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她就像個被碾碎的桃子

第26章 她就像個被碾碎的桃子

陸骁垂眼掠過她泛起紅的耳根,将西裝外套脫下,扔到一旁,骨節分明的長指覆到襯衫上,将扣子一顆一顆地解開,動作雖慢條斯理,但沒有任何遲疑。

林淺語半倚着門,目光随着他翻動的手指而動,整個人看起來懶散又漫不經心。

手機的震動在大衣口袋裏悶聲響起,林淺語拿出手機,看一眼屏幕,接通了電話,眼睛又回到他身上。

房間安靜,落針可聞。

駱嘉樹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問她怎麽去一趟洗手間,人還不見了。林淺語嗓音聽起來和平常無異,只道,她覺得有些累,就先走了。駱嘉樹語氣可惜,後面還有場大戲,你看不到了。林淺語回,等大戲結束,你再轉述給我聽。

兩人一來一往地閑聊着,陸骁指間的動作慢慢停下,扣子解到一半,勁瘦的腰腹在半敞的黑衫下若隐若現,林淺語回着駱嘉樹的話,視線轉向上,對上他黑沉沉的眸子。

陸骁冷冷看着她,手上稍一用力,直接将襯衫一把扯開,剩下的扣子蹦到牆上,又滾落到地上,發生清脆的聲響。

駱嘉樹耳朵很靈,“沒事兒吧,什麽打碎了?”

林淺語回,“沒什麽,一只狗在沖我龇牙鬧騰。”

駱嘉樹問,“你家裏什麽時候養狗了?”

林淺語随意道,“今天回來的路上撿的,性子有點兒野,不太聽話。”

駱嘉樹信以為真,“撿的流浪狗不能直接帶回家,要先送到醫院做全面檢查,打疫苗。”

林淺語“唔”一聲,還沒說話,手機已被人奪了去,駱嘉樹還在那頭說着什麽,林淺語盯着他,用口型道,“給我。”

陸骁不為所動。

林淺語眉眼一冷,踹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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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骁臉比她還冷,他将手機放到自己耳邊,薄唇微啓,要說話,林淺語摁着他的肩膀,踮起腳要奪手機,陸骁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頭低下,不由分說地咬上她的唇,林淺語顧忌着還在接通中的電話,根本不敢掙得太大動作,他的唇舌倒是沒半分顧忌,兇悍地頂開她的唇,卷着她的津液攪動,她緊壓着變急的氣息,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響。

兩人在無聲中拉扯,羁絆越來越深,身上的大衣在拉扯中悄無聲息地跌落到地上,林淺語呼吸不及,意識變薄,繃直的肩膀也漸軟,慢慢依偎到他的懷裏,伸手圈上他的脖子,指腹一點點摩挲着他的後頸,像是全身心的依賴,任他予以予求。

陸骁強勢的侵占慢慢緩下來,輕吮着她的唇角含弄,林淺語趁他不備,從他手裏奪過了手機,陸骁也不在意,擁緊她,又吻上他剛剛咬過的脖頸。

林淺語把手機拿到手才發現,手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被他關了機,他可真是作弄人的高手,她因為緊張到了極點,身上都出了層汗,又黏膩又難受,林淺語心頭生惱,又給了他一腳,只是現在腿上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就是踹也踹不出什麽氣勢來。

陸骁啞聲道,“我說過,狗最護食。”

他怎麽會讓別人聽到她的聲音,一丁點的可能都沒有。

林淺語冷臉要再踹,可這個冷臉只是她自以為的而已。

她現在臉上暈着粉,鼻尖綴着汗珠,挽起的烏黑長發幾縷淩亂散落,黑色真絲長裙柔柔軟軟地裹在身上,領口在剛才的拉扯中,被他扯開了些,胸前背後都露出大片的雪膚,她這副樣子,臉擺得再冷,也像是在不動聲色的勾引。

陸骁面上也擺得冷漠,但喉結在緩而慢地滾動着,她的腿一擡起,扯開的領口也跟着斜下來,陸骁眸光生暗,将她攔腰抱起,往屋子中間的那張大床走去。

林淺語身體乍一騰空,氣息沒落穩,推上他的肩,“不行。”

陸骁腳步頓住,低頭看她,漆黑的瞳仁裏映着她的臉。

林淺語在他的注視下,臉又紅了些,她強撐着挺直的肩背,冷聲道,“你先去洗澡。”

話說完,她都能感覺到她從裏到外瞬間就燒了起來,她偏開視線,又生硬地小聲道一句,“誰知道你有多髒。”

陸骁不說話,抱着她又轉去浴室的方向。

林淺語終于還是急了,“是你去洗。”

陸骁拿腳推開浴室的門,“你看着我洗,才知道我洗沒洗幹淨。”

林淺語不想再說什麽話了,她把臉埋在他的肩上,張嘴咬上了他的脖子,剛才他用多少力咬她,現在她就以多大力咬他。

熱水灑下,霧氣缭繞起,他站在花灑下,她被他放在水濺不到的大理石臺上,正對着他,他身上的襯衫早就脫了下來,隔着大理石的涼,墊坐在她身下。

水流沿着他肌理分明的線條沖刷而過,他面上沒有表情,伸手覆到了腰帶的銀扣上,林淺語睫毛猛一顫,再撐不下去,手杵着冰涼的大理石臺要下來,陸骁先一步攬上她的腰,将她也扯進了水裏。

林淺語也不知道是從哪一步開始亂的,等她反應過來,水流已經停了,兩個人肌膚相貼,沒有任何阻隔,她身上的裙子是被他撕裂的,現在堆疊在地上,浸着水,像一團被揉爛的抹布,軟趴趴的。

她也快被他揉爛了,身體深處湧着難耐的躁動,他靠近時,她想推開他,他遠離時,她又有些說不清的空落,在他面前,她好像已經形成一種條件反射,在任何時候,她都不想對他認輸。

他讓她難受,她也不會讓他好過,比親吻更重的是噬咬,她在他身上留過的痕跡不會少過他,只是還是比不過他手段的刁鑽,林淺語輕喘着氣,悶在他懷裏,嗓音裏抑不住,細細地低吟出聲,眼角都浸出了淚。

陸骁從深埋的柔軟裏直起身,他想看她,林淺語抵在他身上不讓他看,陸骁的手從她臉下探進去,摸上她的眼睛,觸到點潮濕,他湊到她耳邊,啞聲問,“哭什麽?”

林淺語嗡聲嗡氣地回怼,“誰哭了。”

陸骁親親她的耳垂,“難受?”

林淺語咬唇不語。

陸骁故意道,“那是舒服?”

“難受死了。”林淺語怒視他,杏眸裏蒙着霧氣,潋滟生波。

陸骁啞聲道,“哪兒難受?”

林淺語竭力想保持聲線的平穩,可話說到最後,輕顫尾音還是帶出了些委屈,“哪兒都難受。”

陸骁撥開她臉頰邊沾着的濕發,捧起她的臉,又親上去,他将她推到沾着熱氣的牆上,兩只手攥緊她的手,也摁到牆上,氣息漸漸往下走,人也慢慢向下。

林淺語混沌的大腦突然意識到他要做什麽,她急而顫地出聲,“陸骁!”

陸骁停下動作,擡起眼,對上她晃動的視線。

他漆黑的頭發是濕漉漉的,長長的睫毛也是濕漉漉的,仰頭看着她,眸色清亮又深沉,一如多年以前那個夏天的傍晚。

那天天氣有些悶熱,謝盈秋本來約着她出去玩兒,卻又為了新交的男友放了她的鴿子,她在家裏待得無聊,就早早跑去了他打工的地方,高考後,他白天就在他家附近的一個汽修廠幹活兒,得到六點才能下班。

她到了也沒進去找他,

而是坐到汽修廠對面的一個奶茶店裏,她坐的位置臨窗,他要是出來進去,她都能看到他。

他就算整天在太陽的暴曬下幹活兒也曬不黑,冷白的皮膚,漆黑的眉眼,高高的個子,即使穿着滿是油污的工作服,只站在那裏,也很是顯眼。

他其實不喜歡她來店裏找他,他沒說過,但她能看出來,所以她也就只去店裏找過他那一次,不是因為他不喜歡,是因為她不想讓他覺得,她喜歡他多過他喜歡她。

他不喜歡的東西太多了,不喜歡她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不喜歡她去他家裏找他,不喜歡她在他家裏待到太晚,也不喜歡笑,他在很多個時候都是沉默的。

她之前雖然沒談過戀愛,也當過別人戀愛裏的旁觀者,謝盈秋和她男朋哪怕只是隔着電話,也能聊好久的天,而他們,即使面對面,話也很少。

她有的時候覺得這樣也不是不好,她也不太能受得了兩個人要時時黏在一起。

只是他也太忙了些,白天要打工,晚上還要打工,他留給她的時間只有睡覺前,她又不想配合他的時間,一直等着他的電話或者信息,所以她大都是到第二天早晨才看到他的留言或者未接。

她今天早晨看到他發的信息,說他晚上休息,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她回說,好。

他們上次見面還是四天前。

快到他下班的時間,她将喝完的奶茶杯扔到旁邊垃圾桶,又重新點了一杯,等他到的時候,店員把奶茶剛剛做好,她也像是才到店裏不久的樣子,他付完錢,拿過她手裏的包,兩個人從店裏出來,陰沉的天空就下起了零星小雨。

他要到隔壁便利店去買把傘,她拉着他的手直接跑進了雨裏,這點雨根本不值得花錢再買一把傘。

從奶茶店到他家也不過五分鐘的路程,雨卻突然變大,他脫下身上的T恤罩到她頭上,又将她護在身下,兩人一路跑回去,可還是被淋透了。

她還好,發梢有些濕,裙子也有些濕,他的頭發身上全都是水,跟剛從泳池裏冒出來一樣。

她拿毛巾擦着頭發,不看他光裸的肩膀,只催他快去洗澡,他卻拿了件T恤長褲遞給她,也沒看她,一言不發地把她推進了洗手間,她從鏡子裏才看到她的裙子淋了水,貼在了身上,該透的不該透的全都看到了。

她把臉悶到毛巾裏,等到臉上的燒灼下去,脫掉身上的裙子,皮膚上黏着雨水有些不舒服,她索性快速地沖了個澡,她沒穿他給她拿的褲子,他的T恤套在她身上,就跟裙子一樣,能遮到膝蓋上。

她從洗手間出來,屋子裏沒有人,房間的門緊閉,他站在院子的屋檐下,仰頭看着天空中的雨,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隔着窗戶看他許久,又屈指敲一下玻璃,他回身看過來,黑眸冷目,眼神晦澀難懂。

他推門進來,伸手将她抱到他的書桌上,托起她的下巴,直接俯身親下來,她也只有在他親她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他內在的一些溫度。

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這次是少有的失控,最後又及時停住,她卻被他弄得很難受。

她知道她難受的原因,母親和小姨早就跟她普及過一些東西,上個月,她過完十八歲的生日,錢包的最裏面放上了一枚小小的安全用品,是小姨給她放的,小姨說遇到喜歡的人了,可以遵從身體的意願讓自己開心,但一定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她擁緊他的脖子,挨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他先是一怔,又深深地看着她,眼裏翻湧着的暗潮幾乎要将她湮滅。

他又沉着呼吸親上了她,然後将她扣壓在桌子上,氣息慢慢向下,外面的雨又急又重地敲打在窗戶上,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失控是什麽感覺。

過往和現在重合,林淺語壓抑着嗓子裏的低泣,想拽着他的頭發止住他,可指尖軟到根本用不上力,她胡亂地咒罵着他是個混蛋,他就更混蛋給她看。

久遠記憶中的失控感湧過全身,她緊緊抱着他,久久不能回神,她以為這就算結束,可他這次卻沒有像過往那樣停下。

他起身挨到她耳邊,低低地叫着她“绾绾”。

林淺語呼吸滞住,睜開婆娑又茫然的眼睛,對上他的黑眸,陸骁喉結重重地滾着,低頭咬住她的唇,驟一施力,将她的嗚咽全部吞沒。

她已感覺不到疼,她就像個被碾碎的桃子,他直接将她搗弄得軟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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