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四次循環·一切的結束，靈峰踏抱冥府之鞴

第74章 第四次循環·下 一切的結束，靈峰踏抱冥府之鞴

“你很不錯, 不過還是太年輕。”托馬斯的槍口正對傑森的眼睛。

沒有刺客擋在身前，傑森半坐在地，捂住肩上的傷口。他耍賴似地笑道, “布魯斯沒給我們掙一點友情分嗎，我以為你會放放水。”

托馬斯不理會他的轉移話題，“另一個人在倉庫裏, 讓他打開倉庫大門。”

“這你要自己和他說, ”傑森誠懇地道, “威脅我是白費功夫。”

雖然看不到托馬斯的臉，但傑森猜測他的臉黑起來應該和布魯斯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槍口重重地戳在傑森下巴上, 硝煙味沖進鼻腔。“少開玩笑。”托馬斯聲音低沉兇狠，傑森輕嗤一聲。

歡快的鈴聲在劍拔弩張的兩人之間響起，托馬斯後退一步, 槍口仍對準傑森，“接通。”

傑森聽話地掏出手機，內心松了口氣，露伴那邊的行動成功了。

“打開免提。”托馬斯命令道。傑森把手機拿到托馬斯面前, 依他的話把免提打開。

馬莎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是我，托馬斯。”

托馬斯身軀一震，指向傑森的槍口顫動。不是錯覺，馬莎繼續說，“停手吧, 不要做讓布魯斯為難的父母。”手機那邊是呼嘯的風聲，女人的聲音随風卷進男人的耳朵裏, “我們做錯的已經夠多了。”

托馬斯的嘴唇蠕動幾下，小聲嗫嚅道, “我只是想要回到以前的日子。蝙蝠俠是一個詛咒，布魯斯不能繼承它。”

“不是‘繼承’，”馬莎輕輕道，“成為蝙蝠俠是他自己的決定，包括後面那些孩子也是一樣。他們早就脫離我們的影響了......他們比我們做得更好。”

一直以來，有一股氣支撐着托馬斯走到現在。他在泥沼中踽踽獨行太久，只靠過往的回憶度過一個又一個無光的夜晚。

他曾經是醫生，曾經是戰地記者，治病救人的雙手用槍/支/子/彈奪走生命，探明真相的眼睛緊緊盯住每一個罪犯。過去變成一團模糊的光影，像吊在驢子面前的胡蘿蔔，勾引他不停往前走。

這股氣在清醒的馬莎面前突兀地消散了。馬莎是一面鏡子，倒映出他狼藉一片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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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想開口，想說已經來不及了。引擎發動的聲音第三次出現在空曠的地下洞穴。機車旋風般飙馳而入，驚起洞口的蝙蝠啼叫亂飛，紛亂的黑翼中機車殺出一條血路。徐倫坐在最前面，把住車頭，淺綠色發絲在風中亂舞，露出後面一雙明亮的眸子。

“我把馬莎——送過來啦！”她大喊。

馬莎坐在她身後，抱住徐倫的腰，那張臉是托馬斯久違的樣子。治好臉上的傷口對喬魯諾來說不是難事，其他人搭了戈登的警車還在後面，徐倫載着馬莎抄近道率先沖了過來。

經歷數次生死，他們再次相見。托馬斯摘下頭罩，花白的雙鬓被汗水打濕。馬莎的眼角盡是展開的細紋，她的眸光不再清澈，黃金體驗可以治愈身體的創傷，卻對靈魂的疲憊無能為力。

“放手吧，”馬莎說，“我們已經是過去了。”

托馬斯捏着眉心，他在一瞬間老去，顯出頹勢，“晚了，”他對正撕下衣角包紮肩膀的傑森道，“你們拖延時間就是為了把馬莎送過來吧，但我也在拖延時間。倉庫裏的逆閃電制服，我提前做好了防範措施，一旦觸發，反而會加速......”

“哥譚入侵本世界的進度。”倉庫大門被提姆內部破壞，他喘着粗氣接過托馬斯的話，“遷躍的終點應該就在我們的世界，到最後或許兩個哥譚會徹底融合。”

傑森差點把肩上的傷口撕得更大，他轉向托馬斯，冷靜地道，“你有做後備方案嗎？”

“如果把哥譚強行拖到另一個行動軌跡上，遷躍就會中斷。”托馬斯捏緊手中的頭套，“但是......”

“那就夠了。”傑森打斷他的話，他手背上的令咒鮮紅如血。第一劃令咒的顏色黯淡下去，少女自虛空中浮現。她金子般的長發漫卷如雲，漆黑的王冠綴在發間。她握住樣式怪異的□□，酒紅色的披風無風自動，一只瞪羚從中探出小腦袋，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盯住在場的所有人。

第二劃令咒失去色彩。名為埃列什基迦勒的冥府女主人舞動手中的槍，将其深深紮進地面。世界在顫抖，地殼變動位置，高山化作低谷，平地變為深淵。傑森他們一時居然站不住腳，只能相互攙扶站好。

随後趕來的車中，波魯納雷夫和喬魯諾往外看去，哥譚陷入了無盡的地底，天光由藍轉黑，摻雜一抹深沉的紅。高高的壁壘擋住外界，無數紫紅靈脈在地面流動、噴薄。哥譚的人們卻像是看不到這奇異的一幕似的，和往常一般在靈脈中穿梭、談笑。

“真是偉大的景象啊，”露伴稱贊道，漫畫家的眼中盡是對美的癡迷與欣賞，“有幸見到這幅場景的我，一定會成為本世界最偉大的漫畫家！”

冥界女主人持鐵錘砸向地表，她所在之處即為幽靈冥府，這就是埃列什基迦勒的寶具——【靈峰踏抱冥府之鞴（Kur Kigal Irkalla）】！

遷躍被強制打斷，哥譚回歸地面，紅黑色的雲霧散去，天空歸于湛藍。于普通人，這不過是尋常的一天，于知曉內情的他們而言，他們見證了此生最魔幻的一幕。

艾蕾被眼神複雜地看向她的人們吓得一跳，金發少女情不自禁攏住披風，把咬着她披風角的小瞪羚塞回去，“幹、幹嘛？我還沒給你們算賬呢，第一次呼喚我就要我給你解決大麻煩！”

“謝謝你幫忙，”傑森豎起大拇指，“艾蕾是我的勝利女神，你出來救場的樣子帥爆了。”

女神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聲，通紅的臉蛋埋進柔軟的金發裏，“就算你奉承我，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實啦。”

藏在她披風裏的小瞪羚不聽話地鑽出來，被徐倫一把抱住，“哇，好可愛！”

艾蕾急急忙忙跑去拯救自己的小瞪羚，提姆站到傑森旁邊，目光落到他肩上的傷口上，不贊同地皺眉，“你太沖動了。”

“事情這不是解決了嘛。”傑森不在意地說，“一切盡在計劃之中的感覺真好。”

提姆冷着臉戳在傑森的傷口上，往裏狠狠一摁。“嗷嗚！”傑森慘叫出聲，眼裏就差包着兩汪眼淚，“你要謀殺我嗎？！”

提姆嗬嗬冷笑，“我會和喬魯諾溝通，給你一點教訓的。”

他看着不滿瞪視的傑森，突然笑出來，藍寶石似的眼瞳掩在纖長漆黑的睫毛後邊，偶爾洩出幽光，他掐了把傑森的臉，道，“你活該。”

“......”傑森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擊回去，他眨眨眼睛，傻不拉幾地摸摸自己的臉。怎麽溫度這麽高，難道從者使用寶具，禦主會有後遺症嗎？

***

關于哥譚的謎題解開了，城市跳脫出時間的無線循環。馬莎接受了自己作為小醜的記憶，她接受了應得的懲罰，自願走進了阿卡姆瘋人院為她準備的房間。

托馬斯卸下了蝙蝠俠的戰衣，馬莎說得沒錯，布魯斯比他更優秀，繼續在這條路上前行，他會迷失自我。過段時間他會和哈維商議，撤銷哥譚市警察私有制的律法。

老人最後的請求，是讓喬魯諾治好了自己的養女賽琳娜。傑森萬萬沒想到，和自己老爹每晚在哥譚屋頂追逐調情的貓女，在這裏居然認了托馬斯做幹爹。他和提姆心情微妙地閉上了嘴，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揉賽琳娜家的貓貓。

貓女會代替蝙蝠俠在哥譚施行正義，戈登将與她配合。哈維仍在為完善哥譚的法律作鬥争。閃點哥譚會慢慢脫離這裏，回到閃點世界。夏威夷也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不需要艾蕾借用冥界的庇護來抵抗驅逐。

所有事情都會朝好的方向變化。傑森他們走之前，還要把無辜闖入哥譚的紋身師一塊兒帶走。喬瑟夫知道承太郎也在這兒之後，發消息說會開船過來接他們。從冥界出逃的迪奧有消息了，他們要先把喬魯諾的吸血鬼老爸扔回冥界。

暫留的幾天還是借住托馬斯提供的市中心公寓，住處被白金之星幾拳打成廢墟的紋身師也被打包塞到這裏來。艾蕾沒有接觸過現代社會，傑森和提姆帶着她去超市逛了一圈，外形還是少女的女神一蹦一跳，興奮的樣子和她的小瞪羚有十成像。

他們提了好幾大袋東西回來。客廳裏所有人都圍成一圈。

“你們背着我找什麽樂子？”傑森放下袋子湊過去。

最中間是紋身師和露伴，露伴的速寫本上畫了好幾個繁複的花紋。徐倫把眼睛從速寫本上拔下來，“因為永存紋出來的刺青永遠不會褪色，我就想讓他幫我再紋一只蝴蝶。露伴嫌棄原本設計的花紋太醜，在幫我設計。”

“永不褪色聽起來好厲害。”波魯納雷夫搓搓下巴，“我也紋一個吧，露伴能不能幫我畫一個有愛心的。”

“我想要瓢蟲，加上瓢蟲可以嗎，麻煩了。”喬魯諾舉手。

露伴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你們的要求太多了，嘶，既然如此把鋼筆尖也加上去好了。”他擡頭看傑森，“你要加什麽？”

“啊，我？”傑森指向自己，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紅色小蝙蝠？”

露伴對他們奇怪的審美嗤之以鼻，本子上畫出來的圖案越來越大、越來越複雜。最後畫出來的東西奇形怪狀，瓢蟲的身體長了蝴蝶和蝙蝠的翅膀，翅膀上左邊挂了一顆愛心，右邊挂了一個鋼筆尖。

醜得慘絕人寰。

“......”露伴面無表情地翻過新一頁，大筆一揮，把其他人說的所有元素都畫進一顆小小的五角星中。

徐倫、喬魯諾和波魯納雷夫圍觀半晌，點頭稱贊，“不錯，好看。”

紋身師的替身落在他手裏，看樣子和普通的紋身機沒有區別。他把圖案拿到跟前細看，問道，“你們誰先來？”

所有人停滞一瞬，徐倫、波魯納雷夫、露伴和喬魯諾八目相對，然後四只手伸出來，把傑森毫不留情地推出去。

“等等？”傑森睜大眼睛，“我沒說我要紋身啊！”

“晚了。”露伴陰恻恻地笑，“你以為我的蝙蝠是白畫的嗎？！”

提姆和承太郎靜悄悄地退出客廳，提姆對艾蕾溫和地笑道，“你想再去逛逛超市嗎？”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