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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七章

桑梓和賈赦帶着賈琏一邊巡查産業, 一邊游玩,很像一對很普通的平凡夫妻。

“爺,奴才聽說這附近有詩會, 您要不要帶着夫人去參加?”莊子裏的管事谄媚地提議道。

“哪裏的詩會?”賈赦問道。

“就在本縣的仙女山上, 傳說山上有一清泉, 是仙女洗澡的地方, 那泉水清澈,景致也特別好, 引得不少讀書人過去, 這次有士紳就在仙女山辦詩會,聽說有不少讀書人會去。”管事解釋道。

“行,爺知道了。”這些年賈赦參加的詩會也不少,各種各樣的, 他是沒有什麽好奇的, 不過自家夫人應當是沒有參加過, 倒是可以帶她去看看熱鬧。

賈赦把事情和桑梓說了,桑梓立刻就同意了,“這麽難得的詩會,當然去了。”

看着桑梓積極的模樣, 賈赦不滿道:“你這樣積極做什麽?你也喜歡那些酸儒?不過是能念兩句詩文, 和那假正經一樣, 有什麽好的?”

桑梓被逗笑了,解釋道:“我就去看看有沒有才華還不錯的學子,我們琏兒已經三歲了, 過兩年也該啓蒙了, 就算是沒有遇到合适做琏兒先生的,也可以看看有沒有才華還不錯的學生提前交好, 日後他考中了,也能算是人脈。”

賈赦聽桑梓這麽說,眼睛亮了,道:“對呀!我怎麽沒想到?”

“不過也不要刻意,榮國府到底不比別家,太刻意地去收買這些讀書人會讓上頭忌憚,順其自然就好。”桑梓提醒道。

“行!”賈赦應下。

第二日,賈赦和桑梓就讓管事帶路,去仙女山湊熱鬧去了。

馬車行駛到仙女山的半山腰便停了。

賈赦推開車簾,詢問情況。

“爺,奶奶,馬車只能行駛到半山腰,再往上馬車就上不去了,要自己爬上去了。”管事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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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和桑梓也沒什麽意見,便帶着賈琏下了馬車。

桑梓看了半山腰的環境,确實已經停了不少馬車,留下兩個小厮在這裏看着馬車,其他的人,帶着要用的東西,往山頂走去。

“這山的景致還不錯。”桑梓道。

“那是,我大慶人傑地靈,山也與衆不同的好看。”賈赦得意道。

“這山确實好看,和我們南疆的山比起來,确實小巧玲珑,我們那裏的山,都是連成一片的,翻過一座,還有一座。”桑梓道。

賈赦收起了得意的表情,嘟囔道:“你可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桑梓樂了,“那你也是一點教訓也不吃,知道說不過我,還不知道收斂。”

“琏兒,你可千萬別向你母親學習,牙尖嘴利。”賈赦對着賈琏說道。

“琏兒,你千萬要和母親學習,這樣才不會吃虧。”桑梓也對着賈琏說道。

賈琏的小臉頓時混亂了起來,他應該聽誰的?

賈赦和桑梓爬到山肩,便到了今日詩會的場地。

兩人四周看了看,确實來了不少人,許多還是即将參加科舉的學生,不過,和賈赦他們過來湊熱鬧的也不少。

賈赦和桑梓的動靜也不小,帶了這麽多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夫人。

“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吧。”賈赦道。

“是!”管事連忙去安排了。

管事找了一棵大樹下,鋪上墊子,讓賈赦他們休息。

賈赦剛坐下,就有人上來搭讪了,“兄臺也是來參加詩會的?”

“不是,就是帶着我夫人和孩子過來湊熱鬧,詩會開始了嗎?”賈赦問道。

“還沒有呢,私會巳時開始,還有一會。”

“那看來我們來得還不算晚。”

“兄臺是本地人嗎?”來人繼續打聽。

“差不多吧。”榮國府在這裏有産業,差不多也算是本地人,“你是哪裏的人?”

“在下是延州人士。”

“延州,那挺遠的,都到川陝了。”

“是呀!兄臺貴姓呀?”

“我姓賈,兄臺呢?”

“我姓袁。”

“袁兄是去京城考試的?”賈赦問道。

“是呀,正巧路過這裏,聽聞這裏有詩會,便過來湊湊熱鬧,這次參加詩會的學子挺多的,還有一些是從江南過來的,江南之地,所有讀書人向往的地方,真是期待他們的風采。”袁耀宗眼中閃過向往。

“袁兄也能取得好名次的。”賈赦安慰道。

“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的學問在延州或許還不錯,和江南的學子比起來,怕是差遠了。”袁耀宗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賈赦和桑梓對視一眼,夏荷适時開口問道:“爺、奶奶,烹哪一種茶?”

“天氣熱,龍井吧。”桑梓道。

“是!”夏荷将小爐子拿了出來,生好火,小厮已經将泉水打了過來,她用茶壺裝了一些泉水,放在爐子上燒茶。

等燒茶的功夫,夏荷又将點心拿了出來擺盤。

袁耀宗看着這個場景,有些躊躇,最後心中還是打起了退堂鼓,“賈兄,我先告辭了。”

“袁兄不如吃杯茶再走。”賈赦道。

“不了,我還想去那邊打聽打聽消息呢。”袁耀宗道。

“也好,袁兄累了的話,就過來吃茶休息。”

“多謝!”袁耀宗行了一禮,賈赦依舊坐着,沒有給袁耀宗回禮。

等袁耀宗走後,桑梓才開口道:“還真是一個怪人,咱們這樣一看就是來湊熱鬧的,他怎麽會過來和你搭話。”

“大約是看到我們的做派,便知道我們家底不錯,想過來結交一二,日後能資助他。”

“嗯?怎麽說?”桑梓不解。

“這人是延州人士,那地方并不富裕,他能考出來并來京城參加科舉,實屬不易,他考取舉人只需要和延州當地的讀書人競争,參加會試,那可是全國的讀書人一起去競争,要知道,文風最盛的便是江南地區,以往科舉,榜上有名的也大多是江南的讀書人,如若他這次沒考中,我不相信他會心甘情願地回延州,如若留在京城,錢財問題便是他要考慮的。”這種人賈赦看得多了,以前太子還在的時候,就喜歡辦什麽詩會花會,太子殿下也資助過不少這些讀書人,這些人考中後,也都入了太子的麾下。

“看來也不是所有的讀書人都不通庶務嗎。”桑梓道。

“這不過為了銀錢丢失自己讀書人的風骨,他恐怕也會被那群讀書人不喜。”

“為了自己的目标,我覺得別人說幾句就說幾句吧,留在京城,便意味能再進一步,為了自己的前途,彎一下腰也不為過。”桑梓對袁耀宗的做法也不反感。

“太子哥哥說過,成大事者,是不會計較自己一時的屈辱的,這人的性格,反而更容易成功一些。”賈赦也不反感,不過,雖然是不反感他的做法,賈赦也未必要與這人相交,與人相交還得看人品的。

賈赦陪着桑梓看着私會,賈政則陪着四皇子整頓內務府。

賈政看着前兩日才與他喝酒的官員跪在下面,心情有些複雜,當時他信誓旦旦地相信這個人一定沒有問題,結果今日就被查出來貪污,而且數量還不少。

“賈大人,你救救我,你知道的,我是真的沒有貪呀。”官員看向賈政哭訴道。

司徒琛向賈政看了過來,問道:“你認識這人?”

“前幾天一起喝過酒。”賈政有些心虛。

司徒琛眉頭皺得更緊了,不過他什麽都沒說,如今審問這些人比較重要。

等人審問之後,司徒琛道:“現在的差事不需要你做了,你去看管這些犯事了的人吧。”

賈政看了司徒琛一眼,然後連忙低下頭道:“是!”

司徒琛将賈政打發走之後,長長地嘆了口氣,這賈存周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他查賬,賬目能洩露,讓他審問,他還能和內務府的人喝酒,如今都是什麽時候了,內務府的人不說遠離,還趕親近。

司徒琛帶着查出來的東西去了禦書房。

皇帝看着司徒琛遞上來的東西,頓時就怒了,“內務府真是好大的膽子。”

“父皇莫氣,當心身體。”司徒琛連忙安慰。

“你再給朕查,這其中定還有隐瞞的,朕要你全部給朕查出來。”皇帝怒道。

“父皇放心,兒子必定全力以赴。”

皇帝的火氣這才小了一些,問道:“代善那個兒子表現得如何?”

聽到皇帝問起賈政,司徒琛臉上浮現一言難盡之色。

“怎麽了?”皇帝看着司徒琛的模樣,追問道。

司徒琛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能力似乎有些差。”

皇帝驚訝地看着司徒琛,自家老四說話向來婉轉,如若是能力不太行,老四也只會誰這個人能力一般,這還是直言不諱地說這人能力差了。

“他做了什麽?你覺得他的能力差?”

司徒琛将賈政與內務府的官員相交,并且還給內務府的官員作證他沒有犯錯,查賬時,将賬目洩露等全部和皇帝說了。

皇帝聽完也有些無語。

“兒子沒有辦法,只能打發他去看管內務府的那些犯官了。”司徒琛道。

“代善這個兒子還真是有些差,都說虎父無犬子,代善那麽有能力的一個人,生了一個兒子,怎麽如此?”皇帝有些無法理解。

“兒子也是沒想到,只是這樣的人,實在有些不太适合在兒子身邊當差。”

“到時候讓他去工部吧,給一個員外郎的官職。”

“官職會不會太低了?”

“就他這樣的能力,給他太高的官職還容易犯錯,把事情和代善講明,代善不會介意的。”

皇帝想起賈政的所作所為,實在無語,連避嫌都不懂,也不知道代善是怎麽教的,不對,應該是代善媳婦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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