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

第 31 章

（三十八）

是夜

月升星出，星月交輝

藍堂家地下別墅內，吸血鬼的宴會正好開場。

宴會大廳內，觥籌交錯，餘音袅袅。

零穿着制服立在大廳一角，表情冷峻地掃視着宴會的每一個角落，一絲不茍。

零的視線轉到被人群簇擁着的一條麻遠上頓了一瞬，零沒想到元老院的人會在這，更沒想到一條麻遠會來。

這元老院可和穩健派絲毫不沾邊呢。

既然一條麻遠在這，那玖蘭樞肯定已經見過他了，那昨天晚上玖蘭樞護着自己的事……

想到這，零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掃過聚在一起喝酒的藍堂英架院曉早園瑠佳，又看了眼正在吃東西的支葵千裏和遠矢莉磨。

玖蘭樞和一條麻遠都不在。

零擡頭看向二樓的方向。

玖蘭樞這家夥應該在二樓休息室吧。

在零走神的一瞬，腦袋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了，零收回視線察覺到熟悉的氣息，有些無奈，“喂，師父……”

夜刈十牙沒松手，趁機揉了幾把，回了句，“喲，笨蛋徒弟。”

就算被人按着頭，零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視線仍盯着在場的吸血鬼，“您怎麽也在這？”

“我也收到了指令。”夜刈十牙回答。

“這種工作，我一個人足夠了。”零說完，發現老師還沒有松開手的意思，偏頭看向他，“你要抓到什麽時候？”

夜刈十牙輕聲感嘆，“真是不聽話的徒弟。”将手收了回去。

和夜刈十牙分開後，零穿梭在人群中巡邏，敏銳感到一道熟悉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若有所覺回頭。

一縷？

結果回頭零卻沒看到任何人，零的感覺不會錯，他垂眸遮住了眸中的神色。

此時，玖蘭樞和一條拓麻下樓了。

原本熱鬧的宴會大廳剎那安靜下來，衆吸血鬼們齊齊朝玖蘭樞附身行禮。

零站在人群後方，擡眸便撞上玖蘭樞的目光，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了幾秒，齊齊移開。

玖蘭樞垂眸看着衆人，語氣溫和，“非常抱歉，我不想打擾各位的雅興，請各位繼續享受這個晚會吧。”

昨晚玖蘭樞護着錐生零的事已經衆所周知，有吸血鬼忍不住詢問，“樞大人，你違背元老院站在人類那一邊的事是真的嗎？”

玖蘭樞看了不遠處站着的零一眼，“是真的。”

“樞大人一定是為了我們與人類的長遠未來着想，才做的這樣決定。”

“這是何等地高尚啊……”

在場大多數都是希望吸血鬼和人類和平的穩健派，聽到這話，都忍不住贊嘆。

聽到這些話，零都忍不住挑了下眉。

玖蘭樞處變不驚，嘴角的弧度都不變，不過在看到零後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這時，負責舉辦宴會的藍堂英父親帶着一兒一女走了上前，附身行禮，“樞大人，犬子承蒙您的照顧了。”

聞言，玖蘭樞微微一笑，語氣親和，“非常感謝你的邀請，藍堂閣下。”

藍堂英的父親頓了一瞬，主動道，“請您不要介意，其實今天我有個特別的請求。”說着，偏頭給身後的女兒一個眼神，“月子。”

藍堂月适時上前一步。

站在後方的零微愣，舌尖掃過牙根，眼簾下垂，将心底的不滿壓了下去。

藍堂英一驚，他沒想到父親會有這種舉動。

藍堂英的父親沒理他，朝玖蘭樞介紹道，“這是小女月子。如果月子能合您的意的話……這是我們全族的心願。”

“父親，請不要這樣！”

藍堂英連忙阻止，他敬仰玖蘭樞，自願且無條件追逐玖蘭樞，從沒想過用這種方式和樞大人綁定，他不想引起玖蘭樞的任何不滿。

玖蘭樞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零，收回視線緩聲道，“藍堂閣下，很抱歉。如今我只希望我們能同人類和平相處，暫無心思考其他。”

一聽這話，藍堂英父親急忙道歉，“是我冒昧了，樞大人英明。”

衆吸血鬼也連忙稱贊起來，放棄了給玖蘭樞引薦的想法。

聽到玖蘭樞話的零眨了眨眼，心情倏地又好了起來，嘴角翹起又被他抿了下去。

結果還沒等零擡頭看玖蘭樞的表情，他又感到那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耳邊隐約聽到鈴铛聲，零回頭，這次看到了錐一縷的背影。

零想都沒想，快步追了上去。

一縷越走越偏，直到宴會的喧嚣被遠遠甩在身後，然後在一條黝黑偏僻的長廊停下，他抱着手看着逐漸靠近的零。

一縷挑了下眉，漫不經心道，“喲，零？”

零蹙眉，“你怎麽在這？”

一縷幽幽道，“我還以為你早就堕落成Level E了呢。”

零還沒開口，身後就是一陣腳步，“一縷，該回去了。”

零回頭，就看到元老院的人走了過來，那人朝一縷道，“你送一翁大人回去。”

一縷颔首，“嗯。”

随後躬身替一條麻遠拉開了門。

即将離開前，一縷看向零，淡淡道，“我現在在元老院做事，說不定還會再見面呢。”

“對了，零，你知道‘被詛咒的雙生子’嗎？”

零臉上的表情一凝。

“看來知道啊……”

零忍不住攥緊拳頭，看着再次被合上的大門，用力閉了下眼。

玖蘭樞剛到這就看到零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心疼，“零，你沒事吧……”

說着，玖蘭樞擡手将零摟在懷裏，安撫地拍着他的後背。

被玖蘭樞抱在懷中，聞着鼻尖那股熟悉的薔薇花味，零情緒好了很多，“一縷他……”

零不認為這是巧合。昨晚元老院因為玖蘭樞的緣故放棄對自己動手，而今天自己就接到獵人協會的指令來宴會，還這麽恰巧碰上了加入元老院的一縷。

就算零再怎麽抗拒，也能感受到弟弟一縷對緋櫻閑的情感，而且一縷剛才的話也讓零意識到一縷已經知道了雙生子一強一弱的詛咒。

如果恨自己的一縷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起沖突，反目成仇，得益的……

元老院……

獵人協會……

零努力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現在不是一個人。

玖蘭樞動作輕柔地揉了揉零的後腦勺，溫聲安慰，“我知道，零想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我一直在。”

聞言，零眼眶微紅，同樣擡手緊緊抱住玖蘭樞的腰身，不再松開。

玖蘭樞安撫地順着零的後背，看着狀态不太好的零低聲建議，“零休息會兒吧。”

零搖搖頭，但沒松開抱着玖蘭樞的手，“我還要負責巡邏。”

“我讓一條看着，不會出岔子。”玖蘭樞垂眸看着零，眸中滿是心疼，緩了語氣，“就一小會兒，零就當陪我吧，我有點累了。”

零沉默片刻，還是服軟了，“就十分鐘……”

玖蘭樞勾了勾唇角，“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