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星星
星星
“怎麽——”一開門,一股濃煙撲鼻而來。
徐夏儀被嗆到,連着咳了好幾聲。
一進門,周沈言火速沖進衛生間。
還沒等徐夏儀反應過來,她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塊濕毛巾。
“捂住口鼻。”
話落,徐夏儀就被他拉着往逃生出口跑。
樓道裏的警報器不斷發出刺耳的鳴叫。
應急燈的紅光在煙霧中若隐若現。
徐夏儀都還沒搞清楚狀況,人已經在樓道裏狂奔了。
她的左手被周沈言緊緊牽着,右手用毛巾捂着口鼻,因為怕踩空,眼睛時時刻刻盯着階梯。
她住的房子屬于一梯一戶型,人口密度并不高。
所以這會兒樓道裏人并不多。
往下跑了幾層,煙味越來越濃。
白色的煙霧蔓延在整個樓道裏。
等她在奔跑中尋找到一種微妙的平衡後,喘着氣問周沈言:“幾樓燒起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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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毛巾阻擋,周沈言并沒有聽清:“什麽?”
徐夏儀擡高音量:“幾樓燒起來了?”
“二十五。”
“噢。”徐夏儀下意識擡起頭。
但下一秒腳不慎打滑,還好她及時抓緊右邊的扶手穩住身形。
等她想繼續拿毛巾捂口鼻的時候,發現毛巾已經不在手上。
低頭用手朝空中揮了揮,視線朝周圍快速看了一圈,沒有,她想着估計是順着樓道掉落了。
周沈言這時回頭看她一眼。
注意到她的手中變空,他把自己那塊毛巾塞到徐夏儀手裏,“小心點,注意安全。”
攥着周沈言那塊毛巾,徐夏儀心裏有點五味雜陳…其實她覺得他不拉着自己會比較安全,也跑得更快,“要不你松手,我自己跑吧?”
周沈言立刻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要。”
“……”
二十層往下的時候。
濃白色的煙霧漸漸變稀。
前方隐約可見。
因為周沈言把毛巾讓給了徐夏儀,所以她有些擔心:“你還好嗎?”
“還行。”察覺到徐夏儀氣息越來越不穩,周沈言提醒:“省點力氣,別說話了。”
徐夏儀應了聲“喔”。
但與此同時,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悄悄攀了上來。
這句話她聽着怎麽覺得有點耳熟?
徐夏儀一邊跑,一邊喘,一邊注意腳下,一邊回憶這句話在哪裏聽過。
雖然和當時的場景大有不同,但多少還是有相似之處。
所以徐夏儀很快就想了起來。
是大學體測那會跑八百那會兒。
盡管小時候破過短跑比賽的記錄,但對于長跑,徐夏儀完全無能為力。
她一直認為這是一項挑戰人體極限的測試項目。
第一圈她還能堅持堅持。
但每次到第二圈過半的時候,那種雙腿無力的疲軟感會迅速侵占她的大腦,迫使她停下腳步。
周沈言知道後,晚上硬是拉着她去夜跑,她每次跑完都跟犁了二裏地的牛一樣喘個不停。
能回憶起來的,基本都是她跑到快昏厥的猙獰面目以及自己總是喊着“跑不動”後,周沈言淡淡的一句“省點力氣,別說話了”。
總之,那段回憶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
不過...即便是這段慘不忍睹的回憶裏,也依舊隐藏着幾顆璀璨如星的美好瞬間。
還記得,每當她跑不動想要停下的時候。
周沈言總會回過頭,溫柔地牽起她的手,帶着她繼續往前跑。
夜色朦胧,星月交輝。
沐浴着月光看向面前的人,他的背影高瘦,肩膀是恰到好處的寬闊。
視線下移,是他那雙寬大的手掌,此刻正緊緊而又堅定地握着她。
雖然真的很想放棄,但...偶爾。
偶爾,她也會覺得,被他這樣拉着一直跑下去,好像也挺不錯。
即便這條路的終點是生命的盡頭,好像也是可以期待的。
——此刻,她也是這麽想的。
濃霧漸漸散去。
面前的背影輪廓漸漸清晰。
恍惚間,像是和七年前那道相重合。
思緒變亂。
徐夏儀動了動唇,忍不住想要喊他。
“周——”
可剛開口,徐夏儀又是一個腳滑。
周沈言連忙轉過身扶住她,加快的語速裏透着一絲緊張:“沒事吧?”
原本有些旖旎的情緒被這一滑,頃刻消散,徐夏儀穩了穩心神,“...沒事。”
這會兒他們已經下到八樓。
徐夏儀筋疲力竭,雙腿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
又往下跑了兩層,她實在跑不動了。
伸手抓住右邊的扶手,強行停下。
“我休息一下好不好?”徐夏儀弓着腰,喘着大氣:“你先跑,我馬上就跟來。”
周沈言也跟着她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她,視線停了兩秒。
沒有任何預兆。
腰部忽然傳來禁锢的力量。
緊接着。
她雙腳離地,上到了一個從沒到達過的高度。
徐夏儀愣了片刻。
眼睛盯着地面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
周沈言竟然把她扛起來了?!!!
???
努力化震驚為沉默。
徐夏儀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姿勢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受。
所以她下意識說出了一句,被綁票的人最常說的話:“你放我下來!”
然後她聽見周沈言回了一句,綁匪經典用語:“閉嘴。”
“......”
徐夏儀知道自己拗不過他,索性也放棄掙紮。
也許是因為常年健身,周沈言扛着她走也沒見他有多喘。
很快,他們到了一樓大堂。
周沈言這才把她放了下來。
沿着大堂往外,不斷地有人急匆匆地從他們身旁掠過,用盡全力朝着大門沖刺。
也有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從他們身邊經過,往裏營救傷員。
直到此刻,徐夏儀終于意識到這場火災有多嚴重。
門口拉起了警戒線,警車的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警報聲此起彼伏。
電視臺的新聞播報人員已經架好機位準備直播。
還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圍在警戒線邊,擡着腦袋往裏看。
即便是這樣混亂的場景,徐夏儀還是想到一件事。
但是...她身上沒有能當遮擋物的東西。
思索兩秒,她垂眸看向手裏的毛巾。
沒有任何思索。
下一刻,這條毛巾出現在了周沈言的臉上。
她捂得很緊,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周沈言側過頭垂眸看她,“幹嘛?”
因為有毛巾的阻隔,他的聲音聽起來又悶又含糊。
徐夏儀覺得有點好笑,努力壓了壓嘴角,解釋道:“外面都是記者,你被拍到怎麽辦?”
他們倆因為一路的狂奔,多少顯得有些狼狽。
但周沈言似乎并不在意。
他抓住徐夏儀的手腕慢慢拿開,毛巾下的精致五官盡數展現。盡管狼狽,但他的外貌卻依舊耀眼。
停頓片刻,他像是早就習慣這些一般,很大方地說:“那就給他們點業績。”
“……”
徐夏儀倒是沒想到他這麽不拘小節,本想着他自己都不在意那她也不好說什麽,但腦海中不知怎麽就飄過她哥常說的一句話。
出于好奇,她問了出來:“這不會影響你的商業價值嗎?”
“商業價值啊...”周沈言跟着重複了一遍,接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故作思考了一番,而後又打量了她一眼,“可能會吧。”
徐夏儀總覺得他的語氣不善,有一種大坑即将到來的預感。
還沒等她想到應對之策。
又聽見周沈言說:“所以,你打算怎麽對我負責?”
“......”
徐夏儀沉默下來。
她認真的想了想,目前的周沈言單是一個廣告收入就夠她畫大半年了,還得把各種版權賣掉才勉強抵得上。
如果他沒幾年就紫微星隕落變糊,她倒是能負得起,要是他一直長紅,那她豈不是要一輩子替他打工?
雖說他救了自己,但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點?
心中的算盤不斷地做着加減法。
眼看已經到門口,危險解除,徐夏儀幹脆停下了腳步,對着周沈言說:“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周沈言随着她一起停下,他緩緩轉過頭,看向她的目光裏帶着些詫異。
很快反應過來後,他伸手捏住徐夏儀的兩頰,微微眯起眼,帶着一絲洩憤咬牙切齒地說:“徐夏儀,有你這麽過河拆橋的嗎?”
“放手!”
還沒被人這麽對待過的徐夏儀立刻心生不滿,但因為心虛,出口的話裏少了些氣勢。
徐夏儀說話的時候,嘴唇鼓起,一張一合像極可達鴨。
周沈言一下沒忍住,嘴角彎了起來。
迅速撇過頭,他松開手中動作,正經道:“先出去再說。”
-
剛走出大門,就聽見圍觀群衆大喊了一聲:“你們快看!樓上的火都燒出來了!”
聞聲,所有人齊刷刷地擡頭。
徐夏儀和周沈言也朝着樓上看去。
火勢如同憤怒的巨龍,從破碎的玻璃窗中猛然竄出,像是要吞噬一切般舔舐着周圍的空氣。
天空在這時傳來隐約的轟鳴聲,伴随着高樓噼裏啪啦的脆響。
一片細小的玻璃碎片擦過周沈言的手臂。
他意識到了不對勁。
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
他伸出手捂住了徐夏儀的耳朵,背過身,把人帶進了懷裏。
與此同時,玻璃在高溫的炙烤下,扭曲變形,最終不堪重負。
“嘭——”
一聲巨響後,玻璃化成無數鋒利的碎片,直直落下。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徐夏儀甚至來不及反應。
淡淡的檀木香氣息就已經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
好像能聽見周圍的嘈雜聲,又好像聽不見。
在相對靜止和絕對狀态中,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被虛化。
她的視線裏只剩下面前這個人。
時間好像停了下來。
唯一沒有停下的——
“撲通。”
是她此刻跳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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