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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賈赦聽了桑梓的話, 這幾日都在了解應天府的情況，正如桑梓說的一樣，應天府的衙役如若要辦案, 确實要和五城兵馬司合作, 應天府的人也不能随随便便闖入五城兵馬司的地盤。

應天府管轄的內容也十分的雜亂, 就是五城兵馬司抓到了擾亂治安的人, 也是需要送到應天府接受審判的。

等賈赦大概了解了應天府的情況後，賈赦覺得他可以去應天府府衛的駐軍地看看了, 于是, 他将李傕叫了來，讓他安排明日去駐軍地瞧瞧。

“明天我就要去看望那些士兵了，我要怎麽做才能拉攏得到他們？”賈赦拉着桑梓請教。

“表現出自己的平易近人，可以在駐軍地陪着他們用一頓飯食, 莫要露出嫌棄的表情, 如若身邊的人攔住你, 說飯食不好吃，你把老爺的名頭搬出來，你就說你是榮國公的兒子，這些食物, 老爺領兵打仗的時候吃過, 你現在吃也當時回憶老爺了, 用膳的時候不要和他們的統領在一起用膳，你擠在普通士兵中間去用膳，一邊吃一邊詢問他們在營地的情況, 缺了什麽。”

“吃了飯之後, 也不要馬上回來，借口消食, 你随便找兩個人演練一把，輸了也沒關系，你就說确實學藝不精，再誇誇他們，是朝廷的棟梁之材，讓他們好好當差，你身為他們的上峰，會照拂他們的。”

“這樣就可以了嗎？”賈赦問道。

“當然不是，這只是初步的，你日後多把他們的統領叫來聯絡聯絡感情，表現出對武将的喜愛，正好你的背景就有武将的背景，武将天然對你是有好感的。”

“為什麽要費工夫拉攏他們？”賈赦不解。

“武将刺頭才多，你能把士兵拉攏過來，你衙門的那些官員就會對你的能力有一個評估，而且，你用得上武将的時候，你指揮起來也能順心随意。”桑梓解釋道。

賈赦恍然大悟，表示自己明白了。

“還有，你是長官，以後做事兒要注意分化手下的人，不能讓整個衙門都是一個聲音，一項政令，有人贊成，就必須有人反對。”

“這又是為何？”

“只有手下的人自己鬥起來，你當長官的，屁股下的椅子才坐得安穩呀，只要他們的鬥争沒有影響整個衙門，你就可以坐山觀虎鬥，而且他們鬥起來，你辦事才辦得順暢，明白了嗎？”

賈赦還是有些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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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梓看着賈赦的模樣笑了，“放心，慢慢來，這些不難的。”

“原來當官也是彎彎繞繞呀，還得搞兩個派別。”賈赦感嘆道。

“如若下面的人全部都是一個聲音，那就有可能他們團結在一起，沆瀣一氣，忽悠你這個上官，就比如朝堂，朝堂上的派別只會更多，陛下想要真正聽到百姓的聲音，只有讓兩股派系相争，越是鬥得水深火熱，一方要攻讦另一方的時候，才會把他做的不利于民的事情抖摟出來。”桑梓解釋道。

賈赦點了點頭，“明白了。”

“慢慢來，不是還有我嗎？”桑梓笑眯眯的。

第二日，賈赦就與李傕他們一起去了應天府府衛的駐軍之地。

“見過賈大人。”統領帶着四個副統領給賈赦行禮。

“都是一家人起來吧。”賈赦笑道。

“大人，這位便是統領馮小鷹，他身邊的四位是四位副統領，分別是顏榮、徐華、陶剛、苗大山。”李傕介紹道。

“果然一個個都是威武的漢子，以前我家老爺還在的時候，領我去軍中，看到的士兵也如你們一樣。”賈赦笑道。

“大人說的可是榮國公？”馮小鷹的眼睛亮了。

賈赦點了點頭，“是呀！”

“末将曾經也在榮國公的麾下當兵，榮國公領兵，真的很有風範。”馮小鷹道。

賈赦驚訝道：“原來還是熟人。”

馮小鷹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當年在榮國公的麾下當一個小兵而已，榮國公怕都不記得我了。”說着，馮小鷹嘆了口氣，“以前我還想着什麽時候有機會能再和榮國公說說話啊，可惜，再也沒機會了。”

“老爺如若知道統領如此惦記他，必定心生安慰，統領也從一個小兵到了如今的領兵将軍，老爺必定為統領高興。”

聽到賈赦這麽說，馮小鷹高興了起來。

寒暄之後，幾人落座，賈赦看向馮小鷹問道：“上次送來的肉和酒兄弟們吃得可還盡心？”

馮小鷹笑道：“盡興盡興！兄弟們都特別高興。”

“那就好，你們在這裏駐軍，可還缺什麽東西？”賈赦問道。

聽到賈赦這麽問，馮小鷹和四位副統領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眼中全是遲疑。

賈赦見狀笑道：“都是自家兄弟，馮統領還在我家老爺的麾下當過兵，便都是自己人，缺了什麽可以盡管說，正好我在朝中也有一些人脈可以用，馬上要過冬了，軍中的棉服可發放下來了？”

“還未，軍中的棉服一般都是緊着邊關先發放，然後是各地的屯田軍，輪到我們已經很晚了，大概十月末才能發放，而且有時候邊關需求量大，我們這裏沒有棉衣發放也是常泰。”副統領顏榮道。

“那士兵不會冷嗎？”賈赦皺着眉道。

“沒辦法，只能用往年的棉衣先頂一頂，說起來，我們這裏已經兩年沒發放棉服了。”顏榮解釋道。

“武器這些呢？”賈赦問道。

“一般都是淘汰下來的舊武器。”副統領苗大山也道。

“武器的事情也沒辦法，你看看那些武器磨損的情況，便知道邊關的将士們抵禦外敵的辛苦，我們雖然武器差了一些，好歹兄弟們也還算是安全。”馮小鷹道。

“可是都是一些舊家夥什，那刀都不知道磨成什麽樣了，我們有時候也是要剿匪的。”苗大山不滿道。

“苗統領，賈大人還在呢。”徐華提醒道。

苗大山愣了愣，連忙道：“賈大人，我是粗人，還望賈大人勿怪。”

“你也是仗義執言，你統領着那麽多兵，你自然也是心疼手底下的人，本官能夠理解，今日過來，也是想要詳細了解這裏的情況。”賈赦笑道。

見賈赦如此和善，場上的幾人松了口氣，賈赦又在這裏用了午膳，并未開小竈，與士兵吃同樣的飯菜，吃得也挺香的，用完膳之後，賈赦與又找了兩個士兵，與士兵演練了兩把。

演練的結果自然是輸了，雖然在桑梓和賈琏的鼓勵下，賈赦也學一年多的武藝，到底比不得常年鍛煉的士兵。

“本官輸了，到底這些年疏于鍛煉，這兩個小夥都挺不錯的。”賈赦欣賞道。

“大人還真是深藏不露，能和這兩個兵對戰這麽久。”李傕道。

“還是疏于鍛煉了，以前的師父見到我，定會氣死。”

用了膳，又和士兵演練了兩把，賈赦就準備離開了，離開之前，他讓馮小鷹日後多去府衙走動，他請馮小鷹喝酒。

馮小鷹連忙應下。

坐在回城的馬車上，李傕道：“沒想到大人如此平易近人，一下就和那些士兵混熟了。”

“我以前随父親去軍中玩過，對軍營并不陌生。”

李傕笑了笑道：“但是下官也沒想到，用士兵的飯食也能吃得如此香甜。”

“哈哈！這有什麽，我家老爺以前上戰場的時候，遇到糧草不濟，他也會餓肚子省下糧食，這裏還能吃得飽飯，已經很好了。”

李傕看着賈赦眼睛裏是真的一絲陰霾也無，轉移了話題，道：“沒想到大人的身手也這麽好，剛剛看您和兩個士兵演練，真是好身手。”

“我家老爺到底是将軍，會這些有什麽稀奇的，只可惜疏于鍛煉，連兩個兵蛋子都打不過了，我家老爺地下有知，定會氣死。”賈赦無奈道。

“大人已經很厲害了，榮國公地下有知，必定為大人高興，大人如今可是京城裏最年輕的三品大員之一了。”

“主要還是我出身好，沾了我家老爺的光。”賈赦道。

李傕有些愣，他倒是沒想到賈赦會這麽爽快地承認是借助了榮國公的光，以往這些二代，只想着擺脫家中的影響，沒想到也有這樣誠實承認的。

賈赦走後，馮小鷹和四個副統領也在讨論賈赦。

“沒想到這新來的府尹大人還挺接地氣，午膳他就還真的和兄弟們一樣吃了，一點架子都沒有，甚至還和兩個兵演練了一番，輸了也沒生氣。”苗大山道。

“到底是榮國公的兒子，雖然榮國公這一代沒有領兵打仗了，但是家族淵源還是在的。”馮小鷹道。

“希望這個府尹比之前的那位好一些，多重視重視我們這些士兵的需求。”顏榮嘆了口氣道。

聽到顏榮這麽說，馮小鷹也嘆了口氣，說起來他們這些應天府的府衛地位十分的尴尬，人數比不得京營，負責的差事基本上也都只是維持維持秩序，安撫安撫百姓，像棉衣發放都是最慢的，還有武器，也都是各個軍隊淘汰不要的，領導他們的還是文臣，之前的幾任對他們也不重視，一些基本的福利向來不給他們申請的，當然，因為以前的事情做得太過火了。

“希望能好一些吧。”馮小鷹也嘆了口氣。

賈赦回了榮國府，就連忙把今日的事情和桑梓說了，“我覺得府衙的人似乎有些不大喜歡府衛。”

“為何這麽說？”桑梓問道。

“今日在軍營，府丞雖然和我去了，但是我感覺他的态度是有些不大好的，還有，那些府衛的棉衣已經兩年都沒有發放了，居然也沒有人替他們去争取。”賈赦道。

“那位統領得罪了上一任府尹嗎？”桑梓問道。

賈赦聳了聳肩，他并不知道呀。

就在桑梓和賈赦說話的時候，林之孝過來禀報：“奶奶，西院鬧起來了。”

“誰鬧起來了？二叔和王氏嗎？”桑梓問道。

“不是，是二爺與太太給他請的幕僚鬧起來了，二爺要把人趕出去呢。”林之孝道。

賈赦眉頭皺了起來，道：“他不是挺喜歡那兩個門客的嗎？那兩個門客又肯捧他的臭腳，如今怎麽又鬧起來了，要把人給趕出去？”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 ”林之孝為難道。

“咱們過去瞧瞧！我看看他又要鬧什麽幺蛾子。”賈赦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