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以後他要是敢再不聽你的……
第18章 以後他要是敢再不聽你的……
駱嘉樹這通工作上的電話打了快半個小時,他回到餐廳,那兩個說是去處理胳膊的人還沒有回來,他笑着拉開椅子坐下。
謝盈秋歪頭看他,“你笑什麽?”
駱嘉樹挑眉回看她,“你又在笑什麽?”
謝盈秋慢悠悠地喝一口湯,回道,“我怎麽覺得我今天屬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無意中幹了一件大好事兒。”
駱嘉樹點點頭,“不容易,沒想到你這個禍害精還有幹好事兒的一天。”
謝盈秋腿伸過來,使勁踹他椅子一腳,他這個臭嘴裏對她永遠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只有傅行舟對一直不回來的兩個人有些擔心,他問方芸,“要不要去看看,這麽半天不回來,陸骁沒燙出什麽事兒吧?需不需要把成醫生叫過來?”
方芸嗔他一眼,他這心思是全用到做菜上了,其他的什麽都看不出來,還在這兒亂點绾绾和嘉樹的鴛鴦譜,扯出什麽娃娃親的事兒來,他也不想想,就绾绾那個性子,她要是真對嘉樹有什麽心思,反倒是不會和他走得這樣近。
方芸雖然一直都猜不透林淺語心裏真正的想法,但她從小看她長大,多少還是能摸到些她的脾氣秉性,绾绾有的時候心裏越是喜歡什麽東西,越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想必對喜歡的人也是這樣。
她拿公筷給傅行舟夾了個丸子,笑着道,“出不了什麽事兒,快吃你的飯吧,少喝些酒。”
傅行舟看着方芸臉上的笑不由地安下心來,也拿起公筷給她夾了塊兒魚肉,她說過她最喜歡吃他做的魚。
方芸低頭一笑,剛要吃魚,又看到林淺語走了進來,她放下筷子,看她身後,“阿骁呢?他沒事兒吧?”
林淺語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先回一句,“沒事兒,”又道,“他有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方芸詫異地“啊”了一聲,她在這一瞬間忘記了她還在演戲的事情,剛想問阿骁大晚上的走去哪兒了,不過馬上反應過來,又趕緊“哦”了一聲。
駱嘉樹已經狐疑地看向了方芸,方芸把頭埋得更低,連視線都不敢和他對上,生怕駱嘉樹看出了什麽,她一個老婆子,一大把年紀了還要陪他們小輩兒演這種裝不熟的戲,也是心累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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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語連着喝了幾口酒,才把身上的燥熱勁兒給壓下去些。
謝盈秋趕緊拿過一旁的紅酒,又給她杯子裏續滿,眯眼瞅着她一直在憋笑。
饒是林淺語再能裝鎮定,也被謝盈秋這樣的眼神盯得臉熱,她拿胳膊拐她一下,“你看我幹嘛?”
謝盈秋笑得像個修煉千年的深山老妖,“就是覺得這個口紅的顏色很襯你。”
林淺語臉上又是一燒,她也不想塗口紅,塗了就是欲蓋彌彰,可不塗,就他剛才親的那個狠勁兒,等于直接告訴別人他們剛才幹了什麽,她心裏對他惱怒又添了幾分,她今晚就該讓他卷鋪蓋走人,省得他再跟她得寸進尺。
謝盈秋湊到林淺語耳邊,小聲嘀咕,“沒想到啊,都能把你林大小姐逼得幹出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兒來,陸骁還是牛的。”
她這個“牛”明顯暗含深意,林淺語臉紅得都快着了,她拿酒杯堵到她嘴邊,輕聲道,“乖,喝你的酒,你不是說今晚要不醉不歸。”
謝盈秋也不敢招惹得太過火了,反正她今天的意外收獲已經足夠多,先暫時見好就收,看來她得在國內再多留一段時間,她要好
好看看這單純的上下級關系到底能單純到哪種地步,總不能比外面下的雪還純。
一頓生日宴吃到快十點才結束,謝盈秋最終如願喝多了,她叫了家裏司機來接,順便把傅師傅也給捎走了,駱嘉樹叫的代駕還沒到,林淺語站在院子裏和他說話,順便再醒醒酒,她今天喝得也有些多。
駱嘉樹給她撐着傘,問道,“你聽說你把你司機給開掉了,現在有找到合适的人選嗎,要不我把我現在用的司機給你?人肯定可靠,我用了好些年,你可以放心用。”
司機的選用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之前那個被林淺語開掉的司機已經在林氏幹了好些年,林淺語開掉他,表面的原因是他拿公車私用,其實是因為他被程崇遠給收買了,她早就發現了這件事,只不過一直沒有動他,而是将計就計地借着他的嘴向程崇遠傳遞一些錯誤的信息。
她和陸骁在工作上鬧不和的事情都是這個司機傳出去的,她索性就借着開司機的事情在工作群裏又把陸骁給罵了一頓,正好坐實他不招她待見這件事,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越多,程崇遠就越高興,也越放松警惕心。
她還不知道他今天和程崇遠談得怎麽樣,林淺語裹緊身上的羽絨服,回駱嘉樹,“有找到一個人,明天就到崗了,先試試看行不行,不行的話再找你。”
駱嘉樹點頭,“行,你要是用就随時給我電話,在司機這件事上千萬別湊合。”
林淺語對他彎眼笑,“有個發小就是好,關鍵時刻能頂大用。”
駱嘉樹輕哼,“你現在知道這個事實也還不算太晚,以後加倍對我好就行了。”
“不用以後,現在就對你好,”林淺語把傘往他那邊推了推,“來,咱駱少爺也撐着點兒傘,別回頭給凍感冒了。”
駱嘉樹佯裝不屑“嗤”一下她的敷衍,又笑着把傘偏回她這邊,她肩膀上落了些雪花,駱嘉樹給她輕輕掃掉。
雪越下越大,兩人并肩站在雪地裏,共撐着一把傘,林淺語手伸出去,想接一兩片雪花,頭一仰,餘光裏看到二樓黑着燈的窗前,燃着一抹隐約的猩紅,在下雪的暗夜裏,尤顯寂寥。
林淺語想回頭,又怕引起駱嘉樹的注意,恰逢駱嘉樹的電話響起,林淺語像是不經意地轉了下身,他被漆黑的夜攏在暗處,不知道在那兒已經站了多長時間,她看不清他,但她能感覺到他目光的注視,比落在她掌心的雪花還要涼。
她拿出手機,敲信息給他,【進屋去,別出來】
對話框上方顯示出“對方正在輸入……”,林淺語要按鎖屏的手停住,她看着手機屏幕,過了許久,也沒什麽信息發過來,“對方正在輸入……”也沒了。
林淺語再回頭看過去,半敞的落地窗前空蕩蕩的,好像只有窗簾在輕微地晃動着,她看着那一處的清冷,有些怔忪。
駱嘉樹叫的代駕來了,林淺語回過神,把他送上車,又目送着車開出大門,她在院子裏站了好一會兒,慢慢走回屋。
林淺語換好拖鞋,剛邁步,眼神微滞,她昨天穿過的那雙運動鞋還擺在外面,原本只有左腳的鞋帶被他系成了個蝴蝶結,現在右腳的鞋帶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被系成了蝴蝶結,這麽醜的蝴蝶結,世上應該也沒有第二個人能系出來了。
她的運動鞋和他的皮鞋,一白一黑,緊緊挨在一起,明明擺得很整齊,卻讓人覺得礙眼。
林淺語伸出腳,将他的皮鞋踢到一邊,又踢了一腳,兩雙鞋遠遠地隔開,她的心裏才覺得舒服了些。
她邊脫下外套邊往裏走,腳步又頓住,他站在二樓,微躬着身,手肘随意地搭在欄杆上,冷眼看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林淺語的視線落進他黑沉沉的眸子裏,指尖不由地一熱,他的唇沾在她指腹的那種灼燒感好像又回來了,還有他悶進她耳朵裏的喘息,又重,又燙。
他不讓她出聲,他出的聲倒是不少。
林淺語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挺直着修長的肩頸,一步一步走上二樓,又神色從容地停在他面前。
陸骁還看着樓下,沒看她,側臉在明亮的燈光下漫着一層生人勿進的淡漠。
林淺語開口問,“你今天和程崇遠談得怎麽樣?”
陸骁回頭看她一眼,鼻音濃重,嗓子沙啞,“我現在不想談工作,”他拿下巴懶懶地點了下牆上挂着的鐘表,“這個時間,我應該有拒絕的權利。”
林淺語目光泛冷,眼尾揚出些笑,聲音也克制得溫和,“既然這樣,那就只能請陸助明天提前半個小時候到公司給我彙報了,我應該也有要求這個的權利。”
陸骁可有可無地點點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直起身,走近她一步,伸手要接她手裏拎着的外套。
林淺語想起什麽,耳根驀地一熱,側身直接避開了他的手。
陸骁眸子裏瞬間翻滾出寒戾,又被他平靜地壓下去,他看她,“怎麽?我連你的外套都不能碰。”
林淺語幹脆地回,“對。”
她移步要走,陸骁伸手阻住她的去路,唇角扯着似笑非笑的涼,“別人碰得我碰不得?我的手就這麽髒?”
林淺語看着他骨節分明的長指,耳朵更燙,她不說話,繞開他,要往旁邊走,陸骁還是跟一座山一樣,擋着在她面前,勢必要她給出一個說法,林淺語被惹急了,一咬唇,小聲回怼他一句,“誰知道你拿這只手做了什麽?”
她那會兒被他掐着腰推出洗手間,他看她的眼神就差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他還把洗手間的門給關上了,那麽長時間不出來,他不定在裏面做了什麽。
陸骁有些愣住,半晌才開口,問得再認真不過,“你覺得我能做什麽?還是說你想讓我給你詳細地彙報一下,我用這只手都做了什麽?”
林淺語惱羞成怒,将外套砸到他身上,“閉嘴,你不許再說一句話。”
陸骁接住外套,攥在掌心,低頭看她,慢慢道,“你知道你對我說過多少不許嗎?”
林淺語怔住。
陸骁給她重複她說過的話,“不許我說話,不許我回家,不許我出屋,”他頓了頓,聲音更低,“還不許我親你太用力。”
林淺語睫毛一顫,仰頭看他,“別把自己說得那麽可憐,我對你說了那麽多不許,你有哪一次聽過我的話?你不是一向都主意大得很,我讓你幹什麽你偏不幹什麽。”
陸骁直視她的眼睛,“你給我一個一定要聽你話的理由,別說因為你是我老板,老板的身份管不到我這些,她也沒這個資格要求我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聽她的話。”
林淺語冷笑,“那誰有資格?”
陸骁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兩人的目光隔空頂在一起,誰都不想在這局較量中退讓,一步都不想。
膠着的空氣最終被響起的手機震動打破,謝盈秋打來了視頻通話,林淺語從他臉上移開視線,走到一旁,緩了下臉色才接通視頻,柔聲問,“你到家了?”
謝盈秋的眼神都是茫的,“到了呢,剛到,”她打了個酒嗝,又道,“對了,绾绾,剛才在路上,我給你下單了個小皮鞭,大概下周末就能送到了。”
林淺語沒明白,“什麽小皮鞭?”
謝盈秋嘿嘿地笑,“還能是什麽小皮鞭,陸骁他不是一直跟你傲得不行不行的嗎,你管他是你初戀還是前男友,你現在可是他老板,我跟你說,以後他要是敢再不聽你的話,你就拿小皮鞭抽他。”
她的話通過手機,一句一句傳過來,林淺語要挂斷電話已經來不及,謝盈秋大着舌頭又添一句,“就照着他屁股使勁抽,抽到他聽話為止。”
空蕩的走廊裏陷入死一般的靜寂,只有窗外呼嘯的北風在響。
陸骁沒忍住嗓子裏起的癢,偏過頭,握拳抵在唇邊,劇
烈地咳嗽起來。
臉白得跟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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