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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拍攝一直持續到天黑，該放飯了才休息。

劇組有廚師，食材就在村子跟村民買，人多都是做的大鍋菜，每頓一葷一素，有面條有米飯，還有一份湯。主演和導演有專門吃飯的地方，其他人都是找個幹淨地方坐下就吃。

裴千羽跟鄭照炀還有導演待在一塊，姜苓和小劉擠一起，飯盒裏葷菜是土雞燒土豆，素菜是醬油大白菜，賣相雖看着一般，但味道很不錯，不夠還能添。

小劉今天不是第一次見姜苓，在醫院的時候他們就見過了，裴千羽出院姜苓還買了豆奶和三明治去接。不過他一直不知道姜苓是什麽人，又是幹什麽的。

見姜苓跟黃鼠狼轉世似只悶頭吃雞，小劉往嘴裏扒了幾口飯，和他閑聊起來，“姜哥，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這類問題姜苓很少好好回答，“你覺得我是做什麽工作的？”

“看不出來。”小劉也不知道為什麽裴千羽要把姜苓帶過來，因為這個人看着好像什麽也不會。

姜苓啃幹淨筷子上的雞骨頭，說：“我練武術的。”

小劉半信半疑的目光落在他清瘦的身板上，“那你是練什麽武術的？內家拳？外家拳？”

“內家拳，太極。”

“有參過賽嗎？”

“沒有。”

“那你就是在公園打打咯？”

姜苓又啃了一塊雞翅，“我一般在天臺打。”

“從小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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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家傳。”

小劉懷疑他在跑火車，“太極拳什麽成你們家傳的了？公園裏那老頭老太都會。”

姜苓懶得說，嗯嗯點頭，“你說的對。”

小劉突然羨慕起來，“不過怎麽也算是一技之長，我什麽本事也沒有。”

姜苓轉頭看了他一眼，埋頭繼續吃，沒有說話。

小劉也不在意，擡臉看向不遠處坐在帳篷裏的裴千羽，“我這輩子見到的第一個明星就是裴哥，感覺他天生就是大明星，素顏沒妝造還閃閃發光的，尤其他站在舞臺上的時候。”

姜苓知道裴千羽是樂隊主唱，但從來沒有看過他表演，聽到小劉說舞臺，就問：“他在舞臺上怎麽了？”

“如魚得水。”小劉感慨，“我就是說出花來也不夠現場十分之一震撼，有機會還是去現場看看吧，不會後悔的。”

姜苓微一挑眉，“我不聽歌。”

“啊？為什麽？”

“不喜歡。”

“那裴哥唱的你也不喜歡嗎？”

“沒聽過。”

“啊？”小劉當即掏出手機想給他放，但電量不足百分之十，真放了可能就關機了，只好收起來，“反正裴哥他們唱的，就沒有一首不好聽。”

“怎麽唱的？”

小劉捧着飯盒哼哼。

姜苓安靜地聽他哼完兩句，再度埋頭吃雞，“吃飯吧。”

小劉不服，“裴哥說我唱的挺好聽。”那可是原唱的認證！

“我都知道他說的比唱的好聽。”

小劉怔了一秒，既驚訝又不快，“你竟然說裴哥壞話。”

“我沒說他壞話。”

“你還不承認。”

“說了沒有，承認什麽？”姜苓并無不快，吃完最後一塊雞肉起身，自顧自走去洗碗了。

吃完飯他就在裴千羽附近等，等裴千羽吃好出來了，再一起往住的地方走。

村子路燈不多，很多路段都是黑燈瞎火的，要靠手電筒照明。

裴千羽不洗澡睡不着，小劉早早就跟小楊打好招呼，熱水一燒好就送過來。

等他洗完姜苓也拿出衣服去洗，本來想用冷水湊合，但裴千羽的熱水給他留了一半，水在桶裏還溫着，不用再兌涼。

姜苓看着那桶水，感覺晚飯那句話也不怎麽對。

他洗完澡回到房間，看見裴千羽一邊敷面膜一邊擦身體乳，白色的護膚品收納袋裏還有很多不知道用途的瓶瓶罐罐，不大的一個房間因為他的緣故變得香香的。

“阿苓，你要敷面膜嗎？”裴千羽仔細地把身體乳抹勻，燈下他的皮膚簡直像牛奶一樣絲滑細膩。

“不了。”姜苓收起換下的髒衣服，爬到床的另一邊，盤腿坐着看裴千羽忙碌，忍不住問：“你是每天晚上都要這樣嗎？”

裴千羽點頭，“是的。”

“不覺得麻煩嗎？”

“不會，我喜歡我好看，她們也喜歡。”裴千羽說：“不過如果我特別累了可能會直接睡覺。”

姜苓：“那你什麽時候會特別累？”

裴千羽搖頭，“還沒有過。”

姜苓躺下了，“真厲害。”

“困了？”裴千羽回頭看他，“那我關燈了。”

“不用。”姜苓枕在枕頭上看他，“你不是要我陪你對戲？”

“你也累一天了，我想我不會有問題。”裴千羽看了眼時間，撕下臉上的面膜。

姜苓坐起來，“好了？那來吧。”

裴千羽跑出去洗臉，再容光煥發地回來，“我準備好了。”

兩人面對面對視，誰也沒動，一會兒後姜苓不解，“不是要練習？”

“是，但我不知道要怎麽練習。”裴千羽對演戲的經驗為零，導演和制片是看他的人氣高長得好看才找的他，又正好是個不需要什麽演技的角色，十幾秒出場能不能拍出白月光的感覺全憑導演本事。

但裴千羽認為自己還是應該做些準備的，不要等拍攝的時候再來調整做心理建設，拖人後腿，影響進度。

姜苓說：“既然要借位，鏡頭就不會直接拍到你，但又要給人感覺你們真的親了。”

裴千羽眼眸清亮，頭上的黑色發箍還沒取下來，白白淨淨的面龐找不出一點瑕疵，“對。”

姜苓看他又紅又粉的嘴唇，“你可以親之前，用拇指貼她的嘴，你就親自己的手。”

裴千羽呆了一下，大概是在想象，随即他的臉一點點升溫直至紅透，“那不會，太近了嗎？”

姜苓一愣，很好奇他的想法，“那你以為？”

“我以為……”裴千羽雙手撐在床上傾身。

他突然逼近，姜苓的心髒雖然狠狠一跳，但并未閃躲，冷淡地看他靠過來，兩人的鼻子差一點就碰到了。

裴千羽微微歪頭，距離近得姜苓能看清他臉上皮膚的紋理。

“我以為這樣就可以了。”

示範完他很快往後退，回到剛才的距離，不好意思地垂下眼。

姜苓：“你臉皮這麽薄？”

“……我在你心裏臉皮很厚嗎？”

“那倒沒有。”姜苓看他白裏透粉的臉，忍住想上手摸一下的沖動，“但我沒想到只是這樣你就害羞了。”

裴千羽被他身經百戰的語氣怔了一下，“你接過吻？”

姜苓反問：“你沒有嗎？”

“沒有。”裴千羽搖頭，“我沒有談過戀愛。”

姜苓沒說話，但一臉不信。

“真沒有。”裴千羽扭過頭，摸摸鼻子，“我想跟我的初戀結婚。”

由于慎重過頭，才會到今天還是單身。

他偷瞄姜苓一眼，“你不會笑我吧？”

“不會。”姜苓直起身，膝蓋跪在床上，對着他的眼睛淡聲說：“我給你示範一遍，要碰你的臉，可以吧？”

裴千羽抓着他的手腕檢查手掌幹不幹淨，再點頭，“可以。”

姜苓雙手捧起他的臉龐，這個姿勢讓他比裴千羽高一些，得低了頭去。

裴千羽睜着藍得清澈幹淨的眼睛看他，手不自覺扶上姜苓的手腕。

姜苓心跳從未如此之快，比那天晚上發現裴千羽還要跳得強烈，可還是面無表情。他把右手拇指按在裴千羽的嘴唇上，手指皮膚幾乎被裴千羽的呼吸燙着了，他冷靜地看着那張臉放大，緩緩低下頭親了親自己的拇指，一秒後他迅速退開，姿勢跪坐，“會了嗎？到你了。”

裴千羽沒有害羞的反應，準确說他冷靜極了，顯然姜苓剛才做的一切沒有在他心裏留下波瀾，甚至不如他想象地要跟女主角借位吻。

“會了。”

裴千羽照貓畫虎，沒有差錯地完全模仿姜苓，就是親得有點快，沒什麽感情。

但裴千羽在練習裏找到了信心，會自己思考角度和方式，單手，扣後腦勺，每一次都精準親到自己貼在姜苓嘴唇上的拇指。

看他沒完沒了，姜苓臉色微冷地推開他的臉，“可以了，再練習我要加錢了。”

“加加加，給你加。”裴千羽笑着湊回來，抓住姜苓的手腕，“還好這次你跟我來了，不然正式拍的時候我肯定要被導演罵。”

“你學得很快。”

“那是因為你是男的，男的我不緊張，我比較怕女生。”

姜苓：“為什麽怕女生？”

“我不好意思。”

姜苓哦了一聲，“那你跟我練習多少次都沒用，明天跟你演的是女生。”

裴千羽瞬間就緊張了，“對啊！”

姜苓攤手聳肩：“你閉眼不就行了。”

“她是女生，我閉不閉眼她都是女生，我還不認識她，今天第一次見。”

“那你的腦子裏就不要想她。”

“那我想誰？”

姜苓想了想，看着他的眼睛說：“你可以想我，算你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