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激動到完全說不出話來的林暄盯着一片灰色之中唯一亮起來的那一個,興奮的只差在原地轉圈圈了。

裏飛沙裏飛沙嗷嗷嗷~

老婆老婆嗷嗷嗷~

“阿暄!”被林暄的反應吓了一跳,陸言趕緊過去将人按住,“輸就輸了,你別激動,下次再贏回來就是了。”

這是從來沒有輸過,所以有些接受不了?

以阿暄的性子,不至于這樣,這究竟是怎麽了?

“誰說我輸了?”咧着嘴将陸言推開,林暄眉目張揚看不出任何失落,反而是一種不符合此時情形的躍躍欲試。

以為這人只是強撐着不肯認輸,畢竟以林家小爺的性子也幹得出這事兒,陸言稍稍後退一步,看着明顯不肯動彈的棗紅色大馬,然後轉頭有些猶豫,“要不,你先用我的馬?”

沈幸已經超了太多,就算林暄騎術再好也趕不上了,所以用誰的馬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都是一個輸而已。

差別只是主動認輸還是費勁兒去追但是沒有追上輸掉罷了。

然而,林暄會讓自己就這麽認輸嗎?

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興奮的看着亮起來的英俊馬頭,林家小爺朝着遠處吹出一聲口哨,然後噠噠噠的馬蹄聲便由遠而近傳了過來。

身上帶着暗紋的白色駿馬風一般跑到林暄跟前,在林家小爺手裏蹭了蹭然後朝着旁邊兩匹馬噴了口氣,吓的小紅和剛過來根本不知道什麽情況的陸言坐騎一眨眼跑了個沒影兒。

愣在當場的陸言看着這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馬,再看看林暄高興的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心只撲在馬上的樣子,皺起了眉頭就直接将人拉到了旁邊。

他們出來之前特意讓人将附近都清了一遍,如果不是下人們粗心漏了什麽地方,那就是有人刻意在這裏留了這麽一匹馬。

林家小爺喜歡馬全城皆知,小紅平日裏也不是會出岔子的馬,怎麽偏偏今天不肯動又忽然冒出來這麽一匹馬?

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還沒和裏飛沙親近夠就被一把拉到了旁邊,林暄不解的看着臉色慎重的陸言,“怎麽了,現在追還來得及,小爺今天一定不會輸!”

也不管已經跑沒了的兩匹馬,陸言手上加大了力道将林暄扯到另一邊下人們收拾好的空地處,“今天不比了,咱們先回去。”

“回去幹什麽,我能贏!”

眼睜睜看着自己和裏飛沙分開,林暄下意識的就要掙開陸言的手,好在最後一刻他還記着陸言和他不一樣,他皮糙肉厚沒問題,這人一使勁兒可就要傷着了。

但是就算這樣,林暄也沒想這麽和好不容易逃離包裹的裏飛沙分開。

直接用另一只手抱住裏飛沙的脖子,林家小爺委屈巴巴泫然欲泣,“我不走,誰也不能把我和沙沙分開。”

他現在追上去還能贏,還能贏啊啊啊啊!

阿言你确定不是和沈小幸偷偷商量好來算計他的嗎?

陸言一愣,沒想到林暄會這麽反應,抓着林暄的手也下意識的放松了一些,趁着這個機會,林家小爺迅速将手抽了回來,然後抱着裏飛沙不撒手。

“我的沙沙,不走,說什麽都不走。”

林家小爺一副被迫和心愛的女子分開的樣子,悲憤欲絕朝着陸言喊着,被他抱着脖子的裏飛沙也應景的叫了幾聲,一眼望去一人一馬格外情深......

陸言的臉色沉了下來,心裏那股子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林暄喜歡馬是一回事兒,但是也從來沒有到現在這種地步。

一匹從來沒有見過的馬,就算再神俊,也不可能會讓林家小爺這般失态。

究竟是誰在這裏面搞鬼?

一心只想着賽馬的林家小爺:嗚嗚嗚沙沙我可憐的沙沙嗚嗚嗚......

咱們明明能贏,卻生生被這人拖了後腿不肯讓咱們離開,明明可以不用輸的嗚嗚哇......

眼看林暄不會放開那匹馬,陸言頓了頓,招來不遠處候着的下人讓他們将剛跑遠的兩匹馬以及沈幸都找回來,順便看看周邊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

只一匹馬,不可能自己出現在林子裏,如果真是人有意為之,這附近肯定有人候着。

後知後覺發現陸言的反應不對勁,戲精附體的林家小爺終于在蹭了蹭裏飛沙的脖子後将注意力分給了一旁臉色不怎麽好的小夥伴。“怎麽了?”

“不抱着你的寶貝沙沙了?”冷笑一聲抱着手臂看着林暄,陸言恨鐵不成鋼的轉過頭不去看這讓人氣的不行的家夥。

他在這兒擔心這馬的來歷,這人可好,連名字都給取好了。

白瞎了他一番苦心。

看着朝自己眨了眨眼睛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的林暄,陸言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問道,“咱們以前沒少來這兒,每次來之前都會将周邊清理幹淨,你就不想想這馬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什麽時候進來的......”愣愣的跟着接了一句,林暄差點就直接說出來裏飛沙不是什麽沒有來路的馬,而是他盼了十幾年才從包裹裏盼了出來的老婆。

但是,看着陸言的臉色,林暄摸了摸頭,明智的選擇不再開口。

他不想讓自己被當成瘋子然後被綁起來扔回家裏去,實在太丢人了。

“萬一只是看小爺英俊潇灑所以才跑過來的野馬呢?”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林暄看着他們家只顏值就超過其他馬匹好多倍的裏飛沙,不想讓它這麽被人懷疑。

拍了拍裏飛沙的腦袋,林暄将馬頭轉向陸言,然後眨了眨眼睛故意細聲細氣的說道,“你看,沙沙也是這麽想的。”

剛繃起來的緊張氣氛被這一句話徹底打散,陸言努力板着臉,但是看着林暄和那匹跟着一起眨眼睛的馬又實在繃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還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我在說正事!”

誰家的馬這麽通人性,就這麽放出來真的不心疼嗎?

讓裏飛沙乖乖站在那裏別動,林暄往前走了一步,然後以一種同樣乖巧的姿勢看着陸言,“我也在說正事啊!”

氣的說不出話來的陸言:天,沈幸怎麽還不回來?

陸言捂着頭去旁邊緩着,林暄摸了摸近在咫尺的裏飛沙,他總不能說馬是從天而降的吧,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但是,總不能讓他們家寶貝沙沙剛出來就要被人帶走,他将老婆盼出來容易嗎?

而且,剛才他已經看過了,包裹裏之前有裏飛沙的那一格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們家沙沙只能留在外面。

不管怎麽說,他們家沙沙都不能被不認識的人帶走。

只在主人身邊乖巧的裏飛沙蹭了蹭旁邊的手,似乎也知道現在不能胡鬧,于是甩了甩頭只當做自己不存在。

“阿言,你看沙沙這麽乖,如果查不出來什麽就留給我呗。”可憐兮兮看着陸言,林家小爺非常熟練的上去插科打诨,“我哥那邊也順便幫忙說一下,行嗎?”

看傻子一般看着林暄,陸言非常冷酷無情回道,“不行。”

這小子當他哥是傻的不成,莫名其妙帶回家這麽一匹明顯是被人精挑細選培養出來的駿馬,真當林家兄長什麽都看不出來嗎?

在即将上任的出後弄出來這麽一出,怎麽可能不往其他地方想。

好不容易覺着自己能勝一回,卻在中途莫名其妙被叫了回來,心情不怎麽美妙的沈幸看着林暄和陸言,再看看旁邊剛才還沒有出現的高頭大馬,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馬哪兒來的?

拍了拍手底下有些不安穩的馬,沈幸翻身下來剛想問些什麽,身邊被訓的極為溫順的馬忽然嘶鳴一聲然後甩開蹄子就朝着反方向狂奔而去了。

傻愣愣的看着遠去的馬蹄以及揚起的飛塵,沈幸轉過身來結結巴巴問道,“什......什麽情況?”

心底狂笑着将自家沙沙誇上了天,林暄矜持的看了一眼沈幸,“沒事,可是是看見我們家沙沙這麽英武神俊自覺慚愧所以先躲起來了。”

“可去你的吧。”白了林暄一眼,沈幸看向旁邊比較靠譜的陸言,“怎麽回事?”

“先回城,回去再解釋。”揉着額頭看着恨不得抱着馬的林暄,陸言讓旁邊的下人收拾東西,然後拎着林暄就要離這兒遠點。

外面沒什麽異樣,但是被找回來的馬死活不肯靠近,這馬是萬萬不能騎的,林暄也是一定要回城的,這馬.......想辦法先弄回去再說......

然而,離了林暄之後,裏飛沙的兇性也暴露了出來,幾個靠上去的下人都被掀蹄子踢飛了出去,如果不是身手靈活,只怕這時候已經躺地上起不來了。

扯着陸言的袖子,林暄看着将自己拉的緊緊的人,實在不忍心讓他們家沙沙被下人們折騰,“阿言阿言,你讓我過去,沙沙脾氣不怎麽好,旁人過去會挨踢的。”

林暄說着,旁邊的裏飛沙也應景的粗粗噴了口氣,一眼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

然而,就是不松手的陸言輕飄飄一眼掃過去,“不準,帶不回去就讓它就在這兒,反正來路不明,正好讓之自生自滅。”

難以置信看着陸言,林暄瞪大了眼睛,“我家沙沙長那麽好,你忍心将他留在這兒自生自滅?”

陸言點了點頭,然後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忍心。”

林家小爺揉了揉臉,憤憤看了冷血無情刀槍不進的小夥伴,然後扭頭朝着裏飛沙喊道,“沙沙,你乖一點,小爺帶你回城見哥哥,有了名分之後咱們才能繼續在一起嗷嗷嗷!”

一臉黑線的陸言沈幸扯了扯嘴角,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一人伸出一只手直接上去将人拖走。

要不是看在這麽多年的交情上,鬼才會管這個二傻子!

作者有話要說:  陸言沈幸:mmp,誰家孩子出來忘帶腦子了,他們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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