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第九章 ‘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聖誕節之後你就再沒關注哈利波特。

你利用假期時間更努力的和斯內普黏在一起，借口是熱愛魔藥。

每天從早上睡醒，一直到吃晚飯後。不僅可以和斯內普共進晚餐，還可以監督斯內普吃飯。

不過，這并不代表夜晚的時間就能擺脫你的窺探。

相反，如果說白天的你要在斯內普面前維持人設，那麽其實午夜才能如願以償的近距離觀察他。

近到感觸到他顫動的睫毛，因為入睡而變得輕柔的呼吸。

莫名的心慌占據斯內普的大腦，潛意識裏排斥這個房間，卻仍然會睡在充斥着不知名氣味的床鋪。

眼皮下的眼珠轉動得更厲害，他呼吸急促，似乎快要從夢中驚醒。

但當每晚便會降臨身側的不可描述之物攀爬到他的四肢後，他的掙紮變小了。

說不清是束縛還是安撫，強行湧入大腦深層的安全感讓斯內普感到輕松。

連緊縮的眉間也松弛下來，即使是揉捏腰部的軟肉也沉睡不醒。

“……”

假期過得飛快，天氣也從寒冷轉為炎熱。

學校的氣氛更加緊張，因為距離考試還有不過一個星期。

考試內容就是平時上課時學到的，這時只需要學以致用即可，如果在考試前專心複習，基本可以拿到E。

Advertisement

散發着灼熱溫度的太陽漸漸随着時間下滑，最後隐藏在雲層裏。

考完最後一門課程，學生們立刻歡呼起來，幾乎是馬上離開了考試場所。

你匆忙拐向城堡的地下室，向着斯內普的辦公室奔去。

或許是有一部分想炫耀和求誇獎的想法，所以當斯內普抽出你的那張魔藥考試卷時，自然而然的稍微擡下眼就能看見你充滿期待的表情。

“我不得不說——”

他的聲音緩慢，帶着點漫不經心，“确實不錯。”

你的分數一直名列前茅，毫無疑問。

所以在假期的前兩天，教授們就告訴你，你是年級第一。

因你的成績優秀，為此甚至可以給學院加上五分。雖然斯萊特林的分數早就遙遙領先，并不缺那一點沙粒。

毫無疑問，斯萊特林将延續近幾年來一直榮獲學院杯的傳統。

在走入禮堂的時候，大家第一眼就能看見視線內滿是墨綠的顏色，高年級學生早已見怪不怪。

德拉科揚起下巴，姿态甚至有些像在彩帶上游動的蛇。

一衆老師坐在主席位上，唯獨中間的位置空蕩蕩。

你扭頭看向格蘭芬多的位置。

果然，哈利也不在。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那位主角才姍姍來遲。

而鄧布利多緊随其後，他站在講臺，下面的學生便逐漸安靜下來。

即将迎來的事實讓你心頭一沉。

鄧布利多張開雙臂，“又是一年過去了，在享受美食之前，我們先得進行學院杯頒獎儀式——”

他翹着嘴角，将分數說了一遍，格蘭芬多的分數最低，而斯萊特林比拉文克勞還高出将近一百分，這幾乎是斷層的第一。

斯萊特林的學生都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很顯然學院杯是他們的。

但鄧布利多打了個岔，他含糊的說，“最近發生了幾件事，當然，這需要計入其中——”

當意識到訓練哈利波特的計劃即将覆水東流，鄧布利多立刻選擇假扮神秘人，只不過這個人不是斯內普，而是他用魔法制造的傀儡。

幸好，除了中間出了差錯，其他都按照計劃進行。

鄧布利多顯然滿意自己的安排。

他環繞四周，溫和的看向那三小只，似乎沒意識到這有什麽不對，“羅恩·韋斯萊——他下贏了許多年來霍格沃茨最精彩的一盤棋，我為此獎勵格蘭芬多學院五十分。”

格蘭芬多們發出一聲歡呼，笑容轉移到他們臉上，顯然看不慣剛剛德拉科的做派，一個個也揚起下巴看人。

“——赫敏·格蘭傑……她面對烈火，冷靜地進行邏輯推理，我要獎勵格蘭芬多學院五十分。”

幾乎除了格蘭芬多，所有學院的學生都看向鄧布利多，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驚異。

禮堂內只有格蘭芬多的聲音。

還剩下一百分，只要有這一百分，就足以超過斯萊特林。

斯內普默不作聲，顯然對鄧布利多加分的行為早有預料。

燈光照下使得他的臉更加消瘦，他當然看得見學生們的表情，無論是驚異，茫然，疑惑，就如同當年。

鄧布利多十年如一日的維護格蘭芬多。

把學院杯當做玩具一樣讨哈利波特開心。

維護着哈利波特，就好像十幾年前去維護詹姆波特一樣——

“哈利·波特——”

斯內普先生——

“他表現出了大無畏的膽量——”

你應該慶幸波特先生及時趕來救了你一命——

“——和過人的勇氣”

無論你們之前有什麽恩怨，今天就此放下，并且，盧平他非常可憐——

我相信你可以保守好這個秘密——

你不應該看那些書——那是黑魔法！

為什麽會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你這個該死的食死徒！

鼻涕精！別擋道——

“為此，我還要獎勵格蘭芬多學院一百分——”

那我呢？

我該怎麽辦？

我不是格蘭芬多是我的錯嗎？

我被欺負是我的錯嗎？

這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錯嗎？

鄧布利多站在高臺上。

格蘭芬多的歡呼聲幾乎要将天花板掀翻，與其他三個學院形成鮮明對比。

德拉科的臉色極其不好，用杯底敲擊桌面，以此表達反抗。

斯萊特林的學生也跟着學，漸漸的居然也壓得下其他聲音。

鄧布利多會為此讓步嗎？

“噢，我想這裏也應該有一些小改變。”他不管不顧，揚手揮動魔杖。

豔紅的赤色張牙舞爪的驅趕墨綠的巨蛇，布料逐漸被金紅色代替，它撕咬着那點銀白，卻反被燙得呲哇亂叫。

鄧布利多的臉上爬上詫異。

那鼓動着的墨綠不斷擴張，将代表着格蘭芬多的顏色盡數吞沒。

即使是鄧布利多施加魔力輸出也毫無意義，他像是面對無盡深淵，面臨的只有鋪天蓋地的黑暗。

從墨綠中延續生長的黑水侵蝕着偌大的大理石，經過每個人的椅座，那些學生一個接一個變得神情呆滞，動作僵直。

麥格教授連忙站起，弗立維教授只來得及抽出魔杖。

一瞬間，仿佛所有人都被施展了石化咒。

斯內普警惕的看向四周。

卻只看見他的學生，他最喜歡的學生走上來。

“米娅·羅斯？”鄧布利多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你，“你擁有這股我從沒見過的力量……你就是殺害奇洛的兇手。”

他想到你優異的成績，竟然與伏地魔有驚人的相似。

“為什麽……為什麽就算是伏地魔的死也沒辦法讓你改變主意？”

“哈利就有那麽重要嗎！讓你把我們當猴耍，一學期的分數也抵不過你幾句話？”

“你……”你因為情緒激動而導致眼眶激起淚花，“你根本不配當校長！”

鄧布利多時刻警惕着你，“我是否稱職，應該還輪不到……”

“稱職？稱職的校長會偏向某一個學院的學生，以至于就算他差點讓自己的同學死了也無所謂？”

鄧布利多立刻想到了月圓之夜的那個晚上，他無聲看了眼緊盯着你的斯內普，心裏有了其他的想法，“事實上，那件事情只是個誤會，我想你也知道斯內普就是當事人之一。”

他用柔和的聲線訴說，“是斯內普誤闖了尖叫棚屋，所以才會遇見即将狼人化的盧平，幸好詹姆和小天狼星趕過來救了他。”

斯內普雖然震驚于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對鄧布利多的話産生的眼神中一絲怨恨。

假的，全都是假的。

你幾乎要笑出來，“你還在騙我？你以為能騙我？”

“是你，一直都是你，你就沒發現，你的一言一行會改變學生的人生嗎？”

“如果你能及時的制止波特的欺淩，如果你能在事故發生後給予他們懲罰，如果你一開始就沒有讓狼人入學，如果你不偏心格蘭芬多，如果你真的好好當你的校長，你就不會毀掉別人的一輩子！”

“停下……”斯內普抓住你的手腕，他注意到你急促的呼吸。

但你很快注意到鄧布利多往後退了一步，他此番舉動很明顯是将斯內普推入敵方，用作犧牲的姿态。

或者說他從未與斯內普交過心，當他發現一個能拖延你的存在時，就會毫不猶豫扔過去。

伏地魔已死，而新的危險就是你。

赤紅的火焰由他的魔杖釋放出來，化為一道龐大的鳳凰，炙熱的溫度能夠融化一切。

斯內普下意識擋在你面前，釋放出一道加護咒。

你看見了鄧布利多冷漠的眼神。

從始至終，一直都在利用。

“明明為你做了那麽多事……”

幽藍的咒隔開了烈火，卻依然能感覺到溫度。

慌亂之中握住你手腕的大手還在不安的緊握。

你掰開他的手，反握回去。将指尖插進指縫，粗糙的觸感讓手心發癢。

從頭到尾，你只在乎斯內普有沒有受委屈，斯內普有沒有被欺負。

可斯內普被鄧布利多利用了個徹底。

在鄧布利多的眼裏，他既可以為了殺死伏地魔而犧牲，也可以為了引誘下一任魔王而犧牲。

那麽，就創造一個沒有悲傷和痛苦的世界吧。

斯內普渾身緊繃，他慌亂的扭過頭，看着自己的學生正握着他的手，笑得格外乖巧。

“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血淚從臉上劃過，滴在手背上時燙得心髒也劇烈跳動。

斯內普喉結滾動，他眼睜睜看着你身後的長發長出一根粗長猙獰的觸手，随之閃電般插向火光之中，鄧布利多吐出一口血，胸口被刺穿。

世界逐漸褪色，不可名狀之物扭曲着吞噬萬物。

他看見整個世界凋零重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