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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或許，是所有的雌蟲對雄蟲的一種……謙卑。

這種社會制度顧旸不予置評，但他在覺得不自在的同時又稍微有點慶幸，要是他變成一只雌蟲，世俗要求他對雄蟲卑躬屈膝屈從為奴，那不是他死就是對方死了。

文化的血脈源遠流長，從古時流傳下來的那種源于血脈源于文化的自尊，注定了顧旸不可能忍受那樣卑微命運。

不是說雌蟲就不自尊，只是……一個異世靈魂的格格不入而已。

還真是，安全下來之後反而更茫然了，這一刻，他心裏的那些懷念全都歸于一聲輕嘆，即使心性還算堅韌，也生出了一些身如不系之舟的感慨來。

“我個人比較喜歡自己待着，這不是還要直播嘛。”顧旸微微一笑，收斂自己跑遠的思緒，“今天幹點什麽呢？”

……

這場直播并沒有持續多久，大約二十分鐘之後，處理完軍務的凱恩斯上将就親自來敲顧旸的門。

“中午好，将軍。”顧旸不顧直播間的哀嚎，關掉直播，“您忙完了嗎？”

凱恩斯瞄過顧旸的房間，看到了房間小桌子上的投屏，大概知道了顧旸在直播什麽。

“在教他們認字？”

“……這不是，我也沒有什麽才藝……”平平無奇的雄蟲撓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他又不是藝術生，唱跳俱佳，能寫一手好字還是他爺爺教的……

凱恩斯上将聞言，并沒有說什麽，“現在方便嗎？我帶你去做身體複查和精神力檢測。”

“方便的。”顧旸點點頭，“需要做什麽準備嗎？”

“不需要。”凱恩斯看着顧旸，顧旸總覺得對方的眼神裏暗含深意，但仔細看去又什麽都沒有，那雙钴藍的眼，像是雪原萬年不變的冰層，一眼冷到人心底。

醫療處今天的雌蟲有點多，幾位穿着白大褂的軍官在裏面對着一個機器忙來忙去，看到他們之後躬身行禮：“将軍，雄子閣下。”

“将軍，已經準備好了。”

眼前的機器和修複艙類似，期間也有容納人的艙體，不過上面的儀器和修複艙不一樣，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反正整個軍艦上，就沒有顧旸看一眼能明白那是啥的儀器，他把目光投向凱恩斯，希望對方能看在他是文盲的份上，為他稍微解釋一下。

“那是精神力檢測儀，你站在那個地方就好了……放心，沒事的。”顧旸雖然并不露怯，貼心的上将還是安慰了一下對方，到底只是二十三歲的年輕人，來到陌生的地方，即使表現得穩重大方，也透露着幾分拘束——他還沒見過這般沒有底氣的雄蟲，縱然不待見那群特權階級，但對上顧旸黑白分明的眼睛，态度也不由得軟了幾分……這位雄蟲閣下，是特別的。

軍醫雌蟲看到凱恩斯如此和顏悅色，眨眨眼，心想傳聞果然不可信，這樣紳士的将軍怎麽可能在帝都把追求者吓哭呢？肯定是謠言。

其實只是不認識儀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的顧旸接受了将軍的好意，站在了檢測儀裏面，艙門關上，他透過透明的艙門，對沒表情的上将微微一笑。

進入儀器之後，顧旸只覺得自己的精神力格外活躍，活潑的像是中了拾億元的彩票，恨不得原地三百六十度螺旋上天。

“顧旸雄子，請做好準備。”

外面的指引聲音落下，顧旸周圍環境一邊，就看到眼前迎面撲過來的、青白膚色、散發着臭味腐屍體味道的喪屍。

操。

火焰異能瞬發，身邊飄着一朵火蓮，本能讓他去摸、槍，在摸空之後，下一秒，火焰如同子彈，擊穿了喪屍的腦殼——

幾個呼吸的時間，十幾只喪屍均被處理掉，末世求生到麻木的異能者蹲下來去，翻找着喪屍腦袋裏的異能核。

等到摸異能核沒摸到，顧旸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測試精神力。

沾了一手的腦液，顧旸面如菜色，喪屍，真的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夢魇。

“好了，已經可以了。”

顧旸搖搖頭，眼前的場景如同水波一眼散去，顧旸睜開眼，眼底的淩厲還沒有散去，就對上了一雙钴藍的眼，他頓了頓，擡手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結束了？”

“結束了，幹得不錯。”

“精神力檢測……別人知道檢測內容嗎？”顧旸帶上了一點試探，這種被儀器窺探到思維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安，尤其是他的身份，若是被發現了，這些随便拿出來一個能打穿星球的雌蟲可不見得會放過他。

“并不會，甚至一般來說是不會有危險的，”軍醫雌蟲當然感受到了顧旸擡眼那瞬間眼神中的殺意和警惕，按道理來說，“只會調動雄蟲最常見的場景，來測試精神力波段……”

他探究的望着顧旸，特別想知道這位雄子閣下，最常見的場景到底是什麽。

顧旸：“……”

胡說！

誰最常見的場景是喪屍成堆，然後自己在撿異能核啊！！

可惡！

有被內涵到。

“結果呢？”凱恩斯擺擺手，制止了手下的刨根問底，“還有多久出來？”

“啊，哦哦，馬上……出來了，我看看……哈？！怎麽可能！”

顧旸難得有點緊張。

好好的精神力檢測，怎麽都快趕上高考出成績了？

“多少多少？”顧旸探頭，“別賣關子……”

“一般測試精神力會取三次結果，為确保穩定，但一般情況下三次的數值應該差不了多少。”軍醫雌蟲撓頭，手裏的檢測報告似乎有點燙手，“顧旸雄子這數值，第一段B級，第二段SS級，第三段……E級，中間差了一個上将大人啊！”

“……”什麽奇奇怪怪的比喻？上将大人點點頭，一點都不驚訝，“他精神力覺醒沒多久，之前透支使用了，而且還沒成年，我會如實彙報給雄蟲保護協會的。”

“那确實容易這樣，等到成年二次覺醒之後，精神力才容易穩固下來。”

顧旸倒是覺得這玩意還挺準的，剛開始進去前他确實有點緊張，遇到喪屍之後更是高度集中注意力，但等打完喪屍之後，他就有種死水一般的麻木。

之後，凱恩斯帶着顧旸去測試他的火焰。

“異能，我叫它異能。”顧旸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火焰，“不得不說，之前杜鵑星上的遭遇，讓它變強了很多。”

“剛開始只有小火苗那麽大，”顧旸手裏把玩着一朵火蓮，“我用它燒開水都要好久呢。”

火焰異能陪着顧旸走過末世走過杜鵑星，走向蟲族新世界，是他的底氣所在，自然也是他所信任的存在。

“操控力變強了，應該和精神力有關吧，精神力越強，火焰操縱越精細。”戰鬥專家凱恩斯給出了自己的猜想，“很不錯。”

雄蟲的精神力不應該只用來壓迫雌蟲。

數百年前的雄蟲前輩們戰場上的英姿是軍校生的必修課，凱恩斯也曾經為之傾倒。

顧旸嘿嘿一笑，“不算什麽啦，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末世來臨之前，他是個三千米都跑步下來的體育廢，體側結束後肌肉要疼好久的那種，人在生死危機之後，總是能爆發相當大的潛力，顧旸有了異能之後也不忘磨煉體術，才茍到現在。

“看出來了。”凱恩斯點頭，面對顧旸這樣開朗的小太陽，他也樂于提點幾句，“離返航還有十幾天，你如果想，我可以教你。”

“诶？”顧旸驚訝萬分，“真的嗎？那太好了了！”

武力是用來自保的，當然是越強越好了。

凱恩斯沒說其他，但也沒有打擾顧旸的高興，兩人走過長廊，來到艙底的一處訓練場。

“到了，這裏是休伯利安號的訓練場，每天都會開放，你可以自己過來。”

“将軍……雄子殿下。”穿着黑色訓練服的軍雌走過來，對着顧旸和上将行禮，“已經準備好了。”

……

“呯！”虛拟機器人被擊中核心，發出巨大的聲音，顧旸氣喘籲籲收起了火焰，“最後一個。”

“不錯，成績還行，一分鐘，三百七十三個。”軍雌點點頭，詫異的望着眼神明亮的雄蟲，之前觀看直播，知道顧旸有點能耐，但這次近距離觀察，他發現，顧旸訓練場成績比一些雌蟲的還要好，而且是操縱火焰，并不是控制身體，“殿下先休息一下吧，将軍在外面等你。”

數據傳送到他的光腦上之後，顧旸看了一眼，沒看懂上面的內容，就是那種字都認識，畢竟系統給的挂還挺好用的，但內容實在是有點深奧……他把資料遞給了凱恩斯。

“不用擔心，沒有什麽問題，數值都很健康。”

“平時大家是怎麽打機器人的？”顧旸好奇，根據之前直播間的反饋，他知道，星際蟲族，有異能的，可能就他一個，他沒辦法保守這個秘密，就要展現自己的價值——

“這是用來鍛煉敏捷度的，一般是徒手，或者用武器。”軍雌解釋道，“成績最好的是上将大人，一分鐘七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