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聖杯戰争

第76章 火鍋戰争 聖杯戰争

喬瑟夫給出的線索只說明傑森的頭部在橫濱出現過, 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們到達橫濱的第一天，沒找到任何有用線索。除了一樣東西——他們終于決定好晚飯吃什麽東西。

火鍋，一種只要把菜、肉燙熟就可以大家共同享受的美食。優點在于方便快捷, 打好火鍋底料和蘸料就可以下東西來煮。

不務正業的六個人在橫濱租了房，高高興興地分頭出門、買鍋買菜。

傑森以為，其他人雖然看起來不是生活小能手, 但好歹有點獨立生存的經驗。他是說, 起碼交代的事情能靠譜辦到, 沒問題吧？

有問題。

傑森面無表情地盯着買鍋回來的波魯納雷夫和露伴，目光淩厲唇線鋒利, 頗有白金之星在人前舉起沙包大拳頭的氣勢。

“這，”他冷笑，“是什麽玩意兒？”

他手指的東西是一口金燦燦的大鍋, 大鍋底下是同樣金燦燦的纖細底座。與其說那東西是鍋，不如說是一個口徑過大的杯子。

“這就是你們買回來的鍋，你們要我們在這裏面煮火鍋嗎，啊？”傑森惡龍咆哮, 左手揪住波魯納雷夫的肩帶, 右手扯着露伴的褲背帶，恨不得把這兩個人打包打包和金杯子一起塞回去退貨。

徐倫、喬魯諾和提姆在廚房安靜如雞地洗菜。

徐倫把土豆切成千奇百怪的形狀，聽着外面的怒吼小聲感嘆，“傑森好像啰嗦愛操心的老媽子哦。”

喬魯諾用氣音回應，“因為在船上我們的三餐都是他在負責, 不做飯的人不配哔哔賴賴。”

“有道理，”徐倫點頭, 因為分心手底下的土豆被一刀剁飛出去，“我們只要吃就行了。”

提姆望着盆子裏被自己搓得千瘡百孔、破破爛爛的菜葉子, 心虛地把水倒幹，“快點，趁他注意力都在金鍋上，我們趕緊把事做完。”

廚房裏的對話傑森并不知道，他手底下露伴正在據理力争，“這口鍋很有趣，賣鍋的人也很有趣。”

傑森掄起鍋，爆錘兩個沒心眼的家夥，“那你倒是給我煮啊！”

感謝把鍋賣給露伴的無良商人，保留了他最後殘存的良心。金色大鍋把底座扭開有加熱功能，拿來吃火鍋剛好能用。

金色大鍋放在圓桌正中，邊上是奇形怪狀的配菜，五人圍坐蓄勢待發。

傑森是唯一一個擁有把菜下鍋這高貴資格的男人。只見他的筷子輕撥，土豆、蘿蔔排隊進鍋洗澡，肉丸肥牛在紅湯裏游泳。幾片老姜大蔥在辣油中起伏。

入鄉随俗，所有人都用上了筷子。

一片肥牛片在翻滾的白浪中舒展開來，赤紅變為美妙的乳白。波魯納雷夫目光如電，筷如鷹隼俯沖，猛紮進湯裏！

夾了個寂寞。

他往左看，才發現喬魯諾拿着湯勺，輕巧撈住肥牛片，将它攏在自己的鐵勺之下。

這是對西洋劍大師的挑釁，而波魯納雷夫決定應戰。他右手握住筷子末端，像握住西洋劍細長的劍柄。筷子頂端刺破空氣，筷聲唰唰，筷光一閃，迎擊喬魯諾的鐵勺。

最強的劍迎擊最強的盾，木筷橫劈豎砍，鐵勺左架右防，劈啪聲不絕于耳，金鍋中辣油翻濺。波魯納雷夫的筷子夾住喬魯諾的鐵勺，兩人目光在半空中激烈厮殺，絕不相讓。

“麻煩。”露伴嗤笑，作為在場所有人中筷子運用最熟練的老手，他的筷子靈巧地鑽進空隙，将肥牛片從喬魯諾的鐵勺庇護下夾出來。

激戰中的兩人突然統一了戰線，波魯納雷夫筷尾一擺，把露伴的筷子打松，肥牛片直直墜下來，還沒等沾到鍋裏的紅油，落進喬魯諾的鐵勺中打轉兒。

喬魯諾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将鐵勺往自己碗邊送。鐵叉襲來，似流矢急射叉住肥牛片，往回抽。

三人定睛一看，坐在桌子那頭的徐倫指尖吐出絲線，拴在鐵叉末尾，奇兵天降取得優勢。喬魯諾的鐵勺、露伴和波魯納雷夫的筷子長度都不足以阻止肥牛片落入徐倫碗中。

啪。

木筷夾住鐵叉，順着叉子的弧度将肥牛撸下來。傑森加入戰局，出手截獲戰利品。

他滿意地将肥牛片往嘴裏送。黃金體驗伸出小指，點在傑森的筷子上，他忠實的戰友變成小蜻蜓，彈彈傑森的鼻子振翅飛走。

徐倫響指一打，石之自由将數條絲線彈射出去，将肥牛片包抄，阻攔其他人的襲擊。她的筷子距離勝利越來越近。

銀光爆閃！銀色戰車卸下盔甲，高速替身的行動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騎士手中拿的不再是劍，而是和本體一樣的一雙筷子！

天堂之門在銀色戰車身上拍開書頁，無情寫下新設定：自身體重增加十倍。

銀色戰車陷入頹勢。喬魯諾的鐵勺捏在黃金體驗手中，勺子軟化為靈活的小蛇，張嘴咬住騎士筷中的肥牛片。

石之自由的絲線勾住蛇身，連肉帶勺往徐倫這邊拉。小蛇恢複成鐵勺，喬魯諾棄車保帥，放棄鐵勺用筷子挑走勺中肉片。徐倫只拉到沾滿紅油的湯勺。

一根筷子帶着閃亮的油光，打斜刺裏射出來。高手的暗器總是在出其不意之時奪走他人性命。筷子貫穿肥牛，慣性帶着它們掙脫喬魯諾的筷子。而就在傑森握住僅剩的筷子與自己的暗器會合時，波魯納雷夫攔在他面前。

眸光碰撞，兩人持筷激鬥，鷹捉雁拿，蹑影追風，僅僅只是木筷，卻只聽得一片铿锵劍聲。

提姆木着臉，眼尖瞟到煮熟的肉丸打自己面前漂過。提姆擡頭看，黃金體驗與石之自由在一片“Ora”“Muda”聲中對拳，傑森和波魯納雷夫筷筷相鬥，高手過招，招招致命。露伴伺機而動，被石之自由和黃金體驗連手打偏。

提姆安靜優雅地撈起面前的肉丸，盡顯貴公子風範，把附近燙熟的所有菜夾進自己碗裏。

他咬了口肉丸，醇厚的肉香在舌尖爆發。等吃飽了再提醒他們吧。提姆深沉地想。

吃火鍋好比世界大戰，當所有菜都被瓜分殆盡。衆人摸着自己鼓鼓的肚皮癱坐在凳子上，精疲力盡，氣喘籲籲。

傑森拿起餐巾擦嘴，“嗯？”他疑惑地挑起眉毛，“我的令咒不是已經用過了嗎？”

他的手背上，鮮紅小蝙蝠栩栩如生，微光在紋路中流轉。傑森眨眨眼，擡起另一只手，小蝙蝠黯淡，只剩腦袋尖還是鮮亮的紅色。

左邊，右邊。他的雙手手背都有令咒。

“噓，看。那邊有一只新鮮的Master，讓我們從背後悄悄靠近，不要被他發現。”

飛镖打旋，釘進牆面三寸，距離來者的鼻尖只有幾厘米。

傑森臉色不善，“你是誰？”

身材高挑的亞裔男性還維持着鬼鬼祟祟潛進房間的姿勢，現在橫濱的冬季漸臨，他卻穿了一身略顯單薄的黑色大衣，血紅的圍巾草草挂在脖子上，并不系好。他的左眼似乎是受了傷，用繃帶淩亂地遮住，但傑森看出繃帶的綁法不是醫療常用的綁法。

一個怪人。

“你是......”波魯納雷夫看了半晌，恍然大悟，“啊，你是把鍋賣給我們的那個人！”

露伴把速寫本翻開，給他們看他之前畫好的速寫，“沒錯，我用一張人像速寫的許可換我們買下這個鍋。”

“你良心發現要把鍋拿回去嗎？”傑森刺道，“還有令咒、Master，這些詞你從哪裏聽來的？”

“你們的問題好多，要給時間讓我回答啦。”來者苦惱地點點嘴唇，然後靈光發現似地敲擊掌心，“對了，先來自我介紹吧，我是太宰，太宰治，是這次聖杯戰争的Ruler，也就是本次不靠譜戰争的裁定者！”

聖杯戰争，傑森在艾蕾那裏聽到過這個詞。艾蕾在離開哥譚後再次回到冥界，随着閃點哥譚的離開，夏威夷回歸本世界，冥界也需要逐漸剝離。如果她在，應該可以幫他們更好地解釋這個詞。

“這不重要啦，”自稱太宰治，與文豪重名的怪人胡亂揮手，“反正不管幹什麽都可以挂上‘聖杯戰争’的名頭，就是用來胡扯的借口而已。重要的是，”他的手指比在顏色淺淡的唇前，看向傑森，“你，被選中成為參與者了。”

“......”傑森指向自己，“我？什麽時候？什麽東西選中我了？”

“當然是聖杯挑中你了，”太宰治無辜地攤手，“這不是我一個小小的裁定者能決定的事情。順帶一提，貌似是因為你已經和英靈有了契約，所以原本屬于你的英靈回英靈座了。”

真是凄涼的開局。“聖杯選中了我？”

“嗯，聖杯哦。”太宰治小孩子一樣睜大眼睛，“你們剛剛不還在聖杯裏煮火鍋嗎？”

等等，你說什麽？

傑森的脖子宛如生鏽的齒輪，艱難轉動，移向餐桌。所有人都看向餐桌中央的聖杯。

聖杯杯底還有一層淺淺的火鍋湯，幾片大蔥和生姜半死不活地躺在湯裏。金色的杯壁盡是凝固的牛油，一根被人嫌棄的拉面黏在杯口，像蛇褪下來的蛇蛻皮。

哦呼。

傑森咽了口唾沫。提姆冷靜地端起杯子喝水。喬魯諾默默把自己的碗往邊上推推。徐倫吹着口哨移開視線。波魯納雷夫幹笑着摸摸肚皮。

只有露伴，這位真正的勇士代表他們所有人發話，“這破爛東西就是聖杯？”

“就這？就這？就這？”

作者有話要說：聖杯顏面無存

#論替身使者要怎麽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