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她就聞到一點若有似無的氣味

第2章  她就聞到一點若有似無的氣味。

“我怎麽都想不明白，A和O結合為什麽會生下一個Beta，我有時候都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和枝幸親生的女兒。如果是你個Omega，至少還能和優秀的Alpha結婚。”

“但是，一個Beta……從你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注定是個失敗品。”

虞清秋化着精致的妝容，正紅色的口紅顯得刻板又嚴厲，她輕蔑地用眼角餘光看了虞清越一眼，動作優雅與語言上的刻薄截然相反，她低頭吃了幾口就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殘漬，然後放下餐具。

虞清越沉默不語，跟着也放下餐具，面無表情地伸手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

“一個Beta，你不要指望虞家未來會給你任何幫助。”虞清秋冷漠道。

說完，虞清秋便起身離開餐廳，站在後面的傭人大氣不敢出，等到虞清越也跟着起身後，傭人才低眉順眼地上前收拾餐桌。

虞清越往門口走去，遠遠就聽到虞清秋嘲諷的聲音傳來——“讓劉叔送送她。”

劉叔是虞家的司機，梅姨陪着虞清越往門口走，一邊嘴上安慰道：“夫人性格就是這樣，清越你不要太往心裏去，知道你考了雲霄市第一，夫人可高興了……”

梅姨以“夫人其實很愛你”為中心思想，環繞發散話題，試圖讓虞清越多理解、寬慰。

虞清越走到車邊，她扭頭看向梅姨，略一點頭便打斷對方的話：“我知道，梅姨再見。”

梅姨無奈點頭，見虞清越坐上車，車子漸漸遠離清輝莊園。

梅姨低眉順眼地回到屋內，面對虞清秋，她神色也跟着有了變化，有些拘謹，不怎麽敢去看虞清秋，尤其是虞清秋還在打電話。

那邊或許是虞清秋的朋友說了幾句，就聽虞清秋嗤笑一聲：“一個Beta，考了第一又有什麽用？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梅姨覺得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但在這個家裏十幾年，她現在幾乎一聽到“Beta”這個詞，就會聯想到虞清越。

明明夫人對待其他Beta傭人态度都很友好，唯獨在面對虞清越時，顯得極為苛刻，或者說是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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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到底只是一個管家，所以她也沒敢在主家面前插手什麽事，只是低垂着腦袋聽着虞清秋像是找到發洩口一般，肆無忌憚地宣洩着她對虞清秋是個Beta事實的不滿。

她卻覺得，虞小姐已經做得很好了，比一些Alpha還要優秀，難道性別真的就有那麽重要嗎？

雲霄市一中，在過了兩個月暑假後迎來了新生開學，虞清越拖着一個黑色的行李箱，伸手将帽檐壓低，遮擋住其他人若有似無投來的目光。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新生報名處後，才有人敢三三兩兩地談論起她，猜測着她的性別。

“長得很好看啊，但是沒有聞到信息素的味道……”

“也可能是用了阻斷劑。要不你去問問她聯系方式？”

……

報名處人不多，也可能是虞清越去得早了些，她壓低帽檐，眉眼低垂，只露出精致的下巴，伸出去的手指纖細，黛青色的血管在皮膚下若隐若現，隐匿的淩虐感，讓人想要握在手中把玩。

報名處的老師看得愣神，一直到虞清越有些疑惑地喊了她一聲：“老師？”

虞清越喊完，又将帽檐壓得更低，讓她的半張臉都有些看不清楚。

先前還因為虞清越是個Beta而有些嫌棄的老師頓時回神，她臉頰不自然地暈出一點薄紅，再一看到新生的名字“虞清越”後，那點剛剛生出來的喜愛之情就變成了十分。

沒有哪個老師不喜歡成績優秀的學生，尤其是對方長得還很漂亮。

“稍等。”她将虞清越的信息錄到電腦裏，又開始查看起還有哪些空着的宿舍，應當将虞清越分到哪個宿舍裏去。

Beta還有一種稱呼就是“無性別”，他們既可以和Alpha住在一起，也可以和Omega住在一起，因為他們不受信息素的影響。

不會感受到被壓迫，也不會被吸引。

但是，虞清越長得太好看了，這種好看已然是模糊了ABO的性別。

雖然Beta和Alpha、Omega在一起的例子很少，卻也不是沒有，她必須得考慮下虞清越會早戀的可能性，可又覺得，如果她有虞清越那張臉，大概率是不會找顏值低于自己的人作為伴侶。

最終，老師給虞清越安排了宿舍區域非常好的兩人寝，并且另一個安排住進去的還是Omega新生。

至少她不用擔心Omega會強迫虞清越。

虞清越拿上鑰匙，低低一聲：“謝謝。”

那名老師臉上剛消退的薄紅，立刻又漫上一層嫣紅，比之前還要紅，虞清越卻是已經離開。

安排的宿舍樓離教務處這邊有些遠，虞清越頂着烈日往那邊走，不過片刻，臉頰就泛起淡淡的粉色，額間也滲出細密的汗水，等她找到宿舍進去時，後背已經是濕了一大片。

宿舍裏暫時沒人，她看另一邊床上已經有另外一人的東西，就選擇空着的那張床，将行李推到書桌旁，她便拿了換洗的衣物去了浴室。

洗完虞清越濕着頭發打開浴室門往床鋪走，剛走到室內就看到門被打開，一名唇紅齒白的少女走進來，她似乎在和同行的人說了句什麽，然後笑眯眯地關上門，就與虞清越對上視線。

虞清越沒有太在意，她只是掃過對方一眼，就眉眼低垂地繞過對方，伸手去行李箱找吹風機。

她實在不會照顧自己，翻找一通以後沒有找到吹風機，只能濕着頭發将被翻得亂糟糟的行李箱随意扣在一起，準備去校外買個吹風機。

夏月還處于“這樣的美貌是真實存在的嗎”震驚中，等看到虞清越這副明顯沒找到吹風機的模樣，禁不住抿唇一笑，覺得眼前這位室友相當可愛。

她下意識就覺得虞清越也是一名Omega，還是一個比較粗心的Omega，她連忙從自己的櫃子裏翻出吹風機來，主動請纓：“你是不是沒帶吹風機？我幫你吧？”

虞清越有些猶豫，睫羽輕顫了顫，濕漉漉的頭發襯得她皮膚更加白得驚人，翻找吹風時，臉頰因為熱氣泛着淡淡的粉意，氤氲着缱绻的柔情，就連眉眼也跟着多情。

只輕輕一瞥，夏月就心跳加速，覺得這位室友好看得有些過分。

虞清越：“謝謝。”

她伸手要去拿，白得連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能看清，手心卻是柔軟的粉色，指尖剛一碰到夏月，夏月就耳紅面赤地躲開，她聲如蚊吶：“我幫你吧。”

虞清越怔了下，随即點頭，她以為是Omega不喜歡和陌生人有肢體接觸。

她沒有拒絕自己的好意，夏月心裏便泛起欣喜，伸手抓住虞清越長發時，都有些微微發抖，覺得眼前Omega身上的信息素味道真好聞。

想到這是獨屬于虞清越的信息素，夏月臉頰就酡紅一片，她問：“同學，你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呀？”好香。

虞清越：“……”

虞清越有些無奈：“我是Beta。”

夏月驚呼一聲，手裏的吹風差點因為沒拿穩而與虞清越的長發糾纏在一起，她心髒砰砰狂跳，一邊慶幸吹風沒有卷上虞清越的長發，一邊聽到對方說她是Beta時，她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嫌棄，而是……

Omega也是可以Beta在一起的，雖然很少。

夏月回過神來，抱歉道：“對不起，是不是扯到你頭發了？”

虞清越：“沒關系。”

新室友除了漂亮，還相當好說話。

夏月心率恢複正常，她慢吞吞地問着虞清越的一些基本信息，虞清越也都好脾氣的回答，也因為放松，冷淡的嗓音也有些微微的放松。

虞清越的頭發像海藻一般，微微卷曲，夏月心想，也不知道是在哪兒做的，感覺絲毫不傷發質，甚至手感還很好。

就是過于細軟了些，吹發時間要比普通人久一些，可夏月絲毫不覺得麻煩，甚至因為和虞清越多相處的這點時間而雀躍。

吹完頭發，夏月有些戀戀不舍地撤開吹風機，她由衷地稱贊：“清越，你發質好好啊。”

虞清越還是一如既往：“謝謝。”

禮貌又客氣。

夏月有些小失落，不過她一點也不氣餒，反而熱情地詢問虞清越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學校的超市逛逛，看有沒有需要的生活用品。

虞清越本想拒絕，思及今天沒帶上的吹風機，又點頭同意，只稍微收拾一下就和夏月出門。

傍晚熱風拂面，操場聚集着無數少男少女，就連超市裏的冷氣都帶着一絲悶熱，虞清越把帽子壓低，旁邊的夏月一直在和她說話，大多都是Omega早戀的事。

虞清越話很少，但都會回應，只要她願意回應，夏月心裏就是滿足的。

“清越，我請你喝奶茶吧！”夏月說。

虞清越無可無不可，她掃視身旁的夏月，意識到大概是對方想喝，便主動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吧。”

奶茶店人很多，夏月作為一名Omega也不是很願意湊在飄滿各種信息素的奶茶店裏，所以聽到虞清越這樣說時，她只是臉頰紅紅的點頭。

超市外面有休息椅，夏月提着袋子坐在休息椅上等虞清越。

校外最近的一家奶茶店人氣火爆，虞清越順勢排在隊伍末端，隊伍裏的人注意到她，先前還熱烈的讨論聲，忽的就小了很多，似是怕驚擾到誰，每個人說話的語調也變得矜持而又軟糯溫柔。

只有虞清越心裏有些欽佩，不愧是雲霄市的重點高中，素質也和其他學校不一樣，她當然也是不能丢學校的臉的。

纖弱漂亮的少女挺直背脊站在隊伍末端，注意到頻頻有人往隊伍後面看，也不知是看後面來往的人流還是車輛，虞清越還是有些不大自然地将帽子壓得更低。

自然而然，也擋住了無數人面露可惜的扼腕神色。

不過片刻，虞清越身後也站了一個人。

起初虞清越沒注意，但很快，她就聞到一點若有似無的氣味。

虞清越微怔，似不經意地側身，眼角餘光掃向後面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