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第34章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周末是孫助理來接的。

虞清越沒帶什麽就回了虞家。

孫助理上樓從虞秋的書房裏拿出幾個禮盒, 下來就對虞清越說：“虞總已經先去宴會了，我們直接過去就行。”

虞秋不在，這讓虞清越松了口氣, 她轉頭瞥見窗外梨樹葉子變得紅黃的樣子, 不知想到什麽，微微蹙眉。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休閑服, 孫助理和虞秋都沒說什麽，她也就當做不知道。

到達目的地，虞清越才知道, 孫助理手裏拿的其中一個禮盒是裝的她的禮服, 說是讓她在這邊換，好像這樣就能突出她的窘迫。

以為虞清越會問什麽, 孫助理臉上的微笑不變，提前無奈道：“虞總這樣說的。”

她也不太懂, 虞總每天都說虞清越如何如何讓她丢人, 按理來說應該是很注重面子。可她卻又不吝于在各個地方讓虞清越丢人。

看着不像是厭惡唯一繼承人是Beta，而是憎恨這個人。

每每想到這裏, 孫助理就禁不住否定自己的猜想, 哪兒有母親憎恨自己女兒的。

出乎她預料的是，虞清越像是習以為常，她什麽都沒問，只是伸手接過孫助理手裏的禮盒, 轉頭就去問一邊的侍者空房間。

沒有發脾氣, 也沒有哀怨, 就連孫助理都會因為這種過于“懂事”, 經常忽略虞清越只是個高中生的事。

這是一條很尋常的黑色禮裙。

不知道是虞秋故意的，還是孫助理疏忽, 光有裙子沒有高跟鞋。

虞清越只想了兩秒就不再思索，忽略宴會侍者驚異的目光，穿着和黑裙格格不入的白色運動鞋，徑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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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助理在外面等着，看到她禮服配運動鞋驚了一瞬，忽然又想起虞秋對此沒有任何吩咐，以致于她也忘記準備需要搭配的鞋飾，這是作為助理的失職。

轉念又一想，虞秋對虞清越一向都是惡語相向，說不定根本就不會注意到虞清越禮裙配運動鞋的事。

孫助理很快就被叫走，留下虞清越一個人在原地。

再怎麽說，虞清越也就是個高中生，孫助理有些于心不忍，她低聲囑咐：“你要是不自在可以去花園逛逛，其他人不想搭理就不用搭理。”

虞家在雲霄市的确有傲慢的能力。

虞清越沒少參加過這種宴會，虞秋以前不喜歡把她往這些公共場合帶，每去一次就會大發雷霆，回來後就會對虞清越進行暴力行為。

很多時候都是醉酒的情況，一雙漂亮的眼睛邊流淚，邊憎恨地看着她，聲嘶力竭地抄起手邊的東西往她身上砸。

最嚴重的一次是，虞秋舉起茶幾往她身上用力砸下去。

光是叫家庭醫生已經不管用，她被送到醫院。

處理的醫生本來想報警，虞秋說虞清越是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

橫貫下來的傷口怎麽都不像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但當醫生蹲下來問虞清越傷口是怎麽來的時候，她對上虞秋的目光，她沒有回答醫生的問題，而是很認真地問虞秋。

“母親，你希望我死嗎？”

虞秋手捂着嘴，眼淚從她的手背、指縫滾落，彙聚成一條條溝壑溪流，她搖搖頭，披頭散發，少見的可憐和狼狽。

虞清越聽到虞秋異常清晰地說：“怎麽會？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麽會希望你死？”

虞清越不知道那一刻，虞秋說的是真話，還是為逃避虐待女兒醜聞而哄她這樣說的。

最後兩個人都回了家。

虞清越有段時間沒有再看到虞秋，虞秋後來也不怎麽帶她去這些地方，除非一些無法避免的重要場合。

虞秋不再每次結束後毆打她，而是選擇另一種，将她拎到各個場合譏笑，将她和口中的垃圾、情人、小三做比較。

有人神色遲疑，虞秋就會變本加厲，半開玩笑地說：“她就是會投胎……我把女兒送給你，玩過Beta嗎？”

誰都不敢置信，虞家的家主會說出這種話，他們都認為這是玩笑話。

只是這種話說多了，聽适應的人甚至也會開玩笑地應上一句“好啊”。

虞清越以為虞秋會說自己是開玩笑的，結果虞秋當着所有人說“房間號發我，晚上我就把人送你床上”。

虞清越如墜冰窖。

小小的她惶恐不安，她分不清玩笑和真話，惴惴不安擔心母親有一天會突然将她送給別人，她不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麽。

Beta真的錯了嗎？

一直到虞秋說出把她送到別人床上。

整個宴會虞清越都渾渾噩噩，尤其是在結束時，看到虞清越和那個說“好”的男人站在一塊的時候。

回家後，虞清越在房間裏呆了很久，最後她跪在虞秋的房間門口求她不要把她送給別人，她會乖乖聽話。

眼淚在她臉上如同永不停歇的河流，她總覺得頭發也都被眼淚浸濕，順着她的脖頸往下淌，她想這到底是她的眼淚，還是從她身體裏淌出的血。

淚眼模糊，她看到虞秋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一巴掌抽了過來。

虞清越被扇得整個人都倒在地上，血往上湧，大腦嗡鳴，臉頰無知無覺，只覺得一陣一陣的冷風刮得她渾身疼，只能在蜷縮起身體。

好一會兒她才聽到虞秋在她頭頂咆哮。

“……我是什麽垃圾需要賣女兒談合作？！虞清越你腦子要是不清醒就滾去外面好好站着！”

後面虞秋又咒罵了很久，虞清越以為她在罵自己，緩過來一會兒後她才聽明白，虞秋在罵那個男人是雜種，什麽廢物東西也配？早晚讓他傾家蕩産……

虞秋的聲音又尖又雜，虞清越被吵得眼前直發黑。

她想，巴掌而已，已經很輕了。

她緩了很久還是動不了，嘗試很多次都爬不起來，她擔心虞秋會覺得她在裝，然後向她發脾氣。

但她實在沒力氣，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今天晚上時，虞秋一下将她從地面上拽起來。

像一把巨大的鉗子，鉗住她的胳膊，拎布娃娃那樣将她從地上拎起來，放了兩次站不穩。

虞清越以為虞秋會把自己丢出老宅。

但虞秋只是忽然沒了聲音，最後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又打電話叫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半夜叫過來，每次額外叫過來都會另付一筆錢。

家庭醫生在重複那些虞清越都快會背的話時，虞清越卻在想別的。

剛剛的母親好溫柔。

在她還是嬰兒的時候，她母親有抱過她嗎？也是像今天那樣嗎？

明天母親也會這樣溫和地對她嗎？

第二天，虞秋就換了個卧室，她讓人把那間房裏的東西全都給扔了。

虞秋依舊人前人後的貶低她，只是不再說那些話。可虞清越卻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已經悄然變化，她對虞秋好像沒有太多期待了。

有一天梅姨特意和她說起，王家破産了。

虞清越不知道她為什麽說這個，直到梅姨說起這個王家，就是在宴會上回應虞秋玩笑話的男人。

虞清越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梅姨以為她會因此而感動。

如果是之前，她或許會感動。但她現在不這樣覺得了，她不覺得虞秋是因為她才這樣做的。

像現在這樣，只是讓她在主人家換禮服配運動鞋，就已經很好了。只是從穿着方面來羞辱，她已經很難再對此有反應了，就好像有些神經已經死掉，不會有反應。

孫助理出去接電話，虞清越按她說的往外面走，這是個很精心打理的花園，花團錦簇，開得正豔麗。

她找了個沒什麽人的地方坐下，只是盯着面前的花發呆。

剛坐下就有兩個眼熟的女生過來，虞清越隐約有些印象，是和虞家關系不錯的家族千金，之前和她說過，去外地上學了。

“清越，好久不見。”

盡青青和蘇溪雪打過招呼就在虞清越旁邊坐下，虞清越和她們不太熟，但也沒走，只是往旁邊讓了讓。

盡青青眼神微暗，很快就笑起來，親昵道：“清越你是不是又漂亮很多？”

蘇溪雪有些害羞，她眼神偷偷看上虞清越兩眼，又緩緩移開，聲音有些輕：“是漂亮了。”

以前的虞清越瘦得像紙片，現在看着雖然瘦，卻要好上很多。

虞清越沒有回答，實際上她也的确不需要說什麽。以前也碰到過兩個人，只知道兩個人都是Omega，又是青梅青梅，大部分時間她只需要在旁邊聽，偶爾附和一兩句就可以。

孫助理和她說過，這是因為三家合作的項目很多，關系也不錯，所以兩人才會和她親近。

盡青青：“聽說秘家的大小姐也在一中？”

蘇溪雪瞥一眼虞清越，垂眸輕聲解釋：“我們班上也很多人讨論她，說她是一代神顏來着。”

虞清越想了想，點頭。

盡青青緊了緊手指，很快又笑着說：“難得見清越你能記住別人的……看來她确實長得很好看。”

蘇溪雪咬着下唇，情緒低落：“聽說秘家今天也來人了，說不定那個秘棠就會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照片那樣好看……”說到這裏她停頓一瞬，轉移話題，“清越，寒假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去轉轉？”

盡青青連忙道：“是啊，雲霄市冬天怪冷的，沒什麽意思。”

虞清越還沒說話，孫助理就急匆匆地過來，看到虞清越後松了口氣，目光不太敢看她腳上的運動鞋，只是讓她往裏面走，語氣溫和地解釋了句：“今天是謝家二小姐的生日，虞總已經到了，叫你過去。”

虞清越起身，剛要說話，盡蘇兩人也跟着起身，臉上帶笑：“那到時候我們微信再聊。”

虞清越點點頭，跟在孫助理身後。

虞秋看到虞清越，幾乎是一瞬間就注意到虞清越腳上穿的運動鞋，臉上立刻就流露出刻薄的笑：“難得讓你出來一趟，就給我丢人來了？”

她沒有明說，虞清越和孫助理卻知道她在說什麽，孫助理一瞬間就慌了神，虞秋在工作上是沒什麽大問題的，一對上虞清越就是個純純的瘋子。

孫助理猶豫要不要主動承認是自己疏忽，畢竟就算她不說，旁邊虞清越只要一張口，虞秋就會知道是她的問題。

虞秋掃視過虞清越的脖頸，又是一聲冷笑：“我沒給你準備項鏈嗎？在跟我鬧？你在矯情什麽？”

虞清越聽得腦袋發疼，她偏過頭，虞秋就直接上手掐着她的下巴，讓她轉過臉來。

指甲有些長，陷在肉裏，疼得讓人想要尖叫。

虞秋：“在學校惹出事鬧大了就想起找我，平時屁都不放一個，現在還給我擺臉色？”

旁邊有人想要過來勸說，才走一步就被友人立馬拉住扯遠。

這算是雲霄市這邊上流圈層裏，偶爾會見到的場面了——虞家家主不分場合“教訓”Beta女兒。只是虞秋有段時間沒帶虞清越參加這種酒會，所以剛來這邊的人會不知道。

被“科普”這麽一段，其他人默默遠離虞清越兩人。

虞清越沒說話，她只是站在那裏，漆黑的長發垂落，被掐着的邊緣位置洇出深粉，如藤蔓一路往上蔓延。

虞秋松開手，冷笑：“話不會說，人也不會叫了？”

虞清越擡眼看向她，很快又收回目光，低喊了一聲：“母親。”

她擡手揉了揉剛剛被掐過的地方，手指一摸過去就是幾個指甲印，像是破皮一樣。她轉身就要走，虞秋皺眉叫住她。

“去哪兒？”

虞清越手捂着指甲印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捂住的原因，很難受：“去洗手間。”

虞秋瞥向她捂着的手，點頭揮手，那模樣，就像是在對養的一條狗，一句話也懶得說。

宴會結束，虞秋有點喝多了。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她突然讓劉叔停車，虞清越以為是她想要吐，卻聽虞秋開口說：“虞清越，你好像胖了。”

虞清越沉默不語地看向她。

虞秋不說話，司機也不敢開車。

虞秋沒有當謎語人的習慣，她以前打人甚至不屑找理由。

所以當虞清越被趕下車，要求她自己走回去時，虞清越已經說不上自己是什麽心情了。

劉叔還想說什麽，才剛開口就被虞秋不悅地打斷：“你也想走路回去？”

在短暫沉默中，虞清越打開車門下去。

山上一到晚上就冷得驚人，狂風卷起她的頭發和裙子，直往她身體裏鑽，兩旁密林此刻看着像鬼影在揮手。

虞清越聽不到車內的交談聲，只知道車門剛關上，車子就啓動，車子尾氣的餘溫很快就在這殘酷的冷夜裏消散殆盡。

宴會地點是修建在半山腰的別墅，打不到車，也沒有公共交通。

她們是最晚離開的那批客人，蹭車也蹭不到。

回去找謝家幫忙嗎？

她不知道是回去的路更難，還是繼續往下走更難。

打電話尋求別人的幫助？

次次都要麻煩別人，連她自己都開始讨厭自己。

她迎着冷風往下坡的路走，裙擺被吹得撩到腰間她都懶得伸手去拽，她擡不起手。

走了兩分鐘，虞清越感覺自己臉也被凍僵，兩旁的風聲不大，在她耳朵裏卻像是在咆哮，繼而又扭曲成鬼哭狼嚎。

當走過數不清第幾個U字彎道，一陣猛烈地風迎面撞來，像要把她魂從身體裏吹出身體。

虞清越在路燈下停下腳步，起初她還能自嘲還好自己穿的是運動鞋，可看到一眼望不到頭瘋狂搖晃的黑色樹影，和靜置天邊的月亮時，她忽然想到，這路還有堅持走下去的必要嗎？

或許很快她就能從這條既看不到來路、也看不到終點的路走出去，也許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也可能她永遠走不出這裏。

她忽然想到夏月經常說的玩笑話，從這裏直接下去，那不得青一塊紫一塊。

從這裏眺望市區是萬家燈火，其中有屬于她的那一盞嗎？

會和想象中的一樣溫暖嗎？

虞清越只是想了會兒就繼續往下走，因為太冷了。

走到後面，眼淚被凍出來，還一直流鼻涕，四肢更是完全凍僵，感受不到任何知覺，可能她會因為一個擡腳控制不住摔到下面去，第二天就青一塊紫一塊地上社會新聞。

就是這個時候，一輛引擎聲巨大的機車從遠處遙遙疾馳過來，駛過一道一道的路燈。

虞清越腦子有點轉不動，她在想自己走了這麽久應該快到馬路上了，又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會凍死在這裏，她是不是該尋求一個陌生人的幫忙。

機車速度很快，她來不及做好決定，更別說用力擡手，這輛機車就會掠過她。

預想中機車的冷風沒有刮過身體，因為車子在距離她幾十米的距離停下。

虞清越的腳步無意識地放慢，像電池消耗殆盡的機器人不可控地停止運行。她看到對方把車架在路邊，長腿掃過機身下來，一邊朝她走過來，一邊摘下頭盔，露出秘棠的臉。

秘棠臉上的表情足以讓虞清越回味了很很長一段時間，那是一種融合很多情緒的一個複雜表情。

她一身漆黑，像是一把等待出鞘的利劍，在狂風怒號中穿梭；頭盔摘下夾在胳膊與腰間，長發再無束縛，被吹得往後飛起。

她微微眯眼，像是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

這時候，虞清越有種很玄妙的感覺，她覺得秘棠像是為她而來的。

專門為她一個人。

實際上，虞清越覺得自己腦子都已經凍麻木，她有些回想不起自己當時到底都在想什麽，只記得秘棠一邊朝她走，一邊将用手指勾住頭盔騰出手，接着開始脫自己的外套。

所以當秘棠走到虞清越面前時，她還沒看清那張臉，帶着暖意的皮衣外套就已經搭在她身上，淩冽的夜風像被按下停止鍵，被一件不算厚的外套給擋在世界之外。

以心髒為起始點，慢慢湧出了更多的暖意，如同黑暗的世界被點亮。

虞清越僵硬地眨眨眼睛，她想去看秘棠的臉，她覺得對于她來說，像是救贖一樣的相遇，對于秘棠來說可能只是很偶然的路過。

秘棠上身只有一件白T，她不知道虞清越在想什麽，只是将頭盔扔到地上，取下手套，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臉，當感受到手心摸到的一片冰冷，秘棠忍不住地皺眉，帶着繭的拇指不斷掃過她的臉。

“怎麽凍成這樣？別告訴我你是從謝家走到這裏的。”

見她沒回應，秘棠的手移到她耳朵，捂了捂，吓唬她：“虞清越，你耳朵凍掉了。”

虞清越終于有反應了，她臉凍僵做不出表情：“沒掉。”

秘棠忽然就笑了下：“還能說話，說明腦袋還沒被凍壞。”

虞清越還要說話，秘棠已經張開雙手将她擁進懷裏：“讓我抱抱你。”

她就像是在源源不斷散發熱氣的太陽，也像冬天她在老師那裏看到的取暖器，一點一點将體溫浸染到她身上。

虞清越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她突然很想落淚。

但可能淚腺也被凍住，眼淚沒有流出來，鼻涕倒是很多。

秘棠給她搓了搓手臂，還彎腰去搓她的腿，不帶任何一絲別的情緒，只是單純的想讓她的身體暖和一點，再暖和一點。

秘棠半抱着她掏出手機打電話，像是在叫人過來接她們。

“我騎車是挺快的，但這風冷啊，你快點。”

打完電話，秘棠又開始捏她手，時不時搓一搓，她說這是鑽木取火的發熱原理。

……

虞清越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丢人”的情緒，直到秘棠用手給擦鼻涕。

她給虞清越擦完鼻涕，就往自己褲腿兩邊的縫擦手，虞清越麻木地站在旁邊看着，僵硬的臉頰居然再次感受到發燙。

偏偏秘棠還若無其事，又要伸手過來抱她。

虞清越站着沒動。

秘棠給她擋風：“謝曉風是我朋友，等一等她馬上就到。”

謝曉風就是謝家的二小姐。

接着秘棠又絮絮叨叨說起別的，她似是随心所欲，眸光卻一直停留在虞清越身上，見她沒反應，立馬換一個事說，話題一個接一個。

忽然，虞清越打斷她：“你是過來找謝* 曉風的嗎？”

是在她窘迫的時候，順手幫了她一把。

秘棠停頓一瞬，忽而笑起來，那笑容晃花虞清越的眼睛，她伸手捏了下虞清越的臉。

她在宴會上沒找到虞清越，問虞秋虞秋又拽得要死，宴會還沒結束她就跑到虞家，直接翻進去。确定虞清越也去了，就打算在虞家等她回來，結果只等到虞秋。

再之後，她就騎車找過來。

秘棠聲音很輕，卻撼動了虞清越的世界：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