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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郝夢在後臺換演出服的時候 ,居然在鞋內發現了一枚釘子。
索性,自己穿鞋時候,用力一向不大。
所以,腳面也只是輕微的擦傷,并無大礙。
郝夢站在自己的化妝臺前,面色鎮定地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目光落在經過她面前的每一個人身上,除了好聞的香水味闖入鼻腔,并無發現任何異樣。
待人群走遠,她才将鞋內的釘子掏出來,放到自己的更衣櫃裏,并将自己的演出服,裏裏外外檢查了個遍。
确保安全以後,郝夢這才松了一口氣,安安心心去跳舞了。
開業典禮前,郝夢在跟一群小夥伴進行最後的排練時,她越跳越冷靜,腦海裏卻思緒紛飛,留心觀察着每一個人。
鞋內的釘子到底是誰放的?
是自己一旦出事故,就能迅速頂替自己C位的甲,還是一向待自己親和,推理小說中最不會受懷疑的,自己的室友乙,亦或者是最不起眼,幾乎在前期劇情中,若有若無的類似于旁觀者的丙?
既然旁人接觸不到的自己衣櫃鑰匙,那必然是與自己比較親厚的人員。
平常有些舞蹈生對自己愛搭不理,除了室友,好像沒有人能夠單獨接觸自己的鑰匙。
所以是她?!
其實郝夢跑江湖也是跑出了些經驗的,她一向認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也是處處是留了心眼的。
讓她心生松懈不加防備去信任的,只有室友乙了。
那天在酒店房間裏,室友曾落寞地對自己:“我資質平凡,怎麽努力也夠不上C位的。所以,她們嫉妒你,我可不嫉妒你。因為兩者根本沒有比較的空間啊。”
所以,這培訓期間,和郝夢走的最近的就是室友乙了。
室友排練前的過度緊張,對自己身體的關切問候,究竟是發自真心,還是做賊心虛?
郝夢在心裏有一個大概的推斷,又在心底不停地推翻,因為她找不到室友乙這麽做的理由,也打心眼裏不願如此惡毒地揣測別人。
畢竟兩個人沒有确切的利害關系,如果真憎惡自己,在培訓期間,大可不必對自己百般照顧和萬般示好,只要盡可能地疏離自己即好。
何必要多此一舉?
郝夢旋轉身體,看向黑牆壁上的金龍,一時失神,腳就被人狠狠踩了一下。
被踩的恰巧是被人鞋裏放釘子的那只腳。
難道是她?!
“你沒事吧?”
她剛蹲下身子,用手捂住自己的腳,就聽見甲冷淡疏離的問候。
其他舞者也都停了下來,紛紛将她圍住,眼神裏都是關切的探尋。
郝夢搖了搖頭,低聲回,“沒事。”
她擡頭看甲,甲也看着她,眼神沒有閃躲,用口型說了句“沒事就好”。然後轉身繼續若無其事地練着自己的舞蹈動作。
郝夢:“......”
培訓老師立在臺下兩米之外,看到舞臺上的情況,也高聲問詢,得知沒什麽大事的時候,就繼續讓大家排練舞蹈。
“你的腳沒事吧?”丙跳舞轉到郝夢身邊時,溫柔關切地問。
郝夢笑着回:“沒事!”
“剛才甲的那一腳,我看可不輕,居然什麽表示,都沒有。我看真是過分!”
郝夢笑笑,沒接腔。
丙似乎很關心郝夢腳部的受傷情況,接下來,她的眼神時不時就會往郝夢的腳部看一看。
最後有幾次旋轉舞步,丙斜斜從她身邊而過時,郝夢的腳還被她連續踩了好幾次。
“對不起!對不起。你的腳,沒事吧?”
“沒事。”
郝夢沒聽出丙言辭中的關切,卻感受到一份事未辦成的焦慮和迫切,排練在她殷切的眼神中結束了,周遭似乎靜下來,只餘舞蹈音樂最後的餘韻。
她再看向丙。
丙心虛地回避地觑着地面。
郝夢沒有直接去诘問她,但一切似乎都很清楚了。
她渾身血熱,但表面依然風淡雲輕地跟着節奏跳着舞。
自己沒有因為一件小事丢下團隊去鬧的道理。
更何況自己手裏沒有确鑿的證據,也沒法讓誰來為自己主持正義。
所以一切只能靜待時機.......
索性,那天的開場舞跳得非常順利,幾乎剛一結束,就贏得來滿堂喝彩。
臺下站滿了嘉賓,眼睛齊刷刷地看向舞臺,個個言笑晏晏。
而柳成站在人群中央,四處搜尋殷恒的身影,連個鬼影兒也沒見到。
他發信息給他,也沒見人回。
于是柳成塌了肩,顯得有些興味索然。
“哎——,最近恒哥兒,沒發什麽意外吧?”柳成斜側着身子站在謝新宇的身邊,貼着他耳朵,低聲問。
“你什麽意思?!”謝新宇一身西裝革履,顯得十分周正,他垂眸掃了一眼柳成,微微皺了皺眉,淡聲回問道。
“美人計怎麽不好使了呢?”柳成微微揚了揚下巴,斜睨着看向舞臺,“那天我在監控裏看恒哥兒對那個女生挺感興趣啊!”頓了一下,補充道:“難道要我使用美男計?!”将西服外翻,露出他的美人肩,一副顯得很風騷的樣子。
謝新宇端起酒杯,啞了一口,鼻子裏哼笑一聲:“你以為恒哥兒做事跟你一樣?”
“嗯?!”
“誰做事不會分個輕重緩急。誰能為一個美女,就丢下一個重要的商業項目,跑來和你窮樂呵?”
“嘿——,你這大尾巴狼!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誰?還不是想為你酒店開業增點光彩。你居然這麽臭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謝新宇仰頭一口氣喝幹手裏的酒,再從服務生托盤中拿起一杯香槟,“我比較心痛我的錢。”
說着,他向着對面的來賓微微擡了擡手,禮貌颔首微笑,然後步履款款而去。
留給柳成一個潇灑而不羁的背影。
柳成胸腔堵悶,手裏端杯酒,就四處晃蕩。
而郝夢她們跳完舞之後,就被要求端着五足果籃,邁着秦朝淑女步,繞着殿內四處為來賓提供酒食。
期間不乏搭讪者,還有人會遞名片給她,說是下次有表演機會,還會邀請她。
郝夢無奈,只能頂着張笑臉,說着滴水不漏的客套話去迎合或者婉拒。
期間,有一個日本客人用蹩腳生硬的中文叫住了她。
回頭一看,是一個打扮和言辭都儒雅之極的中年男子。
對郝夢也是禮貌客氣之極,如果不上從并從她的果籃裏取了一杯香槟酒時,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并對她言語暗示,郝夢還真能信他是個斯文的體面人。
郝夢不想跟他有過多糾纏,可又擺脫不開。
無論她往哪個方向走,他總有辦法堵她。
如果換在任何另外一個地方,她都有可能對他大聲訓斥,讓他顏面掃地。
可現在的場景.......,她有點無可奈何。
“哎——,你看——,宇宙飛船!”郝夢擡手往他後面指了指,她想诓他回頭看,自己好趁機逃跑。
可小日本的中文好像并不太好,不僅不回頭看,而且還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臉看,嘴裏不停念叨着,“卡哇伊!卡哇伊。”
郝夢:“.......”心裏暗罵變态。
她後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步步緊逼,直到把她逼到拐角處,避無可避。
“你想幹嘛?”郝夢心裏有些慌。
“小姑娘,不要害怕。”中年男人俯身向前,在她耳邊低聲說,“我不是壞人也不是變态。只是單純得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
郝夢:“......”看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着衣冠禽獸的氣質,還說自己既不是壞人也不是變态,誰信呢?!
氣氛僵持着。
郝夢咬了咬唇,還想着說一些話敷衍過去,前方就傳來吊兒郎當且慵懶的男音。
“巴嘎——”
二世祖,柳成,揚着那張有些過分帥氣年輕的臉,假裝無意撞到了小日子的面前,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沒長眼啊!杵在這裏。當雕塑啊?!”眼神充滿挑釁,神情略帶嚣張,整個人顯得有些神經質。
中年男人:“.......”用蹩腳的中文本能為自己辯白,“你......這......個人.......沒長眼睛。這.......樣......也太沒禮貌了吧?”
“什麽?!你說什麽我聽不見?”他手搭在耳邊做出側耳傾聽的樣子,自己似乎又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勾唇壞笑,“說我沒禮貌。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地沒禮貌。”
話音剛落,他手一擡,就将郝夢手捧着的五足果籃裏的果飲和吃食,全都打翻在日本客人的身上。
中年男人氣得手顫,“你.......”
聲響過大,将在場的嘉賓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我怎麽啊。你以為我們中國還處在193幾年,任你們小日子這麽欺負的?”
“話不是這麽說的。”
柳成上前一步,用鼻孔看他,樣子也變得兇巴巴的,“那該怎麽說啊?!看你,就想起抗戰劇裏端着槍四處找花姑娘的小八嘎。爺就想揍你。”
柳成平日的行徑就輕狂,舉止有些放蕩不羁。
現下因殷恒沒來參見開幕典禮,正一肚子不痛快。
恰好遇到一個衣冠禽獸的變态,他頓時就有了想揍人的心思。
他說話做事一向不瞻前顧後,腦子一熱,管對方是什麽人,現在是什麽場合,看着不爽,立刻就能揚起自己砂鍋般的拳頭。
話音剛落下,中年人詫異地回頭看到柳成的金剛怒目,頓時吓得不輕。
他慫了很多,不敢再過多糾纏郝夢。
看向柳成的目光裏全是謙卑,他立刻向兩位不斷地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酒喝多了。失禮失禮。”
“酒喝多了,就想在中華大地上犯渾,想什麽呢?”柳成揚了揚眉,似笑非笑的,最後面色一凜,厲聲呵斥道:“酒能喝喝,不能喝,就滾。少叫你爺爺我,看了,不痛快。”
忽地高吼一聲,把中年男人吓一跳,吓得他渾身一抖,連連往後退。
中年男人立刻變得奴顏婢膝起來,臉上依然陪着笑,不停地彎腰90度鞠躬,然後道着歉就慌忙走了。
“小鬼子?”柳成斜挑着眼,看了眼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嘁笑一聲,“有色心沒色膽。慫得讓人讨厭。”
“柳成,差不多得了。不要玩得太過分!一個成年人,怎麽說話做事還那麽孩子氣。”
忽而,一道幽幽的低沉偏成熟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郝夢和柳成齊齊回頭看,謝新宇西裝革履、英姿挺拔地站在不遠處,輕微地搖頭嘆氣。
“我剛才在宣我泱泱華夏的國威。”柳成指着自己鼻子,音調揚得像在唱歌, “你沒看見嗎?
謝新宇瞥他一眼:“沒看見。我只看見你搞了一地垃圾。”
“嗨——,那麽具有歷史性的一刻,你沒看見,真是不可思議!”
“少嘴欠。我的那仿秦朝的五足果籃,雖不是古董,但也是藝術品。價格挺高。還有這大理石地面,也挺貴。不知道砸壞沒砸壞。你想着怎麽賠我吧。”
“哎——,你這個勃朗臺,掉錢眼裏了,什麽是大義什麽是小節,你分不清楚嗎?”柳成梗着脖子,理直氣壯地喋喋不休,“你怎麽什麽客人都接待?”
“你說的是葛朗臺吧?! ”謝新宇斜睨他一眼,再次搖頭嘆口氣,“我大開門做生意,還要挑客人,腦子是不是有病?”笑話他無腦又沒文化。
柳成嘴硬,“管他什麽臺。反正,我剛才做的事,算不算大義凜然,你說吧?”
謝新宇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擡步就走。
已經懶得搭理他了。
期間,郝夢頓了一頓,振作精神,剛想上前向柳成道謝。
柳成卻整了整西裝,淡淡掃她一眼,率先開口說道:“我只是出于人道主義和愛國主義情節。不必對我感恩戴德。我相信在這片炙熱的土地上,中華兒女都會這麽做。”
講話像在表演舞臺劇,十分的熱情澎拜,十足的表演型人格。
郝夢:“......”
随後,柳成輕咳一聲,一本正經提醒道:“別離我太近,我怕自己魅力太大,多呆一秒,你就會愛上我。”
郝夢:“.......”
最後,柳成端起主辦方的架子,三言兩語講了一些遇到壞人該怎麽辦的注意事項,然後學着徐志摩的《再別康橋》深情并茂地說,“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轉身就潇灑地走了。
郝夢:“......”雖然不太想說,但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像腦子确實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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