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縱容無理 卓文清忍着痛,任他發洩個夠……

第21章 縱容無理 卓文清忍着痛,任他發洩個夠……

卓文清被這個擁抱勒得快要窒息,輕拍他的背,“…好了,不生氣了,乖啊,不是沒有傷到嗎?剛才他們說你鬧我還不信,你叫我很擔心你知道嗎。”

蔣岱闌不說話,一味地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裏,濕潤潤的水沾濕了皮膚,像只被遺棄的野犬咬住了主人的褲腿,嗚嗚地哽咽,大口喘氣,卻舍不得一口咬死主人。

卓文清驚詫于他居然被氣哭了,抱歉又想笑,想起蔣岱闌雖然脾氣臭,但從未見過他和誰吵架。

怕笑容惹到他逆鱗,只好盡量忍回去,溫聲勸慰:“以後不許亂砸別人的東西,雖然那些東西不是公共財産,但是傷到別人或者傷到你都不行。阿闌,你不準再這樣亂發脾氣了,這次我幫你,下次我就不一定幫得到你了。”

“你說什麽?”

蔣岱闌從他鎖骨窩裏擡起頭,紅眼眶怒氣沖天,“你要去哪?”

卓文清摸了摸他的頭,“電影拍完,營業結束,我們一定會分開。不是現在,我說的是那個時候。”

蔣岱闌眼睜睜地看他,瞪他。但是卓文清說的沒錯,他們早晚有一天會分開,只要電影拍完,他們沒有任何理由再待在一起。

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像這樣賴在卓文清的懷抱,肆意揮霍他的溫柔、他的安慰。

半個樓層的工作人員都在門外徘徊,堵得水洩不通,這麽大的腕兒甩脾氣就是和小明星不一樣,得罪不起,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等着,怕事鬧大。

“不是拍的好好的嗎?蔣魔王突然發飙是為啥啊?”

“你們誰得罪他了,還是拍到緋聞女友之類的私事了?快删掉,他粉絲會吃人知不知道?”

“攝影師說沒有違規動作,也沒對他言語辱罵,到底怎麽回事啊?”

這時候裏面又傳來不大不小一聲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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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論聲正此起彼伏,突然間就安靜下來。

半透明的雜志總主編項亦寒下樓,和梁覽一起,他們好像在談商業合作之類的事,走到這一層時,一同停下腳步。

項亦寒看上去三十出頭,淺灰色的襯衫搭配白色長褲,身為時尚雜志的主編,高級時尚感十足,成熟又有魅力。

他調整了下腕上江詩丹頓的位置,環顧四周,微微笑着說:“怎麽都從工位上下來了?這層是着火了還是財神爺駕到了?”

員工們很有素養,沒有七嘴八舌,讓拍攝主編自己說。

拍攝主編小聲說:“是蔣岱闌,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是私事,拿我們化妝間發脾氣。”

項亦寒聽見這名字,漆黑的眼珠閃過一點微妙的笑意,“蔣岱闌是不是最近拍《一筆浮生》的那位?”

主編說:“是啊,今早晨會您還提到這部電影了,想說給這電影重要版塊,多宣傳一下來着。”

項亦寒看向緊閉着的化妝間門:“确實,董事會都認為這部電影不一定會火,但我值得一賭。這麽說蔣岱闌來了,卓文清一定也來了?”

主編點點頭,她看了眼梁覽,才發現:“诶,三位主演都在,這麽巧?”

梁覽淡淡一點頭,項亦寒笑了下,“你說你們關系不太好,我看是真的,蔣岱闌和卓文清這對cp都能吵起來,更何況是跟你?門打開,我進去看看。”

主編攔他攔不住,門卻先他一步打開。

卓文清平靜地走出來,身後跟着蔣岱闌,只是他那對長濃的眉不愉地壓住了眼,因為毫無表情,以至于那張冰雪般冷漠的外貌被襯得格外令人膽寒心悸。

蔣岱闌一出現,人群裏發出兩種聲音,一種說他真的帥得獨樹一幟,另一種說他粉絲為什麽有戀冰癖。

卓文清面色如常,聲音溫淡道:“裏面我都打掃幹淨了,對不住各位,賠償金我出,如果拍攝工作結束了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卓老師。”項亦寒出聲,他盯着卓文清的臉,目光聚焦在他翻高的襯衫領子上,問:“我們公司裏冷氣這麽足嗎?卓老師還要把襯衫的領子立起來,如果髒了的話,我幫你找件新的換上。”

卓文清還沒等說什麽,蔣岱闌就從身後踱步出來,手随意地搭在他肩上,冷淡道:“不用了,他不缺這一件衣服,只是領子內側髒了,回去洗洗就好。”

卓文清聞得到他身上的香味,被那股冷冽的泉香籠罩,然後一股深沉的木質香調撲面而來。

梁覽撥掉他肩上蔣岱闌的手,淡聲說:“他的肩膀還算幹淨,你別給弄髒了。”

其他人雖然在看熱鬧吃瓜,但也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算什麽?娛樂圈職場霸淩?劇組內部不合?還是個人恩怨?

看來傳聞是真的,他們三個主演私下裏不合,竟然都吵到明面上了。

梁覽離卓文清很近,完全看得見他脖子右側有一枚殷紅的咬痕,或者是吻痕。

他感到有股血液往腦子裏面倒灌,絕非喜悅,而是自家養的寵物被其他人随意就給牽走了标記的愠怒。

“誰幹的?”梁覽眸色陰鸷,“我看過你的劇情,戲裏沒有咬脖子這段。”

卓文清盯着他,眸中有些警惕,“和你無關。”

“文清,你瞞我?你心知肚明這是誰對你不尊重,誰把你當成私有物。”

梁覽被這道眼神刺傷,手指更是不受控制地拂過那一處紅,眉眼堆積着沉郁,聲音低沉道:“我們倆認識那麽多年,你知道我的,我敬重你,從沒有對你做過這麽越軌的事。蔣岱闌呢?我警告過你,你不聽,才和他認識幾天,他就這麽對你?”

“偏偏你還縱着他對你胡作非為。”梁覽心不甘,很明顯,以卓文清的脾氣,絕對是對蔣岱闌手下留情了。

“你們在裏面究竟做了什麽?”

卓文清拍開梁覽的手,淡淡說:“別把自己說的這麽高尚,也許在某些你不知道的事情裏,你才是那個災難的根源。”

梁覽不解,望着那張凝視過許多年的臉,似乎今天才認識到他的冷漠。

卓文清和小時候的長相沒很大區別,天生就麗質,臉型清瘦,清朗的眉修長,五官稱得上豔麗,秾豔的眼廓和唇形勾人眼眸,很容易讓人忽略他性情裏的缺陷——倔強、剛硬、清冷、一意孤行、為戲而癡。

就算他心情不錯,也遮蓋不住面色本身的蒼白,那種近似于透明的膚色,像精心打磨過的水晶蒙上了一層清冷的薄霧。

這份冷淡對準他時,就像刀一樣,讓梁覽難以呼吸,肺葉生疼。

他的溫柔不再給他。

他也無法窺見那份足夠清掃霧霾的寧靜柔軟。

父親去世後,親戚背離,是卓母和卓文清給了他一個家,上門找事的人很多,一個夜裏他被圍毆,卓文清趕來為他出氣。

三拳難敵四手,最後卓文清幹脆把他摟在懷裏,那些拳腳就全落在他身上。

他的好怎麽忘?

舍不得,放不下,離不開。

出國多年,唯一忘不了的就是卓文清,梁覽想回來道謝,陪伴,或者,索取他的溫柔。

梁覽不知道該去找誰說理,可是蔣岱闌拎住他領子把他拽過去的一剎那,他知道他該去找誰報複了。

蔣岱闌。

是蔣岱闌強行撕裂他們的親近,搶走了屬于他的文清。

蔣岱闌盯着他,眼神猶如一頭磨牙吮血的獸,“梁覽,我的牆角你也敢撬?”

梁覽一把攥緊他手腕,反唇相譏:“他身上寫你名兒了?你的牆角,誰封的?誰允許了?誰贊同了?你們不過是合作關系,你還真把自己當他男朋友了?”

蔣岱闌雙眸微眯,“你再說一遍?”

項亦寒分開他們,“行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這吵什麽呢?正好我做東,晚上我和一位業內領導組個局,你們都來,給我這個面子,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他邊說邊掃了眼化妝間,垃圾桶堆滿了,一看就是卓文清打掃的,項亦寒輕聲一笑,“卓老師,賞臉嗎?我看他們倆都對你手下留情,你發話,去還是不去?”

卓文清撥開梁覽,把蔣岱闌拽到自己身邊,蔣岱闌随之松手,卓文清撥了撥他額前淩亂的頭發,毫不在意梁覽冰冷的目光,問:“和誰組局?”

項亦寒玩味的眼神在他和蔣岱闌身上轉,溫和的笑着說:“皓林傳媒的副總裁,從美國分公司調回來,叫白竟思。很厲害的,會做業務,名下藝人在北美地區的唱片銷量業績突飛猛進,還捧出了瓊·金斯利那樣的全球網紅。今年回了國內本部,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年就簽了不少國內大火的藝人,所以我才想問你們要不要同去?”

原來他叫白竟思。

卓文清心生感慨,是北美回來的啊,怪不得玩得那麽花,上來就提出直白要求,估計是不喜歡繞圈子,是個公事公辦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衣冠禽獸。

項亦寒話鋒一轉:“對了,岱闌,白總說你們認識,而且北美流行樂圈裏玩的都知道你,你們還商談過合作,止步于簽合同?”

蔣岱闌看着梁覽,眼神猶如刀鋒橫掃,毫不掩飾鄙夷和憎惡之意,閉了閉眼,沉聲說:“我們理念不合,我不喜歡朋克雷鬼和黑金屬樂,只做搖滾和R&B,他對我的音樂定位讓我無法認同,他的生活理念我也無法認同。”

“什麽理念?”項亦寒好奇說。

卓文清卻發現這人春風化雨的手段,三言兩語間化解矛盾不說,駐足圍觀的工作人員不知道什麽時候都散場了,一場風波就這樣歸于平靜。

不容小觑。

蔣岱闌不耐煩道:“他是個gay,1,喜歡柔弱愛哭離了男人就不能自理的小0,屁股越翹越來勁。”

卓文清震驚地看着他。

原來他們熟到這種程度嗎?還是說蔣岱闌在北美也混這種圈子?

蔣岱闌察覺到他的試探目光,“看我幹什麽?”

他冷着臉,從兜裏掏出墨鏡戴在腦門上,還是解釋了,“他試圖拉我進他們那個圈子,我說過了,我尊重gay,我也有gay朋友,但是我不接受以自由戀愛為名義的約炮。白竟思勸我說不是每個gay都那麽開放,直到有天他叫個0來試我,我走了,就這樣和他分道揚镳。”

項亦寒哈哈一笑,“他現在不喜歡那種0了,我聽說他最近看上一個男演員,不太紅,漂亮,冷淡,清高,還沒追到手。但那都是題外話,我直說了吧,這次他和even合作負責《一筆浮生》的宣發,方圓給我打電話,讓我帶着你們和他吃飯,所以我是特意叫來梁覽和你還有文清的。”

既然是方圓的意思,那絕對不好拒絕。

卓文清心裏想着方圓對他的恩惠,雖然也是出于商業利益的關系,但折方總的面子對他而言沒好處。

可是那通電話…他居然愚蠢到提蔣岱闌的名字。他們是認識的。

想來白竟思不可能主動提起那種事,尤其是被拒絕後。

是以,項亦寒帶着三人前往酒店,白竟思已經帶着高層領導們等在包廂裏,傳媒業工作的人喜歡華麗的服飾風格,可惜除了白竟思面容英俊之外,其他男人都長得平平無奇。

白竟思将項亦寒迎進門,幾乎下一眼就看見了他身後的卓文清。

卓文清迎上他輕薄的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寒暄才不會暴露惡意。

“卓、文、清。”

他右眉挑起,舌尖滾落這三個字,而後八風不動,狐貍眼一彎:“久聞大名,未曾得見,我是皓林傳媒的高級副總裁,白竟思。”

卓文清冷靜下來,“白總,你好。”

白竟思又抱了下蔣岱闌,熱情洋溢,“岱闌,好久不見,聽說你在國內發展很好,我替你高興。”

他周到體貼地把幾人讓到座位裏,項亦寒坐桌對角,梁覽坐在最外面,蔣岱闌靠門,卓文清則被他請到主座旁、他的右手邊。

卓文清心如止水道:“白總,在場這麽多老總,我坐這裏不合适。”

“合适。”

白竟思笑說:“下午我們通電話的時候就算見過一次面了,這是第二面,不要和我太生疏了,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呢。”

蔣岱闌聞言擡頭:“你們通過電話?說什麽了?”

他的語氣沒有咄咄逼人,甚至眼神也很友善,只是他一說話,桌上一圈人都認真聽他講。

這一刻,卓文清才發現蔣岱闌身上與人群格格不入的感覺出自于哪裏,就出自于刀光劍影的名利場,就像電影裏的瞿妄,他們生來尊貴,掌控話語權,所以戴着一張和善的假面,體驗高高在上的人生。

但是在這之外,蔣岱闌有不加掩飾的真實。

不僅僅是初次見面時眼裏昭然若揭的不屑,還是相處之後逐漸軟化的态度。

還有化妝間裏隐秘的下午。

卓文清垂下眼眸,手指輕拂脖頸,指尖顫抖。

當時蔣岱闌很不滿他的回答,關于離別的定義觸怒了他,卓文清還未來得及躲避,就感覺到高大的青年俯身抱住了他的腰,像禁锢他在懷裏。

脖子被大手固定住,緊接着一片陰影籠罩下來,側頸一痛,牙齒咬合的痛感讓他渾身一顫。

明知道會留下痕跡,蔣岱闌依然這樣咬了,還生怕他不夠痛會忘記一樣用力。

卓文清忍着痛,任他發洩個夠。

蔣岱闌咬夠了才松口,而後薄唇輕貼,啄吻印下深深咬痕的頸肉。

極致的溫柔與極致的痛交錯,被摧殘的皮肉又疼又癢,這絕不是報複,卓文清當時腦子轟地一聲,連躲開都忘了。

蔣岱闌該不會是……喜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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