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绮夢 他倒要聽聽師兄究竟在想哪個野男……
第18章 绮夢 他倒要聽聽師兄究竟在想哪個野男……
謝歸途只是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問出了這句話。
但是說者無心, 聽者有意。
楚風臨忽然被他戳穿了心思,顯得愈發的不安。
他本就纖長的眼睫被水霧浸潤了,愈發像鴉羽般濃黑漂亮。睫毛根部凝着細小的水珠, 伴随着他局促不安的眨眼,撲簌簌地滑落下來。
“師兄, 我……”他咬着牙, 情不自禁得攥緊了裹着紗布的那只手,險些要将傷口撐裂。
有那麽一瞬間, 楚風臨很想賭氣承認,看看謝歸途會作何反應的。
但是他說不出口。
難道他能說,他喜歡自己的師兄嗎?大逆不道……
謝歸途現在還能把他當成弟弟一樣掏心掏肺地照顧。但是如果知道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師兄說不定會嫌惡他,再也不理他了。
少年眼底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情不自禁得将手越攥越緊, 直到潔白的紗布上再次染上了血痕。
“妄行,你在發什麽愣?”謝歸途連忙按住了他的手腕。
楚風臨就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 直到謝歸途驚呼出聲, 他才如夢初醒, 感覺到掌心傳來的絲絲尖銳的疼痛。
“嘶——”謝歸途一邊制止他沖動自傷的行為,一邊幫他解開了紗布, 看了一眼, 謝歸途倒吸了一口氣。
光是看着都覺得疼,楚風臨竟然跟沒感覺似的。
掌心好不容易開始愈合的傷口,果然又開始滲出血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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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在這樣的位置本就不容易愈合,一不小心就會撕裂,哪能像他這麽随便用力的。
謝歸途無奈地看了這家夥一眼,把沐巾披到了他的肩上, 讓他自己先擦幹身子,自己去找出了從陳如意那裏拿來的藥膏。
“手給我。”謝歸途坐在床邊,抓過了楚風臨的手,給他上藥。
“疼的話忍一忍。”
楚風臨“嗯”了一聲,看他從瓷瓶中剜出了半透明的膏藥,用指尖打着轉,耐心且輕柔地在他掌心均勻擦開。
方才疼痛的地方,頓時變得有些清涼,痛感一掃而空。
謝歸途默默地幫他上着藥,一邊在心裏沉沉地嘆氣。
……從楚風臨剛才的反應來看,恐怕他猜對了。
謝歸途默默地替他完了藥,拿出了一條幹淨的紗布,仔細替楚風臨纏在手上。做完了這一些,他認真地看着楚風臨的眼睛,認真地對他說道:
“你真的是在介意這個啊。”
“我……”楚風臨眸色躲閃,沒敢看他。
“如果你是擔心我有了道侶,會待你不上心,那大可不必。妄行,你知道的,師兄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看待。”
楚風臨看着他把紗布剪斷,又熟練地打了個結,小聲說道:“嗯,師兄,我也一樣。”
他這話說得仿佛沒什麽底氣。
眼看謝歸途主動提起,楚風臨這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出了最想問的一句話。
“那麽,師兄,你真的有道侶了嗎?”
謝歸途輕輕松開了他的手,站了起來,十分果斷地說:“沒有。”
楚風臨遲疑道:“可,那蛇妖說……”
“意外,只是意外而已。”謝歸途斬釘截鐵地道,“師兄沒有道侶,也不會再有那些意外的事了。那些事我不想回憶,就當沒發生過吧,以後不要再提了。”
聽完了這些,楚風臨狠狠地松了口氣,連日來壓抑的情緒終于消散了大半。
想來師兄只是纾解欲望,并沒有把那些世俗的情愛放在心上。
他終于能放心地睡個好覺了。
……
然而這天睡到半夜,楚風臨忽然醒了過來。
他發現自己的一邊胳膊有些沉,竟是被人死死抱住了。
“……”楚風臨小聲道,“師兄?”
沒有回應。看來是睡着了。
他不是沒見過謝歸途睡着的模樣。只不過,謝歸途睡相一直非常好,很少會像現在這麽……
沒等他想明白,身邊的人忽然翻了個身,将自己的一條腿也搭了上來。
熟悉的玉簪花香萦繞在鼻尖。楚風臨表情僵硬了一瞬,垂眸往下看了一眼,借着月色,便看見了松垮的浴衣下一片雪白。
要命了。
師兄怎麽這樣……
少年當即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他自己身上穿的浴衣也極為寬松,滾燙的肌膚直接貼合在了一起,直燙到他心底去了。
身邊的人不知道做了什麽夢,身子發燙,呼吸也比平時快了許多。這聲音聽得少年面紅耳赤。
楚風臨忍不住湊近,想仔細聽聽他的呓語。
他倒要聽聽謝歸途究竟在想哪個野男人。
然後下一秒,他猝不及防,聽見謝歸途喊出了他自己的名字。
“妄行……”
楚風臨被他這一聲喘得脊背都酥麻了,呼吸停滞,呆愣在原地。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謝歸途,覺得自己大概還在做夢,可身體卻忍不住靠近了,還想再聽得仔細一些。
楚風臨心髒咚咚直跳,急于确認一些什麽,連忙把耳朵貼到了謝歸途的唇邊,那效果像極了耳鬓厮磨。
那喃喃變得更加清晰。
“妄行,不要了……你就饒了師兄這一回吧。”
這聲音如此近距離地喘進了他耳朵裏。楚風臨只覺得腦袋裏轟的一聲,渾身的血液都翻滾着往一處地方湧動而去。
他的思緒變得有些遲疑。
師兄……剛才真的是在叫他?
為什麽?
為什麽喊的是他?
俗話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難道師兄是想和他做那個事……
少年不算太明顯的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他忽然覺得很渴。
楚風臨怎麽也料想不到,謝歸途做那種夢的對象竟然會是他。
……
一大清早。
謝歸途生無可戀地換掉了亵褲,把自己泡進了浴桶裏重新洗了一遍。
那合歡參片真的滋補過了頭,害得他昨夜翻來覆去地做了一宿難以啓齒的夢。
夢裏他仿佛又回到了魔宮的床榻上,那床榻晃動的聲音依然萦繞在他耳畔。
而那帳中的另一位主角,不是他那好師弟,還能是誰。
謝歸途只覺得臉頰發熱,一邊洗一邊想:幸好楚風臨現在不在房間裏。
明明他昨天還跟人家說,自己是把他當親弟弟看,結果轉頭就夢見他了,面子上實在是挂不住。
他生無可戀地擦洗着自己的腿,憤憤地心想:還是要怪那該死的合歡參片,這藥效也太驚人了。
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幹淨,謝歸途換了身衣服,就聽見了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師兄。”
楚風臨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原來這小子是給他買早飯去了。
托盤上放着兩碗熱騰騰的雞絲粥,浮着金黃的香油,還有幾碟醬瓜之類的小菜,以及一盤栗子糕。
謝歸途正好有些餓了,聞到那鮮香味,和他一起在桌邊坐下,不客氣地拿起湯匙嘗了一口。
楚風臨殷勤地站起來,把那盤栗子糕推到了謝歸途面前:“師兄昨天說這個栗子糕不錯。”
“多謝。”謝歸途一邊吃,一邊擡眼看他,注意到這小子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好得有些不正常了。
就算是有人平白無故走在路上撿到了一千兩金子,也不會比他此時更高興了。
大概是因為他們昨晚聊了那幾句之後,這小子的心結總算是解開了。
謝歸途心虛地想:幸好楚風臨不會知道自己昨晚夢見和他做了些什麽。要不然,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這麽好的心情吃早餐了。
雞絲粥鮮香可口,謝歸途忍不住喝了一整碗,又拿了兩塊栗子糕。他注意到楚風臨似乎沒怎麽吃,只是坐在對面,用手支着腦袋看他,嘴角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似乎看他就能看飽了似的。
謝歸途不知道這小子一大早的到底在傻笑什麽,就把盛有栗子糕的盤子推給了他。
“多吃點,一會兒就該趕路了。回了北鬥劍派,可就沒有栗子糕吃了。”
……
北鬥劍派的北山門前,兩個少年身穿着銀白色門派制服,正在站崗。
說是兩個人站崗,其實現在只有一個人是站着的,另一個則懶洋洋地坐在牆根的陰涼處,雙手背在腦後,嘴裏還叼着根狗尾巴草,腦袋一晃一晃的,已經睡着了。
認真站崗的謝韶看着他白日見周公的同伴,嘆了口氣。
兩人在這站了一上午的崗,連半個人影也沒遇見,也實在是無趣的很。
就在謝韶百無聊賴地盯着山門前的漢白玉石階出神,正想數一數這傳說中的三千長階究竟有沒有三千級的時候,忽然看到兩道身影順着那石階飄然而上。
雖然沒看清面貌,謝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登時眼睛發亮。
“首席師兄。”
謝歸途和楚風臨有說有笑,一同往上走去,忽然聽見有人喊他。一擡頭,就和兩道熾熱的目光對上了視線。
擡頭看見了正在站崗的小弟子,謝歸途笑了笑:“阿韶,中午好。”
謝韶這孩子和他一樣,出身于雁北謝家。
謝歸途離家的時候,謝韶大概還沒有出生。不過他的兄長,謝影,也和謝歸途一樣是蕭無涯的弟子。因此,謝歸途也對他格外的關照。
或許是父母早逝的原因,謝韶在同齡人裏顯得有些早熟,做事一板一眼很認真,也不愛說話。這樣的孩子通常都是很讨長輩喜歡的。
不過謝韶卻好像有些害羞,只是矜持地點頭打了聲招呼:“首席師兄。”
說完,他悄悄踢了一腳旁邊睡着的少年。這一腳把唐淩川給踹醒了,懵懵懂懂地擡手揉了揉眼睛。
他一動,就發出了一陣機械臂關節摩擦的聲響。
唐淩川小小年紀就不知道倒了幾輩子黴,左腿和右胳膊竟然都斷過。好在換上了機械臂和機械腿後,現在依然是活蹦亂跳的,甚至比其他所有弟子都能蹦噠。
謝歸途也注意到他站崗偷懶了,不過裝作沒看到。唐淩川倒是非常自來熟地和謝歸途攀談起來,高興地問道:“師兄!聽掌門說你現在已經是上境的仙君了,是真的嗎!”
謝歸途只是笑了笑,微微颔首。“沒錯。”
“師兄,那你現在是我們北鬥劍派的第七位仙君了!”唐淩川激動極了,小臉通紅。
“師兄你有法象了嗎?”
“師兄你能騰雲駕霧了嗎?”
“師兄你可以長生不老了嗎?”
“……”
謝韶站在對面,聽着同伴越扯越離譜的話題,萬年面癱的臉上終于有了點表情。他蹙了一下眉,像是不太高興唐淩川的失禮,眼神裏卻又隐約透出一點羨慕。
而今他們連靈核都還沒練成,可首席師兄已經有上境的修為了。
像謝歸途這樣出身名門,年少成名的修士,自然備受矚目。
不光是他們兩個小朋友,整個北鬥劍派,甚至整個修仙界的小輩們幾乎都很崇拜他。
謝歸途被問得有些哭笑不得,順手幫唐淩川撣了撣黏在衣服上的草根:“坐在這裏睡覺會着涼的,回去再睡吧。”
謝韶沒好意思和首席師兄多說幾句話,眼看着他走了,眼神還在追着謝歸途跑。
謝歸途一連走出了幾十個臺階,還能聽見背後傳來的聲音。
“師兄這是從哪裏回來的,下山玩去了嗎?”
“呵,師兄當然是降妖除魔去了。哪會像你,站個崗還要偷懶。”
“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懶了!”
“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
正在上臺階的謝歸途聽得差點一個踉跄。
……
回到了北鬥劍派,兩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他們師父蕭無涯。
謝歸途和楚風臨來到了議事堂前。
站在門口的執事弟子見了他們,連忙向他打了聲招呼:“首席師兄,楚師兄,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謝歸途指了指裏面,問他:“師尊在嗎?”
“在的在的。掌門從昨夜就一直在裏面,現在還沒出來。”那執事弟子說。
謝歸途淡淡地點頭。
他壓抑着內心的激動,朝屋裏走去。
進門之前,他還特意攏了攏衣領,再次确認自己沒什麽不得體的地方,這才去開門。
“師尊。”謝歸途一推開門,卻撲了個空。
屋裏面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奇怪了……”執事弟子也困惑地撓了撓頭,“我昨晚分明眼見着掌門進去了,這會兒怎麽不見了人影?”
“沒事,我們進去等一會兒吧。”謝歸途說完,拉着楚風臨進了議事堂的後院,在後院的小亭子裏坐了下來。
楚風臨見他表現得一點也不擔心,甚至還倒了杯涼茶喝,忍不住便問:“師兄,你知道師尊去了哪裏?”
“大概知道。”謝歸途把一杯涼茶推到他面前,笑笑說。
師父年輕時候,就是個憋不住的性子,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北鬥劍聖”四處行俠仗義,名號被百姓們稱頌的同時,也容易惹來一屁股的麻煩。
師娘不喜歡他整日往外亂跑,但他偶爾還是會偷偷下山。
兩人面前的桌上擺着沒下完的棋局,謝歸途看向了坐在對面的師弟,問道:“要不要和師兄下一局?”
“好。”楚風臨欣然答應。
他們兩人的棋藝不相上下,也無心争個高低,謝歸途單純是為了消磨時間,楚風臨則是師兄想幹什麽都奉陪的态度。
這一局棋還沒下完,牆的另一側忽然傳來了些動靜。
謝歸途指尖夾着一枚剔透的白玉棋子,循聲望去。楚風臨也極為詫異地回頭,跟着看了過去。
然而那翻牆之人身手極好,還沒等他看清來人是誰,只見白影一閃,一個人影已經落地了。
原本坐在對面的謝歸途已經站了起來:“師尊。”
那翻牆之人擡手摘下了帷帽,露出來一張棱角分明的英氣面容,雖然已經稍顯年紀,依然能看得出年輕時候的潇灑不羁——竟是他們的師父蕭無涯。
蕭無涯一手持劍,另一只手裏還拎了只布袋,看到他們兩個在這裏,眼底流露出驚喜的神情。
“喲,你們兩個小子什麽時候回來的?師父還打算明日就去九霄城接你們呢。”
謝歸途默默看着師父,沒說話,眼眶先紅了。
比起在他幼年時就去世了的生父,蕭無涯在他的生命中更大程度上扮演了“父親”這個角色。
謝歸途心性淡然,很少會表露出明顯的情緒波動,就連一手帶大他的師父都從沒見他真的哭過。見他眼眶泛紅的樣子,蕭無涯也有些意外。
他知道兩個小徒弟在九霄城遇了險,還以為謝歸途是驚魂未定,連忙把劍和包裹放到了一邊,騰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臉,安慰他:“別哭,師父在呢。”
雖然已經從信中聽說了他們安然無恙,但見了面以後,師父仍然很不放心地把他們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确認他們的情況都還好,這才松了口氣。
“唉你們這兩個家夥,性子真是随了我了,不讓人省心。既然回來了,就多休息幾天吧,先不要急着修煉了。”
見師父生龍活虎地回到了他眼前,謝歸途咬着牙,非常努力才把那點淚意憋了回去:“好。”
蕭無涯也不知道徒兒究竟經歷了什麽,只是笑了笑,又轉頭對楚風臨道:“妄行,你這次在須彌山盛會上擅自離場,确實有點任性了。”
楚風臨默默地低下頭,早已經準備好了接受任何的懲罰。
“是我的錯,請師尊責罰。”
“責罰?”蕭無涯原本皺着眉,此刻卻卻爽朗地哈哈一笑,“你師兄已經來信跟我說了。師父不責罰你,師父要誇你做得好,這才像是我的徒弟。”
“……師尊?”楚風臨有些詫異地擡起頭。
他知道蕭無涯對他們一向縱容,卻沒想到師父會縱容到如此地步。
蕭無涯伸手,無奈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但規矩還是得有,你師伯說要罰你抄書,自己去領罰吧。”
聞言,謝歸途也是松了口氣。
幸好只是抄書而已。若是放在平時,多少得挨幾下戒尺,然後疼得許多天下不來床。
“多謝師尊。”楚風臨行了禮,轉頭離開,打算去領罰。
謝歸途本想跟上去,忽然被蕭無涯叫住了。
師父看着楚風臨離開的方向,說道:“你們三個徒弟裏面,師父一向最放心的便是你……妄行很有天賦,就是性子有點孤僻,脾氣太倔了,惹事的次數雖然不多,但都一惹就是大事。”
謝歸途聽得差點眼皮一跳——師父果然很了解他們,可惜現在的蕭無涯絕對猜不到楚風臨将來究竟能惹出多大的亂子來。
“你得多勸勸他。”蕭無涯開玩笑地說,“比起我這個師尊,他還是更聽你這個師兄的話。”
謝歸途低聲說:“不會,他向來尊敬師尊的。”
蕭無涯笑笑:“還有阿影,那小子心氣太高了,有空得也得開導一下。這兩個家夥還是很聽你話的。”
楚風臨和謝影,便是此次北鬥劍派推舉參加須彌山盛會的兩個最優秀的弟子。
“是。”謝歸途說。
蕭無涯笑了笑,把他剛才拎回來的那只布袋遞了過來。
“瞧這是什麽,師父特意下山去給你買的。”
謝歸途打開那布袋一看,發現裏面是滿滿一袋子荔枝糖。
謝歸途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年輕時候很愛吃這個。
但是荔枝産自嶺南,雁北一帶鮮少能找到。唯獨蕭無涯不嫌麻煩,總是跑去很遠的地方給他買。
……
回到了熟悉的玉瀾峰,熟悉的房間裏,謝歸途想到了許多以前的事,這一晚竟然失眠了。
輾轉反側了一陣,他索性披了衣服下了床,推開了卧房的門。
微涼的夜風撲面而來,吹拂在他的臉上。
謝歸途捋了捋被風吹起的發,擡頭看見遠處那一大片隐匿在夜色中的青灰色屋檐。那邊是偏院,晚輩弟子們居住的地方。
也不知道楚風臨現在睡了沒有。
謝歸途收回了目光,走進了後院。
他六歲初到北鬥劍派的時候,就和師父蕭無涯一起住在這玉瀾宮裏。後來師父成了北鬥劍派的掌門,搬去了北鬥峰居住,謝歸途就一個人在這老地方住着。
後院有一處熱氣蒸騰的溫泉,泉水附近終年溫暖如春。玉簪花開的正盛,潔白的花瓣無聲地掉落,飄在池子裏。
皎月高懸。
謝歸途坐在泉水邊,慢條斯理地解開衣帶,将自己的衣袍一件件地脫了下來,疊放整齊,随手放在了旁邊的岩石上。
四周靜悄悄的,連鳥雀都入睡了,只有潺潺的水聲。
借着月光,謝歸途怔怔地看着泉水裏倒映出來的面孔,沒出聲,也沒動,像是睡着了一樣。
謝歸途清楚地記得,前世他為了能夠更好得掌控靈力,在邁入大乘境後開始閉關,閉關了整整七年。
可當他出關之後,發現一切都變了。
師父死了,北鬥劍派搖搖欲墜。魔尊楚風臨妄圖追求成神之路,掀起腥風血雨,将整個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
臨危之際,仙門一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為了自保,把他這個失去師門庇佑的天之驕子,獻給了魔尊當爐鼎。
謝歸途微蹙着眉,擡手撥弄着泉邊的花葉。
這院子裏的玉簪花是他小的時候種下的,可惜草木的壽命只有短短數年,前世到他死的時候,這偌大一個院子裏空空蕩蕩,也只剩下他一個人。
溫熱的泉水包裹着他的身體,洗去了他一身的疲乏,也洗去了前世那些蒙塵的記憶。
謝歸途望着水中倒影裏自己分外年輕的面容,目光閃爍。
現在,師父還沒死,北鬥劍派也還在,他不惜一切想保護的所有人都還在。
就連楚風臨也尚未登上魔尊之位,還沒有走上無可挽回的死路。
太好了,一切都還有重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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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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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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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