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裙子也是

裙子也是

既然确定好自己的感覺，哪怕只為了短暫的一刻心動，也不用去糾結什麽了，剩下的時間有限，方念想珍惜，她希望李聞州也是。

“杜閱！篝火，篝火。”方念提醒在前臺哼哼唧唧的杜閱。

許昌潔努力推走杜閱貼着的臉，和方念說話，“別管他，我們一會就過去，你去叫小州總？”她試探着問。

方念給她比了個OK，噌噌就跑着去找李聞州了。

看着她雀躍的背影，杜閱一秒恢複正常，站直身子，“不會吧，她和聞州來真的？”許昌潔虛靠着杜閱的身子，“不知道，他倆一會兒正常一會兒不正常的。”

杜閱低頭看她，“你覺得他倆能成嗎？”許昌潔搖搖頭，“他倆較勁呢，現在連微信都沒加上。”她擡頭和杜閱對上眼，“方念就待這麽幾天。”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方念叩叩敲了兩下門，她調整好自己的心态了，不想和李聞州鬧僵。

李聞州一開門就是方念穿着朝鮮婚服舉着手乖乖地和他打招呼，心一下子就軟了。

“hello，州總。”

“hello，怎麽了？”李聞州往房裏走，想帶她進來坐。

方念站在門口不動，指指外面，“杜閱和昌潔說篝火晚會要開始了，我上來叫你。”

“等我換身衣服，我們再一起下去？”李聞州彎下腰和她平視，“可以嗎？”尾音微微上翹，帶着些微軟軟的哀求。

方念最受不了他這個語氣，馬上就一口答應下來。

李聞州被她逗笑了，進去換衣服，沒把門關死，留了條縫。方念盯了一會兒那個縫，才繞開門，靠在牆邊站，笑着對那個縫偷偷拍了張照片。

其實李聞州也舍不得，只剩那麽幾天，他不想鬧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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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聞州洗了把臉，水珠從皮膚上滾落，劉海發尾被打濕，垂下來擋住他的視線，他撐着在洗漱臺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他不算是什麽柔和的人，只不過為了工作應酬，習慣了笑臉和溫和，在完全陌生的環境，反而能放松下來，展示所謂真實的自己，這些真實到底是報複性地掩飾還是本性，自己也難以确認。

早熟的人都是晚熟的。他缺失自己太久，連方向也找不清了，逃避似的呆在這種小地方一個又一個冬季。

父母都是高知被應聘，随後便自己出來單幹，開了夫妻企業，算得上是白手起家，兩人對他的陪伴實在欠缺。他感恩父母的教育和愛，也明白父母的處境，李聞州從小就表現的異常成熟可靠，一路嚴苛地要求自己，然後繼承父母的心血，可同樣也缺失了一部分。

幼年時期的緘默擊殺了父母和自己，他不能責怪誰，當時連李聞州都沒認識到那是假象，只是成年後開始尋找自己真正希望的，自己。

他缺少的那塊拼圖，只能讓他拼湊，交給誰都不公平。

“等久了。”李聞州收拾好自己出來了，看到方念無聊地輕輕踢腳。

“還好。”方念聽到聲音，下意識地站直身子。

電梯很小，李聞州還欠着身子給她拎裙子，低着頭觀賞她裙子上的繡花，他倆站得緊湊，方念特別小聲地問他，“好不好看？”想要李聞州誇誇她。

李聞州擡起眼看她，和方念截然相反，他瞳孔顏色深，沉靜地像一潭古水，LED燈映在他眼裏，打破了那些沉靜，鮮活起來。

“很好看，裙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