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果斷

第23章 果斷

姜遙清頓了一下，立刻道，“一說月白就想到這句詩啊，原來真是這兩個字嗎，我們肯定不認識啊。”

“他剛剛看起來有點不對勁，你也有點奇怪。”

“啊？我哪奇怪了？”

言溯光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又走進廚房。

姜遙清有些心神不寧，雖然時月白平常很乖，但剛剛他的狀态實在讓人擔憂，她放下手中的袋子，走向廚房，

“剛剛你說他們要回學校做模型？”

言溯光在切菜，頭也沒擡就道，“嗯是啊。”

姜遙清靠在門邊，看着他輪廓分明的側顏，“你讓他們去做的？”

“是啊，讓他們再去完善一下。”言溯光低笑了一聲，“不過他們看到蛋糕送到就吵着要走了。”

“那，那個時月白呢？”

言溯光手上的動作稍頓，“我剛剛給他發消息和他說了。”

姜遙清眉心一跳，“你有他的聯系方式？”

他轉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然怎麽聯系？”

“啊我覺得我大學的時候都不怎麽加老師的聯系方式。”

“我是他導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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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學的時候也沒和導師聯系過。”

姜遙清笑了笑走出來，到沙發上坐下，拿過剛剛沒喝完的可樂，她有些矛盾，一邊想着趕緊去找時月白把事情解決了，一邊想着他應該還在學校忙，反正她暫時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糾結到最後言溯光已經端着一道道菜上桌了，他忙活了很久，做了一桌子菜，姜遙清走到餐桌旁坐下，

被上午那麽一折騰，姜遙清這會兒才有時間翻翻手機，她看到有很多人給她發生日祝福，像宋安笙，紀珃，時月白都是卡着十二點發的，

還有蘇祈，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生日快樂，新年快樂。”但她沒想到洛譽也是卡點發。

言溯光将最後一道菜端上來，

姜遙清笑着說，“好多人給我發生日快樂啊，還有不少人是卡着點發。”

言溯光也坐下，輕聲道，“他們是卡着點發，但我是卡着點說。”

“嗯？你說了嗎？”

“你睡着了。”

“是嗎？昨天太累了。”

言溯光開玩笑道，“所以都有哪些人卡着點發？追求者？”

姜遙清一頓，有些無語，他明明最在意這種事，她要是真的說了是追求者他估計又得生悶氣，開不起這種玩笑就別開好嘛，

“什麽啊，是安笙她們。”

吃完飯後，言溯光從房間裏拿出一個盒子，姜遙清打開，黑色的絨面上躺着一條項鏈，連着的兩個環，像糾纏在一起的戒指，

“真好看。”她垂眸看向他骨節分明的手，能看到手背上青藍的經脈血絡，如玉般的手指上套着一枚戒指，她不愛戴戒指，總覺得是種束縛，雖然言溯光說過很多次，但她也還是偶爾才會戴，

“生日快樂，遙清。我幫你戴上吧。”

她把頭發攏起，露出纖細的脖頸，

言溯光扣上項鏈的扣環，躊躇片刻說道，“你要是無聊的話，嗯，就出去玩吧，找你的朋友們。”

他的腿還沒好，沒辦法陪她出門玩。

“嗯？好啊。”

他嘴角的弧度落下，用手指順了順她的發尾，悶聲道，“嗯。”

姜遙清斜眼瞥了他一眼，走進卧室，很快又出來，在言溯光旁邊坐下，整個身子窩靠在沙發上，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讓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不去了。”

“怎麽不去了？”

“化妝換衣服好麻煩啊，不想出去了。”

姜遙清轉頭朝他輕輕眨了眨眼，“最主要的是，我想和你一起過生日。”

言溯光一愣，眸光微晃，輕顫的睫毛洩露出他內心的喜意，“嗯。”

她輕笑了一聲，擡手摟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上他的唇，他摟住她的腰熱切地回應，他們唇齒相依，呼吸交纏，輕輕重重的喘息聲響起，男人的嗓音低啞，

“拉窗簾……”

厮混了一個下午，傍晚吃完晚飯，姜遙清去卧室換衣服，言溯光疑惑道，

“要出門嗎？”

“嗯，出去一會兒。”

“和誰啊？”

“和安笙啊，都陪你一個下午了不能陪會兒她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早點回來。”

“嗯，我還要趕緊回來吃蛋糕呢。”

言溯光禁不住笑了，“好，我等你回來。”

火燒雲挂在天空，顏色濃烈，姜遙清驅車來到時月白家，不過短短的時間天已經黑了，她直接開了門，看來他還沒有删除她的指紋，

沒有開燈，整個屋子都黑沉沉的，

時月白坐在落地窗旁邊，身邊還倒了幾個空酒瓶，

姜遙清走近，他靠在窗前，衣領散開，頭往後仰，身後無邊夜色裏斑離的燈光打在臉龐上，脖頸修長，

醉了的眼神不複白天的冰冷陰沉，懵懂清澈，瞳孔幹淨，他愣了一下，随即眉眼璨璨，“你來啦！”

她走到他旁邊坐下，正要說話，

就見他眼眶濕紅，冰冷的淚水順着臉龐下滑，打濕了他的眼睫，滟滟生波，他緊緊抱住她，哽咽着，

“我剛剛做了個夢，你說你一直在騙我，還說不要我了，要和別人在一起……”

姜遙清想要推開他的手頓住，

“你還兇我，讓我走。這個夢好可怕，但還好，還好你還在……”

抱着她的手又緊了緊。

“月白，那不是夢，是真的。”

她的語氣很溫柔卻很殘忍，

“沒有誰離不開誰，我之前犯了錯，我不能再錯下去了，很抱歉拖累了你。”她輕柔地擦掉他臉上的眼淚，

“月白，你那麽優秀，沒有我你也會越來越好的，你會有更好的人生，會有更好的以後，你還那麽年輕。”

“你以後會遇見更好的人的。”

“不要，我只要你。”他賭氣般咬上她的鎖骨上方靠近脖頸，不輕不重，留下一道淺淺的牙印，眼神卻無意間觸到她脖子上的項鏈，他瞳孔驟然緊縮，随即垂眸掩下眼底的嫉妒和陰霾，

姜遙清語氣無奈，“月白……”

“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你不喜歡我了嗎？你不要我了嗎？”望見她沉默的模樣，他有些心慌，低頭就要吻她，

姜遙清側過臉，他的唇輕輕擦過她的臉龐，

“月白，我已經結婚了。”

時月白怔住，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姜遙清還在說，“我有丈夫了。”

“別說了別說了，求你別說了，我還要給你拿生日禮物呢，生日快樂，姐姐，我還沒和你說呢，對，對，我要去給你拿禮物。”他慌忙站起身，有些身形不穩地往房間裏走。

姜遙清站起來，語氣沉靜，“別拿了。”

他極緩地轉身，動作有些僵硬，“你讨厭我了嗎？”

“沒有，怎麽會？我怎麽會讨厭你。”

時月白烏睫輕顫，有些癡怔地望着她，“那你還喜歡我嗎？”

姜遙清沒說話，

“你離開他好不好？我們在一起，我……”

“月白，我明确的告訴你，我不可能離婚的。就這樣吧，我們各自安好。”說完，她就毫不猶疑地走到門口，幹淨利落地推門離開。

昏綽的黑暗中，少年頹靡地跌坐在地上，他定定地注視着她的背影，像個斷了線的木偶，眼瞳中只剩下空洞迷茫的稠黑，“你為什麽不能選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