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是心動吖！

第22章  是心動吖！

秘棠陪着虞清越回的學校, 本來劉金桃是讓虞清越請假在醫院住幾天的，但虞清越自己當天就辦了出院手續，再要阻攔已經來不及。

好在秘棠說她要去看虞清越, 劉金桃也就同意了, 好歹檔案上就已經标明頂級Alpha，倒也不太用擔心虞清越在秘棠的陪伴下有什麽意外。

虞清越聽到說要請家長, 剩下的那點粥就怎麽都吃不下去，蔥白的手指捏着勺子煞是好看，只是指頭泛着一點粉紅色, 看着很可愛。

秘棠又哄了幾句, 手裏捏着勺子舀了點粥，湊到虞清越面前, 虞清越一偏頭躲過。

她笑了下，不依不饒地捏着勺子送到虞清越嘴邊, 她看着看着, 就覺得虞清越唇形太好看了，玫瑰花苞一樣的顏色, 靡麗又誘人, 微微啓開一條縫，就跟邀吻似的，隐約還能看到那一點嫣紅色的舌尖。

秘棠臉頰發燙，捏着勺子有些不知所措。

虞清越又聞到了那一點苦香的氣味。

聞的次數多了, 竟然也覺得這種味道蠻好聞的。

只是這次她沒有再像之前那樣, 去尋找這道氣味的來源, 而是鼻尖似小動物一般聳動兩下, 深深地吸了一口。

她心神放松，便遷就地張開口, 将那勺子粥給吃掉。

吃完以後她就伸手擋住秘棠，微微蹙眉，看着比嬌花還柔弱的模樣，可誰又能想到她把一個易感期的Alpha肚子給捅穿了。

“我不吃了。”

“再吃點？再吃一點點。”

“吃不下了。”

“最後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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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

虞清越懶得動，她只張了張嘴，咬着勺子沒有立刻松開，而是吞咽了兩下才慢吞吞地松開勺子。

秘棠第一次覺得，有人吃飯都這麽好看。不像那些影視作品專門找角度才能拍出來，她忽然就理解什麽叫秀色可餐。

幸好這是最後一口，也不知道到底是折磨虞清越，還是折磨她的。

秘棠把東西收拾好，又陪着虞清越坐了會兒，才打車回學校。

關于Alpha易感期誘導一名Omega引發結合熱的事，論壇上都已經傳遍了，就連Alpha和Omega是哪個班的都給八卦出來了。

當然，除此之外，更受大家熱烈讨論的就是那個見義勇為的Beta——虞清越。

虞清越的手機屏幕給摔壞了，屏幕四分五裂的居然還能用，食指劃拉兩下也不剌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麽新款的屏幕保護膜。

重新開機後，還有2、30%的電量，秘棠直接把她自己的充電寶給虞清越用，唇角上翹：“你先看看有沒有人聯系你。”

虞清越嗯了一聲，用秘棠的充電線插上，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有三個是虞秋助理打來的，另外幾個就是秘棠和夏月打來的。

秘棠的是出事前打來的，夏月和孫助理的電話則是在出事以後打來的。

她點開微信，就見夏月一連給她發了好多條信息，主要是問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還有一些就是其他同學給她發的消息，她神色微微一怔，沒想到大家會這麽關心她。

她有班上其他人的微信，但大部分就是加上的時候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再也沒聊過。

她還想過或許是她看着就太冷漠，所以大家不願意和她做朋友。

虞清越十分認真地給每一個人都回複了消息，哪怕可以群發“我沒事”，她還是選擇了挨個回複。

其他人和虞清越不太熟，幾句話之後聊天就結束了。

也就夏月和虞清越聊的多一些，夏月幾乎是把事情的全過程都給說了一遍，事無巨細，比秘棠口述的還要仔細，仿佛當時夏月就在現場。

秘棠買完早飯到教務處那邊等虞清越的時候，就聞到了信息素的氣味，不過她本身是不太會受Omeg息素氣味幹擾的，而且當時已經拉響警報鈴，所以秘棠并沒有太關注這件事，以為學校能處理好這件事。

一直到她聽到有幾個老師說裏面還有個Beta學生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什麽。

她是趁其他老師沒注意的時候，跟在那幾個Beta老師後面進去的，也是她接住了将要倒下的虞清越。

幾個Beta老師顯然對秘棠這張臉印象深刻，他們還沒來得及呵斥秘棠身為Alpha竟然也敢跟進來，就匆忙先安置好眼下哀嚎不斷的Alpha和昏迷的Omega。

當時情況太混亂，大家也沒有注意到秘棠的異常之處——不受信息素幹擾。

等到事後也忙着請家長、給這件事做總結，完全把秘棠跟着進去的事給抛到腦後。

也就他們這群學生在論壇裏瞎八卦，不過很快學校論壇有關這件事的帖子都被删除了，就連貼吧也是一樣的，大家也只敢在學校牆隐晦地提起一兩句。

夏月：“……你不知道秘棠把你公主抱出來的時候，簡直A爆了！”

秘棠抱着虞清越從教務處大樓出來的時候被一些人拍了照片，兩個人本來就顏值很高，明明是出事了，但拍出來的照片就跟寫真一樣，發到網上稍微加個濾鏡都可以當桌面用了。

比這還要誇張的是，學校裏居然還有很多隐藏大觸，直接把這張照片給畫出來發網上了——這産糧速度，老母豬都跟不上啊！

就連夏月都忍不住要化身秘虞黨了……

不過她是絕對不會向情敵低頭的，發完這條以後她立刻開始诋毀秘棠：“雖然老師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但其他人已經扒出來了，秘棠多半是有缺陷的……* 她可能聞不到信息素。”

秘棠是頂級Alpha，這是體檢報告上寫明的，所以倒是不用懷疑秘棠的性別，但對于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信息素，秘棠卻能面色坦然地闖進去，顯然是知道Omeg息素對她是完全不起反應的。

不然那個時候進去跟添亂沒什麽區別，所以大家開始合理猜測，這應該和秘棠信息素難聞有一點點關系。

信息素難聞，同樣也聞不到其他Omega的信息素。

夏月：“怪不得我聽說她從來談過戀愛。”

夏月以為虞清越是一個人在，所以都是發的語音消息，虞清越又是選擇的公放，雖然聲音很小，但對于五感超過普通人的Alpha來說，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虞清越絲毫不覺得這些話被當事人聽見會有多尴尬，她只是面不改色地給夏月回複：後面幾句就算了吧。

夏月這邊剛打過上課鈴，收到消息看到內容後就擰眉，覺得虞清越這就是被好感的濾鏡沖昏了頭腦，她現在不好說話，就只能打字苦口婆心地勸虞清越。

夏月：像這種長期找不到對象的Alpha，心裏別說有多扭曲了，說不定一肚子壞水，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折騰自己的伴侶。

夏月：找對象，千萬不能找信息素氣味不正經的，尤其是秘棠。

夏月：你看Omega多好，Omega又香又軟，就算聞不到Omega的信息素，但是抱着手感也是極好的。

虞清越：我是秘棠，有機會我們好好聊聊什麽叫“信息素不正經”^^

握着手機的夏月心如死灰，她不明白虞清越為什麽會和秘棠在一起，但轉念又想起平時兩個人就形影不離，況且虞清越出事的時候，秘棠就第一個沖到越越身邊，所以兩個人現在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她大意了，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她該怎麽解釋，剛剛發消息的不是她本人？

秘棠離虞清越極近，近到呼吸都似纏綿在一起，她目光注視着手機屏幕，等了會兒沒見夏月回複，就輕輕勾起唇角笑起來，語氣帶着好笑：“她沒敢回了。”

虞清越哦了一聲，見夏月不再回複以後，就又給她發了條信息，說自己今天會返校。

那邊夏月依舊沒有回複，顯然是被吓壞了。

秘棠沒有碰虞清越的手機，見夏月沒有回複後，她就非常自覺地往旁邊的車窗靠過去，這個距離她就不能看到虞清越的手機屏幕了。

虞清越把手機收好，她扭頭去看秘棠，剛剛靠得很近的時候，她又聞到了那股子淡淡的苦味，只有一點點苦。

但又和之前不一樣，不是從身體散發的，倒像是秘棠發梢附着的殘餘的味道。

窗外的風景瘋狂倒退，像是被時間的手拉扯着看不清景象，也不知開到了哪個地段，車子在前面的紅燈停下。

車子剛停穩，路燈就似豁然開朗一般，驟然亮起，照亮虞清越的臉龐。

蒼白的臉龐被籠罩上一層比月色還美的橘色暖光，殷紅的唇瓣裹了蜜一般，輕輕揉搓就會揉下蜜汁，而她眼尾還泛着一點桃紅，當她水汪汪的眼睛看過來時，秘棠神魂都被她攝住。

神情淡淡的虞清越忽而展顏一笑，色若春花，玫瑰似的柔軟唇瓣一開一合，似乎在和秘棠說着什麽。

像是巨大的防空警報在大腦不斷尖銳鳴響，世間萬物的聲音都被遮蓋其下，秘棠只能專注于眼前的Beta少女，以及，她心髒猛烈跳動的聲音。

心跳太快了，聲音也太響了，她甚至都有些擔心虞清越會聽到她狂跳不已的心跳聲，當車子重新行駛在路上時，秘棠的心跳才漸漸恢複平緩，她才聽見虞清越問的問題。

“秘棠，你噴香水了嗎？”

秘棠眨眨眼睛，Beta是聞不到抑制劑或者阻斷劑上面的特殊氣味，只有Alpha和Omega能聞到，因為這是拟照信息素的構造制成的。

絕大部分的Alpha和Omega會把這兩樣當做香水來使用——因為他們天然就很喜歡自己身上由內而外散發的氣味。

不過，這兩樣和香水也是有區別的。

比如，三種性別的人都能聞到香水的味道，但是Beta聞不到抑制劑和阻斷劑的味道。

秘棠同樣如此，她從來不會噴香水。

所以，虞清越為什麽要這樣問？

出租車離學校越來越近，兩旁的景物也從陌生到熟悉，也有已經放學的學生背着書包、三三兩兩地往外走，還有沿街擺攤的小商販。

秘棠看似思考了一會兒，她手支撐着腦袋，歪着頭去看虞清越。

虞清越很精致，也很漂亮，不管是側顏還是正臉，都美得讓人驚心動魄，就算她現在腦袋上纏着可笑的白紗布，讓人看了也只會覺得是潮流、時髦值。

就像是深淵裏等待着被拯救的反派大BOSS，沒有一個人看了不心動、不妄想着讓她為自己瘋狂。

說實話，虞清越為別人瘋狂的模樣，秘棠也想看。

當然，如果可以，她希望虞清越只會為她瘋狂。

秘棠忍住這樣的沖動，她輕佻着眉，唇角勾起慣有的弧度，語氣裏還是那般散漫，只是眼睛始終注視着虞清越：“Rosmarinus officinalis。”

虞清越點點頭，神情若有所思。

到學校，虞清越先下車，秘棠則是先付了車費。

掃碼的時候，出租車司機一直在看秘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秘棠支付完畢以後，被出租車司機的表情逗笑，她好笑道：“叔叔，你有什麽話想說就直接說吧。”

出租車司機才哂笑一聲，慢吞吞地說：“我說，你這身上壓根兒就沒噴香水吧？估計那小女孩要麽是Omega，要麽就是要分化了，才聞到你身上的信息素。”

秘棠笑笑沒有回應，只是朝虞清越那邊遙遙看過去一眼，然後将車門關上。

出租車司機心裏嘀咕了一句，他沒有聞到那個長得頗為好看的Omega身上的信息素，也沒有聞到那個一看就很危險的Alpha的信息素。

這說明，這倆小女孩兒的信息素契合度一定很高，所以她們才會聞到對方身上的信息素。

虞清越到校已經是下午六點鐘，這會兒走讀生也走得差不多了，她本以為虞秋明天才會來，結果劉金桃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她母親已經到學校了，正在教務處。

這次請家長也不是為了批評，而是家長有權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

當然，那名Alpha的家長也沒有要求虞家支付醫藥費這些，畢竟這個Alpha才是差點釀成大禍。

說起這些的時候，劉金桃話音一頓，補充了句：“不過你下手倒是真的挺狠的，以後還是不要那麽沖動。”

比起這個，劉金桃更擔心的是其他同學對虞清越的看法，會覺得把一個Alpha肚子給捅穿的Beta很暴力，然後排斥虞清越等等。

虞清越挂了電話就要往教務處走，秘棠跟着腳步一轉，問她：“劉金桃找你？”

虞清越簡短地說了下請家長的事。

秘棠莫名就有點緊張，只是她面上依舊笑吟吟的，看不出什麽來，倒是虞清越提醒了她一句：“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去就行。”

秘棠搖搖頭，說虞清越現在是個病號，一定要跟着去。

虞清越腦袋纏了個白紗布，以前回頭率就很高，現在就更高了。

之前可能只在一部分同年級的同學之中比較出名，現在她在雲霄一中那可是沒有人不認識她的，風頭直接蓋過其他人。

當她頂着纏着白紗布的腦袋往教務處走的時候，就算沒看過她的臉，光憑這一點也就被很多人給認出來了。

到底是個狠人，大家也比較慫，沒敢當面說什麽，只能偷偷摸摸地看兩眼。

看過兩眼後……

咦，還挺漂亮的，難怪被選成校花。

只是這校花也太兇殘了吧，誰敢沖？

再一看……

哦，已經有勇士沖了啊！

還是高一的校草，勇士勇士……

越到教務處，學生就越少，到了教務處大樓，虞清越猶豫地停下腳步。

雖然說是請家長，她本人也不是必須到場的，只是大家習慣了，家長過來，學生也要過去。

劉金桃也說過她不用過來的。

說實話，虞清越不是很想見虞秋。

一想到虞秋那張刻薄的臉，虞清越就心裏厭惡。

她停下不走，秘棠就立刻注意到她的舉動，頗為關切地問：“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虞清越擡眸看向秘棠，心裏忽然一松，覺得就連毫無關系的秘棠都比虞秋對她好，她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忽然覺得面對虞秋那張臉也沒什麽。

虞清越：“沒什麽。”

她往前走一步，秘棠就跟着她走一步。

虞清越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秘棠就神色緊張地看向她——雖然是笑着的，但明顯能看出來情緒很緊繃，眼睛裏也滿是緊張。

眼睛是最不能說謊騙人的。

虞清越心裏忽然就塌了一角，很奇怪，就像是多年沒有動靜的湖面，有一點波瀾，她一邊想着，一邊說：“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下來。”

秘棠見虞清越恢複正常，整個人也跟着放松下來，她輕笑一聲，亦步亦趨地不肯走：“我送你到樓梯口就行。”

虞清越還要再勸，她就聽到有人在喊她——

“虞清越。”

聲音成熟動聽，語氣裏卻難掩厭惡和刻薄，拉長的尾音就像是被冰冷的蛇纏住一般。

幾乎不用回頭，虞清越就知道是誰在喊她。

她擡頭看過去，就看到虞秋打扮幹練地站在樓梯口，臉上是再精致不過的妝容，姣好的五官和她眼裏的厭惡形成了鮮明又刺目的對比。

虞秋挑剔的眼神落在虞清越身上，轉而又落到一旁的秘棠身上，在察覺到秘棠是一個Alpha以後，她的目光又柔和了下來，轉頭就把虞清越抛在腦後，她唇角勾起的弧度怎麽看都像是在嘲諷一般，卻又要硬做出溫和的做派。

“這是……虞清越的同學？”虞秋問道，她能感覺出眼前年輕的Alpha很強大，甚至比她見過的所有Alpha還要強大，只是太過稚嫩了些，并且還是和虞清越站在一起。

秘棠的目光在虞清越和虞秋之間來回轉悠兩圈，再落回虞秋身上時，笑容就淺淡了幾分：“阿姨好。”

敏銳的直覺能讓她更快地分辨善意和惡意。

看着倒是很有禮貌，挑不出什麽錯來，卻是一點自我介紹的意思都沒有。

虞秋又如何聽不懂這裏面的彎彎繞繞，連帶着剛剛對秘棠心生出來的一點好感，緊跟着就煙消雲散，她甚至就幹脆不笑了，嚴肅着一張臉居高臨下地看着虞清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虞清越點點頭，她扭頭和秘棠說了句：“等我下。”

秘棠這回倒是沒說要跟着了，而是笑的有些可愛：“行，我在旁邊等你。”

教務處來往的人并不多，虞秋和虞清越走到一個僻靜的位置站定，不等虞清越說話，虞秋數落和刻薄的話頃刻間就從那張嫣紅的唇吐露出來。

“我希望你能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在學校給我惹出麻煩來，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懂嗎？我給你足夠的錢讓你生活，是為了讓你不要來煩我，而不是到處去給我找事情。”

“你害死你媽，現在還要折磨我？”

虞清越眼裏的厭惡幾乎能實質化，到底是教養問題，更過分的話倒是說不出來，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話，卻也足夠達到目的了。

她太了解虞清越了，雖然她根本就一點也不想去了解。

“Alpha和Omega的事就該讓專門的人來負責，你，你算什麽……還這麽暴力，差點就殺人了，我不想有一個殺人犯女兒。

“Beta就是Beta，太讓我失望了。從出生到現在，你就沒有一件事讓人滿意過，要是你媽媽還活着，她肯定會以你為恥的。

“你知道你班主任今天叫我來學校的時候，我臉都是火辣辣的，那些人的目光我都不想說你是我女兒。”

“如果幸枝還活着，她應該和我一樣，很後悔生了你。”

“說完了嗎？”虞清越忽然擡眸看向虞秋。

她比虞秋矮了一點，小的時候她就需要擡頭看虞秋，到現在依舊一樣，只是感觸不同了。

小時候的她只覺得懼怕和惶恐，現在不一樣，她只覺得惡心。

虞秋話音頓住，随即她冷笑一聲：“你讓我惡心的一點就是你這張事不關己的臉，沒有一點反應，每次看到你這張臉我就恨不得把這張臉給撕了。”

虞清越面無表情，她垂下眼：“母親希望我有什麽反應？”

虞秋凝視虞秋幾秒，她忽然覺得虞清越似乎有了些許變化，和以前有一些不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哪兒不一樣。

但她不願意在虞清越身上多浪費一秒的時間，所以她收回那些注意力，轉而警告虞清越：“不要認為每次惹了事，我都會替你擦屁股，如果再因為這種事找上我，我會讓你知道，我能對你做什麽。”

說着，她又笑了下：“Beta就是Beta，早就該被淘汰的性別。”

“抱歉，”虞清越忽然說了這麽一句，引得虞秋挑眉，就聽她接着說，“我還以為Alpha會很厲害，所以下手沒個輕重……現在看來，Alpha大概也就這樣。”

虞清越說完，她竭力讓自己平視虞秋，眼底壓着微不可察的懼意。

虞秋沉默不語地審視虞清越，很快，她笑了一聲：“這件事确實讓你有勇氣了不少，以前你可不敢和我這樣說話。”

她的目光像一條毒蛇，讓虞清越一陣陣發冷。

虞秋高高在上地冷聲：“你真覺得你能在體力上贏過Alpha？那你就更應該在醫院檢查下腦子……那名Alpha處于易感期，潛意識就忽視了你這個Beta，才會被你偷襲。說到底，你只是一個Beta，從基因上就決定了你們的優劣。”

虞清越沒有再說話，虞秋盯着她搖搖頭，語帶嘲諷：“你不要因為這件事，就覺得自己可以挑釁任何一個Alpha。你不像Omega有信息素可以尋求自保，真要有什麽，你也就只有躺在地上挨打的份兒。”

“母親很希望你，下次挑釁Alpha的時候，還能活着讓校方通知我來接你。”

說得意猶未盡，虞秋最後下了總結：“老鼠可以偷襲一次，但不會次次都偷襲成功。但凡一個失誤，你就會被踩在腳下，跟爛泥一樣。”

她知道秘棠和虞清越似乎關系很好，所以在經過秘棠時，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倒是讓秘棠的招呼落了個空。

等她看到跟在後面的虞清越時，秘棠才動了動，她往前幾步想要去拉虞清越的手腕，結果剛伸出去一點，就又收回來了，轉而說起別的：“你和你母親還好嗎？”

虞清越默不作聲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她心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她說：“還好。”

好像虞秋突然沒有那麽可怕了，有些話說出來也不是那麽的難。

秘棠見她的确沒有太大影響後，這才松了口氣，轉而嚷嚷着說今日份的奶茶還沒有喝，拉着虞清越就要出校門。

這時候校門早就給關了，秘棠借着虞清越病假的理由，當着門衛的面給劉金桃打電話，說是要去校外買點藥。

劉金桃對她們相當放心，也就同意了。

過了會兒，虞清越就和秘棠提着奶茶回來。

虞清越腦袋剛縫了針，兩人也就沒有慢跑，而是坐在操場的觀衆席上望着操場。

可能是下午下過雨，操場有幾處還有一點水窪，有人跑過去時就會濺起一大片，虞清越望着水窪裏月亮的倒影，忽然對秘棠說了句：“我和我母親關系不太好。”

秘棠咬着吸管愣了下，她頓了頓，慢吞吞道：“其實有猜到一點點。”

從虞清越出事到住院，虞清越的母親就跟人間蒸發一樣，就連秘棠都提着保溫桶去醫院了，虞秋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她都不敢想，如果今天下午她沒有跑去找虞清越，是不是虞清越就要一個人頂着白紗布和提一袋藥自己回來，光是想想她就覺得心疼。

結果剛回學校，虞清越都還沒來得及休息，就又去到教務處，見面了虞秋卻是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秘棠也算是對情緒觀察比較仔細的，所以她當時才會那麽冷淡地對待虞秋。

也算是一種試探，她想試探她這樣對待虞秋，虞清越會是什麽反應……

試探的結果就是，母女倆的關系似乎不僅僅是不好那麽簡單，甚至可以說關系相當惡劣。

虞清越扭頭看了秘棠一眼，又收回目光，望着天邊月亮不說話。

秘棠哪兒有什麽心思去看月亮，她覺得月亮完全沒有人好看，但又不好意思一直盯着虞清越的臉看，就只能偷偷摸摸地，用眼角餘光去看虞清越。

餘光一眼，月亮一眼。

虞清越沒注意這些，雖然把虞秋氣了一頓，但她心情也并不怎麽好，很煩，很亂，大腦亂糟糟的。

虞秋不想見她，她也不想見虞秋，每一次見面都是不歡而散。

她正心煩意亂，那股淡淡的苦味就又彌漫在鼻端。

虞清越心态一下就靜了不少。

天邊的月亮沒有什麽變化，虞清越卻是忽然回頭看向秘棠，正巧和秘棠的目光對上，秘棠被這麽猝不及防地抓到偷看，耳朵尖要燒焦一樣，怪燙的。

她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摸耳朵尖，可在虞清越的注視下，那手怎麽也都伸不出來了，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只能幹巴巴地接受虞清越的注視。

秘棠：“怎麽了？”

之前幾次虞清越都沒有注意到，現在她才發現秘棠的耳朵尖很紅，只是她什麽都沒說，她只是那樣默默地盯着秘棠。

她在驗證一些想法。

她不說話，秘棠就心裏忐忑，越忐忑，心思就發散得越廣。

天，難道是發現我長得很好看，所以多看了幾眼？

不對，之前也不是沒這樣看過我，所以是無什麽？

難道是我的精心呵護，讓她在這段糟糕的母女關系中找到一點溫暖，對我産生了一些感情？

但虞清越之前不是說只考慮和Beta嗎？也對，原則就是拿來打破的。

老天啊，這眼神真的要頂不住了！

……

要是虞清越突然跟我表白，我要不要猶豫一下，免得她覺得我不矜持？

但是萬一這一猶豫，她就覺得我不堅定呢？

所以以後結婚了住哪兒比較好？

肯定是不能和她母親一起住的，岳母一看就不好相處啊。

以後得讓朋友幫忙留意一下口碑好的月嫂啊，不然她生孩子了會很辛苦的。

……還是選學區房吧，當然，補課肯定也是不能少的，都是為了孩子嘛。

算了還是不生了，生孩子對身體不好。

……

那股苦味越靠近才發現還帶着一點香，也有一點催眠的效果，至少虞清越沒有之前那麽心煩氣躁了。

她手撐在地面，湊近秘棠，鼻尖幾乎就要碰觸到秘棠的脖頸，但秘棠不躲不閃，任由她靠近，一副全然信任她的樣子。

在即将要碰到的那一刻，微苦的氣味愈加濃郁，虞清越忽然往後撤，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她剛要開口，秘棠就率先打斷她的話。

“……就算不生孩子也沒什麽的，我聽說生孩子挺痛的，”秘棠神色極為鄭重，連帶着平時的笑容都沒有了，“而且有了小孩，二人世界就沒有了，你說呢？”

虞清越嘴唇微張，神色莫名地看向她，滿臉不解。

秘棠：……

秘棠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她笑道：“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心生感慨。”

虞清越以為秘棠是因為她和虞秋之間緊張的關系，才聯想到這些的，所以也很認真地回了一句：“每個人想法不同。”

秘棠嗯了一聲就沒說話了，她忍不住去思考，虞清越的這句回答，怎麽看上去好像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

可能是她會錯意了。

真險，差點就丢臉丢大發了。

虞清越：“……家長很恩愛的家庭的小孩或許會過得很快樂，但如果兩個家長結婚并不是兩情相悅，只是因為一些意外在一起才有的小孩，對三個人來說，應該都是一種痛苦。她們都可以将痛苦歸結為對方的錯。”

安靜了會兒，虞清越聲音輕喃：“我又該把錯怪在誰身上？”

回過神，虞清越對秘棠扯了扯唇角：“你是不是覺得很無聊？”

正在內心剖析的秘棠聞言微微一笑：“沒事，我也挺喜歡和你聊這些。”

虞清越詫異地看向秘棠，她是沒想到，看上去那麽飒爽的秘棠居然喜歡聊這類問題……虞清越自己倒是有些不耐煩，只是因為今天遇到虞秋，情緒像是也不受控制一樣。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她今天罕見地想說話。

虞清越：“你是個很好的人，會是一個好的伴侶，也會是一個好媽媽。”

想起秘棠是Alpha，虞清越又改口：“好母親。”

畢竟像秘棠這麽關注家庭和睦、伴侶以及子女關系的Alpha也太少了，感覺還是Omega更關心這些問題。

果然，她也免不了刻板的性別印象，她不該這樣用異樣目光去看待秘棠，所以她誇了下秘棠。

秘棠眼睛一亮，如同天邊的星辰一般，虞清越都晃了下神，就見面前的少女Alpha笑得意外可愛，說出來的話都似帶着甜味兒：“是啊，我以後肯定會對另一半很好很好。”

所以啊，要不要試着喜歡我？

她眼裏滿是期待地望着虞清越，可惜虞清越沒有理解她的意思，而是認同地點點頭：“對啊，一中很多Omega都喜歡你。”

想到一中Omega的微信群，她看着秘棠忽然笑起來：“其實，不只是一中的Omega喜歡你……”

不只？

秘棠眉梢一挑，只覺得心跳得很快，最後高高懸着，好半天都落不下去。

“就連一些Alpha也都在暗戀你。”

虞清越笑着說，笑容淺淡，卻将明亮的月亮都給比下去，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的睫羽長而卷翹，猶如蝶翼一般好看，眼睛黑漆漆的，讓人着迷，一個笑容就讓人難以忘懷。

秘棠望着虞清越，輕聲問出一句：“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