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破案終章
破案終章
系統說游戲即将結束,那麽對分數高低的考量是取總天數的平均值還是單日折合系數......不論計算法則如何,目前處于游戲低分死亡區的人無疑是鄭明均,姜思琪,以及王何夫婦。
王何夫婦的人物背景以及所作所為在整個案件裏都沒有留下蹤跡,不是他們天縱奇才玩弄所有人,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參與!任何故事的開展都有合理的動機和完整的邏輯鏈,他們拿分的途徑悅千千只能想到一個,道具。鄭明均和姜思琪選擇的游戲方式其實差不多,一個是挾女主以令諸配角,一個是幹死男女主扶配角上位,很新穎很叛逆的參賽方式,顯得悅千千這隊傳統到普通,可他們失敗了,原因是沒有考慮游戲的變量-----時間。
如果游戲茍長,他們的優劣勢就會對調,孫不凡的身體撐不過幾天,他死後劇情改變系統可能主動更換男女主,到那個時候悅千千手中的牌就剩下不值錢的對三,總不可能扶劉捕頭上位,這好歹是個愛情本。雖然游戲過程很漫長像6點起床打工到半夜中間還不讓人休息的頂級牛馬,但是,誰還記得今天只是游戲的第三天!
三天,在很多副本裏僅僅是一個開始,為什麽游戲結束的時機如此巧妙呢?憑悅千千災星轉世的運氣她不相信系統在無形中幫她一把,讓游戲結束在男主死去之前,她光榮獲勝,她更願意相信游戲結束的契機是輪回生死模拟器的出現,那本在夢裏由光組成的書,并且貌似就在自己的身上!
悅千千很清楚不能将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如果生門藏在書裏她會成為玩家的衆矢之的,沒有人甘願死在這裏,接下來的加時賽才是正真的殺戮,幹掉第一、第二......倒數第一也可以是全場唯一的第一。
剛剛還瘋癫自說自話的外鄉人又安靜默契的坐下,看着他們游離在狀況外思拊的表情,劉捕頭想,他們之間的矛盾好像又加深了。
“既然他說完了那我補充,”悅千千續上推理專場,“我從一開始就只是想協助案件偵破,這點劉捕頭也清楚,殺陳原只是為了自保,我也沒想到他敢當街殺人,我是清白的。”
她的聲音靜默謝竹知的聲音響起:“受傷的孫不凡是我撿到的,我想送他回來又怕孫家人追殺我,就聯手陸哥和千姐設局,引殺人犯現身,然後鄭明均就現身了。”謝竹知很擅長混淆邏輯,三言兩語又将嫌疑輕飄飄甩給鄭明均,他請人路上的追殺可是實實在在發生,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巧舌如簧的鄭明均。
劉捕頭自然不是傻子,他剜了鄭明均一眼沒有說話。
“到我了,”姜思琪說:“我和表姐情同姐妹,只是想她如願,所以我私下一直留意孫不凡的情況,下午東鄰街的事鬧得很大,我直覺不對勁就過來調查,從酒樓小厮的口中得知悅千千帶了人住店,我猜測是孫不凡,連我都知道的消息殺手們肯定也知道,所以我們只好趁夜偷摸過來,我想我應該是這裏最清白的人吧。”
“思琪不是壞人,她一直在幫我。”張小婉弱弱替姜思琪求情,在她的視角裏姜思琪比她的村長爹還好,晝夜不分的陪伴,費盡心思的打探,雖然時不時把“男人千千萬,沒了孫不凡還有孫非凡”這種不着調的話挂在嘴邊,但在張小婉的一身中極少有人把她當成完整的人對待,從小她受的教育是如何成為孫家少奶奶。
自從知道父親沒有參與這件事,孫不凡也一返前态求生欲極強,也替悅千千三人說話,甚至還為陸遙絲開拓,他殺的那些人全是搶親當天參與屠殺的山賊,一命換一命,陸遙絲也算是為百姓正道的大善人。
“呵,善人,”劉捕頭用手掏了掏耳朵,嘴角彎起譏笑的弧度,“算了,你最好離開悅來,否則哪天我閑下來還是會抓你。”陸遙絲已經被定性為危險分子,他現在不抓人的原因是難度太大,抓一個陸遙絲衙門的人可能會全軍覆沒,他不能冒這個險。
陸遙絲對他的威脅視若罔聞,屈尊降貴的開口:“哦,是嗎?我.....”悅千千恨鐵不成鋼地捂住他嘴,好好的人怎麽嘴像從廁所裏出來的。
劉捕頭自動屏蔽二人,退了一大步,向衆人問出了他最好奇的問題:“你們為什麽如此關心這個案子?”
出人意料,相互不順眼的外鄉人們異口同聲道:“為了活命。”
?
“我還真是從來不期待你們的回答,”劉捕頭站起身,眼下烏青的顏色讓他看起來像熊貓,他收了刀對衆人說:“你們可以走了,但暫時不要離開悅來,我會派人監視你們,如有異常我随時審問。”
玩家們也不想在這裏耗時間,也不再客氣,同孫張二人道別後離開了,只是臨到門前鄭明均被攔了下來,他的嫌疑需要孫不悔和範老板的證詞才能洗幹淨,晚上又有一通大戲要甄別,劉捕頭按着眉心去隔壁客房補覺,人群散了,房間裏便只剩下張小婉和孫不凡。
“小婉,對不起,我失約了。”孫不凡拉着張小婉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他們肩靠肩互相依偎,像小時候的春天他們坐在秋千上看遠處山花遍野,張小婉喜歡白色山茶,孫不凡就會爬上樹一朵兩朵......摘一大捧送給她,樹上的人枝桠亂竄,白色花瓣雨就飄飄灑灑落在樹下人的肩頭,樹上人逆着光溫柔的笑,他說:“仙女散花。”
花瓣雨下了很多年,從春至夏,從學堂到鐘鼓樓,從頭頂姹紫嫣紅的花環到腕間沉甸甸的紅線,他們本來可以兒孫滿堂相守一生,并肩而立的不凡哥哥卻走不動了。
“我死以後,你切莫聽信流言惡語,要快快樂樂的活着,我的小婉那麽漂亮那麽善良,她值得......更好的人....”孫不凡悲痛欲絕哽咽的聲音沙啞而顫抖,“我差一點就能看見你穿喜服的樣子。”
眼淚劃過蓄滿鼻梁的渦旋,斜流在張小婉淺粉色襦衣的肩頭,張小婉輕柔地捧起他的臉,笑着說:“不凡哥哥怎麽哭了?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啊。”
無紅燭高堂,無親朋賓客,無喜服連理,唯新人高坐明堂,妾若明珠君如晨陽,聚散茫茫尋來覓去還是依依兩相望,我們怎麽不算是最幸福的夫妻?
張小婉也紅了眼眶,濕潤的眼融了光,亮晶晶的,像窗外的月亮,素淨的臉美得驚心動魄,她将額頭頂在孫不凡的腦門,兩個人肌膚相貼,孫不凡微涼的皮膚沾染張小婉的體溫,“不凡哥哥,那年你送我花的時候,我穿的也是這樣的裙子,喜服沒有它好看。”
“嗯,你穿什麽都好看。”吊着孫不凡的那口氣漸漸從他身上消散,孫不凡珍重地抱住他的新娘,極盡溫柔的笑永遠凝固在了臉上。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悅千千幾人下了樓,客棧外的屍體已經被清理幹淨,遠遠有幾個人慌慌張張的趕來,為首的是孫老爺和花姐,孫老爺當真是老了,月光讓他的白發變得透明,他邊走邊抹淚在老管家的攙扶下才堪堪沒有摔倒,花姐還是那般光彩奪目,她顯然是為了範老板而來,因為隔着老遠悅千千都能聽見她怒其不争的嘲諷,“都說了男人有錢就靠不住,傻姐姐啊,你為了姓孫的臭男人誤了自己的前程,真是愚笨啊......”
姜思琪已與他們分道揚镳,她有自己的住處,悅千千他們沉默的走在月光下,半晌謝竹知輕輕嘆了口氣,“說真的,我不覺得玩轉商戶的孫老板對這些謀劃毫不知情,沒有他的默許範老板不一定敢下手,孫不凡可能不懂也可能懂,唉,我希望他永遠不懂。”
小謝焉頭吧腦,單純的心靈受到了污染。
悅千千安慰他:“好啦,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那麽複雜,至少在最後一刻,小夫妻相見孫不凡是開心的,人生本來就是遺憾居多啊。”
“唉,那個什麽模拟器到底在哪兒?我打賭加時賽一定會很慘烈。”小謝又陷入新的惆悵。
悅千千打了個哈欠,囫囵說:“其實我們不需要為此焦慮,不出意外的話憑分數我們仨就能過關,生門是留給低分者掙紮的希望,比起生門,我們還是想想今晚住哪兒吧,累死我了。”
“今晚我們住一起。”陸遙絲說。
悅千千和謝竹知同時看向他。
“想殺我們的人會在今晚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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