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向導

向導

第二天一大早，方念就起來了。她算嗜睡的人，可畢竟時間有限，她想多走走。

下了樓，客廳人不多，杜閱和李聞州坐角落裏聊天，她和許昌潔要了杯牛奶，充當早餐。

方念本來想随便找個地方坐下，可杜閱沖她招手，她就坐過去了。

“起那麽早？”“就喝個牛奶？”杜閱和李聞州的問話同時響起。

方念笑了一下，很輕快。

“想着多走走。昨天晚上吃的有點多，現在吃不下。”

雖然是李聞州問出來的話，可他也沒有再搭腔。倒是杜閱勸着她多吃點，爬山是個體力活。

方念搖搖頭，問杜閱，哪條路線上山最好看，杜閱拍了拍李聞州的肩膀哈哈一笑，讓她跟着李聞州爬，“聞州是熟客。”

李聞州聳聳肩，沒拒絕。

“喜歡什麽景？”

“說不上來，”方念想了想，看着他說，“冬天的感覺？”是學着他在車上那句話。

李聞州失聲笑了笑，方念也笑了笑。杜閱看着他倆莫名其妙的，一個勁地問笑什麽。李聞州不理他，方念歪歪頭裝無辜。方念看着杜閱纏着李聞州問，捧着牛奶笑得更開心了。

像是他倆的秘密。

九點左右，她和李聞州出發了。方念沒想麻煩李聞州，誰想他不拒絕，她也沒開口掃別人的興。反正是來交朋友的，也沒什麽大不了，晚上請李聞州吃個飯，就當答謝。

李聞州上樓換了衣服，穿了件黑色沖鋒衣，顯得人年輕犀利。他走到方念身旁，要幫方念背包，方念搖搖頭，說自己背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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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徒步嗎？”李聞州低着頭整理自己的手套，擡眼問了她一句。

“耐力還不錯。”俏皮話。

“好。”

他倆沿着盤山路走，李聞州說這條路雖然走的時間長，但是不怎麽辛苦。沿途裏，他倆說話不多，有一搭沒一搭的，但是很輕松，兩個人都有自己的思索，不說話也不怎麽尴尬。李聞州不是杜閱那種熱場子的人，方念又是被帶隊的人，她開口多。

走到半腰，冬日的蕭瑟終于顯露出來，方念拿出相機錄像，偶爾自言自語。

李聞州默默聽着覺得很有意思，方念看起來是那種慢冷疏離的人，一頭卷發，個子挺高，瞳孔顏色比正常人淺，私底下其實挺可愛的。

“可以把你錄進去嗎？”方念舉着相機問他，她今天身上充盈着鮮活的生命力，整個人都亮了起來，語調高了許多。

“你想的話。”李聞州無所謂。

方念跑到李聞州前面，舉着相機錄他，因為倒着走，他們走的很慢。

“這是李聞州，我的向導。”方念一邊在鏡頭前介紹，一邊看着李聞州的臉色，“年齡未知。”“29歲。”李聞州插話。“身份未知。”這次李聞州沒回答，方念也沒再追問，繼續說着，把鏡頭轉向自己，“12月30日，我和李聞州沿着盤山路向着礬山出發，天氣清朗，伴雲。心情很好，over。”

說完，她關掉攝影，邊走邊看自己的記錄。

其實在她詢問之前，李聞州的背影已經在她的取景框中，他回頭回應方念的時候，也進入了鏡頭，方念認真看着他，發現他好像還是挺開心的，沒什麽大表情，但是她就是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