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弟の好學
第20章 弟の好學
◎jio麻劈了◎
對姬寒來說,去敦德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沒有樓遠歸的意思,寒假姬寒毫無疑問會在青訓營度過。
因此姬寒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求之不得。
太高興無暇顧及其他,直到離開的這天姬寒才想起問樓遠歸:“對了,你怎麽會突然想回法國?這邊的生意不順利嗎?”
來這裏兩個月,姬寒就沒聽樓遠歸提過幾次自己的另一個家鄉。
他由此猜測樓遠歸和自己母親的關系并不好。
“恰恰相反,這邊的市場已經差不多穩定。”樓遠歸一邊開車一邊解釋:
“莊裏每年有兩次發售新酒的時間,1月和6月。Marina不喜歡家裏任何人在這兩個時間缺席。”
現在已經是1月初,樓遠歸卻開了一輛敞篷的阿斯頓馬丁。
深城沒有冬天,除了酷姬寒感覺不到冷。
“Marina?”
“啊,就是我母親,”樓遠歸恍然還不曾跟姬寒說過他家裏的事,“你記得不要叫她名字之外的稱呼,她很在意自己的年齡。”
兩人正在去機場的路上,因為是乘坐私人飛機,因此姬寒也把扶肆給帶上了。
事實上當扶肆知道敦德有酒莊,就從沒放棄說服讓姬寒帶上他:“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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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寒點點頭:“記住了。你母親家裏還有其他人嗎?會不會不好相處?”
“最親近的只有Marina和Toma,叔伯兄弟不少,全認下來有些難度,你能記住名字就不錯了。”
“有道理。”
話雖如此,但姬寒已經開始擔心上了:“可是我不會法語啊……到時候聽不懂你們說什麽,豈不是會給你丢臉?”
“那你想學嗎?”
“來來來,我就只知道你好是Bonjour,謝謝是merci,我想知道其他常用的話怎麽說?”
“比如呢?”樓遠歸過了一個彎道,游刃有餘。
“第一個當然是自我介紹啊,我叫姬寒怎麽說?”姬寒側身,興致勃勃。
“Je m’appelle JI HAN。”樓遠歸語速平緩,顯然放慢了。
姬寒重複:“jio麻劈了,jio麻劈了。”
“……”
“簡單!下一個。”姬寒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ment tu t’appelles?”
“酷萌tiu塔佩拉……酷萌tiu塔佩拉……”這次姬寒多念了兩遍。
“……”
姬寒沒有發現樓遠歸欲言又止的神色:“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初次見面對誰說這話都不合适。
樓遠歸聽到這兒眼神略顯奇怪,但很快收回視線:“Tu es libre ce soir?”
這次已經恢複正常語速。
“瘸離不rua@%#……蘇娃?”
果然姬寒就有點跟不上,他自己也發現:“你再說一遍。”
“只教一遍。”
“好吧……那我回頭自己查,下一個,”姬寒知道自己不是個好學生,“我請你吃飯。”
樓遠歸又沉默片刻,還是說了:“Je t‘invite à diner。”
“#%&……踢你?”說了兩遍都不對,姬寒放棄,“算了,你會打網球嗎?不會我可以教你。”
樓遠歸失去熱情:“你可以不用學,說英文就好了。”
姬寒理直氣壯:“可我英文也不懂啊。”
樓遠歸:“……”
這種情況就應該在家上補習班才對。
姬寒讀懂了樓遠歸的眼神,自尊心受到打擊,登機之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立刻翻出iPad開始自學:
“jio麻劈了姬寒,jio麻劈了姬寒……”
“酷萌tiu塔佩拉……酷萌tiu塔佩拉……”
也不知道是不是難得看見姬寒這麽用功,直到晚飯之前樓遠歸都一直沒來打擾。
吃飯的時候姬寒才覺得奇怪:“我哥呢?他不用吃飯嗎?”
“樓先生在休息,他沒有在航班上進食的習慣。”
乘務員這樣解釋。
“不吃飯?十多個小時竟然不吃飯?你們也不勸勸?”
乘務員笑得有些尴尬:“很少有人能幹涉樓先生的決定,但我們可以準備食物,您要是不放心,建議您親自送過去。”
“他在哪兒?”
“在影音室,我帶您過去。”
明明說在休息,人卻在影音室,姬寒當即覺得有些奇怪。
直到看見樓遠歸頭上的VR眼鏡時,才恍然大悟:“你在看電影啊,他們還說你在休息。”
樓遠歸已經躺下,聽見姬寒的說話聲卻并未取下眼鏡:“我習慣這樣打發時間。”
他聞到飯菜的香味:“你在吃飯?”
姬寒在樓遠歸隔壁坐下:“不是,給你的。既然沒睡正好吃了再睡。”
“我不餓。”樓遠歸扣着雙手,拒絕得很幹脆。
“可是還有很久才能到……”
“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麽需要随時告訴乘務長。”樓遠歸依然不為所動,“我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
姬寒不是第一次看見樓遠歸如此冷硬的一面。
他見慣了樓遠歸對他和顏悅色的樣子,當下心裏就生出兩分郁氣。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出來後姬寒也沒了學習的心情,他抱着扶肆打開遮光板,望着窗外寧靜的雲層有些出神。
“我總覺得他有哪兒怪怪的。”
“吸溜——”扶肆松開嘴裏的吸管,“誰?”
“還能是誰?”
“你才發現嗎?”扶肆碧色的豎瞳在陽光下更加清澈。
姬寒低頭:“什麽意思?”
“從上船我就發現他在冒冷汗,我還以為你知道。”
“什麽時候的事?你怎不早說?”姬寒蹙眉。
“你也沒問啊,一直在jio麻劈了jio麻劈了……”
“你!”姬寒惱羞成怒,捏着他的後頸拎至眼前,“下次有這種事你要主動交代,四只眼睛怎麽也得比兩只眼睛強!”
“知……知道了。”扶肆乖巧點頭,并沒有掙紮。
“你還發現什麽?”
扶肆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沒有了。”
姬寒放他下來:“依你看,樓遠歸為什麽會冒冷汗?”
“可能是懼高?”扶肆道,“我在靈玄位面見過不少懼高的修士,他們一上船也是這種反應。”
姬寒摸了摸下巴:“有道理。”
片刻後起身:“我去看看。”
剛轉身又轉回來:“糾正一下,這可不是什麽飛天寶船,是私人飛機。”
扶肆愣了愣:“好的,飛天寶雞。”
姬寒語塞:“……行。”
姬寒心想這麽短的時間,樓遠歸肯定還沒有睡着。
開門後果然就見樓遠歸只是小拇指微顫,沒有其他動靜,顯然不想理人。
想到剛才扶肆的話,姬寒愁眉緊鎖。
沒想到樓遠歸竟然恐高?看着身強體壯的還有這個毛病?
姬寒感覺樓遠歸在他腦子裏高大威猛的形象瞬間縮水不少。
為了驗證猜測的真假,姬寒借着幫樓遠歸整理毛毯,趁機摸了摸他的手,果然探到一片濡濕。
姬寒已經信了大半。
終于為樓遠歸的反常找到理由。什麽不吃飯想休息,其實就是怕被人知道他恐高,丢面子。
姬寒第一反應是拆穿他,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他打量了兩眼室內的設備,視線在游戲機上停下,轉念就生出一個主意。
“哥……哥?”
他小心翼翼在樓遠歸耳旁試探叫了兩聲。
樓遠歸果然沒有回應。
“你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啊,我在你旁邊打會兒游戲,不許嫌我吵。”
姬寒說完先等了一會兒,見樓遠歸沒反應才去開牆上的游戲機。
沒過多久,劈劈啪啪的按鍵聲在室內響起,叮叮當當的游戲音效徹底讓室內的緊繃一掃而空,時不時還能聽見姬寒的一兩句髒話。
要說吵嗎肯定是比之前吵,但奇怪的是偏偏樓遠歸在這種情況下睡着了……
等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姬寒突然放下手柄,又扯了扯毛毯确認樓遠歸真的睡着之後,才呼了口氣。
他正打算出去,起身之前卻被毛毯下一條黑色的表帶吸引。
“咦?”
姬寒掀開一個角,發現樓遠歸之前那塊“不準”的表已經換了。
此刻安安靜靜戴在腕上的,竟然和他之前掉在黑車上的那只一模一樣!
姬寒可不認為這是什麽巧合。
他開始懷疑丢表那天,是不是因為喝醉在樓遠歸面前多說了什麽。
要不然他怎麽好好的名表不戴,忽然戴起這塊平平無奇的平價表?
要知道,他累死累活兩個月也才掙了三千塊而已!
“他竟然都知道?為什麽不直說呢?”
姬寒摸了摸後腦勺:“我還以為找不回來了,這狗男人……為什麽從來都不說呢?”
姬寒說不上來心裏什麽感受。
他有限的朋友名錄裏,從來沒有像樓遠歸這樣隐忍不願意表達的男人。
不對,還有一個。
他忽然想到記憶中另一個永遠不茍言笑的男人:
“呸!不愧是狗男人,都一個樣!就你們最牛逼,就你們了不起……”
嘴上雖然這麽說,卻在起身之前老老實實替樓遠歸把手放了回去。
在過去為禍修羅萬界的無數個節點裏,姬寒一直奉行有事說事沒事搞點事的準則。
有仇當場就報了,誰還留到今後?
他一直覺得像聞聲那樣迂腐的狗男人是少數。
可是如今,他又遇上一個樓遠歸。
是不是,這世上所有的哥哥……都一個樣?
這個問題,姬寒想了一路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而樓遠歸則是睡了一路。
飛機降落後在機場換成直升機又飛了大概半個小時,最後在一片修剪精致的草坪落下。
與其說是草坪,不如說是草場。
實在太大了,寬闊得像個草原。腳還沒落地,屬于舊貴農場主的大氣就迎面而來。
風吹得發絲有些淩亂,姬寒才從艙裏出來,還沒來得及整理儀容,就聽見一道明麗的女聲——
“哦,我素未謀面的小兒子,很高興見到你!”
是非常标準的普通話。
姬寒正要看看說這話的人是誰,眼前一黑,他的腦袋就落進一雙白皙修長的手裏。
更可怕的是,無法抗拒的溫熱在下一秒貼上雙頰。
姬寒背脊頓僵,一時間喪失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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