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從前

第60章 從前

趙珝從搶救室出來, 卻見自己的好友和自己的女朋友湊得極近，大牛表情猥瑣的說着什麽，溫若瑜聽的饒有趣味。

“大牛, 你在說我什麽壞話！”

“沒, 沒說你壞話！”

正講的起勁兒的大牛被趙珝這麽一吓，差點沒原地跳起來, 老天爺，背後說小話真的是太刺激了！

“姐姐，他真的沒說我壞話？”

觀察着大牛那一臉心虛的樣子, 趙珝表示深深的懷疑。

“沒有，我們就是聊聊你們從前的趣事。”

對溫若瑜來說，趙珝每一個從前的故事都是那麽的吸引人, 盡管年輕的趙珝聽起來有些出格，但在她的眼裏依舊可愛。

見溫若瑜替自己圓了場, 大牛同志随即松了口氣，一下子也有了底氣。

“就是, 我們就是聊聊咋們大學時代的趣事, 你怎麽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行，我小人，你君子。”

兩人鬥了番嘴，溫若瑜也發覺趙珝從裏面出來之後明顯輕松了許多, 估計杜晟現在的情況還是不錯的。

“學長情況怎麽樣了？”

“還成兒，看着慘, 但腦子啥的都沒問題, 還跟我鬥嘴呢！”

“哎, 沒大事兒就好，你知道你中午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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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說着話, 眼神不經意的撇了一下，好家夥，才剛出來一下，這小情侶的手又拉到一起了……

“那個，要不要吃點東西，反正咋們現在也見不到人，在這兒也是白守着。”

奔波了大半天，三人都是胃裏空空如也，這懸着的心一放下來，随即疲憊和饑餓就來了。

“行，就近吃點吧。”

現在杜晟的情況雖然穩定了，但人還是不能走遠了，以免有任何的突發情況。

大牛是當地的土著，從小在榕城長大，自是個路路通，三人出了醫院彎彎轉轉的被他帶進了一家不大的小館子。

“小時候我爺爺住院的時候我爸帶我來吃過一頓，店小但味道是真的不錯，後來只要來這附近我都到這兒來吃。”

趙珝拿着紙巾擦着不大的桌面，大牛和溫若瑜拿着菜單點着菜。

三人一邊吃着飯一邊聊着近來的狀況，倒是有些老同學敘舊的感覺。

“大牛，吃完飯你就回去吧，忙了一天了，晚上我們守着就好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上班，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

“說什麽謝謝，好像學長就是你學長一樣，那不也是我的學長，想當年上大學的時候他也沒少幫我們，都是應該做的。”

“行，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三人從小店裏出來就此告別，目送大牛上了車，趙珝牽着溫若瑜站在陌生的街頭，卻見自己的姐姐還托着那個行李箱，頓時心裏又升起一陣抱歉。

“姐姐，我們也先找個酒店安頓下來吧，辛苦你跟着跑這麽一整天。”

“趙寶寶，你這覺悟不行啊，我是誰，你竟然跟我說這種話。”

溫若瑜這話說得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但趙珝還是聽出了溫若瑜話裏的意思，當即抱住人的胳膊。

“嘿嘿，你當然是我最最親愛，可愛的女朋友，姐姐你最好了！”

“嗯，知道就好，走吧，酒店我早就訂好了。”

被安排的妥妥的趙珝抱着自己親愛的姐姐的胳膊，美滋滋的跟着人走了。

酒店離醫院很近，條件也很好，盡管時間匆忙，但溫若瑜還是細心挑選了的，将所有的都安排的妥妥的。

癱在酒店的大床上，趙珝看着溫若瑜打開行李箱，從裏邊一件一件的掏出兩人的各種東西，感動和幸福注滿全身。

她都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溫若瑜什麽時候準備的，從中午開始她就整個人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轉，無暇其他，而她的姐姐從不說什麽，只是跟在她的身後默默的将一切都安排好。

“姐姐~”

溫若瑜回頭，趙珝趴在床上大大的眼睛滿是深情。

“有你真好！”

聞言的人勾起唇角，注視着那雙都是自己的眼睛，身體前傾，在軟軟的穿上落下一吻。

“有你也很好！”

……

簡單收拾了一下，兩人估摸着時間回到了醫院的搶救室門口，莫約等了快一刻鐘，躺在病床上的杜晟終于被推了出來。

一見人出來，趙珝和溫若瑜就圍了上去，杜晟也是扭着脖子在找她們。

“這兒呢。”

趙珝率先走到病床前，眼神關切，溫若瑜跟在人的身後，扭過頭的杜晟轉過頭也看見了滿臉關心的溫若瑜。

“師兄，你別緊張啊。”

真的到了進手術室的時候趙珝卻不知道說什麽，冷不丁的這一句倒是給杜晟整無語住了。

一會兒麻醉一上，他上哪兒緊張去。

“怕是你別緊張。”

趙珝發現，杜晟這次車禍之後特別喜歡和她鬥嘴，難不成真的是把腦子撞壞了。

本來從搶救室到手術室也沒有多遠，杜晟可不想一直和趙珝在這兒鬥嘴，畢竟後邊還有一位重量級人物在。

“溫小姐，麻煩你了。”

杜晟和溫若瑜打招呼的時候還算正常，只是受傷的人說起話來難免顯得虛弱，溫若瑜當然也懂杜晟的意思。

這麻煩，不只是自己千裏迢迢跑到榕城來，更多的是在麻煩自己照顧好趙珝。

“你放心，有我們在外邊，你只管好好養病就好。”

目送這杜晟被推進手術室，兩人坐在手術室門前的椅子上，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在這裏守着的安心。

自從下午見到杜晟之後，趙珝只要得空就要抓着溫若瑜的手，現在的兩人依舊是十指相扣。

“姐姐，你說，這人生怎麽這麽無常，意外說來就來。”

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人煎熬的時候總是容易思考人生，現在的趙珝就是，抓着溫若瑜的手無意識的磨搓着人的手指，兩只眼睛望着前方發呆。

趙珝的樣子一下子就讓溫若瑜代入了從前，那時候爸爸出事的時候，她也是如此，坐在手術室的外邊忐忑，迷茫，無助，焦灼。

“可能老天爺也只是想讓每一個人都過得更波瀾一點吧，沒有了生活中的種種意外，磨難，人又怎麽能懂的什麽是七情六欲，愛恨情仇。”

趙珝沒有說話，好像在思考着什麽，倒是溫若瑜此情此景之下有一種像将往事一吐為快的沖動。

“小珝，我有沒有和你講過我從前的事？”

“沒有。”

“那，你要不要聽？”

“嗯。”

趙珝望着溫若瑜的眼睛，那裏邊有無數的記憶正在流動。

“你也知道，我父親是意外車禍去世的，那時候是個夏天，也是個晚上，我從學校被臨時接到了醫院，然後迎接我的就是冰冷的手術室大門和瀕臨崩潰母親。

本身家族裏就亂七八糟，我父親一出事，各個牛鬼蛇神全都湊了過來，那晚的手術室門口坐了一大堆的人，想要我父親生的卻只有我，我堂弟還有我母親。

我那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母親一直再哭，從年輕起就一直被我父親寵着，我不敢想象若是爸爸走了，她會成什麽樣。

也不敢想象，若是沒有了爸爸，身後那麽多蠢蠢欲動的人會怎麽樣，我那晚坐了很久，但更多的時間都在想，若是爸爸真的走了，我要怎麽才可以保全自己和媽媽。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沒有虔誠的求上天放過爸爸，最後，手術室的大門打開就只留給了我一句，我們已經盡力了。

那一瞬間，我媽媽就崩潰了，整個人癱在我的懷裏，放聲痛哭，我抱着她，卻見身後的那一群人面上沉重，可眼裏都是幸災樂禍和狡詐。

也就是那一瞬間，我的眼淚和傷悲全都沒了，只剩下了憤怒和無限的恨意，我想，這世上哪有那麽多意外，說不定殺了我爸爸的兇手就在他們之中。

那時候我剛成年，一個平時被父親保護的很好地少女又怎麽能鬥得過這些老狐貍呢，父親去世不到半天，各個勢力就開始攪渾水了。

那時候我和我堂弟兩個孩子在家裏急紅了眼，可又有什麽用呢，最後還是我小叔從Y國趕回來收拾了殘局。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這個看似溫潤又好欺負的小叔原來有那麽雷霆狠厲的手段，該殺殺，該刮刮，毫不留情。

我那時候就想，幸虧我這小叔對家裏的這番家業沒什麽興趣，不然當年的家業之争還不知鹿死誰手。

後來，我小叔在家坐了三年的陣，常年和我小嬸嬸過着異地的生活，沒事兒就和我和我堂弟念叨。

你們兩個快點長啊，趕緊把我手裏這個燙手山藥接走，煩死了，哎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我老婆團圓。

我和我堂弟，尤其是我堂弟，作為家族裏的第一繼承人，他那幾年簡直都快被我小叔逼瘋了，用我小叔的話說，反正是自己的兒子，怎麽搞也不過分。

我們也是在那三年飛速成長起來的，後來我和堂弟都能獨當一面，我小叔就又當起了甩手掌櫃，拍拍屁股一溜煙兒的回了Y國去找我小嬸嬸了。

前些年我一直都和我堂弟一起把持家族的公司，直到去年我才全部放手将公司交給了他，然後去A大任職的。

然後，就認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