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老公

第36章 第 36 章 老公。

卓文清想起自己的媽, “就怕她對你的性別有意見。”

蔣岱闌說:“就是因為叫老公還是叫老婆的問題嗎?這好辦。”

蔣岱闌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變着語調叫他, “老公?老公?老公?看看老婆呗, 老婆想老公想得一夜沒睡, 你小老婆也站了一宿, 作為老公,你的責任不就是安慰老婆的嗎?來碰一碰你小老婆——”

“艹…”卓文清難得爆了句粗.口, 把手抽開。

卓文清下意識以為這是在片場或是在頒獎禮晚會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 神經太緊張了, 因此一把按住蔣岱闌的嘴!

“………………”

倆人對視, 蔣岱闌那雙撲扇的長眸笑眯眯的,眨啊眨地望着他,修長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他的腰, 位置甚至都和昨晚做.愛的時候一模一樣!

卓文清總算是品出來這大明星的惡劣癖好來了,心說大丈夫能守能攻,還能怕了他不成?輕聲說:“別鬧了,老婆, 晚上再勾.引老公不好嗎?”

蔣岱闌本來是調戲他, 沒想到卓文清接招, 還毫無表演痕跡,真像個斯文儒雅的丈夫, 尤其他今天還帶着眼鏡, 白襯衫下擺掖進褲腰帶裏, 怎麽看都像坐辦公室裏工作養家的好老公,回家兢兢業業交公糧的那種居家好男人。

真的讓人很想把他的眼鏡摘下去,一腳踩到粉碎。

蔣岱闌一愣, 随後報複心極強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掙脫卓文清那只手,磨着牙根道:“等回去了,老婆就好好滿.足一下老公,讓老公高興到滿臉通紅,還強忍着不願意叫,好不好?”

卓文清抿了下嘴唇,不甘示弱,“誰發明的情侶之間一定要叫老公老婆呢?咱們都很年輕,這不是叫老了嗎?你還是不要叫我老公了。”

蔣岱闌還真的問了:“那叫什麽?”

卓文清很認真的說:“你叫爸爸比較合适。”

蔣岱闌挑眉冷笑:“什麽好處都叫你占去了,你當我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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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逗留這幾分鐘,和蔣岱闌絆幾句嘴,卓文清不那麽緊張了。

心裏卻隐約覺得,難道蔣岱闌就是故意逗他開心的?

倒是有可能,蔣岱闌這號刺頭性格上外冷內熱,表達情感的方式很另類,別人說好聽話,他非要跟你杠一下;別人滿嘴甜言蜜語,他一不高興臉拉下來猶如牛耕三裏地。但是他心地倒是很善良,平時拽得不行,冷臉酷boy,但所有人都虛着你捧着你的時候,他會是唯一一個守護在舞臺邊怕你掉下來的人。

卓文清清了下嗓子,“好了,我說認真的,我媽對我很嚴格,但也很傳統,平時不看電視也不追星,現在還有點糊塗,如果她對你說什麽不好聽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卓文清嘴上說着,剛跨進大院門的第一步,一盞茶連帶着茶杯就在腳面前炸開!

卓文清站在原地跟個釘子似的一動不動,反倒是蔣岱闌喊了聲:“小心!”,緊接着就把卓文清拽到身邊去,啧了一聲,“這才一晚上就被我.艹.傻了?杯子摔腳上了都不知道躲?”

卓文清看了他一樣,那眼神像看傻子,但是臉皮卻紅了。

蔣岱闌對卓文清就像對待一尊琉璃娃娃,怕磕了又怕碰了,金貴得很,不悅道:“怎麽着,你們家不歡迎你?”

卓文清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奇道:“憑什麽就不是不歡迎你呢?這可是我家。”

蔣岱闌微微擡起下颌道:“不會有地方不歡迎我,他們只會求着我去。”

卓文清呵呵冷笑了聲,“那今天算你掏着了,估計要你看一場好戲了。”

蔣岱闌不明白:“幾個意思?”

卓文清沒回複他,推門就進。

眼前四方方的大院,最中間的屋子裏敞開着門,風吹起雪白紗簾,兩扇有年頭的木頭門扉吱呀呀響。

院子的竹竿子上挂着軍綠色的制服外套,一群小奶貓崽在角落裏打滾玩耍,到處都是平淡歲月的生活氣息。

遠離了娛樂圈的喧嚣繁華,蔣岱闌對這樣的日子有些陌生。

記憶深處裏仿佛有過什麽一閃而過的東西,他無法抓住,任由流逝。

屋裏有位黑旗袍的華美女子夾着一支煙,摔杯子的正是她,她一擡眼就看見了卓文清。

“崽崽,人這不是回來了嗎?”她朝裏面喊,語氣陰陽怪氣的,“怪不得人家不跟你回去掃墓,原來是另外傍上了別的大款,跟人家一起去呢。”

“你別亂說話。”卓文清冷淡道:“這是我家,請你出去。”

梁覽從後院外面撩開門簾走出來,語氣還很緩和,“文清,這是我媽,你也不認識了?”

卓文清冷冰冰的:“認識。”

黑旗袍的正是梁覽前天才回國的母親,母子倆幾乎是長了一張臉,桃花眼漂亮華麗,柳眉把梁覽拉過來,“走了,告訴你別來自讨苦吃,偏不信,人家根本就不想理你。”

“站住,我家的門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卓文清堵住門口,他腿長,往那一靠跟個模特架子似的,滿臉的戾氣,“我不想撕破臉,但你們不能鬧到我家來,這麽多年我忍就忍了,沒想到有些人蹬鼻子上臉。我媽呢?”

柳眉也來了脾氣,“誰知道去和哪個男人鬼混了?你們家的人不就都這樣?”

蔣岱闌跟在後面被罵了一鼻子灰,他長這麽大還不知道什麽叫忍氣吞聲,身上那股勁兒又是暴躁又是冷漠,“嘴巴放幹淨點,不會說話我幫你把嘴縫上。”

柳眉本來就有點不太敢看他,就怪蔣岱闌長得太帥,帥的很直白,毫無含蓄,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冷淡刺骨,帥哥就是很容易讓人不敢直視,再加上整個海市有頭有臉的人哪個沒聽過蔣氏集團和他們家頑劣不堪的明星大少爺,誰都惹不起。

但是聽到這句話,她滿肚子的委屈都冒出頭:“我當年留下梁覽獨身去國外,我容易嗎?我的苦跟誰說了?他爸說死就死了,卓立君不是他兄弟嗎?兄弟家只剩下孤兒寡母,他拿錢養我們不就是天經地義?否則還算什麽戰友?誰會知道他後面也死了呢?”

梁覽很震驚,抱住她說:“媽,你說這些幹什麽?爸走都走了,你別丢人現眼了行嗎?”

柳眉狠狠甩開他,“你個白眼狼,你現在嫌棄我丢人現眼了?我不給你找個白人爹,你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我真是白養你一回,你別以為你吃了卓文清家幾頓飯就不是我兒子了,我告訴你,我不允許你和卓文清這種人來往!”

“卓文清是哪種人?”

蔣岱闌把卓文清拽一邊去,罵的不是他,他還來勁了,“如果非要說,那他就是個蠢人,巴巴地給你們母子倆還債務,一千萬!為了這麽點錢,他快把自己後半輩子給賣了!”

梁覽一愣:“……什麽一千萬?媽,你不是都還清了嗎?”

柳眉支支吾吾的:“我…我那不是為了讓你跟我出國嗎……”

梁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那些錢根本就不是你還的?”

柳眉幹脆破罐子破摔:“對,不是我,那又怎麽樣?卓文清他媽答應了,那就是他們家的債,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再說了,他們家這錢來的也不幹淨,我還不稀得要!回去我就開一張一千萬的支票還給他,不要他賣身賺來的髒錢!”

柳眉拉上梁覽就要走,梁覽居然也沒說不行,卓文清差點被氣笑了,心說爸爸你看見了嗎,這就是你死到臨頭也要保護的一家人。

之前忍了那麽多年,現在真的不想忍。

而且那四百萬,他肯定會還給蔣岱闌,比起那些綁架他的債主,蔣岱闌頂多把他綁了.艹.一頓,不至于要他的命。

卓文清一腳踹上了門,今天不說明白,誰也別想走,“誰告訴你我賣身了?”

柳眉被門板子一震,竟然愣了一下,“你……”

卓文清面無表情說:“當年我被綁架,就是因為梁叔叔欠的那些高利貸,他們本來要綁架的是梁覽,綁錯人了。是我媽逼着我,要我替梁叔叔還錢,不讓我告訴梁覽。柳阿姨,你知不知道你這麽抹黑我,會讓我媽在大院裏沒法做人?”

“我媽這輩子就是個老好人,她傻了一輩子,和我爸結婚的時候連彩禮都沒要,自己掙那點工資都救濟親戚們了,我們家最窮的時候連飯都吃不上,就這樣,她也沒松口說把梁叔叔欠錢這事告訴你。”

那時候梁父剛去世,柳眉經常帶不三不四的人回家,卓母看在眼裏,氣在心裏,怕柳眉在這條路上越走越深,于是就把這個麻煩交給了卓文清。

卓文清恨過她。

怎麽能不恨呢?親情的綁架,比任何綁架都無法解脫。

可同樣,親情無法割舍,卓文清不想讓思想觀念停留在舊時代的母親為難。

更何況,這些年母親身體不好,健忘,有阿茲海默綜合症前兆,越來越深居簡出,卓文清對她又恨又愛,只是不舍得用陳年舊事傷害她。

但現在今非昔比,有些話還是說開了好,如果這一次還不解決掉,那它就還會卷土重來。

卓文清冷漠地說:“我掙的每一分錢都幹幹淨淨,不欠你們家任何東西。你們把欠我的錢都還給我,否則我把你們告上法庭。”

梁覽皺着眉頭:“你就這麽絕情?”

卓文清:“我們有過情?我怎麽不記得?”

說完,卓文清不願意再看他們一眼,側過身,“滾出去,這是我家。”

梁覽依依不饒:“那你被綁架那一晚發生了什麽?三四個人,你根本打不過他們!”

蔣岱闌冷笑一聲:“聽你這話,你好像親眼看見了啊?”

梁覽對他毫無好感,狠聲怒斥:“關你什麽事?”

“看見他被綁走你都不阻止,你他媽還是人嗎?你對得起他嗎?”蔣岱闌很優雅地挽了下袖子,然後一拳惡狠狠揮到他臉上,拳風淩厲,呼啦啦咆哮,兩個大男人扭打在一起,從屋裏摔到屋外!

柳眉吓得一聲尖叫,卓文清也怔了,屋子裏陳設的物品都倒了一地,柳眉跑到角落裏,心裏有氣,還一腳踹散了那群撲蝴蝶的小奶貓,“什麽東西,去去去,全身都是寄生蟲,真惡心死了!”

小奶貓禁不住成年人一腳,當場有一個就撞到牆上,其他的小貓嗷嗚嗷嗚的,全都縮成一團躲在牆角裏。

卓文清趕緊跑過去,把小奶貓們全都抱在懷裏,柳眉用那種眼神瞪着他,卓文清忍着氣,把小貓們都裝進紙箱子裏放到自己房間,回來一看,發現柳眉在院子裏吓得直叫!

蔣岱闌騎在梁覽身上打,眸中滿是暴虐的戾氣,盯着梁覽被打到血紅充血的眼眶,“剛才那一拳是我替十年前的卓文清打的,現在這一拳,是我替自己打的,我都舍不得碰他一下,誰知道他在你這受過這麽多氣?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

梁覽吐掉唇邊的血,怒火中燒地說:“…你這麽護着他,怎麽,你們倆睡了?”

蔣岱闌冷冷看着他。

梁覽冷笑:“果然沒說錯,卓文清都不知道和多少人睡過了,這種貨你也要?”

“……”蔣岱闌罵了句特別髒的,血氣上湧,扭打在一起的時候,能打哪兒打哪兒,不管是臉還是別的什麽地方,頓時是什麽也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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