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無恥和虛僞

第43章  無恥和虛僞。

第四十三章

白茯苓收到明瀾的消息之後, 當即讓助理把程雨蓉的資料發了過去。

白庭秋看着助理發給自己的資料,眉頭皺起又舒展然後又皺起,但還是有些不确定,“你是怎麽查到的?确定沒錯?”

“應該是沒錯的, 一開始我也不太确定, 後來查到這人現在在厲氏集團任職後, 用了一點特殊手段得到更詳細的資料,反複對比了您給我提供的信息,全都一一符合。”

助理面色平靜地回答,程雨蓉跟白庭秋聊天的時候确實暴露過不少信息,另外也曾多次随手拍一些照片發給白庭秋, 只是單從這些出發找人, 無異于大海撈針,可一旦精準知道這個人是誰,再把信息一一對應上那就簡單多了。

白庭秋沒懷疑助理的能力,只是看着資料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她怎麽會突然成了厲氏集團的員工?”

“聽說是厲覺厲總的生活助理, 甚至……”助理故意停頓了下, 看着白庭秋向自己看過來才繼續說, “甚至聽他們公司的一些人八卦說, 這人和厲總同進同出, 同吃同住, 關系非比尋常。”

“胡說!”白庭秋扶了一下額頭,心裏有些火氣但也硬壓了下去, 他聽過程雨蓉的太多傾訴, 自然也知道程雨蓉有一個愛而不得的心上人,但程雨蓉一直對此不願多講, 偶爾提起過的時候也只是三言兩語,這樣想來,厲覺倒是正符合程雨蓉的描述。

可後來程雨蓉說她決定徹底放下對方,重新面對生活了,而且還要有一個新的開始,只是這個新的開始沒多久,她就徹底失去了聯系。

“算了,你的意思是這個人就是程雨蓉,而程雨蓉不是失聯,只是在厲氏集團當厲覺的生活助理是嗎?”

白庭秋語氣微冷,他在這裏擔心着急這麽久,原來對方只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我不太能确定,”助理語氣有些為難,“我查到的是這樣的,可是根據找到的聯系電話怎麽打都是關機狀态,而且程雨蓉也已經好幾天沒出現在公司了,也沒有出現在厲覺身邊,人确實是不見了。”

“現實中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不見?”白庭秋對于助理幾次三番磨磨蹭蹭的彙報很不滿意,“一次性說完。”

“好的白總,其實我找了厲氏集團一個內部的人員幫我查了一下程雨蓉的工作安排,發現她在您發現她失聯的那個日子突然被派遣去考察南極旅游路線了,之後就一直在失聯狀态。”

助理說完在心裏擦了把汗,今天這牛真是吹大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人脈這麽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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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聽見這話白庭秋卻有些坐不住了。

一個圈子裏長大的,他對厲覺怎麽可能沒有了解?更何況厲覺最猖狂不加掩飾的那幾年他都是親眼見過的,厲覺的僞裝也只能騙騙明瀾那樣單純的人罷了。

南極考察這個借口簡直爛到家了,甚至就算人真的去南極,也不可能完全失聯,更不會這麽突然。

站起身在辦公室裏踱步,白庭秋心裏的天平在左右搖擺。

視而不見還是去找厲覺?

助理适時開口,“我真沒想到厲氏集團能這麽離譜,讓一個剛入職沒多久的小姑娘冒這麽大危險,去南極考察,他們也不擔心出事。”

最後一句落進白庭秋耳朵裏,他停下步子看了一眼多嘴的助理,“你出去吧。”

助理目的已經達成,順從地離開了白庭秋的辦公室。

白庭秋一個人在原地站立良久,在天平的兩端左右搖擺,在明知道厲覺的本性下,關于程雨蓉的處境他怎麽可能沒有猜測?

只是一個女孩而已,自己不至于保不下。

——

厲傳六十大壽,廣發請柬,只要和厲家有所合作的基本上都收到了。

大壽的時間也很快就到,只是地點并不在厲家本家,而是在名下的一座莊園,就像之前葉家舉行宴會也會選擇放在海邊莊園一樣,一來是地方更寬廣一些,更适合用來舉辦,二來是本家有太多秘密,宴會上人多眼雜,防止出現不必要的岔子。

明瀾拿着請柬,就算宴會不是在厲家舉行,但以現在明家和厲家的交情,還有厲覺對自己的輕視,自己想進去厲家也不是什麽難事,只是進入那樣一個蛇窟,說沒有危險是不可能的。

要不要冒這個險,她還在考慮。

先出發去宴會,明瀾穿着一身絲絨禮服,長發披肩,轉動着指間的寶石戒指漫不經心地看向車窗外,遠遠已經能看見模糊的輪廓,占據A城的一處風水寶地,在漆黑的天幕下如同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半山腰,那是燈火通明的厲家莊園。

厲家本來就是房地産起家,所以手裏的固定資産自然是非同凡響,光是這座莊園就和葉家那座不相上下,估值能達到十億不止。

這也代表想要厲家這麽個龐然大物垮塌,絕非易事。

車在莊園的門口停下,不少人的視線立刻看了過來,車門打開,明瀾的高跟鞋踩在了一塵不染的紅毯上。

有侍者上前帶路,引着明瀾進去先見今天的壽星公,身後的管家和小梅提着賀禮跟上。

進門的流程都差不多,見過厲傳賀過壽,把禮送到,明瀾就先往宴會廳走去。

高跟鞋踩在走廊的地毯上,聲音沉悶,小梅跟在明瀾的身邊不敢放松警惕。

“明瀾。”

在前面走廊的拐角,厲覺出現攔住了明瀾的去路。

小梅提高警惕,明瀾停下腳步,并不意外,只是平靜地看向對方,“有事?”

厲覺的視線落在明瀾的身上,回國後的明瀾和以前區別很大,她一向溫和的眼睛現在鋒芒畢露,用最溫柔的聲音也能輕描淡寫地說出讓自己去死的話,自己這段時間的狼狽折磨都是拜她所賜,可越是這樣,厲覺發現自己越對她移不開眼。

不像以前那樣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完美天使,手上沾上自己的血的她更讓人瘋狂,心口的傷還在隐隐作痛,可越發刺激了厲覺的神經,他一步步走向明瀾。

明瀾旁邊的小梅上前一步攔住了厲覺,阻止他繼續靠近,“有什麽話在這裏說就可以了。”

厲覺只是瞥過一眼小梅,轉而繼續看向明瀾,“我只是想跟你說,歡迎你來參加宴會,明瀾。”

明瀾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移開視線,并不想跟他多糾纏,有小梅攔着她打算繞過厲覺離開。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厲覺微微擡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明瀾,我們會是同路人。”

“絕不可能。”

明瀾看也沒看他一眼,腳步不停地往前走去。

就在明瀾即将拐過走廊的轉角時,後面又傳來一聲呼喊,“明瀾,等一下。”

這聲音讓明瀾停下腳步看過去,發現是蕭少卿,看他來的方向,應該也是剛去見過厲傳過來。

厲覺的視線立刻落到了蕭少卿的身上,兩個人的目光交錯間,暗流湧動。

“厲少也在啊。”

蕭少卿語氣平淡地跟厲覺打了個招呼,厲覺略一颔首,就看見蕭少卿越過他走向明瀾時臉上的笑意都明顯了許多,“我也剛來,我們一起過去吧?”

“這麽巧啊蕭大哥,走吧。”明瀾等蕭少卿走上來,笑着打了個招呼,兩人并排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厲覺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先前張林峰的事情他還以為出手的蕭家是蕭少焱,畢竟蕭少焱這麽多年一直對明瀾癡心妄想,他甚至以為蕭少焱腦子靈光了不少,可怎麽也沒想到會是蕭少卿,明家和蕭家什麽時候冰釋前嫌了?

甚至明瀾和蕭少卿如此熟稔,看着明瀾對蕭少卿的态度和對自己的截然相反,厲覺的手緩緩握緊,一個兩個,都真是不知死活。

兩人走過轉角,蕭少卿看着身邊的明瀾,“怎麽?心情不好?”

“也沒有,只是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

明瀾随口找了個理由應付過去,視線在下面的宴會廳裏找人,今天白庭秋肯定會過來,自己要親眼看看已經知道程雨蓉情況的他到底會選擇怎麽做。

“那你現在要離開嗎?”蕭少卿順着明瀾的視線看向宴會廳裏的人,今天彙聚了A城的不少名流,一個個看上去都是熟面孔。

“剛來就走有些不* 太禮貌,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吧,”明瀾看到了白庭秋剛進來的身影,知道對方會先去送賀禮,“蕭大哥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聽出來這是不想讓人打擾的意思,蕭少卿識趣地點頭,“那我去跟朋友打個招呼,等會兒見。”

“好。”

明瀾點點頭,看着蕭少卿下樓去了宴會廳,她也提起裙擺轉身離開。

厲覺可能已經不在剛才的那條走廊,但明瀾還是不想走那裏,這是厲家莊園,裏面的走廊複雜曲折,各種各樣的房間多不勝數,亂走還容易迷路,幸好有小梅跟在旁邊,好歹幫明瀾找到了回去送賀禮的那個地方。

剛到拐角,就看見白庭秋已經送過賀禮出來了,只是看方向不像是要去宴會廳的意思。

剛才是厲覺堵明瀾,現在是白庭秋去找厲覺。

幸好厲家大部分的走廊樓梯和房間都鋪了地毯,明瀾的高跟鞋踩在上面也沒多大的聲音,她遠遠跟着白庭秋,看着他左拐右拐過去,似乎對這座莊園很熟悉,然後在靠近後花園的地方找到了厲覺。

明瀾靠在和欄杆連接的內牆上,聽着兩人的交談聲。

“你來找我幹什麽?”厲覺坐在沙發上,看向找過來的白庭秋語氣不善,不過倒也算不上劍拔弩張。

“之前你花了不少心思去騙了一個女孩,就因為那個女孩的眼睛和明瀾的很像,還記得嗎?”

白庭秋很少有這麽直白的時候,倒是讓厲覺多看了他一眼,“那又怎麽了?”

“她在哪?”

依舊沒有廢話,白庭秋看向厲覺繼續開口,“那個女孩她平平無奇,你沒有必要為難她。”

厲覺聞言扯起嘴角,戲谑地打量着白庭秋,“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因為這點小事來找我,她跟你是什麽關系?讓你動心了?”

“怎麽可能?只是偶爾認識罷了。”白庭秋一口否認。

“随你承不承認,”厲覺不在乎那些,“在我這裏得到任何東西都是要有條件的,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白庭秋在猶豫,而明瀾聽着也皺起眉。

她之前一直以為白庭秋和厲覺的關系不好,最起碼他們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的是這樣的,可現在聽來似乎并非如此,這樣一來,似乎前世他們三個的突然聯合也能解釋了。

半晌,白庭秋還是開口,“你說。”

厲覺微擡下巴,“對我來說,她不過是明瀾不在時聊以慰藉的一個玩意兒,确實沒什麽重要的,更何況現在明瀾已經回來了,有正品誰還會要仿品?所以我的條件很簡單,你幫我得到明瀾,她自然就是你的。”

“你在癡人說夢?”白庭秋狠皺起眉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厲覺。

“我倒是覺得很公平,還是說那個女孩在你心裏沒那麽重的分量?又或者說,你心裏也還一直惦記着明瀾?”

厲覺觀察着白庭秋的表情,白庭秋的臉色變了又變,沒有正面回答厲覺的話,“你換一個,不要拿明瀾當條件,我絕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傷害明瀾。”

聽見這話厲覺笑出聲來,“在別人面前裝裝可以,在我面前就算了吧?真當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你現在是不是都已經後悔跟我提那女孩的事了?”

被毫不留情地戳破僞裝,白庭秋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但旋即閉上眼調整了一下,轉移了話題重點,“你這樣的人,不配明瀾,我勸你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

厲覺聽見這話并不見生氣,反而笑起來,“看吧,還想在我這裝聖父,想當那女孩的救世主,還舍不下明瀾,白庭秋,我退一步給你降低一下條件,擺明了告訴你,那女孩就在我家,你只要将明瀾帶到我家,我立刻讓你把她帶走,這樣你總不為難了吧?”

“你!”白庭秋對着厲覺怒目而視,可顯然他的憤怒沒什麽作用。

厲覺站起身來,拍了拍白庭秋的肩膀,“好好考慮考慮,你說你如同蓋世英雄一樣出現在那女孩面前,她會不會這輩子都對你死心塌地?”

“你到底要對明瀾做什麽?”白庭秋語氣憤怒,可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他在考慮把明瀾帶去厲家的事了。

厲覺眼中劃過一絲得逞,“我能對她做什麽?傷害她?那我豈不是成了衆矢之的?好好考慮考慮吧,明瀾有很多張護身符,可那女孩就只有你了。”

說完後,厲覺和白庭秋擦肩而過。

聽完這些信息,明瀾看了一眼小梅,兩人悄聲離開這裏。

沒回去參加宴會,明瀾讓人去給厲傳打了個招呼,直接提前離開了。

在回去的車上,小梅臉色凝重地看着明瀾,剛剛親耳聽到了厲覺和白庭秋針對明瀾的密謀,她猜不準明瀾現在在想什麽。

其實明瀾現在的心情很平靜,對于厲覺的無恥和白庭秋的虛僞她早有領教,至于這倆人的聯合……明瀾覺得自己對他們下手還是太輕了。

不過好在有一點,最起碼現在能真的确定程雨蓉就在厲覺的家裏,剩下的可以回去慢慢和易安商量。

剛想到易安,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看了一眼,正是易安打過來的。

“易安?”

接通電話,明瀾剛開口,易安那邊同時開口,語氣着急,“你現在是不是在厲家?”

立刻猜到應該是易安剛知道了自己來參加厲傳六十大壽的事,因為厲家和葉家基本上沒有往來,所以葉家自然沒有收到請柬,而易安整天在公司也不知道這回事。

“不要擔心,壽宴舉辦的地點是在厲家的一個莊園,并不是在厲家,而且我只是過來送個賀禮,現在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明瀾知道易安是怕自己以身涉險貿然去厲家,趕緊跟她解釋安撫,重活一世,自己對自己的小命也是很珍視的。

易安那邊也松了口氣,“你回來就好,我剛才去醫院找你,才聽說這件事情,我擔心你……”

一時放松讓這話脫口而出,易安連忙剎住,輕咳一聲,“你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聽見易安的擔心,明瀾嘴角不自覺帶上笑意,“快了,不過我是打算回家的,不然你也來明家吧,剛好我有事跟你說。”

現在明峪和謝堇還在醫院,安保措施很到位,明瀾倒是并不擔心,只是自己要跟易安商量的這些不能輕易外洩,在醫院商量還容易被明峪謝堇發現,不如幹脆回家更合适。

“好,我現在過去。”

易安答應下來,挂斷電話以後從醫院那邊往明家趕。

倆人到家的時間基本差不多,明瀾看了一眼這些日子留在家裏的飛魚,确定沒什麽事情發生才放下心來。

都沒吃晚飯,明瀾讓人把飯送上樓,她和易安一起進了她的房間。

“你等一下,我先換身衣服。”

明瀾身上還穿着晚禮服,絲絨的長裙修身優雅,但委實有點不太方便,随手脫下長裙外的外套,明瀾将自己的長發攏到身前,背對着易安,“幫我拉一下拉鏈。”

要說起來這也不是易安第一次幫明瀾拉拉鏈了,明瀾說得自然,易安卻站在原地躊躇不前。

之前自己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對于明瀾就當朋友一樣對待,雖然偶爾也有些羞意,可和現在總有些不同,拉一下拉鏈也沒什麽。

現在明知自己對明瀾有別樣心思,還裝作若無其事和她親近,仗着明瀾對自己不設防而得寸進尺,那自己還算個人嗎?

腦海中突然想起來之前飛魚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當時只覺得莫名其妙,現在卻發現竟然真的如此,只是自己當局者迷。

易安太久沒有動作,明瀾有些疑惑地轉身,“怎麽了?”

“沒什麽。”易安面對面看着明瀾,走近一步擡起雙手,手繞到明瀾的背後,找到了拉鏈,這個角度她看不見明瀾的背,也能順利拉下拉鏈。

明瀾幾乎像是被易安虛抱住一樣,眨眨眼微低下頭,這樣似是而非的距離和動作卻比以前完全抱住的時候更有不同的意味,明明肌膚不相貼,可偏偏能感覺到易安身上的溫度,讓她一時有些臉龐微熱,心跳加速。

只拉到腰際,易安立刻松開手,退開一步,“剩下的你自己來吧,你先換衣服,我出去看看晚飯。”

說完後,易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明瀾的房間。

面前的溫度消失,明瀾站在原地看着易安離開的背影,心裏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失落,今天的易安有些反常,她以前明明不會這樣的。

自己的手伸到背後拉下剩下的拉鏈,明瀾微微蹙眉脫下身上的禮服,順帶去簡單沖了個澡,去衣帽間換上了睡裙,随意擦了擦頭發。

易安覺得自己在外面等得夠久了,久到晚飯都準備好了,保姆給送進明瀾的房間,她才跟着進去。

沒看見明瀾的影子,保姆放下飯菜就離開了,只有易安還站在原地,接着聽見衣帽間那邊傳來腳步聲,明瀾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走出來。

身上的真絲吊帶睡裙輕薄柔軟,随着明瀾的走動裙擺泛起絲滑的波紋,還濕漉漉的發絲偶爾滴下的水滴落在睡裙上會形成一點深色的痕跡。

在椅子上随意坐下,明瀾微微揚起被水汽蒸騰地發熱的臉喘了口氣,漂亮的天鵝頸舒展着,極細的兩根吊帶挂在白皙單薄的肩上……

這麽随意的姿态顯然是因為對易安的親近和信任,可現在的易安卻只感覺坐如針氈,心髒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熱度從耳垂開始向上蔓延,視線無措地避開,本想看向窗外,可外面天色漆黑,鏡面上映出的是明瀾略微模糊的倩影,而這層模糊落在易安眼中,更添了幾分暧昧朦胧。

不敢多看,立刻收回視線,幹脆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耳朵裏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明瀾不知道易安的心理活動,她擦頭發的動作慢了下來,看着易安低頭不語的樣子,心情一點點下落,以前易安總擔心自己頭發濕着會着涼,一定會第一時間來幫自己吹幹頭發,可現在她都不理自己了。

把毛巾扔到一邊,明瀾走向桌邊,“我們先吃飯吧。”

“你頭發還是濕的……”易安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真讓明瀾這樣吃晚飯,她肯定會感冒。

“那你幫我吹。”

明瀾幹脆耍起無賴。

易安擡頭看了明瀾一眼,又匆匆移開視線,開什麽玩笑,現在明瀾穿着這樣的睡裙,自己站在她身後幫她吹頭發的話,豈不是把她都看光了?她能不能對別人有點防備心?

可真讓明瀾自己吹她手腕又沒力氣,讓一直照顧她的阿姨進來的話又太反常,易安只能站起身來,然後在明瀾逐漸疑惑的視線中走向她的衣櫃,然後拿出一個披肩來,将明瀾上半身嚴嚴實實裹住。

“吹頭發的時候也要小心着涼,不要暴露出頸椎和肩膀,不然可能會痛。”

易安找了個很好的理由,這才讓明瀾坐在梳妝桌前,幫她一點點吹幹頭發。

明瀾雖然心裏感覺有一點奇怪,但也只當是易安的細心沒有多想,更何況這份細心更證明了易安心裏對自己的在意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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