,誰找你啊。”

施明月不善言辭,只是搖頭,開飯的時候舅媽把雞腿夾給她,讓她吃。

施明月說:“舅媽,之後我讀出來,不會忘了你的。”

“說什麽呢,忘不忘不是你的事兒,你妹那才是不能忘,你又沒吃過我家幾次大米。”

說着說着又催她多吃,給她加了很多菜。

“你還是命苦,不是我講話難聽,攤上這麽個媽你倒血黴,好在你媽腦子還有點清醒,砸鍋賣鐵讓你念大學了。你讓你妹早點回來把書讀完了,不然以後能做什麽,嫁給像你爸那樣的人?”

“在學校遇到好的、家庭條件好的男生,可以去談着試試看,畢竟是大城市,別留在小地方,能飛出去早點飛去,嫁個好男人不知道要少吃多少苦。”

施明月說沒考慮那麽多,舅媽說:“沒談你一直看手機?我跟你舅處對象都沒你這麽頻繁。”

施明月扒拉着米飯,“沒有談戀愛。”

舅媽不信:“茶飯不思的,還沒談。”

施明月說:“沒空去想這些,學校很忙,也不太喜歡男生。”

舅媽沉默了一陣說:“要是喜歡女人也可以試試,你不喜歡男人也正常,別管那麽多。”又給她夾雞肉,“都是你爸的錯。”

施明月沒說話,舅媽突然笑起來說:“明月,你不會真是吧?”

施明月一愣,沒想到舅媽會這樣套話。

舅媽笑了一會兒,也沒糾正她什麽,“像你這樣應該有心理陰影,也不敢要小孩兒,其實跟誰在一起都沒事兒。”

吃完飯,舅媽回老家前把鑰匙交給她,提醒她菜都在冰箱,讓她過來做飯,別節省,又提醒她說:“跟你說個事兒,上次你轉回來的錢,你媽沒用,不知道怎麽回事,你留意一下。”

有時候施明月會把錢給舅媽,畢竟舅媽幫忙做飯還照顧着,她能給一點是一點,但舅媽基本沒用,幫着拿去交了醫藥費。

施明月騎着電動去醫院,到病房只是坐在床邊,鄒慧琴吃的慢,兩個人話少,基本不交流,施明月偶爾提醒她小心燙,鄒慧琴對着她笑,鄒慧琴哪怕病了,骨相也能撐出美感。

鄒慧琴問她回來耽不耽誤學習。

“不耽誤。”施明月回。

“學費還有嗎?”

“獎學金下來就有了。”

“生活費呢?”

“有助學金。”

施明月回的淡,鄒慧琴幾次想跟她說話,找不借口,最後開口說:“給我拿下水。”

施明月把水遞給她,鄒慧琴捏着喝了兩口,“暑假做家教去了嗎。”

施明月點頭。

“累嗎。”

“不累。”

“嗯,是不是瘦了。”

施明月最開始瘦了,後面養回來了,本來施明月想回來看看直接走,現在正是收花生的季節,舅媽也忙,家裏還開着早餐店,鄒慧琴做完這幾次透析情況穩定就可以居家治療了。

鄒慧琴說等回去了就可以幹點事了,也不太累,喂點雞鴨,找點手工做做,幫舅媽洗洗菜刷刷碗,熬個湯料什麽的,幹點活心理狀态也好。

施明月安靜的聽着,問:“醫生怎麽說。”

“飲食注意,幹點不那麽重的活可以的。透析費有醫保報銷,用不了多少錢了。”

“嗯嗯。”

施明月擡頭,說:“不是說得換腎……”

“不想那些。我現在恢複挺好。”鄒慧琴說,“過幾天你妹妹就回來了。”

“嗯,挺好。”

手機振動,收到信息

肖燈渠:【她不怎麽好。】

施明月心一緊,不怎麽好是多麽不好,她用力掐着手機。

肖燈渠:【你會來看她嗎?】

肖燈渠:【你什麽時候回來?】

施明月:【月底。】

肯定得等舅媽忙完啊。回來也是想着農忙了,舅媽能幫忙照顧這麽久,已經是很大的恩情了。

想說忙,又不想說忙,最後還是起身走到病房外,她打語音電話過去,那邊并沒有接。

施明月有一瞬間是很想看看機票。

*

肖家的家教面試安排在下午,由女傭帶到家裏,別墅裏的人看到心裏都感嘆,這完全把施明月當模板找。

學歷、身高、年齡。

管家下來接待新家教,她心裏忍不住去想,肖沉越不回來也挺好,至少家裏這一位還看着像個正常的。

不然,肖燈渠不正常了,其他很多人都要跟着不正常。

管家認真看她的簡歷,看看除了上面理科,她還有沒有其他課程可以教學的。

這樣家教留下來了,施明月的位置也沒有被替代,兩個大神金的任務都能完成了。

肖燈渠過來了,瞥了一眼新家教,突然問她:“我要是我被狗咬了,你會讓人跟我道歉嗎?”

家教說:“肯定會呀。”

肖燈渠搖頭,“你就不應該讓我被狗咬到。”

家教“啊”了聲兒,內心有點無語,想吐槽了,我是應聘家教,又不是幹保镖的活,打疫苗還得幾千呢。

肖燈渠問管家,“嗯嗯,爸爸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管家:“差不多。”

肖燈渠:“他又沒死掉,為什麽生我的氣?”她不理解的皺眉,坐在家教旁邊的椅子上,“什麽時候把身份證給我,我要買機票。”

管家:“我會請示先生的。”

說罷,她看向家教,“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如果确定被錄用我會給你發郵件。”

“好的,謝謝您。”家教拿起包,肖燈渠擡起手笑着和她拜拜,臉上笑着,樣子可愛。家教:好強的颠感,感覺要提着頭幹賣命的事兒

肖燈渠皮膚狀态好,白裏透紅,似夏日陽光下的一抹輕盈的奶油,就是可愛的霧感少女,偏,那一雙大眼睛太亮了,水盈盈,幽靜靜。

上一任家教絕對是非常缺錢,無視她身上那些氣息才幹這個活。

家教走的時候還聽着大小姐說:“要不還是把門劈開吧,我覺得爸爸還是得聽我彈琴。”

家教跑的比兔子還快。

管家是真感覺這個班沒法上了,父女倆非要犟。

管家說:“我會跟先生商量的。”

“讓他給我點錢。”

管家感覺難度系數很大,肖燈渠認真地說:“老師家裏很貧窮,我過去不能花她的錢,她媽媽還生病了,也需要很多錢呢。我不能成為她的負擔。”

她嘆氣,“真是的,我處處為老師考慮,她卻抛棄我。老師真是個壞女人。可是……我居然有一點點不舍得報複她。”

下午六點,管家給肖沉越發了一組照片,肖燈渠破壞力實在太強了,家裏人都怕她了。

管家:【順着她吧。】

肖沉越這一天沒閑着,他取了幾份家裏的監控在酒店看,肖燈渠的生活很枯燥,除了家教來她接觸不到什麽新鮮事物。

如今再看,肖燈渠似乎把家教當成了投喂給她的玩具,用各種方式玩起了游戲。

直到,施明月來。

肖燈渠在陽臺看到程今親施明月。

肖沉越倒不知道施明月和程今還有這一層關系,自己女兒居然是個小三,一直撬表姐的牆角。

肖沉越并沒有想過讓施明月走,畢竟,施明月是迄今為止待的最久的家教,且,肖燈渠成績蹭蹭只往上蹿。

但是,肖沉越也是真的沒想到,肖燈渠這麽乖戾。

肖沉越并不想屈服,想找到管理肖燈渠的辦法,他不信扭不過來,肖燈渠畢竟是他的孩子。

肖沉越還在消化肖燈渠撬牆角的事兒,他收到信息。

管家:【大小姐跑了,你也不想她提着電鋸去酒店找你吧?】

*

施明月愁了整個下午,時不時看手機信息,最後一次跟肖燈渠聊天,是管家問她家在哪兒。

夜裏施明月在醫院陪床,早上給她媽收拾完,做完檢查準備去舅媽家裏做飯,剛出來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樟樹下,肖燈渠坐在輪椅上抱着雙臂,陰影籠罩着她,那一瞬間,施明月手中保溫桶晃了晃。

肖燈渠來了……

肖燈渠表情陰鸷,眸子緊盯着她,活像來抓逃跑的愛寵。

短短一瞬,肖燈渠唇角上揚,她輕哼了一聲兒,“終于找到老師了呢,我超級生氣呢。”

施明月心悸,有些害怕她這樣說話,朝着她走過去,看她包紮着的腿,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肖燈渠扯扯裙子,蓋在上面,說:“沒事的,就是斷了,走不了路而已,反正沒有死呢。”

施明月問:“你怎麽來的?”

“爬過來的。”

施明月不知道說什麽,總覺得肖燈渠在生氣,施明月也杵在原地,肖燈渠說:“我真的很想老師呢,廢了很大的勁,很大的勁來的。”

施明月不知道她的腿怎麽回事,說:“你住哪兒?”

“不知道,我爸爸說我來的話,他就不管我了,我是死是活都沒關系。”肖燈渠說。

施明月走到她身邊,半蹲着,她想看肖燈渠的腿,但是肖燈渠沒讓,說:“老師也不關心我,看這個有什麽用呢。”

施明月手頓了頓,還是輕輕把裙子提起來看肖燈渠的腿,“包紮,怎麽這麽……”

“我自己包紮的。”肖燈渠說。

“醫生沒跟你弄?”施明月問。

肖燈渠說:“我說了呀,爬出來的。”

施明月一時不知道真假,愣了幾秒,她說:“沒上藥嗎?”并沒有聞到藥水的味道。

肖燈渠嘶了一聲,“老師,你弄疼我了。”

施明月其實想重新給她包紮,趕緊松開手,“醫院就在後面,我帶你過去看看。”

“老師,先治治我的心傷吧,被抛棄的我,心裏超級難過呢。”肖燈渠歪着頭看她,那眼尾帶着晨光,好像要哭了呢。

施明月的手被肖燈渠抓住放在心口,肖燈渠說:“老師,這是第一次我在游戲裏當了輸家。”

施明月沒聽明白,仰起頭,被陽光刺了眼睛,她眯起了眸子。

肖燈渠只是抿唇,因為沒有爸爸的允許不能偷偷跑出來,不然就不乖,是個壞小孩兒。

但是,我跑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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