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校園（1）

校園（1）

早上林風背着電腦回到靈局的時候，發現靈珊又換了一套造型，上身穿着短襯衫，系着蝴蝶結，下身是一條森綠色格子百褶裙，綁着兩個馬尾，頭發又變回黑色了，手邊還放着一把黑色長傘，看起來像個還在校讀書的學生。林風想了想，這種穿衣風格，好像叫JK。

靈珊看見林風揮着手跟她打招呼：“人機女，快過來，我們有活幹啦！”

靈珊身後的會議室，門被拉開，一個比靈珊高大半個頭的男生走了出來，他一身都是黑色，五官長得很英氣，劍眉挑起，眼中的戲谑之意一覽無遺，開着玩笑：“怎麽，大小姐，又被派去給貓貓狗狗超度了嗎？”

靈珊對着那個男生，像個一點就炸的爆仗，大聲怼他：“要你管，李競言，管好你自己！”

那男生繼續嘲笑：“是被說中了嗎？”

“中你個頭啊！”

林風走過來，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還在吵架互怼的兩個人。

洛骅憂心地左看右看，弱弱地問林風：“林小姐，不勸勸嗎，他們好像吵得很激烈的樣子。”

林風的雙肩包裏裝着開機的電腦，U盤就插着，洛骅昨晚跟她說了，只要電腦開着，不一定非要通過屏幕才能溝通。只要他願意，照樣可以直接在腦海裏溝通。

當時的林風冷着一張臉，非常無語：“那你怎麽不早用，搞這麽多有的沒的故弄玄虛幹什麽？”

大半夜的，電腦空白的文檔上，一個個字彈出來的時候，就跟鬼片裏的吓人情節一樣。

雖然洛骅本身就是鬼。

薩摩耶非常無辜地說：“你不覺得這樣很驚喜嗎？”

聽着腦海裏洛骅的聲音響起，林風走過去，打斷他倆，問靈珊：“靈珊，你說的有活幹，是什麽任務？”

靈珊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對着林風興致勃勃地說：“對啊，有任務，老球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聽說有間中學在鬧鬼，不停有學生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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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林風繼續追問，那男生就搶先開口：“哪間中學？”

靈珊還在興頭上，下意識就回道：“順應中學。”一看原來是這李競言這煩人玩意兒在搭話，又怼了一句：“是哪間中學關你什麽事，你怎麽這麽八卦。”

這時會議室後面出來的人來喊：“競言，剛剛會議說到的那幾個要點，你幫忙記一記，還有事拜托你去做，趕緊過來。”

“聽到沒有？趕緊去幹活，給本小姐滾遠點。”靈珊手指扯着眼皮，吐着舌頭比了一個鬼臉給李競言。

李競言被人催着，不放心地看了靈珊一眼，留下一句：“你自己看着點，別受傷了。”就走遠了。

靈珊翻着白眼吐槽李競言：“裝什麽好心大尾巴狼，還不是最愛跟我爸打我的小報告。”

這次的任務財務部批了挺多的經費，靈珊和林風就決定豪氣一把，直接打車過去。去順應中學的路上，林風這才問清了跟靈珊吵架的那個男生的身份。

按靈珊的說法，李競言，其實就是靈珊的青梅竹馬，他們兩家不僅家住得近，連生意都一起合夥辦，李競言從小就愛欺負她，靈珊前腳剛進靈局，後腳李競言就跟着入職。但凡她幹點什麽事，李競言都喜歡追着問東問西，還愛跟她爸彙報。

“我可煩他了！”靈珊最後總結道。

“确實，這個男生太可惡了！”津津有味聽完全過程的洛骅跟着附和。

一個遲鈍，一個白癡，林風想了想，在腦海說道：“洛骅，有機會你應該認識一下靈珊。”

“為什麽，林小姐想我多交點朋友嗎？”

“不是。單純覺得你們倆應該挺聊得來。還有，叫我林風，或者阿風都行。”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叫你阿風嗎？”薩摩耶的眼睛裏全冒着星星。

“也可以叫林風。”

“阿風阿風阿風，太好了，原本我也想這麽叫，畢竟我們要一直合作的，總是尊稱好像有點生疏，不過我又怕你說我自來熟，阿風，你可以叫我阿洛或者阿骅，不過我個人覺得我的話還是叫全名比較帥氣。”

順應中學到了，林風完全無視了洛骅後半段的廢話，跟着靈珊下車走過去門口。

在學校的大門口邊，就已經有人站在那裏等着了。

是大腹便便的張校長和頂着黑眼圈一臉憔悴的趙燕。

張校長看到下車的是兩個年紀輕輕的女生，都挺瘦的，一個背着雙肩包，另一個穿着校服裙，就像剛畢業的學生一樣，臉上的表情就換了一下，皺了眉頭略為嫌棄的感覺，低聲說了一句：“就派兩個黃毛丫頭過來，也不知道信不信得過。”

站在旁邊的趙燕聽到，并沒有說什麽。

等林風她倆走近，張校長臉上的表情早就切換過來了，急着跟林風靈珊握手，說道：“歡迎歡迎，是靈能管理局的人對吧？我們等你們好久了，就指望你們能救救我們學校！”

林風問他：“你們怎麽發現鬼的？出事的學生呢，現在怎麽樣了？”

第一個學生出事時，包括班主任趙燕在內，都沒察覺那是鬼的所為。第一個出事的學生叫李茗爾，她的家長打電話向趙燕請假時，只說自己孩子半夜發燒了，暫時來不了學校。

後來，陸續有人手被刀具劃傷，腳扭傷，胳膊脫臼，再到後面，學生受到的傷害越來越嚴重，有人骨裂有人腦震蕩陷入昏迷，學校裏衆說紛纭，學生人心惶惶，都說初二趙主任教的那一班被詛咒了，所以學生才不斷出事。校領導層為了安撫學生出面說明辟謠，并表示會加強安全科普教育，并在校內增加監控，加強巡查監管到位。原本就想把事情按下去，大事化了。說來也奇，校方有動作的那段時間，校內确實風平浪靜，沒有學生再出意外，直到黃小莫……

“她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危險期剛過，還在觀察。醫生說，要是那只鉛筆插得再深一點，估計就……趙燕說到這裏，眼圈紅了，她強忍着情緒，手上操作，調出昨晚的監控視頻，說道：“這是監控昨晚拍到的畫面。”

監控錄像裏，半夜十二點零五分，黃小莫蹑手蹑腳地從宿舍走了出來，然後就往天臺樓梯的方向去，最後她爬上樓梯就消失在畫面內。

“古怪的地方就在這裏，”趙燕點擊了幾下，監控錄像開始按倍速播放，“小莫她消失以後，一直在後面半個小時，監控都沒再拍到她下來的身影。”

趙燕按了暫停鍵，說道：“然後，根據宿舍的其他同學說，她們是在大概十二點半的時候，發現小莫受傷的。後來我們派人上去查看，天臺的門一直鎖得好好的，鑰匙一直被宿管保管着，小莫她不可能拿到鑰匙自己開門。”

林風問趙燕：“她上天臺幹什麽？”

趙燕回她：“我們也問過她宿舍的同學，她們都說不知道。不過她們有提到，說小莫有抱怨過，最近這幾天老是有人半夜唱歌，吵得她根本睡不好。

“唱歌？”

“對，但是其他人都沒聽到。”

靈珊提議：“出事的宿舍在哪裏，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

張校長覺得那間宿舍晦氣，不太想去，于是就吩咐趙燕：“趙老師你帶兩位去看看，我這邊還得重新弄個課程表，你班裏的學生也還得跟別的老師去對接，事情多得很，就勞煩你了。”

趙燕也沒有推脫，老老實實地帶着她倆過去，洛骅看着趙燕的背影，悄悄跟林風說：“阿風，我覺得那個老師好像也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

“她身上有鬼氣，但很淺，一點點。”

林風不解，問他：“什麽叫鬼氣？”

洛骅耐心講解：“長時間跟厲鬼有接觸的人，身上都會沾上一點殘留怨氣，你們看不見的，只有鬼才能看見。”

“那我身上有麽？”

“阿風，我是好鬼！！嗚嗚，你故意欺負我！”

宿舍在8樓，靈珊長這麽大，還沒爬過這麽高的樓梯，還沒爬到一半，就氣喘籲籲地問趙燕：“你們這就不能裝個電梯嗎？這可是8樓啊！”

趙燕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學校比較偏，批不來資金，就只能爬樓梯了。”

趙燕的話說得比較委婉，林風和靈珊都聽出了言外之意，她們一路坐車過來，經過的地方都是大片大片空闊的山地，稍微好點的學校都會挨着市中心，再看看這宿舍樓的外觀，牆壁已經發黃，甚至有點落灰，角落裏還挂滿了蜘蛛網，住宿條件确實一般，說白了，一眼看穿，就是學校窮。

林風問她：“趙老師，你在這學校教多久了？”

趙燕有點不好意思：“我才剛調來一個月。”

才來一個月的新老師，怎麽會這麽清楚學校批不來資金的事。

另外，林風注意到，趙燕說的剛調來，而不是剛來。

林風套她話：“那很厲害啊，才來一個月就當上班主任了。”

趙燕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之前在其他學校任教的，是因為這個班原本的班主任懷孕了暫時休息，學校人手又不夠，就借調我過來了。”

靈珊累到壓根就不想搭話，就沒有參與話題。等到她們爬到上去時，趙燕補充道：“8樓這一層都是我們班的女生在住宿，小莫出了事，學校覺得不能繼續住，就先讓我們班的學生都先回家了，這一層樓的宿舍都空了，我先帶你們去812看看吧，小莫之前就睡那裏。”

所有宿舍都關着，但沒有上鎖，門上的鐵條一拉，就開了。

趙燕推開門，眼前的景象吓得她連連往後退，黃小莫的床位上，全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