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盲婚啞嫁

盲婚啞嫁

聞言,櫂勒收起智腦,拿起一邊的外套起身,對着克洛影歪頭示意,“你可以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現在去?”

擦身而過時,櫂勒停步,垂眸看向克洛影,“與合作無關的話,少問。”

櫂勒離開後,沒多久,房間內突然響起一聲冷笑。

艾米綏過來找克洛影時,恰好看到櫂勒離開的背影,聽到克洛影的冷笑聲,不解的問道:“你這是?”

“艾米綏,進來說吧。”

面對克洛影的邀約,艾米綏搖頭拒絕,“不了,雖然你與他達成了合作關系,但是他到底是一個雄蟲,萬事還是要小心一些,去你安排的那個臨時會客廳說吧。”

“行。”

并肩而行時,艾米綏小聲道:“在會客廳,我們幾個發現了三個監視器。”

“在一個雄蟲公爵的莊園裏面安監視器,瘋了嗎?”

艾米綏聳了聳肩,“聽起來很不可思議是吧,但是這确實是事實。”

克洛影突然想到什麽,反問道:“所以你剛才不進去,是覺得那間卧室裏面也有……”

“嗯哼。”

說話間臨時會議室就到了,克洛影推開門的瞬間,就感覺脖間一涼,一把激光劍赫然橫亘在他脖子上。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一聲無奈輕喚:“敘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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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不鬧了,不逗你了,小榆影,進來吧。”

敘利收回激光劍,讓開入口,霎時間,屋裏面的景象盡落克洛影之眼。

不算他,此刻房間裏面或站或坐的雌蟲一共有十六個。

這些雌蟲,都面臨着即将被強制分配雄主的處境,最近,他們一直都在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但是蟲族針對雌蟲反抗強制匹配制度完善了不知多少次的法律,很顯然沒有那麽容易找到漏洞。

就在他們已經想要認命時,克洛影這邊卻傳來了好消息。

衆蟲一商量,統一覺得事情宜早不宜遲,在和克洛影商量過後,都趕了過來。

其中,有五個雌蟲身上的軍裝都還沒來得及脫。

克洛影走到其中一個身穿軍裝的雌蟲身邊,拉開一邊椅子的坐下。

“梅特,你覺得我所說的那個計劃可行嗎?”

“計劃可行,但是你怎麽保證那個雄蟲願意将我們都納為雌侍?”

要知道,大部分雄蟲為了防止自己的雌蟲勾結在一塊架空自己,很多時候,都會選擇互相敵視的蟲收。

克洛影垂眸看向桌面,輕笑道:“若櫂勒是原來的櫂勒,我自然是本來是不敢保證的,但現在的他,可不是原來的櫂勒。”

“你是說,有人殺了櫂勒,占據了他的身份?”敘利拉過梅特另一邊的椅子坐下,滿眼好奇地盯着克洛影。

克洛影搖了搖頭,趁着櫂勒睡覺時,他簡單查看了一下,并沒有整容或者易容的跡象。

而且櫂勒不管是臉上還是眼裏面,都看不出對自己身份的不自信,這說明,他肯定自己就是公爵本蟲。

但是他的行事作風,時像時不像之前。

所以,克洛影猜測……

“我覺得,三天前的傷,可能導致他覺醒了第二人格,并且,他的第二人格,有自己的記憶鏈。”

梅特皺着眉頭轉了轉大拇指上的寶石戒指,半晌,給出了回應:“若真的有把握,可以一試。”

敘利雙手環着梅特的肩膀湊上前輕撫他緊皺的眉心,環視一圈,與在場的雌蟲對了個眼神,“安心,只要我們都成了他的雌侍,那這事,就算是成了。”

“敘利說的不錯,屆時,若他聽話,我們就留着他充場面,若他不聽話,聯手架空他,也不是難事。”

走在地牢的樓梯上的櫂勒忽然感覺後背一涼,眉心微蹙,掃了一眼飛在一邊神神叨叨的系統。

是系統在念叨他還是……

“呵,還真是小瞧了公爵大人。”

管家的話,打斷了櫂勒的思緒,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向被鎖鏈緊緊縛住的管家及其同夥。

看清楚管家現在的模樣後,櫂勒沉默了,要不是聲音,他都不敢認這是他風度翩翩的管家了。

從管家腫成豬頭的臉上移開目光,反諷道:“我也沒想到,從小看着我長大的管家,居然會幹些坑害我的事。”

“公爵大人,胡亂攀咬,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櫂勒嗤笑一聲,擡腳狠狠踹向管家的腹部,趁着他吃痛彎腰時,抓住他的頭發強迫他擡頭。

眼神冷冽,“昨天,你敢說你什麽都沒做?”

“所以,你發現了?”問完後,歐仁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麽愚蠢的問題,自嘲道:“也是,你要是沒發現,就不會有今天晚上這事了。”

櫂勒垂眸,他本來只是詐一下試試看,沒想到真的詐出來了。

“現在,就讓我們談談……”

“我的下場?棋差一招,輸了,我認,随你處置。”

看着管家視死如歸的眼神,櫂勒嗤笑一聲,“想死,沒那麽容易,說說看,你的上線是誰。”

歐仁深深的看了櫂勒一眼,“公爵大人,不可否認,你成長了很多,但是,還是過分天真了。”

話音落地,歐仁咬破嘴中的毒囊,口吐鮮血而亡。

他的兩個手下,也緊随其後。

眨眼間,整個地牢,就只剩下櫂勒一個喘氣的。

櫂勒神色晦暗的看着三具屍體,他沒想到克洛影抓蟲過來,居然沒搜身,讓他們幾個還藏了毒囊在嘴裏面。

不敢想,若是這幾個蟲身上藏的不是嘟囔,而是匕首,剛才湊近時,他會不會被割斷脖子……

想來,他如果死了,克洛影應該會挺高興的吧?

飄在半空中的0495搓了搓手,莫名覺得一陣陰風吹過,飛到櫂勒臉邊拍了拍他的臉,催促道:“宿主,他們都死了,咱們也走吧。”

“不急。”

五分鐘過去,眼瞅着宿主從站在那一動不動到去摸索屍體,一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

0495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縮成一團,哆哆嗦嗦的問道:“宿主,你不害怕屍體嗎?”

櫂勒忙着檢查管家的屍體,面對0495的問話,言簡意赅道:“我大學畢業去A國進修了兩年。”

“啊?”0495不解的歪頭,不知道去A國進修和不害怕屍體有什麽必然聯系。

這時,櫂勒慢悠悠的補充道:“順便輔修了法醫。”

櫂勒沒說的是,因為A國過于混亂,他考了持槍證,兩年間因自衛,射傷7人,射殺一人,屍體什麽的,對于他來說,都是灑灑水了。

嗯,忘了說了,被射殺的那個,因為家屬不滿意他無罪釋放的判決結果,在外國警局鬧事非要做屍檢,因為那裏學法醫的人數過少,警察找到了他們學院的老師,所為老師的得意門生,他還跟着去了。

開膛破肚什麽的,看的當時他連吃晚飯的心情都淡了幾分。

一套檢查下來,除了淺顯的中毒而亡,可以說是一無所獲,除了沒有專業的工具外,還因為蟲族的身體構造與人類有些不同。

在三具屍體的後背處,櫂勒都摸到了類似于翅膀形狀的東西。

一具可以說是病變,三具就只能說明這是他們的身體構造了。

櫂勒拍了拍手起身往外走去,早就想走的0495緊随其後,飛在櫂勒身邊喋喋不休的問道:“宿主宿主,你都檢查出來什麽了?還有,你怎麽知道他們對原主做了什麽?宿主……”

“閉嘴!”

“好哦。”0495委屈,但他有點害怕疾言厲色的宿主,也不敢多抱怨什麽。

二樓右側正對着花園的窗邊,艾米綏斜靠在牆上,淡聲道:“櫂勒回來了,克洛影,你要去接接嗎?”

“唔,去吧。”

要去問問櫂勒,他們兩個什麽時候去辦手續,沒有手續在,櫂勒說的那些,不過是空話。

兩蟲在樓梯口碰面,櫂勒站在樓梯拐角處,看着站在樓梯口的克洛影挑了挑眉,“這是在堵我?”

“沒堵,只是……”

“碰巧?”

想說的話被搶了先,克洛影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旋即若無其事地改口:“不是,你出去這麽長時間了都沒有回來,我擔心你,特意在這等你。”

“呵,”櫂勒輕笑一聲,并沒有拆穿克洛影的謊言,而是順勢道:“既然擔心我,那就幫我把那三具屍體處理了吧。”

克洛影猛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櫂勒,高聲道:“你把他們都殺了!”

要知道其中可還有他之前十分親近的管家,就算是換了個人格,也不能一絲之前的情感都不存在吧?

櫂勒歪了歪頭,邁步朝克洛影走去,錯身而過時,彎腰湊近,笑盈盈道:“背叛者,不應該存在,不是嗎?”

櫂勒離開後,克洛影還因為剛才那一句話而久久回不過神,愣愣地看着櫂勒離開的方向許久。

恍然間,克洛影仿佛看到了一個已然蘇醒的深淵巨獸,那巨獸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卻并沒有在意。

而是像櫂勒一樣,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小洛影,看什麽呢這是。”

克洛影扭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身邊的敘利,啞聲道:“我好像錯估了一件事。”

“什麽?”

“把一只嗜血猛獸錯估成了一只吃草的羊。”

而他們,因着這一點,從原來的無風險,變成了與獸謀皮。

“嗐,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敘利擡手揉了揉克洛影的頭發,“咱們所幹的事,本就是群狼環伺,多一只少一只都無所謂,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去吧。”

“好,你也……”

“放心放心,我肯定早睡,梅特寶貝還在等我睡美容覺呢,不說了,拜~”

看着敘利離開的背影,克洛影抿唇笑了笑,他的同伴,都是一群很好的蟲。

一想到這樣好的蟲,卻要被那缺德的制度壓制,受一群蛀蟲的鞭笞和奴役,克洛影剛升起的一點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轉身回房,房間裏面并沒有開燈,克洛影打開燈,目光下意識搜尋櫂勒的身影。

“找我?”

聲音在耳後響起的一瞬間,克洛影翅膀都被吓得差點彈出來。

快步走進屋內,回身看向突然出現的櫂勒,蹙眉不滿道:“你為什麽突然出聲?”

“我樂意,反倒是你,在門口東張西望的不進去,”櫂勒哼笑一聲,“是在找我?”

“對!”

克洛影幹脆利落的回答,直接把櫂勒整蒙了,在他的設想中,克洛影會想辦法狡辯,到最後辯無可辯才會承認。

現如今,就這麽幹脆利落的承認了,方才的興致算是全沒了。

輕啧一聲,反手關上門朝落地窗處走去,“有什麽事,坐着說吧。”

克洛影也不扭捏,走到窗邊一屁股坐到櫂勒身邊,自顧自的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抿了一口杯中茶,問道:“什麽時候登記結婚?”

“随你。”

這個答案可以說是很籠統了,既可以是明天,也可以是一年後,全看那蟲大不大膽,敢不敢說。

不過櫂勒既然敢說随他,克洛影就敢直接拍板。

“明天,”迎着櫂勒震驚的目光,克洛影提醒道:“你說的随我。”

是,我是說了随你,但是我沒想到你這麽敢說啊!

這一刻,櫂勒算是體會到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了。

秉承着商人的誠信,櫂勒最後還是點頭應了下來,看着笑眯眯的克洛影,擡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輕咳一聲:“還有其他事嗎?沒有的話,我……”

熟料,克洛影就像是專門等着他問一樣,不等他說完後邊趕蟲的話,就打斷道:“有!”

櫂勒咬了咬牙,從牙縫裏面擠出兩個字:“你說!”

忽略櫂勒不好看的臉色,專注的盯着手中的茶杯,嘴上叭叭道:“明天登記時,麻煩你順便登記十六個雌侍。”

“……行。”

一只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同理,和一個人登記結婚是登記,和一群人登記結婚也是登記,結就結吧!

只在心裏面偷偷感嘆:十六個啊!算上克洛影,他這是一下子娶了十七個,這十七個,除了克洛影,他是一個都沒見過,真是好一出盲婚啞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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