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52章 第 52 章

施明月當夜發了個小燒, 肖燈渠考慮到她害怕的因素,反複實驗很多次。

但,她不知道施明月害怕的程度, 施明月一直在顫抖,快要達到身體抽搐的程度了。

施明月的好脾氣在這一刻爆發了, 她說“不要這樣”說着說着,就說成“不要肖燈渠”

她的恐懼達到了巅峰,淚眼朦胧的看肖燈渠, “我不要肖燈渠……”

她看到肖燈渠的臉就害怕,她手去推肖燈渠,她本來都想好了只要肖燈渠抓住她, 她就不跑了……

現在的結果演變成了,她不可能跑得掉, 好像把她的希望都掐滅了,肖燈渠在一段段的重組她, 她會變成一個奇怪的自己。

肖燈渠抱着她, 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手掐着她的肩膀,不厭其煩地教她重新說話, “要肖燈渠,施明月要肖燈渠。”

施明月抓着她胸口的布料, “肖燈渠,你讨厭我吧。求求你了。”

肖燈渠起初以為這句話的意思是“她要自己放過她”, 施明月聲音很低很低說:“我想讨厭你了……”

肖燈渠愣了一下, 心髒開始不舒服, 現在的她明白了,這是一種心痛, 心髒受到了悲傷的情緒影響。

她貼貼施明月的臉頰,很輕聲地說:“不要這麽想,不能讨厭肖燈渠,要很喜歡很喜歡她。”

肖燈渠教她重新說話,一字一句的,直到施明月說到她想聽的,她才心滿意足的親親施明月的唇。

可是,下一秒,施明月的手打在肖燈渠的臉上,啪地一聲,施明月都沒反應過來,她手掌都麻了,挨打的肖燈渠臉瞬間就紅了。

然後,施明月止不住顫抖。

這一瞬間,施明月想起來她曾經那麽害怕施崇斌,施崇斌打她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反抗,鄒慧琴也沒有反抗,就導致她覺得自己和鄒慧琴一樣,她是沒有反抗能力,她只能逃跑……

施明月無力的低着頭,肩膀聳動。

這樣不好……打人不好。

肖燈渠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沒事的……不開心可以發洩的。”

施明月捏着拳頭在她身上砸,叫,喊,她失态的控訴着肖燈渠,你怎麽樣啊,你怎麽這樣啊……

最後。

反反複複。

打到精疲力盡,施明月靠着她,身體發熱,把肖燈渠的皮肉抓痛了,肖燈渠皺着眉,只是貼貼她,感受她的溫度,來緩解這奇怪的疼痛。

施明月哭累了,肖燈渠抱着她去卧室的床上,坐在床邊給她擦擦眼淚,再去給她拿藥。

平安夜的熱鬧并沒有過,外面喜氣洋洋,時不時能聽到小朋友的笑聲,她們好像在進行敲門要糖的環節。

施明月吃了藥後,嘴裏泛苦,肖燈渠剝了一顆糖給她,哄着她張嘴,糖果的牛奶味醇厚,施明月嘴裏不苦就不想吃了,肖燈渠俯身貼住她的嘴唇把糖果卷過來,含在自己嘴裏,再拿水杯給她漱口。事無巨細,分不清誰是大小姐了。

蝴蝶效應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倘若最初她們沒有相遇,也許就不是現在這個局面了。

可施明月如果問肖燈渠的話,肖燈渠會說,這不是蝴蝶效應,是命中注定。

施明月的出生注定了她需要一份工作,而,肖燈渠的出生也注定她可以給別人一個工作。

換個方式想啊。

是緣分和命中注定啊。

肖燈渠手貼在她眼睛上,輕聲說:“好了,看不到肖燈渠了,別怕啊。”

柔柔的聲音應該能抵擋寒風,偏偏淚水浸濕了她掌心細紋。真奇怪,月亮居然這麽害怕小小的一盞燈。

施明月的狀态是心理造成的,第二天就好多了,肖燈渠給她後頸貼了個藥貼,她起身穿衣服,高領毛衣罩在脖子上,遮住了那道舊項圈。

她看起來和常人無異。

施明月試圖跟着起床,身上沒什麽勁,肖燈渠過去給她穿衣服,給她整理好,抱着她去浴室。

鏡子裏的施明月模樣憔悴,唇色蒼白,肖燈渠的指腹壓在上面,輕輕地揉了兩下,她擠好牙膏,溫聲說:“張嘴。”

施明月努力回過神,看到鏡子裏肖燈渠臉頰微微有些腫,還有些泛血絲,她說:“我自己來。”

肖燈渠把小兔子牙刷遞給她,施明月含了一口水吐出來,她刷牙洗臉,平靜的收拾自己,在臉上塗了潤膚乳,然後淺淺塗上适合冬天的色號。

肖燈渠在她身邊收拾自己,她把氣氛營造的很溫和。

肖燈渠偏頭看向施明月,“你想去哪兒?”

施明月抿完口紅反應過來,不出門的話,其實不用塗口紅,“想……出去看看。”

經歷了黑暗,就想出去看看。

出門穿了同駝色的大衣,戴了黑色的手套,兩個人手拉手,地上的雪積了厚厚一層,腳踩的是硬硬的冰坨子,冰天雪地的,入目的光很刺眼。

她們去超市購物,肖燈渠買了很多海鮮,一個螺肉都要一千多,施明月先前當家教在她家裏吃過,那都是肖燈渠家裏的廚娘做的。

肖燈渠買好放進推車裏,施明月安安靜靜的跟着,她一直沒說話,像極了提線木偶。

大腦各種推算未來,以後是不是被肖燈渠限制,她還能不能回到學校……如果以後兩個人有矛盾,她們有沒有解決的能力。想着想着,越想越悲觀。

再去買其他東西,施明月眼睛瞥向正在打折的巧克力,這兩天是銷量的巨頭,顯然今年的購買力不足,打折今天就開始了,還有抽獎活動。

施明月多看了一眼,肖燈渠就去拿了一盒放推車裏,又去拿了酸奶,結賬後她們驅車回家。

在車上施明月把巧克力拆開,她掰開一塊放在嘴裏,是她喜歡吃的偏苦感的巧克力。紅燈的時候,她也送了一塊到肖燈渠的嘴裏。

肖燈渠做飯,香味飄進客廳裏,施明月坐在客廳裏聽脫口秀,節目生動有趣,時不時讓人尬笑。氣氛好到她們是情侶、妻妻,甜蜜又幸福,這種狀态她從來沒有在自己父母身上看過。只是偶爾施繁星發來信息,讓她拍照過去報平安。這讓她又從這種氣氛裏強勢脫離。

後面每天肖燈渠都會被她檢查傷口,後頸的傷口基本看不出來了,連針眼都不存在了。肖燈渠沒有再說什麽恐怖的話,自顧自的跟她和好了,每天抱着她說早安,親吻她說午安,她們就是一對甜蜜的情侶。

施明月是極為擅長冷戰的人,很少在誰理誰裏輸掉比賽。每次,肖燈渠都會貼着她的耳朵說:“要好好回應我噢,老師。”

如果不回應的話……就會被艹。

聖誕節過去,那種快樂的歌聲基本不在了。雪依然下,路面積雪越來越厚。

那次外出後,施明月在房間裏窩了幾天,她只在窗戶邊看過幾次街道。肖燈渠沒有再給她戴細鏈子,她的電腦還在,就打開電腦弄報告。導師經常地主精神爆炸會詢問她什麽時候回國,意思讓她先去實驗室看看。

施明月一開始還回,後面不回了,直到她的假期最後期限,她醒來身邊并沒有看到肖燈渠。

這幾天她的精神對肖燈渠有了依附性,沒看到肖燈渠她很不安,立即下床去查看。

各個地方都沒有看到人,那瞬間她看向了門,腦子裏有兩個想法,再跑,和待在這裏不動。

按理說她都快讀到博士了,腦子應該能聰明點,怎麽……總是在做錯誤的決定呢?

施明月拿手機給肖燈渠發信息:【你在哪兒呢?】

那個號碼還沒有回她。

但是上面的昵稱,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陌生號碼變成了有備注——女朋友肖燈渠。

她眉頭微凝。

這時,廚房裏響了一聲兒。

施明月去廚房看,是定時的飯菜做好了,裏面煮了她愛吃的青菜瘦肉粥,以及蒸好的魚。

肖燈渠還是沒回她,施明月給自己盛了粥,再把魚端出來,她吃飽肖燈渠還是沒回來,她用幹淨的快遞把裏面的魚刺給剔了。

一直到下午,施明月在沙發上睡完午覺收到信息。

女朋友肖燈渠:【在實驗室,今天開會,給你叫了酒店的餐食,待會有人送到門口就行。】

施明月:【嗯。】

施明月一個人待在房間,她去書房取了一本書,生物方面的,然後施明月發現不管拿哪一本上面都布滿了痕跡。肖燈渠把這些書都看了一遍。

施明月閉着眼睛去盲摸了一本書下來,依舊是滿滿的筆記,她翻到最後的扉頁,鼻子陡然一酸,一輪月亮的小像。

【The light of the moon hurt me to pieces, and I still want to go to the sky with her to watch the plane.】

施明月太陽穴的刺痛又來了。

她把書小心翼翼放回去。

肖燈渠後面很努力很努力的讀書了。

晚上肖燈渠回來了,門打開帶來一陣冷意,她手裏提着一個食盒,問她:“中午怎麽沒吃?”

施明月說:“忘記了。”她又補了一句,“不是很餓,就沒有特別想吃。”

肖燈渠嗯了一聲兒。

又說:“我帶了好吃的,一起吃吧。”

肖燈渠把食物擺放在桌子上,施明月輕聲問她,“你今天是故意出去,測試我會不會跑嗎?”她眼睛落在她身上看肖燈渠表情,肖燈渠沒有任何波瀾,肖燈渠動作停下,偏頭看她,說:“有這個想法。”

施明月低着頭:“我有通過考查嗎?”

肖燈渠說:“沒有。”

施明月低着頭。

肖燈渠說:“公寓裏有監控。”

其實考察結果似乎無所謂了,她已經打上了肖燈渠的芯片,肖燈渠不會讓她跑出去。施明月的心髒再一次達到疼痛高峰。

晚上,肖燈渠收拾東西,疊兩個人的衣服,施明月放左邊,肖燈渠的放在右邊,施明月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以前出去玩都是她收拾,因為肖燈渠沒有什麽生活能力。

第二天一早她們去飛機場。

過安檢時施明月還有些緊張,好在儀器并沒有檢查出什麽,芯片安全過關,肖燈渠在前面把她的行李箱合上。

肖燈渠帶着她去下電梯,側過身去牽她的手,說:“待會先去買點吃的?”

施明月點頭,肖燈渠起身拉着行李箱,她們找到零食店買了些吃的,又去買了兩杯咖啡,牛奶和糖加的重,更像是一杯咖啡味牛奶。

“冷嗎?”肖燈渠問。

施明月喝了一口,搖頭。

施明月還是有些擔心未來,再不回國要怎麽辦?肖燈渠要帶她去陌生的國家嗎,誰也找不到嗎?

她這樣想了很久,一直不敢多看,上次她就是在這裏被抓回去。直到開始檢票,她才注意到……是回國內啊。

上了飛機,施明月趁着手機還有信號給施繁星發信息:

【星星我準備登機了。】

國內現在晚上十一點,施繁星還沒有要睡,立即回答:【你一個人嗎,是回你們學校吧。】

施明月:【和肖燈渠啊。你先睡,飛行時間有十三多小時。】

她把照片發了過去,上面有機票信息,施繁星趕緊下了個航班管家關注飛機。

施繁星:【注意安全!】

施明月:【知道的。】

回完信息,施明月糾結要不要給程今發個信息,程今估計一直擔心着,思來想去,打開打字:【工作結束,我回國了,到地方給你報平安。】

程今到底是覺得遺憾,她留學期間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雖然她父母已經不再擔心她和施明月來往,但每次來去匆匆兩個人僅僅只見過一次。

程今還以為這次可以和她見一面。

可,自從她帶施明月認識了肖燈渠,施明月就從她父母的地獄裏跌進了一個更深的地獄中。

程今:【一路順風。】

發這些內容都是在肖燈渠的視線之下,肖燈渠沒發表意見,施明月掐滅手機開始發呆。

肖燈渠問:“你在想什麽。”

施明月:“想給導師的報告怎麽寫,這次的論文還沒動筆。”

肖燈渠嗯了一聲兒。

兩個人位置是挨着的,等到飛機起飛,施明月拿她平板出來支着,她下了一個電影用來打發時間。

肖燈渠發困靠着她的肩膀,施明月脖子依舊不舒服,尤其是肖燈渠靠近時,她總覺得自己是被全部撕開了,在血肉裏打上了什麽東西。

會控制不住因為害怕,會激起細小的疙瘩。

施明月努力控制,讓自己适應。

飛機在八千米高空平穩飛行,施明月安靜聽着嗡鳴聲,猜測她們發動機是什麽型號,襟翼設計,馬赫抖振邊界層,阻力裝置,她思路混亂的想着,如果自己是一架飛機,那,肖燈渠是自己哪個部位呢?

肖燈渠一個小小的螺絲釘,缺少太危險,多了一個不安,最後好像是尾翼,機頭瞧不見機尾,墜落就會被摧毀。

肖燈渠定的頭等艙,有專門休息的床,施明月躺着睡了下來,合着眼眸,稍微有些颠簸的飛機也變得平穩無比。

飛機落地,京都正在下雪,機場裏的人比往常都要多,施明月問:“你住哪兒?”

肖燈渠反問她:“你想我住哪兒?”

她好像在考施明月,施明月認真去想,她猜測她已經同肖沉越鬧翻了,回別墅挺尴尬的,但她們宿舍也住不下,施明月說:“先住酒店可以嗎,明天再考慮其他。”

肖燈渠點頭。

施明月在她們學校附近找酒店,評價好點,環境衛生都要高點,這邊公交大概十分鐘有一家酒店,離學校後門挺近的。

施明月先回宿舍把行李放裏面,肖燈渠跟着她一起去,靠着她的櫃子看她,施明月東西收拾的很幹淨,除了書還是書,連一點吃的都沒看到。

施明月從櫃子地縫裏拿出鑰匙,把櫃子打開,裏面有些貴重的東西,最裏面放着個上鎖的鐵盒子。

施明月說:“你先去洗個澡,然後去上面休息。”

肖燈渠往上面看了一眼,搖頭,等着她收拾好去酒店。

施明月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主要是怕被子潮了,檢查了一遍發現并沒有。

行李箱裝着兩個人的衣服,施明月把行李箱打開,準備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正要拿的時候又放下去,太像把兩個人分開了,她去瞥肖燈渠。

肖燈渠并沒有什麽反應,她只是安靜的看着施明月,鏡片後的眼睛映着施明月的樣子。

突然,門被推開。

外面進來的人不認識肖燈渠,只看到靠裏的位置有人,說:“咦,施明月你回來了啊。”

站在前面的人回頭看她。

室友愣住,“你……”

“我朋友。”施明月手收好拉鏈,把行李箱豎起來,道:“剛到。”

“哦哦哦哦。”室友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施明月拿出零食走過去讓室友挑,說是在美國買的。

“謝謝。”室友客氣的問要不要晚上一起吃飯。

施明月搖頭,“剛到,太累了,我送她去酒店。”

“行,好好休息。”

施明月讓肖燈渠睡,她也不睡,有一把椅子自己也不敢坐,怕兩個人太親密讓室友看到。

但,等室友轉過身的那一刻,肖燈渠掐着她的下颚,把唇貼了上去,施明月瞪大眼睛一句話也不敢說,也不敢發出聲音。

直到肖燈渠松開手,輕聲說:“你沒有好好介紹我。”

室友聽到了偏頭看過來。

兩個人從宿舍出去直接打車去酒店,辦好入住信息,施明月點了外賣,兩個人吃些燒烤。

施明月不敢提自己回宿舍住,到她走到門口肖燈渠也沒有留下她,施明月下了樓回頭看,樓上燈光亮着,寒風吹過來,她很有些不可思議。

肖燈渠……準她走?

又是在測試嗎?

施明月上了公交,安靜的靠着窗戶,出來逛的人不少,等到下車她快擠成餅幹了,靴子上還被踩了幾個腳印。

回到宿舍她洗了澡,電腦打開了,她撐着屏幕發呆。

期間,她手機呼吸燈閃爍,她立馬去看,是蒲佳文發來的。

蒲佳文:【你回來了?】

施明月回了個“嗯”。

蒲佳文:【你是不知道你妹妹一天天的淨操心,說的我都害怕,想着要不要幫你報個警。】

施明月:【沒什麽,确實沒什麽事。】

蒲佳文:【原來她是你以前家教的學生啊。我還以為她是你哪個學妹追求你你沒同意。】

施明月:【我妹跟你講的?】

蒲佳文:【嗯。】

施明月思考了會兒,去給她妹發信息:【你不要把我和肖燈渠的事兒說出去。不要講給別人聽。】

施繁星:【你到了怎麽不給我發信息呀?】

宿舍門響了,施明月心髒一跳,立馬看過去,她思考後去打開,是蒲佳文過來了。

蒲佳文手裏還提了點兒小吃,說:“你吃了嗎?”

“吃了。”

蒲佳文四周看看,“那個誰沒有跟着你一起過來嗎?”

施明月不是很想提,轉過身。蒲佳文注意到她的後頸上貼了個創口貼,是很可愛的卡通圖案。

心裏一啧:哎呀呀,這就是傳說中的吻痕吧,原來真的能親出印子。

晚上施明月把報告發給導師,導師還問明天能不能到,施明月回了個能。

不知道是不是沒把時差倒過來,施明月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捏着手機,一直看一直看,并沒有信息過來。

這是很糟糕的狀态,她無法去處理。就好像被馴服了……她會想起肖燈渠。

次日,施明月早起去實驗室,并沒有在宿舍樓下看到肖燈渠。施明月沉悶的往實驗室走。

這一天都很忙。

導師也在裏面安排工作,由施明月領頭,蒲佳文副手。

施明月忙起來注意不到什麽,中午點到了,蒲佳文約着施明月去吃飯。

冬天來臨,實驗室樓下那棵樟樹葉子都掉光了,風沒有阻擋的直面吹過來,肖燈渠站在樹下,手插在兜裏,她看過來的一瞬間,施明月呼吸驟停。

“咦,這不是當年那個等你的小姑娘嗎?”

導師都認出來了她。

施明月呆呆的回過神,她點頭。

一輛粉色新車停在肖燈渠旁邊,蒲佳文低聲說:“阿斯頓馬丁,啧。”

是很熟悉的顏色。

蒲佳文知道她不會陪自己去吃飯了,雙手插羽絨服兜裏,像一只呆企鵝往食堂沖。

施明月走到肖燈渠身邊,肖燈渠撥開她的頭發,從兜裏摸出一個消毒的密封包裝,在她後頸上塗塗抹抹,然後給她貼創口貼,她也沒問去吃什麽,記憶使然一般,她們朝着前面火鍋店走。

施明月說:“換老板了。”

肖燈渠:“嗯。”

又風吹過來,問她:“冷不冷?”

施明月搖頭。

施明月中午要回宿舍,肖燈渠要開車離開,施明月放在兜裏的手攥緊了。

下午她再去實驗樓,也是交代工作,指導其他同門。

忙完深夜,她站在窗戶邊往下看,同樣的車和人。燈光下的雪花在緩慢的飄動。好像有幾片飄到她的脖頸上,涼涼的。

再下來,她往前走了一步,呼出一團白氣,肖燈渠溫聲說着:“我找好房子了,之後我們一起住。”

輕聲細語的,手指貼着她臉頰,準備親她的嘴巴。

施明月低着頭,“……那今天我去酒店吧。”

肖燈渠望着她,目光不解。

施明月吸了口冷氣,鼻子發酸,主動顫着聲音,“你讓我回來了……我努力,我努力……試試吧。和好吧。”

施明月伸手握住肖燈渠的手,肖燈渠一愣,不明白她的突然示好,冰涼的手熱了點。老師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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