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難産 二合一……

第57章 難産 二合一……

陽歷三月中旬, 學校終于開學，賀景衍三個大的要去上學，家裏就剩陽陽一個。

李曉和齊敏也能上學前班, 顧瑤和李漾把這倆比男孩子還要皮的小姑娘都送去學校，齊浩還小, 正好可以和陽陽一塊作伴。

有人陪着玩, 陽陽倒是不鬧着要哥哥, 也不會來吵葉青芷，她可以清淨的織毛衣, 做鞋子。

葉青芷收了針, 看到李金鳳的肚子, “你這肚子才五個月, 怎麽看着快七、八個月的樣子, 不會是雙胞胎吧？”

李金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搖頭說道：“不是，就一個，肯定是貓冬貓的。”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 快生了都還在地裏幹活，主要吃的不好, 肚子自然不大，現在天天吃的好，又不用幹活, 肚子大點也正常。

顧瑤摸了摸李金鳳的肚子，“我瞧着也大了點, 金鳳，你還是少吃點，太大了不好生。”

李金鳳想到生老四難産的痛苦記憶, 抖了抖身子，是得控制一下食量，這胎不能再難産。

“也不知道劉玉琴怎麽樣，她這胎有六個月了，我看張大媽挺上心，這有了孩子，她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點。”李金鳳想到了劉玉琴。

顧瑤沒見過張大媽和劉玉琴，好奇的問了一句，得知劉玉琴的所作所為，不禁皺眉，這不是恩将仇報嘛？

如果張學文沒有未婚妻還好，偏偏他有一個感情很好的未婚妻，真是害人不淺。

“可我看着劉玉琴也挺可憐，你沒見過她，瘦巴巴的，頭發有些枯黃，一看就是沒養好身體，其實應該等她調養好身體再懷孕，只是張大媽等不及，非逼着她和張參謀同房，我聽說他們能同房，是因為張大媽給張參謀下藥。”李金鳳唾棄劉玉琴的恩将仇報，有時候又覺得她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總的來說，劉玉琴不值得同情，她會被張參謀嫌棄，被張大媽辱罵，都是她自找的。”楊曉柔更可憐張學文的前未婚妻，好好的婚事沒了不說，還成了退過婚的女人，影響她下一段婚姻。

葉青芷也不覺得劉玉琴值得同情，不過張大媽的态度真的很奇怪。

她表現的非常重視孩子，但是又不顧及流産的風險，非要帶劉玉琴回老家，實在是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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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麽呢？是不是想你家老賀了？诶呦，青芷，咱們男人跟普通人不一樣，有時候一出任務就是幾個月半年，甚至更久，你得習慣，可不能這麽害相思病。”李金鳳調笑道。

葉青芷沒好氣的斜了她一眼，“胡說，我在想後天文工團要演出，你們去不去？”

“去啊，怎麽不去。”李金鳳大聲應道。

“你大着肚子就別去了。”葉青芷摸了下她的肚子。

“沒事，我早點去坐好，等人都走了再走，不會磕着碰着。”這樣的熱鬧，李金鳳怎麽會錯過呢。

文工團，孟婷婷拉着曾慧君的手，“慧君，你今天表演結束後，以後都不登臺了嗎？”

曾慧君抿了抿唇，“不是，我還會登臺，只是不再跳舞。”

她嫁給徐開勝之後，就是團長夫人，再登臺跳舞給徐開勝的兵看，有些不太合适，徐家也不會同意，不過徐開勝同意她登臺唱歌，這對她來說，已經是不錯的結果，她原本以為連登臺機會都沒有了。

“唉，令儀走了，你以後不再登臺跳舞，咱們文工團一下損失兩個臺柱子，難不成讓我頂上嗎？我不行的，我只能給你們伴伴舞。”孟婷婷擔心的抱住自己。

曾慧君見孟婷婷搞怪的模樣，噗嗤笑出聲，“別擔心，我聽團長說，有個很厲害的人會調到咱們這。”

至于是誰，曾慧君也不知道，能被團長誇厲害，肯定有兩把刷子。

這些都是小事，現在讓她頭疼的是孩子的事，兩邊家長都在催，可他們才結婚，哪有那麽快。

不止曾慧君在頭疼孩子的事，白雪也在頭疼。

她回到娘家之後，又去醫院檢查過，她的身體很健康，一點問題都沒有，可徐開勝的身體也很好，結果他們兩人在一起五年都沒懷上。

這次和吳凱旋結婚，她承認有賭氣的成分，但是主要原因還是吳凱旋對她好，并且承諾不要孩子。

可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想要生一個孩子，證明她是能生的。

“寶貝，怎麽還沒睡？”吳凱旋抱住白雪，頭埋到她的脖子那，深深吸了口氣，“寶貝，你真香。”

白雪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吳凱旋哪都好，就是太粘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扒在她身上。

“別鬧。”白雪按住吳凱旋胡鬧的手，轉個身跟他面對面，“凱旋，你真的不介意沒有孩子嗎？”

吳凱旋無奈的親了她一下，“寶貝，要我說幾次，我有你就夠了，而且我家和徐家不一樣，我上有哥哥，下有弟弟，不缺傳宗接代的人。”

他還有句話沒說，哪怕他們家就剩他一個，他也不可能因為沒孩子就跟心愛的人離婚，大不了領養一個孩子繼承家業。

“寶貝，小雪寶貝，沒孩子才好呢，就沒有人跟我搶你了。”吳凱旋親了下白雪的額頭，“寶貝，我想跟你說件事，你能答應我別生氣嗎？”

白雪狐疑的看着他，“你先說。”

“寶貝先答應我不生氣。”吳凱旋緊緊抱住白雪，撒嬌道。

白雪面上無奈，實則挺受用的瞪他一眼，“快說。”

“好吧，我……申請調到17師，等假期結束，我就要去17師報到。”吳凱旋語氣越來越弱。

白雪驀地擡頭看他，“是我想的那個17師嗎？”

徐開勝所在的350團就屬于17師，吳凱旋調到17師，那他們以後豈不是在一個軍營？

“寶貝，我想離你近一點，所以才申請調到17師，哪想到調令剛下來，你就離婚回來了，我找過老領導，也找過我爸，可他們說調令已經下來，不能再改。”吳凱旋連忙解釋。

白雪深吸一口氣，“你調到那邊以後，是什麽職務？”

如果級別比徐開勝低，她說什麽都不會随軍。

了解她的吳凱旋眼睛一亮，趕緊說道：“我是351團團長。”

級別要是比徐開勝低，他也不可能申請調到那邊自取其辱。

白雪滿意的點頭，“行吧，你假期結束就要調過去？”

“對，寶貝，媳婦，小雪兒，你會跟我一起去吧？”吳凱旋緊緊抱着白雪，等她點頭，立馬激動地吻住她，“寶貝，你真好。”

西北的軍屬院裏，葉青芷煮了麥蝦，類似北方的疙瘩湯，裏邊加了酸菜，土豆，蘿蔔絲，還有雞蛋，幾個孩子都愛吃。

“媽，爸還沒回來嗎？”葉安民狀似随口問道。

“嗯，你爸是軍人，他們出任務一走幾個月甚至大半年都很正常，放心，不會有事。”葉青芷安慰孩子，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媽媽，我想爸爸了。”陽陽挨着葉青芷，突然說道。

葉青芷摸了摸他的頭，她也很想賀啓明，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有沒有危險？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你們爸爸很快就會回來。”葉青芷自己也不确定。

又過了半個多月，時間來到四月份，天氣已經沒那麽冷，葉青芷準備把所有皮草放陰涼處吹一吹風，順道把春秋的衣服洗了晾幹，等過些日子就能穿。

“青芷，青芷。”李金鳳挺着肚子，快步進來。

“哎呦喂，金鳳姐，你可悠着點，你還懷着孩子呢。”葉青芷過去扶着李金鳳，“什麽事這麽着急？”

“我跟你說，我看到白雪了。”李金鳳臉上還帶着震驚的表情。

葉青芷同樣不敢置信，不可能，以白雪的性格，她不可能再回這裏。

“我聽人說，新調來的351團長就姓吳，白雪再婚的男人不就姓吳，不會就是白雪她老公吧？如果是真的，那可有好戲看了。”李金鳳有些幸災樂禍。

昔日恩愛的夫妻因為沒有孩子離婚，雙雙離婚之後，各自再婚，然後住在一個家屬院裏，整天低頭不見擡頭見，這不會打起來吧？

“青芷，你說他們會不會比拼一下誰先懷孕？”李金鳳不知道想到什麽，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嘿嘿，曾慧君和白雪那小身板，能遭得住嗎？”

葉青芷無語的看着她，“我哪知道。”

李金鳳啧了一聲，“他們當兵的體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啧啧，真想半夜躲他們窗外邊聽聽看。”

“金鳳姐，懷着孩子呢，悠着點。”葉青芷真怕她真的這麽幹。

李金鳳再次嘿嘿一笑，她肯定不能去聽牆角，但是可以找別人啊。

“我不跟你說了，我還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說完，李金鳳風風火火的走了。

沒一會，楊曉柔來了，不出意外，是為了白雪的事情。

她知道的比李金鳳更詳細，比如吳老二成了351團團長，白雪是跟着吳老二到這邊随軍，而且就住這個家屬院。

“白雪真回來啦？金鳳姐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她看錯了。”葉青芷故作驚訝。

“我也以為自己眼花了，我不明白她怎麽想的，怎麽會讓吳凱旋調到這邊。”楊曉柔百思不得其解。

以白雪的性格，最好跟徐開勝再也不見面，更不會想回到這個傷心地，可她偏偏回來了。

“可能是那個吳凱旋的意思呢？”葉青芷對這個吳凱旋倒是越來越好奇。

“不可能，吳凱旋不敢。”楊曉柔篤定的說道。

“別這麽肯定，免得又被打臉。”葉青芷好笑的說道。

楊曉柔本來想堅持自己的看法，随即想到因為白雪被打了好幾次臉，又開始動搖想法。

“不管因為什麽，白雪回來了，你不去幫忙？”葉青芷挑眉問道。

楊曉柔因為白雪悄無聲息的離開，後悔了好幾天，現在白雪回來，竟然沒急着過去找她。

“對，我現在過去幫忙，青芷，我先走了，對了，我得到消息，老沈他們很安全，應該很快就能回來。”楊曉柔湊近葉青芷耳旁小聲說了一句，轉身匆匆離開。

沈清源傳遞消息回來了？賀啓明為什麽不傳消息回來？

雖然不是賀啓明，總算有音訊，沒事就好。

第二天，葉青芷正在洗衣服，就見白雪敲門進來。

“好久不見，葉青芷。”白雪神色柔和的看着葉青芷。

“好久不見。”葉青芷趕忙沖了手，給她搬了一把凳子，“坐，家裏都收拾好了？”

“嗯，已經收拾好了。”白雪看到葉青芷，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不好意思，我之前有些偏激，現在想想，我自己都無法理解我為什麽會那麽做，對你造成了不少傷害，真的對不起。”

“沒事，都已經過去。”不是葉青芷大度，而是她當時就已經反擊回去，不算造成傷害，所以在她這已經過去了。

白雪抿了抿唇，“明天我辦暖鍋宴，你能來嗎？”

“我就不去了，家裏孩子多。”葉青芷覺得白雪變了不少，但是她眼底的高傲不變。

她和楊曉柔有個本質的區別，她是看不上農村人，楊曉柔是不喜歡滿口髒話，不愛幹淨的人。

所以葉青芷能和楊曉柔成為朋友，卻無法和白雪相交，因為白雪心底還是瞧不起葉青芷。

“孩子一塊帶上，多雙筷子的事。”白雪也覺得葉青芷太小家子氣，四個孩子又能吃多少東西，他們家又不是吃不起。

“真不用，以後有機會再去你家玩。”葉青芷再次婉拒。

白雪輕嘆一聲，“那行吧，下次一定到我家玩。”

這次暖鍋，白雪幾乎請了整個家屬院的人，整整擺了三桌，強勢宣布她重新歸來。

而且暖鍋之後，白雪又帶着吳凱旋挨家挨戶的分喜糖，倆人恩愛的模樣傳遍整個家屬院。

葉青芷如願看到吳凱旋，長相氣質都不比徐開勝差，只是徐開勝是老幹部類型，而吳凱旋有些痞痞的。

“青芷，你看過那個吳凱旋沒有，長的還挺帥，白雪真是好命，出生優渥，父母哥哥疼愛，再婚還能找個這麽好的男人。”顧瑤感慨道。

“命好就不會五年生不出孩子，還因為這個離婚。”李金鳳摸着肚子，“我的命也不好，我這胎估計又是女兒。”

“都還沒出生，你怎麽就知道兒子女兒，別胡思亂想，等生下來才知道是男是女。”葉青芷覺得李金鳳最近很焦慮。

“我找胡老把脈了，我問他是兒子還是女兒，他說把不準，那肯定就是女兒。”李金鳳沮喪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你也說了，胡老說的是把不準，你怎麽确定就是女兒？就算是女兒，那也沒事，只要能生就會有兒子。”顧瑤安慰道。

“對，我還能生，早晚能生到兒子。”李金鳳重重點頭。

葉青芷和楊曉柔對視一眼，一起給李金鳳加了油。

他們都希望李金鳳這胎能是兒子，這樣她就不用生六胎七胎，生孩子真的太傷身。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五月，天氣慢慢回暖，葉青芷已經脫掉厚棉襖，換上薄棉襖，幾個男孩子火氣旺，連薄棉襖都不穿了，就穿一件毛衣，早晚加個馬甲。

鞋子是葉青芷自己做的布鞋，她給賀啓明也做了兩雙，只是他到現在還沒回來。

“曉柔，你家老沈有傳消息回來嗎？他們安不安全？”葉青芷實在沒忍住，小聲的問楊曉柔。

“我也好一陣沒收到消息，放心吧，他們肯定會沒事。”楊曉柔對沈清源很有信心。

五月中旬，張學文家裏發來電報，劉玉琴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早産加難産，生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她本人大出血死了。

張學文馬上請假回去，不管劉玉琴之前做了什麽，現在都是他的合法妻子，又是難産去世，他這個做丈夫的怎麽都該回去一趟。

“所以張學文已經回去了？天哪，劉玉琴竟然和她媽一樣，都是難産去世，這個難道也有遺傳？”李金鳳沒想到好好一個人，就因為生孩子死了，頓時害怕的不行，“我不會也難産吧？”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別胡說八道，你身體調養的好，而且是第五胎，肯定不會有問題。”葉青芷安慰李金鳳。

懷孕的人本身就比較多思，偏偏又聽到這樣的事情，而且李漢興也出任務去了，李金鳳會害怕也正常。

“對啊，金鳳，軍區醫院的醫生都很厲害，還有胡老在，你肯定不會有事。”楊曉柔跟着安慰她。

醫院？葉青芷拍了一下李金鳳的胳膊，“劉玉琴是在家裏生的？”

她沒記錯的話，張大媽說他們家是在縣城郊區，劉玉琴要是摔倒早産，不應該送醫院嗎？怎麽是在家裏生産？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記得張大媽說過，他們那有個很厲害的穩婆，這也是她非要劉玉琴回去生孩子的原因之一。”李金鳳驀地看向葉青芷，“劉玉琴要是去醫院生孩子，肯定不會死吧？”

“當然，在醫院生不出孩子，可以剖腹産，就是術後痛幾天，怎麽都不會死。”楊曉柔扯了扯葉青芷的衣服，“你是不是懷疑什麽？”

葉青芷看了她一眼，“你沒懷疑？”

劉玉琴身體虧空那麽嚴重，張大媽權當看不到，催着她懷孕生子，問題是母體虛弱，生下來的孩子也不會健康。

張大媽這麽大年紀，不可能不知道。

不顧及劉玉琴，連孫子的健康也不管嗎？

還有，劉玉琴身體那麽虛，并且還沒滿三個月，張大媽就急吼吼的帶她回老家，這做派可不像是看重孫子的模樣。

現在又傳來劉玉琴七個多月摔倒早産，然後難産去世，不讓人多想都難。

“你們懷疑什麽？”李金鳳疑惑的看着他們。

“不可能，應該是我們多想了。”楊曉柔搖了搖頭。

“你們是懷疑張大媽故意不送她兒媳婦去醫院？”顧瑤聽了個七七八八，猜測着問道。

“天，張大媽故意不送劉玉琴去醫院，好讓她難産去世，這不是殺人嗎？”李金鳳已經忘記害怕生孩子的事。

楊曉柔捂住李金鳳的嘴，比了個噓的動作，“你別胡說，我們只是懷疑，金鳳，這些話千萬不能跟別人說。”

都是他們瞎猜，無憑無證的。

“我知道，就是劉玉琴生的女兒真可憐，才七個月就出生，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李金鳳覺得難。

又過了幾天，劉玉琴難産去世的消息慢慢淡去，家屬院再次恢複平靜。

葉青芷閑着沒事，打算給孩子們做些夏天的衣服，正在裁布，就聽到開門聲，還以為是陽陽回來。

“陽陽，舍得回來了？快過來，媽媽給你擦擦汗。”葉青芷掏出一塊帕子，擡眼望去，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身體比腦子先一步跑過去，“你回來了？”

賀啓明一把抱住葉青芷，聲音沙啞，“媳婦，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沒受傷吧？”葉青芷仔細給他檢查過，确實沒事。

“我真沒事，就是想吃你煮的面條。”賀啓明下巴磕在葉青芷的肩膀上。

“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好了就能吃了。”葉青芷推着賀啓明進了洗手間，空落落的心一下就踏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