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雨雪混合

第125章 雨雪混合

今年的農歷春節來得偏早。

給楊娴動手術的醫生要去外地飛刀和參加學術會議,就把她的手術日程提前幾日。

住院部每天十一點到下午一點探望,人潮不斷,停車都沒有位置。

司機直接開到醫院大門口,路人或多或少地瞥了一眼從車裏出來的年輕女性,很快就有後面的車滴喇叭。

賀嶼薇告訴司機,一個小時左右,自己應該就出來。

她抱着一束花上樓,騰出手,給餘溫鈞發了一條微信。

餘溫鈞很快打來電話,讓她從醫院出來後來公司,兩人一起吃晚飯。

賀嶼薇想了想,他帶她去的餐廳肯定很貴:“我還得去咖啡館打工,等工作完,換雙高跟鞋再去。”

“多此一舉。”餘溫鈞卻說,“直接來公司找我,想換鞋也行,身上不是有卡?去商場挑雙新的。還有,你把一些衣物留在酒店房間,以後方便拿東西。”

賀嶼薇挂電話後走進病房。

所有的病人好奇地看了賀嶼薇一眼。

她沒有戴任何的珠寶,但身上的氣場和臉上的表情如同冬日裏飛翔的白鴿,純淨無瑕卻又璀璨自由。那是不符合人間苦難的表情。

楊娴卻眯着眼睛,低頭看着外甥女的指甲。

聖誕節的指甲還沒有舍得卸,長長的,鮮紅色,配上賀嶼薇纖細的手指實在很賞心悅目。

這丫頭,真的像她嘴裏所說只是一個咖啡館店員嗎?楊娴半信半疑。

“嶼薇,你真是大姑娘。哎呀,你媽媽要是還活着,看到你這幅樣子應該多開心啊——現在有沒有男朋友?”楊娴話鋒一轉,冷不丁問她。

賀嶼薇沉默地把鮮花擺在床頭櫃。

餘家宴會結束後,總是會撤下大量的布景花材餘料。南非進口的鮮花,野性且美麗,花杆極硬,賀嶼薇拿園藝剪刀都剪得費勁,直接上菜刀剁的。

粉帝王、珊瑚球、帶果木百合,羅迪果和刺芹,那些花幾乎沒來得及凋謝就會被直接打包扔進垃圾桶。

她從中挑了一些鮮花擺在咖啡館,也為即将做手術的小姨帶來一捧冰雪公主。

旁邊床位的大嫂搭腔:“這花真稀罕,你女兒真孝順。”

楊娴越發湊近,嘴裏有一種酸腐的味道:“有男朋友不用瞞着我,小姨只會為了你高興。”

賀嶼薇輕聲細語地回答大嫂:“我是一個孤兒,沒有親人啦。”轉而對楊娴不确定說,“我和您,只算是……熟人吧。”

“哈哈哈,孩子又在說玩笑話,我是她親戚。”楊娴心驚肉跳。

賀嶼薇看上去一點脾氣都沒有,總讓人疑心能從她身上榨取點什麽,但就是這樣的小女孩,嘴巴很嚴,對自己的生活絕口不提。

楊娴幾次打探,賀嶼薇也都只是安靜地看着她,太過安靜,好像随時都會更安靜地走開。楊娴也莫名有點怕她。

隔床的大嬸是北京本地人,挺喜歡這個沉靜的小姑娘,很快說起別的話題,無非是詢問她多大歲數,上學還是工作,有沒有對象等等。

賀嶼薇倒是誠心誠意地問:“如果找男朋友的話,他身上的什麽品質是最重要的?”

八人病房都是女性患者。而這句話,頓時打開在場各位的話匣子。

她們七嘴八舌地說找男人,得找負責的,眼裏有活的,愛幹淨的、幹家務的,會養家的、疼媳婦的,能主動處理婆媳關系的,等等。

賀嶼薇邊聽邊想,優秀男人的品質也不稀奇嘛,她自己也具備一大部分。

不過,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賺錢養家。

按餘家的日常生活标準,賀嶼薇估計自己從秦朝打黑工到現在,都不行。

但,要是給一口面條就能活,靠刷刷盤子的幾千塊也就沒問題。

十分鐘過去,賀嶼薇就站起身,她因為痛經,約了個門診,也要先下樓看病。

等她走了,楊娴卸下在賀嶼薇面前的慈祥溫柔,再也不理衆人,一拉簾子,繃着臉躺在床上。

她愁苦地想着自己的病情。

和那家神秘企業的慈善協會簽了什麽勞什子的救助協議,不過,他們似乎也不在乎自己的這條命,目前也只肯出手術錢。手術中所需要的進口材料還需要自行購買。而且,該不該給醫生包一個紅包呢?

過了會,又有雙手推她。

楊娴一翻身坐起來,看到一個戴着白色口罩的長發女人,但她的穿着打扮并不是護士或醫生。

“賀嶼薇的姨媽?”

楊娴心念翻動:“你是?”

對方避而不答,只冷冰冰地說:“想來了解你的一些情況的。放心,有酬勞的。跟我出來。”

###

聖誕節之後很快就到了元旦,餘家顯然過得人心惶惶。

有關小保姆的鯉魚躍龍門的神話故事,已經在傭人之間傳得如火如荼。

餘溫鈞不再掩飾兩人的關系。他幾乎每天讓老陸來接賀嶼薇,兩人一起在外面吃飯,還經常留着她在瑰麗酒店過夜。

而賀嶼薇也享受着所謂“女主人”的待遇。

她最先收到的,是來年的度假選址計劃表。

餘家雇有一個專門的旅游經紀人,幫訂奢侈酒店的套房,還會根據餘家兄弟的愛好定制專門的旅游線路圖。

餘溫鈞很忙,但餘龍飛和餘哲寧平時玩得比較多,滑雪季、賞楓季、全球十大追鯨看極光勝地、新世界酒莊之旅,看非洲草原動物遷徙、全球泡天然溫泉、火山和溶洞,還有什麽秘魯的印加帝國,還有玻利的安第斯山脈環線定制游……

時入十萬的人,比年入一萬的人更先享受世界。

賀嶼薇原本只有幾套從香港買回來的衣服,但現在,每次和餘溫鈞吃完飯,都帶回來各種高跟鞋、包和衣服。

除了少女品牌miumiu,她開始穿另一個設計師牌子le maire。和餘溫鈞花哨襯衫不同,他挑外套都是純色的,也又為她選了兩件黑色外套。

不知不覺間,兩個開放衣帽間堆滿了各種奢侈品盒,賀嶼薇每次經過都是一路跳過,走出房門。

她依舊只穿幾件衣服,而沒拆的禮品盒太多了。

連墨姨看着都忍不住勸:“給你買了那麽多新衣服,別光放着呀!”

“如果別人拿來什麽衣服我就穿什麽,那也就沒有我自己的穿衣風格了。”

墨姨沒吭聲。

她還以為,賀嶼薇會講一些拉垮的理由,比如說什麽不配穿奢侈品牌,怕弄髒、怕弄壞,怕身份不符合。

不過,送禮物的男人也完全不介意她穿不穿。

他只是單純地看着什麽好看,便順手給賀嶼薇買了,而聽她說要有自己風格,反而笑笑,也就不跟流水線似地往這裏送奢侈新衣。

*

到了元旦的那天,賀嶼薇剛起床就聽到敲門聲。

墨姨很快調整了對待她的方式,而調整的方式之一,是當面彙報餘家的各種重大事宜。

墨姨說今天家裏請來兩個熟悉的風水大師微調花園的風水,賀嶼薇有此方面的需要,可以下樓問問。

……去年,餘家也有風水大師來嗎?

答案是,當然。

只不過去年,賀嶼薇

每天忙着照顧餘哲寧,她自己永遠縮在三樓,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罷了。

賀嶼薇關上門後,好奇地掀開紗羅窗簾。

庭院處燃燒到底部的巨大篝火,一夜之間被拖走,原地已經恢複整整淨淨的石粒地面。今天陽光很好,照射在上面,發出白銀般耀眼的光芒。

不遠處,有兩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正拿着羅盤測量什麽,李訣在旁邊跟着。

住了一年多,賀嶼薇仍然被餘家隐形的條條框框所驚訝。而這一切,還建立在餘溫鈞給她極大寬容度的程度上。

她回到床前,習慣性地把床整理好。

這段時間,她和餘溫鈞見面和肌膚相親的頻率很高,但還是覺得彼此相處的時間很少。甚至只要想着餘溫鈞此刻不在這件事,就有一種倍感痛苦的感覺。

餘溫鈞什麽時候能從瑰麗酒店徹底搬回來住啊?

她變得很貪婪,好想每天能看到他。不停地擁抱和親吻。

……這是斯德哥爾摩症,也稱為,依存症。

餘哲寧臨走前抛下的評價,突然也像幽靈一樣浮現在她腦海。

賀嶼薇哆嗦一下,搖搖頭。

雖然窩在房間,她也知道餘家所有傭人們最近的話題圍繞自己,連小钰都發了三個問號過來。

賀嶼薇也知道,在普通人眼中的餘溫鈞的另一半,應該是強強聯合的人,一個更聰明的人,一個更知道怎麽做事的人,她會打理餘溫鈞的財富或者幫助他的事業和家庭,然後陪他參加各種高大上的商業宴會,去陪他聽音樂會和看冷門的體育比賽。或者,也是擁有獨立事業的女強人。

她什麽都不懂。

她所唯一堅定擁有的,也僅僅是對餘溫鈞的心意。然而,她至今很難說出“我喜歡你”這句話。

“夠了。”賀嶼薇獨自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她自言自語,“我會愛餘溫鈞,但我要永遠永遠地先愛自己,我會永遠地支持自己,我會去做自己當下能做的事。今天有一份咖啡館的工作,我就要心無雜念地先去把它做好。”

########

餘哲寧搬出去後,餘龍飛又回來了一趟,免不了的,和她打了照面。

不知道是否被餘溫鈞警告過,餘龍飛見到她,也僅僅是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嚯,新車挺不錯的。”

餘溫鈞送她的聖誕禮物,是一輛寶藍色的車,他說如果不喜歡這顏色,可以重新換車漆。賀嶼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喜歡的顏色,就胡亂說喜歡玄鳳頭頂羽毛的顏色,那是清淡的鵝黃色。

餘溫鈞便通知餘龍飛把鹦鹉帶來辦公室給自己看看,他也不确定玄鳳的羽毛什麽顏色。

餘龍飛聽後不禁連連冷笑。

見過小人得志的,沒見過賀嶼薇這種程度的。她居然連這種刁鑽的要求都說得出口。關鍵是,哥哥跟下降頭似的笑眯眯聽從了。他不是最讨厭鳥!

此時此刻,餘龍飛瞪着眼前急着去咖啡館打工的賀嶼薇。

依舊是不會主動打招呼的糟糕性格,別人不主動開口,她也相顧無言。

賀嶼薇還穿着灰色調衛衣和運動鞋,雖然她練習穿高跟鞋和禮服,卻只限和餘溫鈞一起出去的隆重場合。

她怕他,但也從來不肯讨好他。每次被叫住問話,一副乖乖且安之若素的樣子,卻又透着股不情願搭理他的氣質。

餘龍飛抱着胳膊,上下地仔細打量她,比起憤怒和鄙夷,實在是大惑不解。

“你究竟怎麽勾搭上我哥的?”他冷不丁地問。

賀嶼薇正想溜走,聞言站住腳步。

她深呼一口氣:“……我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開心?我哥要想哄随便一個女的,那不是都能哄得她開心嗎?”餘龍飛一張嘴就将哥哥的警告忘到腦後,明知現在找她麻煩就是觸哥哥的黴頭,他卻酸溜溜地想,她把哲寧和自己耍得團團轉啊。

一個平淡無奇、盆栽般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小丫頭,居然真的拿下餘溫鈞了。而且,她說這話挺大言不慚的。

“你還挺能扮豬吃老虎,一個死丫頭片子,弄得我哥都神魂颠倒——你是不是懷了,還是曾經為我哥打過胎?”餘龍飛的目光掃向她平坦的肚子,“你要是夠聰明,就趁我哥對你沒厭倦前趕緊懷上他的種。比起你的臉和傻逼個性,孩子可是一張長期飯票,保你到死都衣食無憂。”

賀嶼薇內心升起一道喧嚣的聲音。

倒不是餘龍飛的話,而是從那晚開始,餘溫鈞就真的沒有再避孕。

賀嶼薇提醒他戴,餘溫鈞并不會拒絕。

條件是,她得在床上叫點好聽的。

叫什麽,自己琢磨。唯一的提示是,L打頭的。

賀嶼薇不肯叫出口,她抗議着:“……但,你就不是啊……”

餘溫鈞臉上還是平靜的神色,用帶着點繭子的指腹撥弄着她:“薇薇願意叫一聲的話,我就是了。來,舌頭。”

一不留神就做過頭了,收獲了一只每次掰開臀,說話聲音都立刻小了幾個度的女人。再叫她她也聽不見,眼淚被頂得一顆顆地從眼眶掉出來,落在她睡的粉色絲綢枕頭,絲綢表面每一條褶皺都被裏面的羽毛撐開,圓鼓鼓得驚人。

這個時候的賀嶼薇像傻了似的腦子轉不過來,随他擺布,餘溫鈞也懶得再問戴不戴,而是輕撫小腹的凸起,在她耳邊低聲問能不能在裏面。賀嶼薇回答了一次還不夠,非要好幾次,讓她開始流他的東西才滿意。

這個時候的餘溫鈞依舊可以更過分,硬讓她喊羞恥的稱呼。

他的壓迫感,粗野蠻橫得貫穿始終。她的聲音也一下放大:“老,老……老師!”

事後,餘溫鈞才問一句,不是應該叫老公嗎。

賀嶼薇解釋爺爺奶奶是老派人,老夫妻之間,彼此客氣地稱呼用老師。至于“老公”這稱呼,她只在耽美漫畫裏看到過。

餘溫鈞也拿她沒什麽辦法。

他平淡地說,孩子,是一種機緣,并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否則,三甲醫院裏不會有大把的人高價去做試管嬰兒。

“不戴的話,你也更舒服吧。”餘溫鈞的聲音幾乎貼着她耳廓,“薇薇真會吸。”

一方面,賀嶼薇羞恥地覺得這話頗有道理,但另一方面,她清楚知道,他們彼此說的都是拙劣借口。

非婚生子和酗酒一樣,是賀嶼薇無法接受的原則性問題。

這個男人現在真的想要一個小孩嗎。不一定。以賀嶼薇的判斷,餘溫鈞僅僅是情緒上頭。

他內心受不了照顧多年的弟弟脫手離開自己。這種時候,誰勸也沒用,只能過段時間,等他自己稍微地冷靜,兩人再開誠布公地聊一聊。

其次,她雖然不讨厭小孩,但覺得自己還挺年輕。

平安夜,賀嶼薇還在和一些十幾歲的傻孩子們共同擠在臭味教室裏,苦苦地編雅思作文,怎麽就能升級當媽媽?

她還惦記着自己的澳洲打工簽。總不能邊懷孕邊打工?

*

此刻,賀嶼薇看着滿臉殺氣的餘龍飛。

她鬼使神差地想,要是生出這種令人讨厭的兒子,怎麽辦?

餘龍飛頓時猜到她想什麽了。

或者說,賀嶼薇的心思,在餘家三兄弟前像白紙似的。

他是真的被氣笑了:“千萬別以為我哥捧着你,就能以我嫂子的身份自居!路長長,夜漫漫,誰沒有看東西新鮮的時候。等我哥回過神後,肯定一腳踹走你。也許Sarah殺回來,或者我哥又看上新的女人——”

這時,他們身後傳來森寒的一句:“

再或者,你哥現在正站在你身後。”

餘龍飛一縮脖子,僵硬地扭過頭。

剛回家的餘溫鈞正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李訣則跟在他身後,一邊扶着眼鏡一邊掩飾快樂的表情。

賀嶼薇不快地說:“我懷不懷孕都和你無關吧。請你以後不要說這話刺激我。”

“我可沒刺激你!”餘龍飛咧着嘴輕蔑一笑,卻也緊張後退。

他用餘光瞥着哥哥,餘溫鈞依舊平淡如水。不過,也是那種很恐怖的深淵之水。

氣氛陷入了僵持和沉默之中。餘溫鈞再命令:“過來。”

餘龍飛不情願地繃着臉走過來,以為要被狠踹一腳時,餘溫鈞卻說:“薇薇以後教訓你什麽,你就好好聽着什麽。她對你說的話等同我對你說的。不要激怒我。”

說完後,他就帶着賀嶼薇離開。

李訣和餘龍飛同時留在原地,彼此看了一眼。

他倆極其驚詫。

餘溫鈞居然會說這種言論,他在工作上對餘龍飛确實很嚴厲,但私事上,通常能遷就就遷就,很少會說這麽偏袒的話。

“我哥不會真的喜歡她吧?”餘龍飛皺眉,“哼,我倒要看看能撐多久。當初那個傻缺Sarah不就受不了我哥,最終跑了麽。”

李訣心想,在餘龍飛眼裏,只有離開他哥的女人才有幾句好話吧。

他中肯地說:“你和餘哲寧似乎已經被他放棄了。”

“狗雜種,你算老幾。舅舅還沒認你吧?”

兩個男人狠狠地瞪着對方,直到玖伯從車庫裏抱着一堆打印機配件走過來,把他倆直接喝退。

#######

餘龍飛開車回城裏,轉而見餘哲寧,變成另外一種調調。

“哥打你了?該。哥都說賀嶼薇是他女人了,你還要帶人家走。”

餘龍飛雖然極度地瞧不上賀嶼薇,但在這件事上,他确實毫不猶豫地站在哥哥的立場上。

先是一個栾妍,後面又是賀嶼薇,總是搞別人的女人,泥人都有火吧?也就是餘哲寧,餘溫鈞不然早就弄死這個不知死活的人了。

餘哲寧看着自己的手腕,那裏有一圈烏青。餘溫鈞捏着他的時候,并沒有痛感,但回家後才發現受傷。

“她穿着哥買的衣服和高跟鞋,囚禁在那所房子裏,就像十足十的家養金絲雀——這根本都不是賀嶼薇所喜歡的東西。她英語那麽好,還申請了澳洲簽證。但是現在上完高中後,她估計也不會繼續大學學業。哥對她,也就像奴隸,我跟家裏人打聽過了,賀嶼薇現在出入都不自由——”

餘龍飛罕見平靜打斷他:“這是彌賽亞情結。”

餘哲寧不快地說:“這詞是你剛剛從書上看來的?”

“呵呵,你小子一眼就讓人看穿了,不需要讀什麽書。什麽叫彌賽亞情結,就是總想當別人的救世主,有太多的愛心和同情心。別的不說,賀嶼薇就算被哥當金絲雀養,那也是她的造化。”

賀嶼薇什麽出身?餘溫鈞是什麽身份?

她就算被雷劈中,考上名牌大學,成為餘哲寧說的獨立女性,那還能怎麽着?餘龍飛覺得,名牌大學生不依舊得找工作,貸款買房,最多,也就創創業。

“賀嶼薇那性格,能創業嗎?她是能賺大錢的性格嗎?別的不說,哥是老派人,對自己女人根本不限制消費。我跟她說了,她要是能生個孩子,這輩子的長期飯票都有了。”餘龍飛看着餘哲寧陰沉的目光,心下一驚,這什麽表情啊。

“你就別管他們了,賀嶼薇自己也挺樂在其中的。這個姐,她不吭聲,但脾氣其實挺剛的,還敢動手打……咳咳,哥怎麽就看上她了?”

餘哲寧閉了閉眼:“你我都知道,哥絕對不可能娶她。”

他的目光轉向旁邊桌子上擺着的雪花球,那上面分布着細碎的裂痕。

他了解哥哥。

餘溫鈞習慣給人套上鏈子,只是不同的人套上不同的鏈子罷了。

果不其然,玖伯在早上打來電話,餘哲寧的車牌號以後不能通過家裏的安保系統,以後他想回去,就要像來賓一樣提前預約。

餘哲寧平靜地開口:“我已經知道,嶼薇不可能喜歡我,但她曾在我最底谷的兩段時間陪着我,至少,我可以回報她最後一樣東西,餘溫鈞絕對不願意給她的東西,那就是自由選擇未來的權力。身為她曾經的高中同學,我确實覺得她的人生可以走得更寬闊,而不是在哥的勢力下當一個随時都可以被抛棄的情婦和寄生蟲。”

他嘆口氣:“龍飛,能幫我一個忙嗎?”

餘龍飛笑嘻嘻地讓他先說具體內容。

“我有東西落在家了,你找一個她和哥都不在的時候,載我回去拿一趟。”

餘龍飛遲疑片刻,倒也點點頭。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