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人類，不應該是商品

第四十七章 人類，不應該是商品。

浮岚是在浴缸當中睡着的，醒來已經是大中午，海暮難得陪他賴床。

“最近不管是魔法學習還是語言，你都偷懶了。”

“這不是在調試副本麽，不着急……”

“偷懶和狡辯不是好習慣。”

獻上早安吻後，起身打開門，發現那三只小鬼全在聽牆角，不出所料被胖揍了一頓，在廚房給海暮打下手，安潔麗卡還失手打碎了盤子。

沒有幫到忙還添亂，無奈的指着牆角罰站。

浮岚洗漱的時候看到脖頸上粉色的吻痕，扒開領子往下看密密麻麻一串。

這那是邪神，是屬狗的吧？

掀開腰際上衣服，一圈勒痕。這明顯是在他快醒的時候才松開，難怪睡夢中感受到束縛。

幾只小鬼，等浮岚出來的那刻瘋狂告狀，躲在了他身後，一副害怕的樣子，全然不見剛才兇惡的模樣。

海暮無奈，無論大小詭怪怎麽都喜歡在他面前裝乖？

“再不松手我就把你們送去監獄副本。”

“不要!壞蛋！我們又沒做錯什麽，憑什麽進去？”

“先不論你之前殺的人不少，當街生吞了同類，詭怪當中屬于邪惡陣營。”

“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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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小臉沒了笑意，取而代之是冷意，随即恢複正常，因為浮岚還在。

“好了，吃飯，我餓了。”

一頓飯吃得雞飛狗跳，三只小鬼依然沒能上桌，在一旁吃着服務員送來的餐食。

安潔麗卡一直挑釁的往他碗裏夾菜，惹得海暮一直低氣壓。

浮岚帶着他們一起逛街，一路買了不少，自己也添了幾套，累了就上小輪船歇息。

浮岚趴在圍欄邊觀賞風景，微風拂面，十分惬意。

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後，三小孩也懶得裝了，一路打打鬧鬧，活潑得不行。

他們二人就像是帶孩出門的夫夫，周身充滿的慈祥光輝。

“要拍照麽？”

“哎？可以麽？”

海暮從空間中拿出一個老式膠卷相機。

浮岚開始檢查，調試焦距。這款相機雖然老，但是洗出來成品相當不錯，

咔嚓——按下快門。

柳條漂浮在水面上，蕩起漣漪。

又看見奇特的建築，快速拍下來。

“哥哥在拍照麽？我也要拍！”

浮岚勾起唇角，示意她站擺姿勢，構圖之下她顯得那麽陽光純真。

之後又拍了不少他們三人，有合影，有單獨的小像。

最後鏡頭移到海暮這裏，他正側頭看着街景，手杵在欄杆上，有幾分鄰家哥哥的模樣。

咔嚓——浮岚按下快門，生怕錯過。

拿下相機的時候，海暮微微側頭笑起來，這帶動了他，心情愉悅，又拍了一張。

夜晚的拍賣場，一行人踏入會場。

三個孩子穿着華麗，戴着小面具。

浮岚穿了一套正裝，左耳多了一個寶石耳挂，戴着白色絲綢手套，戴着裝飾用的戒指，其中尾戒還是以前常戴那個，也不知道海暮從哪裏找的。

海暮還是老樣子，一身白，藍色的口袋巾是唯一的彩色。

之前的負責人迎接他們進入準備好的包廂，是視角開闊的臺子。

浮岚剛坐下，喝了一口茶，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負責人正滔滔不絕介紹，就被海暮打斷，他愣了愣，叫人趕緊換一盞。

之後來了一個侍女，現場開始泡茶，恭敬的遞上茶。

“茶還是不對……”

海暮也喝了一口，招來了泡茶侍女，低聲交代幾句。

三小孩剛要喝，就被浮岚抽掉了茶杯。

“小孩子不能喝茶，喝這個。”

說完遞了果汁，安潔麗卡有些不滿，但還是乖乖抱着杯子。

“詭怪們喝的茶缺少靈氣，味道沒差別，只是口感差多了。”

“他們不能喝麽？”

海暮搖搖頭，“這方面沒限制，只是味覺改變以後，就一言難盡了，沒了靈氣會正常一點。”

拿過拍品表單，視線落在紫、藍、黃漸變的裸石。

“這是什麽？不太像寶石。”

“月晶。純度勉勉強強吧，有抵抗污染的效果。”

浮岚看着價格，起拍價一千萬，還挺貴。

“你總得做幾件鎮店之寶，這個次是次一點，在這個世界也不常見。”

浮岚漫不經心的應着，開始構思設計。

午夜過半，浮岚以八千萬的價格拍得月晶。而海暮興致缺缺，秉承着來都來了，拍了一些小玩意，還順手将一個寶石項鏈送給安潔麗卡，其餘各得一些把玩的稀奇物件。

一路滿載而歸，臨走之時被一個行色匆匆的人撞到，浮岚目光幽深，手伸向口袋，拿出白色名片。

[深海書院：普頌先生。]

海暮拿過翻看背面，“月末之時，靜候佳音。”

“你還真搶手。”

說完将名片還回去，留下不明所以的浮岚。

浮岚跟在後面，三個小孩叽叽喳喳的，看向名片的內容。

“咦~哥哥怎麽會有這個？”

“這人，什麽來頭？”

“詭異世界的中立勢力領袖，不太服從管理，但也不會和教父分庭抗禮。”

一向少言寡語的瑞森突然開口，“還是不要接觸的好，傳聞說上次襲擊事件他有參與。”

男孩驚訝的追問，“紅月事件？這和那群極惡詭怪有什麽區別？”

浮岚越聽越糊塗，這是他們詭怪自己的事，接觸他一個人類算什麽意思？

一路聽着讨論，出神之際看着停下腳步的海暮，冷淡的回過頭等着他。

浮岚打斷了他們的讨論，“明天要繼續走副本流程，你們回去早點休息吧。”

三人表示不滿，紛紛表示以他的能力完全不需要走劇情，難得有人帶他們玩，想多放松幾天。

一番折騰，浮岚抱着靠枕側躺在床上，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海暮剛泡完海鹽浴，剛舒坦一點，動作自然的往他那邊躺。

“你希望我怎麽做？”

“普頌與約纾亞的想法并不完全相背，他的存在是一種沖突的調節。尤為頭疼的是，在某些事情上比較極端，随時打算聯合極惡詭怪群體反叛。”

“你不反對，也不支持。”

海暮點頭，“可以了解，但不能深陷，萬一出事我會趕到。”

說完關了床頭的燈，抱着浮岚，輕道晚安。

下午兩點，浮岚準時來到生物科技研究所，門口的人絡繹不絕，都在匆匆往裏走，腳步比他只快不慢。

剛踏入門，他被示意走上代步機，四四方方的一個平臺，懸浮移動。

期間不能停下，按照規定路線來到一樓大廳，由于人多他排了隊，緩慢走過儀器掃描。

大廳一陣嘈雜，花白的老人站上講臺，清了清嗓子，一時間鴉雀無聲。

“感謝大家來參加此次講座，我将講述研究心得并透露一部分‘新生’計劃的進展。”

浮岚坐在了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斯斯文文的一派學究氣，幹的事卻是殘忍至極。

“我的前半生奉獻給了事業，其中我的女兒功勞是不可磨滅的，她已逝去，但光輝永存……”

講座結束之時，浮岚看到了大叔正和老人交談，語氣熟稔，是舊識。

“你來得正好，這是我的恩師，艾倫博士。”

随即又向艾倫介紹。

“這是我的朋友，浮岚。他對您的研究很感興趣。”

雙方禮貌伸出手打招呼。

順利進入實驗室，艾倫熱情的介紹起來，面上充滿成就感，大部分話浮岚只是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艾倫被支開，大叔帶他來到機密儲藏室。

暗淡的燈光看不真切，依稀只能看到豎立了許多培養倉。

打開燈以後，無數個安潔麗卡顯現，無一例外全都是安睡的恬靜模樣。

浮岚走近仔細觀察，眼中的怒火在燃燒。

“這是原本的安潔麗卡留下的成果。超高适應度是不可複制的，只能将她身體的部分直接拿來用。”

“真是個科學瘋子……”

或許單純的至極便是瘋狂，至少他真的成功了。想來男孩手上的照片是真正的安潔麗卡，而非現在的。

浮岚看着标簽，特級……

“當人類打上标簽販賣，和商品無疑。”

“在艾倫眼中，這是稀罕貨，哪是一般人能得到的，跟在他身邊的男孩才是主要流通。”

聽聞這話，浮岚一拳捶打在透明的培養倉上，眼中的陰翳藏都藏不住。

此刻艾倫博士已經處理完事情前來，很是訝異，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安東尼，你怎麽能帶他來這裏？”

大叔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着浮岚的動作。

“為什麽？為了永生做到這種程度。”

艾倫愣住，又泛起笑容，“他們沒有死亡，只是變成了無數個體，成為了更加有意義的人。看看飽受疾病的人們，想要拯救，這是必經之路啊。”

“你還知道他們是人啊……”

說完沖向艾倫，拳拳到肉，血沫飛濺。

寂靜的空間中只有艾倫的悶哼，擊打的聲音格外凸顯。

艾倫沒有絲毫懼怕，即使鼻青臉腫依舊微笑着，當蝴蝶刀狠狠的刺穿胸膛。鮮紅的血液浸透衣衫，他的眼睛逐漸從明亮變得渾濁，口中呢喃着話語。

“至少……我做到了……”

浮岚起身，掏出手帕，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丢出的手帕剛好蓋住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