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
第 32 章
雨過天晴,整座宅院皆是蟲鳴鳥叫聲,通往主屋的石子路依舊潮濕,旁邊的葉子顫巍巍的滴下幾滴水珠。
“紅翹,該上藥了。”綠蘿推開房門拿着一碗黏糊的東西走近床榻,輕聲道。
只見洛紅翹正趴跪在床榻邊上,睫毛顫顫的睜開,眨巴幾下眼睛,眼前的事物終于變得清晰起來,她聽到綠蘿說要上藥,慢慢地支起身來,床榻上的衛玉不同于之前的唇紅齒白,現在的他口唇蒼白極了,且還沒有醒,好在他的胸腔有微弱的起伏。
洛紅翹的眼底充滿複雜的神色,最終還是被疲憊感占據,她揉了揉麻了的雙腿,靠在綠蘿身上一瘸一瘸的走幾步。
“旁邊就有軟榻,何必夜夜守在床邊。”綠蘿脫掉洛紅翹的上衣,拿起一根小棒狀的東西舀了一點藥碗中黏糊的藥膏,均勻塗抹在她的傷口處。
那清涼的感覺引得洛紅翹一顫,她長舒一口氣道:“若是他半夜醒來要水喝我聽不見怎麽辦。”
“我瞧你睡得挺熟,沒想到你還能聽見聲啊。”綠蘿在身後調笑道。
洛紅翹一下子紅了臉,扭錯開頭發絲随之擺動一小縷從肩膀處落回到後背。
“別動,頭發都黏到藥膏上了。”綠蘿仔細的将頭發挑開重新放回她的肩頭。
“這不會留疤吧,留疤好醜。”洛紅翹不開心的努努嘴。
綠蘿回想起初次給她上藥時見到傷痕累累的後背,傷口數目多的觸目驚心,雖不致命但也能想象到會有多疼,一天天過去,傷口漸漸愈合,疤痕也淡了不少。
綠蘿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因為很難保證不會留疤。
洛紅翹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裙,一件件的穿上,跟在綠蘿身後去用飯,人不吃飯怎麽行!況且飯那麽好吃!一想到可以去吃飯,洛紅翹低落的心情都變得好起來了。
“今日可以吃我最愛的鴨肉嗎!”洛紅翹眼巴巴的盯着綠蘿,桌面上的美食讓她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擺在最中間的那道鴨肉飄出來的香氣狠狠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最多三塊,還是以清淡為主。”
“好耶!”洛紅翹歡呼起來,随後又害羞的咳咳兩聲,端起一副洛少主的架子優雅的夾起一塊鴨肉放入口中,她細細咀嚼着,臉上洋溢着幸福。
太香了,這簡直就是極品!
一向不吃飯的陸懷安與葉微今日竟也來了,前幾日綠蘿她們回到洛宅,各個傷痕累累,除了綠蘿,她删繁就簡的講述了經歷的事情,将二人糊弄了過去。
“咦,你們怎麽來了。”洛紅翹喝了一口寡淡到不行的湯水,清清口道。
“師妹擔心你不吃飯特地過來看看。”陸懷安拉開椅子坐在旁邊,葉微點點頭。
畢竟這幾日的飲食真真是清淡極了!洛紅翹覺得自己吃的臉都要綠了。
“怎麽不見我那好哥哥?”洛紅翹頗有些咬牙切齒道,這幾日她一直守在衛玉旁邊就連用飯也是在屋裏,難得今日出了主屋看到大家都陪在一旁只有陳清霄不在,這才想起來問這個好哥哥去哪裏了。
“說來也是,今日竟不見他。”陸懷安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一大早就不見人影。
聽到陳清霄不在洛紅翹興致缺缺,不過很快就将他抛之腦後了,因為她聽到下人說衛玉醒了。
“那位公子叫喂驢?”葉微抽了抽嘴角,似是不相信般再次詢問。
“我一開始也不信,但是你看紅翹...”只見洛紅翹自信滿滿,眼神充滿堅定,綠蘿無奈攤攤手。
“是真的!不過他這名還挺別致的哈哈。”洛紅翹幹笑兩聲,這名她有些叫不出口。
幾人走在別致的小院內準備前往主屋,葉子被風吹過飒飒的落下幾片,突然從茂密的綠植後面一道聲音傳來,“師兄!”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大家紛紛轉過身看到姍姍來遲的陳清霄提着一袋東西,背後還跟着聽命。
陳清霄的眼神現在綠蘿身上定了一下随後看了一圈最終落在陸懷安那裏。
聽命沖綠蘿抱了個拳,黑色笛子穩穩的插在腰間,依舊是那一身玄衣,綠蘿沖其點點頭回應。
“陸公子,請随我走一趟。”聽命定定的看向陸懷安,他的表情很嚴肅。
陸懷安認出了這位吹笛人,錯愕一下看向陳清霄,用眼神表達這是你帶來的,不解釋一下嗎?
陳清霄小聲的告訴陸懷安這可能是聖女的意思,當然這是他的猜測,随後十分自然的挪到綠蘿身旁将手裏提的東西遞給綠蘿,他直勾勾的看向綠蘿,突然笑了。
綠蘿揚了揚眉毛,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接過來放在身前。
“勞煩公子帶路。”陽光般燦爛的笑臉出現在陸懷安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令人頓時新生三分好感。
陳清霄沖三位姑娘擺擺手随後快跑幾步跟上了聽命與陸懷安,他背着手悠閑自得的同兩人交談,不讓氣氛冷淡下來。
主屋裏衛玉睜開眼的那一刻見到的就是洛紅翹,她的發絲有些散落下來鋪在被子上,彎着腰睜大眼睛瞧着逐漸清醒的衛玉。
衛玉慢慢轉動眼珠,看見除了洛紅翹外還有兩位姑娘,其中一位美得不可方物,他這是升天了嗎,居然看見仙女了,為什麽小娘子也在這裏...我不是替她擋住了嗎?她還是沒能活下來嗎?他不想思考,好累。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突然洛紅翹拿起一個茶杯喂他水喝還讓他嗆了幾口,死了還會被嗆?衛玉緊緊抓住洛紅翹的手表示不喝,他劇烈的咳了幾聲,胸腔随之震動,疼痛迅速席卷全身,又昏迷過去。
茶杯裏的水有一小部分灑在衛玉的身上,洛紅翹拿出一塊手帕心疼的擦了又擦,随後将他嘴角溢出的水擦幹淨。
‘雖然這個喂驢之前很唐突我,但是也替我擋了暗器,本少主就不跟他計較了。’洛紅翹如是想着,‘不過他現在抓着我手不放是幾個意思啊?’
洛紅翹想将他的手掰開,沒想到這衛驢都傷的下不了床了居然還攥的這麽緊,她求助般的看向綠蘿與葉微,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擡頭看房頂,根本不跟她對視!
最後還是葉微先破功,臉上忍住笑意,用法術将軟榻移了過來,“喏,你也躺會兒。”
“我是叫你幫我把他的手松開...”
“聽不見。”葉微拉着綠蘿跑走,只留洛紅翹一人在屋內淩亂,哦,還有床榻上昏迷的衛玉。
綠蘿不明所以,三步一回頭看向主屋。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葉微哼着小調悠然的走在石子路上。
綠蘿點點頭。
“唔,我有種直覺,他們一定很合得來。”葉微意味深長的說出這一番話,停下腳步頓了頓又道:“洛伯伯一直希望紅翹能找到一位合适的道侶,他說合适遠遠比喜歡重要的多,但又因為他很疼愛紅翹,所以當洛伯伯知道紅翹喜歡小師兄時,他向小師兄提親了...現在你也知道小師兄拒婚了。”
她又擡腳向前走去:“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可是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呢?”綠蘿提起裙擺跟上葉微的步伐,聽見她繼續哼起小調,那聲音讓人平靜。
“因為我收洛伯伯好處了!”
綠蘿目瞪口呆,“那你方才說的那麽沉重做什麽?”
“顯得我很厲害呀。”葉微一個後轉身揚起嘴角,亮出雪白的牙,高馬尾在風中飛揚。
好吧,葉微的腦回路清奇的很,綠蘿扶額,倒也不怕喂驢對紅翹做什麽,畢竟他連床都下不了,更何況現在又昏迷過去。
屋裏洛紅翹認命般躺在軟榻上,略帶埋怨的看了一眼衛玉,兩人緊握的手落在床榻上。
“果然是個登徒子。”洛紅翹哼了一聲扭頭不再看他,躺久了便陷入夢鄉。
聖女宮
夜幕暗沉,繁星滿天。
廊下聲聲蟲鳴,時有微涼扶面頰,極目遠望,每一挺柱,辄懸宮燈,淡黃色的流光将聖女宮照的燈火通明,将玉樹瓊枝映得如若煙蘿。
聽命走在前面,每靠近一步聖女宮他的心跳就快一分,不自主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似是整個人都活過來一般,不再死氣沉沉。
聖女端坐着主座上,墨綠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更彰顯她雪白的肌膚,細臂在開叉的白色衣袖裏若隐若現。
陸懷安逐漸向聖女靠近,他微低着頭,一副恭敬的模樣,沖聖女行禮後他擡眸,見到聖女面容的那一刻陸懷安怔住了。
面前的聖女與他極其相似,卻比他多了一份淡然。
聖女目光流轉,聽命只是說要帶一個人來見她,她方才見到陸懷安的時候也是滿臉錯愕,竟有些失态的站起身來。
陸懷安率先回過神,莫非...不...不可能,面前的聖女還是過于年輕了,況且娘的墓他每年都會去掃,他暗自神傷。
“你叫什麽名字。”聖女的聲音有些顫抖地從臺階上面傳來,她踏下幾步臺階,耳環随之微晃,閃着耀眼的光芒。
“蒼劍宗弟子陸懷安拜見南都聖女。”想到爹娘,陸懷安忍住悲痛,再次行禮道。
“陸懷安...懷安。”聖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聽到這麽名字她已經有八成把握。
“您...”陸懷安有些不知所措。
“你爹是不是叫陸知歸。”聖女眼角通紅,站在臺階中央,戚戚地看向陸懷安。
“正是家父。”陸懷安知道面前的聖女一定與自己有些關系,可已經過去太久了,他然連爹的樣子都記不清了,只有午夜入夢時爹的身影才會清晰,可當他醒來時又已經忘得一幹二淨,只有每天早上的淚水昭示着他夢到了什麽。
聽到這個回答聖女破涕而笑,“懷安,我是姑姑啊。”
一瞬間陸懷安的眼眶就紅了起來,他原以為自己已是孤身一人,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姑姑。
“姑姑。”陸懷安身體微僵,試探的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聖女走下臺階将陸懷安擁入懷中,安撫的摸摸他的頭,陸懷安的淚水終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他嗚咽的哭着。
聽命與陳清霄十分有眼神的悄悄退下,給姑侄兩人留下單獨相處的時間。
“爹,他,爹...嗚嗚...”在外人面前一向冷靜自持的陸懷安面對親姑姑像個孩子一樣放聲痛哭。
“你爹還在嗎...”在問出這一句話的那一刻,陸溪亭就有預感或許哥哥已經不在了,但她沒想到哥哥居然二十多歲就離世了。
兩人坐在臺階上,她忍住哭聲,詢問道陸懷安這幾年怎麽過得。
“五歲那年我剛剛開始記事,我只記得娘親不喜我...是爹爹将我帶大,可是突然有一天爹他帶我來到了蒼劍宗,說讓我好好修習法術,待學成後才能去見他...十二歲那年,我沒忍住偷跑下山,我想爹了...我尋着記憶裏的路線找到家的方向...見到的是我娘的墓碑,墓碑前面跪着一副骷髅...地上插得那柄劍是我爹的流光......我爹就那樣孤零零的化成了一堆白骨...”
“後來我被掌事找到帶回蒼劍宗...仙長們見到我爹的白骨說...他們說...說我爹是在我...嗚....在我...我進蒼劍宗的那一年離世的....我...我....”剩下的話全都留在了淚水裏,陸懷安哭的不能自已。
他從懷裏顫抖的抽出一封陳年的信,帶着哭腔道:“這是我在家裏找到的。”
信上寫道:
‘懷安,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應當很厲害了吧,不要傷心,爹是怕你娘一個人在下面太孤單,去陪她一道,你娘她膽小的很,懷安一定要成為一個勇敢的人,要好好活着,爹跟娘不在你身邊,你可不能跟小時候一樣哭鼻子,都是爹不好,讓你從小缺失母愛,你娘姜弦月是個很好很好很好的女子,希望吾兒陸懷安不要讨厭她......’
後面的字已經模糊不清還帶着幾滴血跡,只有陸知歸絕筆五個字紅的刺眼。
“哥哥他是個武人,這把字還是那麽醜。”陸溪亭的淚水滴落下來與血跡重疊,又笑又哭道,将陸懷安重新按回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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