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哭

第43章 第 43 章 哭。

卓文清看保镖的眼神像看垃圾:“如果我非要走呢?”

“來都來了, 還提什麽走?”

一雙男人的手從後面抱過來,暧昧地擱在他兩側支棱的胯骨上:“你就是沒出過國,不知道這事兒在外頭特別普遍, 沒你想象中那麽不堪入目, 男的跟男的, 女的跟女的, 好幾個人一起,交換/妻子和丈夫玩, 別說是你情我願, 就算是利益輸送, 有時候陪人睡一覺是最快方式。蔣岱闌在北美華人富家圈子裏的名氣風生水起, 在國內也不見得老實,他跟你好的時候,就沒跟你提過這些事?他這算是從良了?”

卓文清懶得理別人的造謠, 當他是瞎子,看不見蔣岱闌的所作所為?“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雖然霸道,強勢, 偶爾還挺招人煩的, 但是個三觀正常的人。”

低頭看見那手摟住了他的腰, 緊跟着後腦勺就有一道笑吟吟的聲音嘲諷:“你怎麽就知道他幹幹淨淨的呢?別太天真了,他不告訴你而已。”

“說實話, 文清, 我真沒想到你能來, 軟的不行,我只能來硬的了,你別怪我以這種手段見你, 我知道我很卑鄙,但沒辦法,誰讓我喜歡你呢?”

卓文清兩只手抓住他的手臂,禁止他再往前摸,冷冰冰的說:“我說白總,多日不見就這麽不見外,文清是你能叫的嗎?你惡不惡心?”

白竟思像是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完全不在意他在說什麽,一只手抓住他兩只手腕反手擰在背後,英俊的臉連笑容都懶得掩飾,“別跟我裝,你還說你不喜歡男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就你走那兩步路,昨晚跟男人睡了吧?和蔣岱闌?文清啊,你騙不了我。”

卓文清不否認也不想解釋,擡起手臂飛速格擋,白竟思心頭猛然一驚,發覺他出招狠辣,根本就是練家子,瞬間使了個眼色給他兩個保镖,兩個保镖一邊一個包圍住卓文清,這倆人不僅身手了得,而且體格健壯,三個人合力才按住卓文清,一腳把他踩在地上,“老實點!”

卓文清一個人打三個還是吃力,體型偏瘦弱,打不過肌肉型,這就是東亞人在格鬥中天生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能和歐美人站在同一級別水平線上的緣故。

他的臉被死死貼在地上,眼眶血紅,直勾勾盯着白竟思,臉頰被擠壓到牙齒無法張開無法說話。

白竟思被他眼神瞅得直發毛,皺着眉頭,狠狠給了其中一個保镖一腳:“別對他太粗魯,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遭這麽多罪是為了誰?好不容易得到他,你別讓我竹籃打水一場空。”

保镖松開腳,卓文清手腕都被他們捏青了,嘴角有血,掙紮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把臉上的血,冷笑着罵了一句髒話,晃晃悠悠地扶着牆才站穩:“這就是你們的目的,為了我,至于這麽大費周章?我真是榮幸啊,我不能為白總帶來任何經濟效益,只有這張臉出類拔萃,你想上我,還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到現在還嘴硬?沒事,我喜歡。”白竟思一揮手,幾個保镖把卓文清架去房間裏,白竟思反手關了門,卓文清站在屋內,才發現這屋裏空空如也,只有床,談個屁的合同啊?

卓文清不動聲色地按了按口袋,把險些掉出去的錄音筆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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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說好今天晚上談合同,卓文清有個習慣,通常談合同時會随身攜帶錄音筆,留作證據,沒想到今天晚上遇見這種突發情況,正好用上了。

白竟思并不知道他身上有錄音筆,惬意笑着坐在沙發上,把腕表摘了扔到玻璃桌上,扔了揉手腕慢條斯理的說:“別害怕,我也不是逼着你跟我好,這種事還是你情我願才有意思,不然的話我何必費盡心思要和你見一面?”

白竟思示意卓文清坐在他對面,右腿搭在左腿上,雙手交叉擱在膝蓋上,低聲說:“我今天來是為了跟你透個底,為了獲得你的信任,我決定跟你交換一個信息。蔣岱闌他們家做什麽生意你知道嗎?”

卓文清:“跟我沒關系,我也不在乎。”

白竟思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那他就是沒說。那我告訴你,上次他跟我打了之後,這事還沒算完,他咬死了我,要給我不痛快。”

“他們集團涉獵很廣,地産鋼材、醫療保健、網絡科技,盤子鋪得很大,但他居然用黑客攻擊我公司網絡,滲透系統,賄賂我們內部員工!”

說到這,白竟思臉色愈發陰冷:“他們盜取了跟北美總部的電子文件,滲透進我們公司,這些機密信息包括今年的所有宣傳計劃,商業合作夥伴信息,還有公司的ip開發預案,這些研發成果、市場戰略,都被他們黑掉了。”

“我因此虧損了7.56個億!我ceo的帽子都他媽差點丢了!”

白竟思的眼珠子居然開始冒綠光,指着卓文清,“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我如果知道有今天,根本不會留給他反擊的機會,卓文清,真有你的,你就是紅顏禍水,我他媽怎麽栽在你身上!”

白竟思從桌子後繞過去抓卓文清,但是青年身手靈活,很難被抓到。

卓文清傷的重,沒少挨揍,一道傷痕蜿蜿蜒蜒從嘴角裂下,白到失去顏色的臉沒有表情,令人心驚的美貌,他冷情的被逼到絕路的孤狼眼神頓時讓白竟思失去了理智。

“卓文清,讓我睡一次,就一次,我嘗到了滋味就不惦記了,否則我能騙你一次,我就能騙你第二次,不怕你不上當。”

“上次不也是為了你?你放心,我能原諒蔣岱闌,但我也可以讓他身敗名裂,辛苦積攢多年的人氣全部付諸東流。你也不想這樣的吧?你愛他的話,你知道該怎麽做。”

卓文清卻很冷靜:“你們的商業鬥争跟我們的感情問題無關,你不要将二者混為一談,如果你還有一絲理智,你現在就讓我出門,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要我讨好你,我不如讨好一條狗,至少狗還能惦記我給過它一根骨頭,你,只能咬我一口。”

白竟思沒時間再聽他廢話,卓文清身材高挑,是男人中最清秀最修長那一類身型,骨節很瘦,也很突出,渾身不見光的皮膚是純粹的蒼白色,天生當演員的料,“你就是天生的美人坯子,真傻,不懂用身體換資源。”

白竟思摘下領帶,兩眼迸射出兇狠的紅光,他要用領帶纏卓文清的手,但是卓文清也不是吃素的,被白竟思用身體抵在床頭之後,他把領帶團成團扔到床底,然而轉眼就看見白竟思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副手铐,左右咔咔給卓文清扣上,強行把人翻過去,卓文清頓時什麽也看不到了,只能聽見腰後面解腰帶的金屬碰撞聲音。

腿分立兩邊,膝蓋疼,卓文清只是冷冷瞪着他,“滾。”

白竟思抽了褲帶綁在卓文清脖子上,拍了拍他的臉,極具侮辱性,“我在外面也當1,你別介意,等會兒要是受不了,喊出來就行。”

卓文清兩只手被迫擱在床上,回頭的姿态很費力,感覺快窒息了,擡眼看鐘時發覺現在是10:45,腦中飛快閃過一個疑問,既然約定了今晚見面,那麽項亦寒沒來可以想通,蔣岱闌不會不來。

除非項亦寒私下裏更改了時間,分開了他和蔣岱闌,借用今晚他們倆分開行動,且用了障眼法,用模糊的時間迷惑他們,導致他和蔣岱闌太信任彼此,沒問對方時間,這麽個小小疏漏,根本就是建立在項亦寒和白竟思的聯手,而這一切往前回溯,大概在慈善晚會的邀請意外來臨前。

卓文清冷冷望着鐘表,以蔣岱闌的習慣來看,他從來不在半夜12:00之前回家,也會在約定時間前提前到達,所以時間大概鎖定在10:50左右,最遲不超過11:00分,蔣岱闌就會來,但應該不會來這個房間。

卓文清孤立無援,必須等待今晚另一位甕中客到來。

不過在那之前,他不介意再多套一點話,只為了自保。

卓文清問:“你是真想得到我,還是為了報複他?“

白竟思看他居然還有閑心聊天,回答:“都有。但我報複他有別的手段,上你是我的私心。”

卓文清說:“你讓我看着你。”

白竟思:“你有這個習慣?可以,其實我也不喜歡後背入這個方式,看不見你高到興奮的臉,我會很沒有成就感。”

卓文清翻過身正對着他,白竟思看着他就說:“文清,你真漂亮,能睡到你,大概是大半個娛樂圈投資人的夢,等你火了,你就知道你會有多搶手。”

卓文清卻說:“白竟思,你是個沒被人愛過的可憐蟲,你對我的喜歡,就像小孩看中了好看的玩偶,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得到,你不在乎玩偶本來屬于誰,也不在乎玩偶是否會破碎,只要能得到,你就滿足。”

卓文清憐憫冷笑,“你真可悲。”

白竟思一怔,掐住了他的脖子,陡然變了臉,“你再說一遍?”

卓文清一直注意聽走廊外面的聲音,終于讓他聽見了一陣熟悉的腳步頻率,等那道頻率走近了之後,卓文清在心裏倒數着321,然後用這輩子能發出的最大聲音喊道:“蔣岱闌!你他娘的趕緊來救我,否則你這輩子都沒法看見我了!”

果然,門外的腳步聲猛地停留!

“卓文清在裏面?”

一道男聲攜風卷雨,陰沉開口,“說謊,會死。”

兩個保镖大概是怕蔣岱闌進屋,眼疾手快地出手,但是剛才和卓文清過招已經被打了一通,再碰上蔣岱闌,也算是強弩之末了。

“……”

倆保镖被蔣岱闌給打傷,捂着身體直哀嚎,房門被猛踹了十多腳才踹開!

蔣岱闌瞬間意識到被騙了,“卓文清!卓文清!你在哪!”

卓文清來不及照顧衣服是不是工整,一個反彈翻起身,從床上跳下來,一腦袋把白竟思頂倒在床上,然後朝門外瘋狂的跑去!

但是卧室門也被鎖住了,這是個套房,不往裏看根本發現不了!卓文清怕蔣岱闌發現不了轉身去別的屋,心一橫,用腳踹門,用肩膀撞,門一開,他直接一頭紮進蔣岱闌懷裏!

“你——!”蔣岱闌頓時失語,眼睜睜看着卓文清脖子上纏着一條漆黑男士腰帶,嘴角的傷口慢慢滲出血,鮮紅的顏色刺目猙獰,洇濕了一大片衣領,鎖骨窩裏通紅血跡幹涸。

卓文清虛弱地扯唇一笑,疼得直皺眉頭,龇牙咧嘴,那模樣不好看不說,還很猙獰,“你看,這才叫心有靈犀啊。”

蔣岱闌的心就像被刀紮、被刀絞一樣疼,把他脖子的皮帶摘下來扔了,嗓音嘶啞,雙眼瞪大,“文清,誰幹的?”

他擡眼和門裏的白竟思對視,雙眸血紅。

白竟思揉着肚子,竟然還有餘力笑。

最可恨的是卓文清看見蔣岱闌居然還笑了一下,在他胸前安心地貼住了頭,渾身卸了力氣,輕聲說:“蔣岱闌,你再不來,我就要恨你一輩子了,你帶我跑出去,別和白竟思發生沖突,今天這事兒我總覺得不太對,我怕有狗仔偷拍,等着黑你,你別被他抓住把柄,快點走!”

蔣岱闌把他腦袋按在懷裏,胸口劇烈起伏,壓低聲音說:“我上來的時候确實看見了狗仔,但是你被他打傷了,這口氣我不能不出,不是今天,也是明天,他還沒完沒了了,他算什麽東西。”

蔣岱闌不問他被沒被白竟思碰到,他只在乎卓文清是不是安全。

卓文清堅定地搖頭,強硬拉着他往外走,冷靜分析:“如果是我挨打,那我最多賣慘收獲一批流量,白竟思要睡什麽人沒有,費盡心思騙我到這,賭的就是你看見之後一時意氣打他,那他順理成章出門舉報你耍大牌打人,阿闌,你和他不一樣,你是公衆人物,這點委屈我受就受了,左右也沒把我怎麽樣,其實他也一直在等你來,敲山震虎,隔山打牛,他目的在你,你不能上他的套。”

卓文清大道理條條框框擺的清清楚楚,白竟思也沒追上來,倆人相互攙扶着進了電梯,從vip通道走。

卓文清說了一路,斷斷續續的,口齒也不太清晰。

蔣岱闌一直沒說話,擦他嘴角的血,聽他說。

卓文清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麽,越想越覺得奇怪,問他:“你為什麽一言不發?”

蔣岱闌把他扶到自己車上,卓文清還戴着手铐,臉上連血帶汗,說不出那模樣有多狼狽,唯獨一雙眼睛雪亮,謹慎觀察四周是否有偷拍。

萬一有偷拍,拍到他們在車裏就不好了。

蔣岱闌沉默地打開閱讀燈,卓文清很緊張:“別開燈,會被拍。”

蔣岱闌搖搖頭,在橘黃色溫暖的燈光下,他用手撫摸着卓文清的側臉,望着那雙令人心動的,也令人心疼的眼睛,低聲說:“其實最開始那會兒我沒想那麽多,我也沒想打他,我剛一看見你那瞬間,我腦子裏空空如也,連我是誰都忘了。”

蔣岱闌一把給卓文清摟到懷裏,把腦袋輕輕擱在他頸窩裏,避開他傷痕累累的患處,“我只想看看你傷得怎麽樣,然後把你帶回家,療傷,藏起來,誰也不能再傷害你。”

他的聲音帶着哽咽的嗚咽聲,卓文清愣住了,下意識伸手安慰般地輕撫他的背。

蔣岱闌鼻息之間的熱氣侵略在頸窩處,脖窩裏一片濕潤,熱氣和淚水弄得酥酥麻麻的,卓文清扭頭瞥了一眼,發現。

一向橫行霸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明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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