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男高獸人學院37

第37章 男高獸人學院37

見時間差不多，兩人游向水面。

天蒙蒙亮，依稀可見島上淡淡的光。

才冒出腦袋他們就見到路非航把幽按在岸上狂揍，面對高大的路非航，幽毫無還手之力，鹿文貝連忙喊道：“路非航別打了！”

高高揚在半空中的拳頭驟然停住，路非航睜大眼睛回過頭。

鹿文貝好端端的站在水中。

除了頭發衣服濕了沒缺胳膊少腿，路非航丢下幽，一頭紮進水中游到她身邊，展開雙臂把少年緊緊按進了懷裏，直到對方溫熱的體溫清晰的傳遞過來，他的大腦才重新開始運轉，意識重回體內。

目睹鹿文貝被抓走的那一刻，路非航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想着把她找回來，其他什麽都顧不上。

抱着她的那雙手臂竟然在微微發抖。

他一定是吓壞了吧。

跟幽溫柔的外表相比他的計劃相當任性，當時時間緊急，她也無法考慮太久。

鹿文貝伸出手安撫的貼在他的雙臂上：我沒事。

在宿舍裏，路非航沒有白睿的謀略和蘇幕遮的聰明，但一直是最真誠和直接的，是大家的快樂源泉，總是能付出百分百的情緒和心意……在現代是很珍貴的品質。

正感動着鹿文貝忽然覺得不對，有個硬物抵着她的小腹。

僅用三秒思考這是什麽物件，第四秒時鹿文貝果斷推開路非航重拳出擊，被一拳打中下巴的路非航揚頭倒進水裏，咕嚕嚕的水泡從裏面浮出，然後又冒出一顆濕漉漉的腦袋，滿臉通紅的路非航可憐巴巴、不知所措的看向鹿文貝。

鹿文貝扶額：“大家先把衣服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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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學院最東邊有個白沙灘。

鼻青臉腫的幽解釋道：“海洋生物無法晉級主流田徑項目，所以我一直以來的願望就是獲得一場完整公平的比賽，而不僅僅是用人類形态，無法在陸地上賽跑水下也可以，可惜沒有人願意，更別說是路哥，被逼無奈下我才想出了這個辦法。”

他又指了指垂着頭跟在最後面的人，“寂之所以會跟鹿同學接觸也是為了試探鹿同學在路哥心中的重要性，路哥一定會為了救回鹿同學拼盡全力，我們的計劃可行。”

路非航問道：“是假告白？”

幽點點頭，“是假的。”

後面的寂不由得捏緊手指，望向前面那道纖細挺拔的背影，海水漲潮沒過她的腳背，他在心裏默默說道：不是的，幽，告白是真的。

“我警告你。”路非航揪起幽的衣領，棕色的雙瞳燃燒着怒火，“我不管你的願望是什麽，但是如果再把小鹿牽扯進來或者把她當做工具，我會殺了你。”

“……”

幽心中一突，他看着路非航的表情，知道他是認真的，後怕的想到幸好他是征得了鹿文貝的同意才這麽做。

“我明白了。”他保證道。

“哼。”路非航松開手。

四人走在沙灘上，遠處一絲金光從海天交際處溢出，鹿文貝驚喜道：“是日出。”

海面被這日光映照成粼粼金色，四張年輕的臉共沐着這片大海與晨光，他們的雙眼也逐漸被點亮，雖是初生的朝陽但遲早有一天他們會發出萬丈光芒。

路非航突然說道：“你既然想比的話那就比好了。”

幽怔住。

藍寶石海洋學院很久沒有如此熱鬧了，同學們擠在兩邊的觀衆席上，下面則是路非航和幽。

不是普通的比賽，是陸地生物和海洋的生物之間的較量。

長長的游泳池上方是一條臨時搭出來的跑道，最前端站着一只老虎，而水下則是一只藍色海豚，随着裁判的哨響，兩只動物如離弦的箭沖了出去，水花翻騰，海豚鬥志昂揚，老虎心無旁骛。

最終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只要拼盡全力心中就不再有遺憾，亦或許，從今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跨物種比賽，規則不再是人與人之間的隔閡。

回校的大巴上，幽和寂來送別。

幽握着路非航的手，鬥志滿滿的說道：“偶像，今後我也會努力奔跑，直到有一天能超越你，我們頂峰相見吧！”

“哦，加油。”路非航懶懶散散的點頭。

“還有，你們住的房間我保存了你的枕頭，這可是偶像你用過的東西，我會用它來激勵自己！”

路非航一秒冒火，揪起他的衣領，“別做這麽變态的事情！”

“哈哈哈哈。”幽爽朗大笑。

寂踮起雙腳扒拉着窗戶，望着鹿文貝小聲說道：“路上小心……”

“嗯嗯。”鹿文貝笑道：“歡迎你們來白金獸人學院玩啊。”

遲疑了半響，寂抿了抿唇，眼看着車即将要啓程，終于下定決心，他湊近車窗裏的鹿文貝，嘴唇貼着她的耳邊，聲音輕的如同一片羽毛，“remember me。”

車子發動，他站定，在鹿文貝微訝的眼神中舉手撩起面前厚重的長劉海。

一雙如藍寶石般透徹明亮的眼睛在清朗的天空下閃閃發光。

他的長相如同造物主的恩賜。

“寂……”

大巴車駛出校園，寂還站在原地，直至已經看到車影才緩緩放下手臂。

*

回到學校，鹿文貝還時不時會回憶起寂的臉，并且再一次被驚豔到，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鍋蓋頭實在太耽擱寂的顏值了。

友誼賽結束慶祝日的假期也告罄，上課的第一天老師就宣布了期末考試的時間，一時之間，兵荒馬亂，考試的密雲籠罩在每個學生的頭頂，還沒考就擔心考砸了回去挨揍，新年都過不好。

在這種氛圍下，鹿文貝很有參與感的刻苦學習，就連倒數的路非航也開始看書做作業。

寒流奇襲，天氣變得更冷。

路上的人很少，鹿文貝圍了一根紅色圍巾，成了周遭唯一的亮色，她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踩着落葉走進一間咖啡館。

推開門，一股暖意驅散了她的寒冷。

不遠處的壁爐燒的正旺，散發着淡淡的松柏香氣，空氣中還彌漫着蛋糕和咖啡的味道，鹿文貝擡眼，看到靠近窗邊較為私密的位置坐着三人，其中兩人都穿着銀白色的高二生制服，銀色長發的男生套了件黑色羽絨服，另一個則不怕冷似的圍了條披肩，胸前的紐扣也松松垮垮的露出黑色的十字架項鏈。

對比起來，坐另一邊的禿頭中年男人畫風就十分糊弄了。

“鶴野一、卓爾、博爾德先生。”

他們早就約好了見面，只是各有各的事情，這次終于同時有空。

“啊，鹿同學好久不見快坐。”

“小鹿。”

“貝貝。”

人到齊了，鹿文貝靠着軟墊坐在沙發上，鶴野一推過來一杯飲料說道：“這是我給你點的紅茶奶茶，溫度不燙不冷。”

“謝謝。”鹿文貝喝了一口感覺身體變得暖洋洋的，“好好喝。”

卓爾不甘示弱的将甜品放在她面前，“喏，我點的榛子歐培拉，嘗嘗。”

小叉子送入口中，鹿文貝誇道：“很美味。”

“歐培拉未免太過濃郁，”鶴野一地給她一個菜單，道：“這家的覆盆子蛋糕我吃過，甜度剛剛好，你要不要試一下？或者點一些其他的。”說着他把那碟榛子歐培拉拿遠了。

“說的也是。”卓爾翹唇笑道：“我給你點杯果汁吧，奶茶喝多了晚上睡不着。”

于是鹿文貝桌前甜品和奶茶都沒有了。

博爾德額頭微汗，開口道：“不如我們來說說合作的事情吧。”

談正事了，對面三人齊刷刷的看向他。

“我讓律師拟了份合同，待會二位可以看看，正如之前溝通的那樣，我來營銷販賣，鶴同學只需要出相關系列的作品，但這只是第一步。”

正如當今世界的潮流設計師，博爾德真正想做的是讓鶴野一的畫成為一個标志，它的作品可以是畫作也可以是電影是衣服上的圖案，甚至是跟其他商品的聯名，最終發展成一個品牌，主要的是市場當然是12歲至40歲的中、年輕人，鶴野一是學生，善用這一點會引起學生群體的強烈共鳴。

跟傳統藝術協會的決裂也是個很好的營銷點，鶴野一将代表不受束縛的新生力量。

以鶴野一的實力，博爾德相信他的未來是一片藍海，到時候大街小巷、小孩、年輕人、中年人欣賞的都是他的作品，并以能買到他的作品為榮，他們也會賺到數不清的財富。

當然，那是很久以後的事，現在第一步要做的是包裝和宣傳，博爾德打算讓鶴野一參加一些比賽簽約畫廊辦展，他本就小有名氣，他會用他的人脈和資源讓他名聲大噪，他也會帶他去認識更多的收藏家和名流。

一席話說完，博爾德連忙喝水，鹿文貝幾人面面相觑。

成年人的世界現實又殘酷，只有利益最大，藝術可以量化金錢可以買到所有，如果買不到那是價不夠高。

在他的語境中鶴野一的清高不值一提。

鶴野一不禁陷入沉思。

鹿文貝皺眉，“我不懷疑博爾德先生的能力，我也相信你能實現你說的話，可是對于鶴野一來說，他最看重的不是能賺多少錢，而是畫出更好的畫，讓更多普通人也能欣賞他的畫。”

早就知道這幾個學生會說出這麽天真的話，博爾德笑了笑，“我做的事正是想讓更多人看到他的畫啊，不出名哪有人看啊，沒有錢怎麽專心在藝術創作上面。”

當過社畜的鹿文貝知道他的意思，可鶴野一明明能夠取得更高的成就，如果時間全部花在社交和商業……鹿文貝問道：“沒有商業和藝術平衡的路走嗎？”

“那代表着平庸。”博爾德想抽根煙，但這裏是學校禁煙。

鹿文貝還想再争取一下，鶴野一卻忽然說道：“可以。”

“啊？”鹿文貝勸鶴野一再想想。

鶴野一搖了搖頭，“我已經決定了。”

博爾德露出一個笑臉，還未說話，就見鶴野一伸出一根手指，“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鶴野一說道：“我們的簽約時間縮短到三年。”

博爾德臉色一變，“三年？不行，投資期太短了，我回不了本。”

鶴野一說道：“分成可以你七我三。”

商人重利，往往會更看重眼前能得到的，這也讓博爾德沒有意識到什麽才是真正的財富，他猶豫一番後便答應了，下次會帶來最新的合同。

然後，鶴野一又提出鹿文貝的肖像權是跟他簽訂，而不是跟博爾德，廣告商訝異于鶴野一的小心謹慎，但他覺得只是件小事，沒有鹿文貝學校還有很多學生，她又不是唯一一個，也同意了。

整個談判過程還算順利，博爾德客氣了幾句後，便起身離開順便幫他們把賬結了。

鹿文貝還是覺得可惜，對一個青少年來說，太毀理想了。

“放心把，我自有打算。”鶴野一反過來安慰起鹿文貝，說道：“對方把我當搖錢樹，我也只是為了體驗另一條道路，無論如何，我的初心不會發生變化。”

好吧，反正也才三年而已。

卓爾無聊的喝了口奶昔，見他們差不多了，從背後摸出一份合同啪的拍到桌上。

“該說我的事了。”

“嗯？你又是什麽事？”鹿文貝以為卓爾只是無聊才來陪他們。

他點開通訊器，一首citypop風格的曲子流出，電子樂配合低啞的磁性嗓音，營造出破碎的夢幻感，複古而迷人。

“這是……你的聲音？”鹿文貝低呼道：“這是你的歌嗎？”

“當然了。”卓爾驕傲的說道：“記得上次我給你說過我在天臺錄demo，結果被公司選中，我這段時間就是在忙這個事，經紀人說會大賣，到時候單曲專輯出來了給你簽名啊。”反正上學也無視，既然鹿文貝說他有天分，倒是可以試試，當打發時間了。

“恭喜恭喜。”

怎麽辦朋友們太優秀了，反襯得她很廢物啊。

卓爾，“覺得我的歌不錯的話你就快把合同簽了吧。”

“是我的嗎？”鹿文貝懵逼的拿起翻閱。

條款很多，鹿文貝撿重要的看，上面赫然寫着聘請乙方也就是她成為甲方卓爾的第一經紀人？？？不需要做什麽，只是偶爾跟藝人跑下通告，偶爾去經紀公司打個卡，就能拿到酬勞，而且不是發固定工資，是直接拿藝人的收入分成，基本上就是躺着也能從天上掉錢給她。

活了二十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不平等的條約。

衆所周知，當明星超級有錢啊，鹿文貝強撐着理智搖頭說道：“不行，我沒有當經紀人的經驗。”

“你沒看清楚嗎？”卓爾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某處，“偶爾陪跑通告就可以了。”

“那更不行了。”鹿文貝咬牙說道：“我不能占你便宜。”

這個笨蛋。

卓爾狠狠吸了口奶昔，道：“我是信任你才會這麽做，你也聽到博爾德說的那些話了吧，他們這些大人吃人不吐骨頭，我需要你……這個朋友。”

“可是。”鹿文貝還在猶豫。

“沒有可是。”

卓爾嚯的站起來直接抓起鹿文貝的手往紙上放，鶴野一也幫忙按住她，不許她逃跑，在兩人的強迫下，鹿文貝只得簽上自己的名字，合約生效，見狀，卓爾眼睛一亮，連忙收好，藏到了背後。

如此，短短的一個下午，鹿文貝跟鶴野一、卓爾一人簽了個賣身契。

“你們不會在坑我吧。”鹿文貝聰明的腦袋有點轉不過彎。

“不會的。”鶴野一認真的說道：“合約裏的每一字都不會傷害你的利益。”只是用一種手段強行把他們綁在了一起，就算以後畢業了，他們的命運也會就此交纏。

他說的也沒錯。

百利而無一害的條款也是很少見了。

鹿文貝道：“對了，剛才那份合約我還沒看有效時間。”

卓爾心情大好，輕飄飄的對鹿文貝吐出兩個字。

“十年。”

等過了這個十年還有下個十年下下個十年，直至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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