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第106章

顧予風的衣服給了王皓, 披着謝辭脫給他的外套倒不覺得冷,見謝辭打完電話回來,随口問:“還有另一波人在搞小動作?”

“不是。”謝辭沒打算現在告訴顧予風抓到德森的事, 應付了一句,“公司裏的事。”

顧予風多看了他一眼,認識這麽多年,謝辭在說真話還是假話,他不說百分百能分辨,至少也能分辨個七八成。

這句明顯是借口,要是公司裏的人打電話過來, 不需要特意避開他。

不過現在這樣的場合,他沒多問。

謝辭幾人在更衣室等了一個多小時, 警員收到消息, 已經排查完畢, 他們可以出去了。

除了地下停車場的三個犯罪嫌疑人,特警隊還在體育館附近截停了一輛可疑車輛,在車裏搜到了軍刀、迷藥等的作案工具。

謝辭和特警隊隊長邊聊邊往外走,和從地下停車場執行任務回來的王皓打了個照面。

“謝隊!”王皓疾走幾步,給了謝辭一個熊抱,“好久沒見了!”

謝辭:“你爸爸還好嗎?”

王皓:“沒留什麽後遺症,除了有點高血壓,沒別的毛病, 很健康。”

“那就好。”

準備這個誘敵計劃的時候,謝辭秘密和警方聯絡,沒想到來執行任務的是王皓所在的這支特警部隊。

特警隊沒明說,但謝辭從他們透露的只言片語中推測,特警隊本就在執行跨境販毒案抓捕任務, 而這次的嫌疑人剛好是那個任務的相關人員。

“耗子!”張若川三人跑過去,四個人抱作一團。

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下重聚,曾經的籃球校隊主力隊員都各自有了不同的身份,但這一刻像是又回到了那個能肆意揮灑汗水的十七歲。

“不愧是警察叔叔,真帥啊。”江辰宇捶了王皓一拳,調笑,“早知道我也去讀警校了。”

張若川:“你現在給人的感覺太有安全感了!”

王皓被他們搞得很不好意思。

“在領導面前別這麽吹我,怪難為情的。”

連顧予風都被他們感染,和謝辭一起看他們敘舊。

“還是老同學靠譜。”

謝辭:“好歹是校隊大前鋒。”

王皓還在執行任務,和他們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後就歸隊了。

行動結束後的幾天,全市警戒依舊沒有解除,市民走在路上偶爾都能看到特警巡邏車,各個高速出入口和國道,封鎖的封鎖,排查的排查,整個城市的人精神緊繃,卻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謝辭和顧予風回到家,電話就沒停過,和各方解釋當前的情況,又安排了公司裏的事務,到晚上才終于能喘口氣。

深夜,謝辭等顧予風睡着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卧室。

漆黑空曠的客廳,謝辭獨自坐在單人沙發裏,拿過平板給某個賬號發送視頻請求,屏幕的光映照亮了他硬朗的臉部輪廓和此刻晦暗冰冷的眼眸。

提示“正在等待接通”後沒多久,屏幕一閃,跳出了一個畫面。

顯示的畫面是在某個封閉幽深的地下室裏,樓層高度有些壓抑,牆壁四角大片黴斑,有幾處牆皮脫落,挂着扳手、電鋸之類的工具,地面是水泥地,角落裏堆放着一捆很粗的繩索。

房間中間的金屬椅子上綁着一個穿西裝的老人,蒙着雙眼,但能看到臉上青青紫紫的傷。

一個帶着頭套的黑衣男子進入畫面,對着老人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謝辭随手拿過煙盒,抽了一根叼在嘴邊,欣賞畫面裏德森的掙紮嚎叫,卻不覺得解氣,反而越發煩悶。

上輩子這老頭綁架顧予風,這輩子又派人搞暗殺,他恨不得親手把這老頭剮了。

德森暈了過去,又被另一個男子用水潑醒。

最開始的男子走到屏幕旁,用蹩腳的英語問:“綁到這裏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時間越久越容易被他的人發現,要怎麽處理?”

謝辭看着屏幕琢磨,指尖在扶手上輕叩。

德森曾經的勢力太龐大,哪怕虎落平陽,還是能動用不少人脈,就這麽把人送給警方,怕是關不住他。

放走敵人,和自殺沒區別。

謝辭還沒想好,餘光見顧予風從臺階上下來,就站在拐角的地方遙遙望着他。

“你怎麽也起來了?”謝辭不動聲色地将屏幕切換到工作文件的頁面,看着顧予風走近。

顧予風站到他身前,撐在沙發兩側的扶手,彎腰看着他,語氣裏掩不住的擔憂:“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你還在焦慮什麽?”

他習慣性地在這個點驚醒,伸手一摸,睡在身旁的人又沒了,只留有些微餘溫。

他本以為之前已經和謝辭說開了,今天也抓到了殺手,謝辭的心結能解開了,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謝辭把平板放到一旁,牽住顧予風的手,在對方的眼神裏低聲說:“只是睡不着,和那些事無關。”

“我第一天認識你?”顧予風根本不信,猶豫了片刻,反手握住謝辭的手,遲疑地開口,“找個時間,我陪你去看心理醫生?”

謝辭有些好笑:“我沒病看什麽心理醫生?”

顧予風揚眉:“你是裝傻,還是當我傻,還是真的沒察覺?”

昏暗的空間突然安靜下來,只剩彼此的呼吸聲。

謝辭的笑意淡下來:“那你應該知道,看心理醫生是沒用的。”

顧予風沉默了許久,垂下雙眸避開謝辭的視線:“因為自己的疏忽害你跟着我一起死,對我來說那是段不可觸碰,每次回憶都無比痛苦的記憶,如果可以,我永遠不想再想起也不想再提,但是——”

說到這,顧予風重新對上謝辭的雙眼:“被德森綁架對我來說,不是純粹的噩夢,因為你來救我了。”

第一次聽顧予風提起這些,謝辭眼神一閃,定定地看着他。

“我這個人有時候真的很遲鈍。”顧予風直起身,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可能因為沒經歷過,碰到一點挫折就退縮,輕易就放棄了你,事後每天都在後悔,我以為你被我這麽粗暴的拒絕,一定會對我徹底失望,越是沉浸在這種情緒裏,我越走不出來,完全沒想到你會冒險來救我。”

“你在直升機上喊我名字的時候,我高興得全身顫抖,雖然噪音太大根本聽不見。”顧予風握緊謝辭的手,“最後能死在你懷裏我很滿足,沒能和你說清楚确實遺憾,但我不是帶着絕望走的。”

“這整件事不是你的錯,不用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反而是我對不起你。”

謝辭面色凝重,不動聲色地試探:“如果我們能早點說清楚,你不會這麽輕易被綁架,是我害你被德森虐待,害你死在那場爆炸裏。”

“誰能預見未來?再說提出分手的人是我,我自找的。”

顧予風在謝辭腿邊蹲下來,擡頭看着他,輕聲說,“至于遭到德森虐待,德森想從我外公手裏搶地盤,在拿到好處前他們不敢把我怎麽樣,不然鬧個魚死網破他們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謝辭撫過顧予風的臉:“那你的傷是怎麽回事?”

顧予風覆上他的手,在手心親了一口:“我準備逃出去的時候被發現,他們打傷了我,但我也要了他們的命,不虧。”

謝辭眼前閃過廢棄工廠裏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猶豫地開口:“他們真的沒對你做過什麽?”

微光從單層紗簾透進來,謝辭背對着落地窗坐在沙發裏,逆着光,顧予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從語氣裏聽出了不安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也許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就像當初分手後他猜測謝辭的想法,總是往最差最糟糕的方向去猜,謝辭可能也一樣,因為顧慮着他的感受,從來不問當時發生過什麽,才會日積月累的恐懼和懊惱中走不出來。

顧予風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很低:“他們給我注射了一種新型毒品,據說依賴性很強,染上就戒不掉,給我注射的計量很大,可能是想用毒品控制我,成為他們手裏的牽線木偶。”

謝辭瞳孔一縮,垂下的眼眸掩蓋眼底的盛怒,搭在腿上握緊的手卻洩露了他此刻極力壓制着的情緒。

顧予風:“不過換個角度想,現在換了個身體,不用考慮戒毒,也算是因禍得福?”

謝辭看着顧予風揚起的嘴角,擡起他的下巴,傾身落下一吻。

“你一直很有福氣。”

顧予風輕笑:“我最大的福氣就是選擇了你。”

謝辭:“誰說不是?”

顧予風:“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謝辭:“不是你自己說的?”

顧予風抱住謝辭,撫過他的後頸,帶着安撫的意味:“知道所有事後是不是舒服多了?”

在顧予風看不到的角度,謝辭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嗯。”

顧予風:“那回去睡吧,我腿都蹲麻了。”

回到卧室,謝辭去了趟洗手間。

顧予風掃了一眼洗手間緊閉的門,拿起手機編輯了一行文字發送出去。

【還沒找到德森?】

那邊回複:【目前還不能确定被哪一方帶走了,但還沒離開這座海島。】

顧予風冷着臉回複。

【不管在手誰手裏,不能讓他活着離開那座島。】

第二天早上十點,顧予風被電話吵醒,床上已經只剩他一個,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手機,聲音困倦沙啞:“什麽事?”

“網上爆出了德森被綁的視頻和位置!”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大嗓門,一下把顧予風吼清醒了,猛地坐起掀開被子,下床就朝書房去。

“什麽時候公布的?”

電話那頭:“就在剛才!”

顧予風打開電腦,在FA平臺找到了新注冊小號發的德森被綁架視頻,已經被無數媒體轉發。

視頻裏德森被綁在金屬椅子裏,搖頭晃腦,神色異常,不時伴随着抽搐,一看就是磕多了。

“在警方趕到前找到他!”

電話那頭:“是!”

謝辭坐在書房裏辦公,聽到外面走廊上的動靜,不用猜也知道是顧予風得到消息了。

他沒去打擾,繼續辦公。

到中午十一點,謝辭囤積下來的工作告一段落,起身去顧予風的書房找人,卻沒人應答,下樓一看,這小子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還放着歌,看起來興致很高。

謝辭遠遠瞅了一眼,沒來由得想起高中時顧予風買的姜茶,什麽味道已經忘了,但那種難以下咽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

不知道現在說點外賣還來不來得及。

顧予風從島臺上拿洗好的蔬菜,看到謝辭過來,随口問:“忙完了?”

“嗯。”謝辭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竈臺,鍋裏幹幹淨淨,根本沒開火,旁邊一堆切好的蔬菜水果和草料,一盤嘔吐物狀的自制醬料,幾片梆硬的面包,一盒臭到能要人命的鲱魚罐頭。

“今天這麽勤快?”謝辭硬着頭皮暗示,“我本來打算點外賣的。”

顧予風切完菜,轉頭從冰箱裏拿出一盒肉:“昨天成功抓到那幾個殺手,不得慶祝一下?吃什麽外賣?”

謝辭:“……”

這是慶祝還是懲罰?

堆在一起沒食欲,擺了盤後還是有模有樣的,謝辭瘋狂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在看到顧予風拿起那盒鲱魚罐頭時,心态崩了。

謝辭按住顧予風的手:“你什麽時候買的?”

“我外公在你那個兒子群裏被人推薦了這個。”顧予風擡頭,笑盈盈地說,“他說口感很得勁,死活要寄給我嘗嘗,這麽好的東西,不得跟你分享分享?”

謝辭:“……你外公還在群裏?你沒把他踢出去?”

“踢出去幹嘛?他都交上朋友了。”顧予風一臉無所謂。

顧予風正要打開罐頭,謝辭一把奪過來,要扔進垃圾桶。

“好歹聞一下。”顧予風伸手阻止,“你不好奇嗎?”

謝辭:“什麽都好奇只會害了你。”

兩人正争執不下,門鈴響了。

顧永年在得到消息後還是不放心,趕過來看他們。

謝辭打開門讓他進來:“您來得正好。”

顧永年不解,就聽謝辭解釋:“中午予風下廚,您有口福了。”

小老外的白人飯他吃不下,但給老丈人吃正合适。

鲱魚罐頭那麽好的東西,不得給小老頭來點?

“真的?”顧永年難掩喜色,“那小子在家可從來不下廚。”

剛走到客廳,絲絲縷縷的臭味蔓延過來,廚房裏顧予風幹嘔的聲音震天響。

顧永年皺着臉,表情一言難盡,問謝辭:“家裏的排污管道是不是破了?”

“不是。”謝辭屏着呼吸,淡定地接話,“是予風做的午餐。”

顧永年:“……啊?!”

片刻後,顧永年坐在餐桌旁,看看盤子裏腥臭還辣眼睛的鲱魚,知道自己上了賊船。

“你們坐這麽遠幹什麽?”顧永年看向遠遠坐在餐桌另一頭的謝辭和顧予風。

謝辭從容不迫:“我們習慣坐這個位置。”

顧予風和謝辭擠在一起:“那是外公最喜歡的鲱魚嘔——!快嘗嘗。”

顧永年:“……怎麽你們都沒有,就讓我一個人吃?”

顧予風:“外公只給了一盒,招待貴客用的,我們哪舍得自己吃?”

顧永年:“……”

頂着謝辭和顧予風期待的眼神,顧永年艱難地叉起來舔了一口,差點人沒了:“不行,這東西我吃不了嘔——!”

隔着這麽遠,謝辭都被熏得眼睛疼,還好小老頭來得及時,不然遭罪的就是他。

最終鲱魚罐頭還是進了垃圾桶,謝辭打開窗戶,把室內換氣系統開到最大,氣味才散掉一些。

客廳,顧永年正在泡茶,對謝辭招招手,小聲說:“別讓小風下廚了,他還藏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找出來偷偷扔了。”

謝辭看看小老頭因為嘔吐還有些發紅的雙眼,淡淡應下。

等顧予風過來,顧永年轉移話題:“D國那幾個黑幫活動很頻繁,這幾天出了好幾起火拼槍殺案,早上德森的新聞你們都看到了吧?我聽說不少人行動了。”

“看到了。”謝辭端起茶盞喝茶,“是他的仇家先趕到還是警方先趕到,就看他造化了。”

顧予風:“警方內部有德森的眼線,也有他仇家的眼線,就算被警方先找到,德森也得被扒一層皮下來。”

正說着,三人的手機幾乎同時震動。

顧予風劃開屏幕,看到信息裏附的照片,雙眼微微睜大。

昏暗狹窄的房間裏到處都是血跡,德森躺在血泊裏,頭身分離了。

【我們趕到時德森已經死了,附近有好幾撥人在活動。】

“德森死了。”顧永年看向謝辭和顧予風,“你們也收到消息了?”

謝辭只看了一眼就關了屏幕:“他堵死了所有活路,注定是這個結局。”

不多久,D國警方發布了搜救結果和德森的死訊,新聞中還表示海島上有幾波人在混戰,初步推測是黑幫争奪地盤,警方在當地發現了多個制毒工廠,目前已經封鎖了整個海島,後續作進一步調查。

等顧永年離開後,顧予風把手機裏的照片放大,屏幕轉向謝辭。

“你覺得是誰幹的?”

謝辭端起茶具起身去廚房清洗:“他仇家那麽多,我哪兒猜得到?”

顧予風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但很快就不再糾結。

不管誰下的手,結果是他想要的。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國內外連續出了幾個大新聞。

國內七省警方聯合多部門行動,端掉了販毒團夥的窩點,特大跨境走私販毒案成功告破。

國外,德森兒子一家出海失蹤,女兒一家出游遭遇車禍,連德森的天價老宅也因為傭人的私人情緒一把火給燒沒了。

德森昔日的同夥人人自危,躲在家裏哪裏也不敢去,就怕天降報應。

客廳,謝辭看到顧予風從樓上下來,提到新聞上的事。

“不知道是誰下這麽狠的手。”

顧予風攤手:“他仇家那麽多,我哪兒猜得到?”

謝辭看他沒事人似的,沒再追問,放下平板起身,和他随口讨論午飯吃什麽。

從他調查的結果來看,這些事和顧予風無關,這樣就夠了。

很多事不用親手去做,他不希望顧予風手裏沾染血腥。

周六,是和王皓他們約定老同學聚會的日子。

顧予風跟着謝辭晨練後沖了個澡,去更衣室給兩個人找出門穿的衣服。

打開放運動鞋的那一排櫃子,顧予風看到一雙半舊的運動鞋,刷洗得很幹淨,看款式是多年前的,正是高中時他送給謝辭的那雙。

謝辭擦着頭發進去:“都是老朋友,随意點就行了。”

顧予風拿起那雙鞋:“你還留着呢?”

謝辭看了一眼,把鞋子藏回去:“這雙不穿。”

“不穿留着幹嘛?”顧予風不理解。

謝辭:“收藏。”

顧予風抑制不住嘴角上揚:“有什麽收藏價值?”

謝辭:“我最喜歡的款,已經絕版了。”

顧予風搭着他的肩膀:“最喜歡這雙鞋,還是最喜歡我?”

謝辭看看眼前這張笑盈盈的臉,環住他的腰,偏頭在耳朵上輕咬了一口:“連鞋的醋都吃。”

“別轉移話題。”顧予風扣住他的下巴。

謝辭:“非要把自己和鞋放在一起比?有可比性?”

顧予風一本正經地點頭:“當然。”

謝辭:“至少我不會侵犯鞋子。”

顧予風:“……”

開車到體育館,王皓方思澤他們四個已經到了。

顧予風一眼就看到了張若川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你訂婚了?”

剛才已經鬧過一波的江辰宇幾個又開始起哄。

“看看,我就說你瞞不住的,太顯眼了。”江辰宇嘿嘿笑。

方思澤:“自家兄弟,有什麽好害羞的?”

王皓:“就是,誰不結婚似的?”

張若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還沒辦訂婚宴,因為我和她都很忙,想着幹脆訂婚結婚一起辦了。”

“和誰?”謝辭想起張若川高中時喜歡的那個女孩,好奇地問。

江辰宇替張若川回答了:“就他以前送過發卡的那個姑娘,那姑娘現在是一中的語文老師了,這一屆還和老項搭檔呢。”

“和初戀結婚啊,真羨慕。”

顧予風瞥了一眼謝辭,意有所指,“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結上。”

謝辭:“……”

那要看你努不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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