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二期(2)

代舒兩天沒理林天陽,林天陽不覺得着急,反正節目組為了趕時間把第一期做出來很快就約了新的錄制時間。

他們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代舒見到他發現他有些黑眼圈,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行程太多沒休息好,她問了句:“是不是挺累的?”

“嗯,昨晚又有個商演。”他喝了口茶潤嗓子,說着臺本上的詞,“好想找個地方睡一覺啊。”

代舒把桌子上的擺飾推到一邊,把他的杯子也拿開,空出些距離來:“你睡會兒吧,現在風大,等風小一點兒我們再出去。”

林天陽依言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閉上眼:“我就睡半個小時,記得叫醒我。”

他睡的時候代舒拿出手機來玩游戲,玩了一會兒托着腮看林天陽,自己也有些困,索性趴下和他對着睡覺。

咖啡廳的音樂聲很柔和,被包場封鎖的屋子裏坐了幾個假裝客人的工作人員,這麽安靜的快半個小時以後,終于有人忍不住朝他們倆看。

小昭撓頭,問跟過來探班的Mary:“他們不會真睡着了吧?”

Mary捂着額頭,覺得可能是真的:“你們不是有那個任務卡麽?快給他們,讓他們醒醒。”

攝像大哥舉着任務卡遞到桌邊,這倆人睡得依舊香甜,攝像只好推了推兩個人的胳膊,把人推醒了才後退一步繼續拍。

林天陽剛才睡得特別沉,甚至做了個簡短的夢,看到代舒也一臉迷茫的擡起頭時笑了下:“我們睡了多久啊?”

代舒搓着眼睛搖了搖頭:“你現在感覺好些了麽?”

“挺好的。”他拿起桌子上的任務卡,掃了一眼給代舒看,“說讓我們去這個地方看房子。”

“房子?什麽房子?啊,我們的新房麽?”

林天陽捂了下臉:“為什麽聽你說新房我覺得這麽害羞呢?”

“太快了對吧?”代舒把任務卡壓在咖啡杯底下,“那我們當做沒看見好了,你今天有什麽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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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陽把卡片抽出來,訓代舒:“你知道現在房價多少錢一平麽?這麽多錢你居然就壓在杯子底下了,你傻麽?”

導演在不遠處喊話:“房租是你們自己出的!”

林天陽聽了把卡片又塞回去,拉代舒的手讓她起來:“走吧,我帶你去我們宿舍玩,阿遲他們都在家。”

導演弱弱地挽留:“房租節目組跟你們對半分行不行?”

“三七吧,我們三。”

代舒仰頭看着林天陽跟導演讨價還價,覺得挺稀奇的,他以前買東西從來不講價的。

終于定好了房租分攤比例,林天陽開車載代舒前往任務卡上的地址,見她看自己,解釋了一句:“砍價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哦。”

進到新家才發現這房子“幹淨”得不像話,雖然是個精裝修的房子,但是空蕩蕩的什麽家具都沒有。

林天陽把屋裏唯一的塑料板凳搬到代舒身邊讓她坐,在屋裏溜達了一圈,嘆了口氣:“要不咱們去看看有沒有那種拎包入住的房子吧,節目組太不靠譜了。”

代舒打開手機軟件的家具專區給林天陽看:“十一點之前下單的話下午就能送過來,咱們網上買呗,省心省錢。”

說完了自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波廣告走得硬不?”

“一般硬。”林天陽蹲在她身邊,手插在肚子前面的衛衣口袋裏,指點江山,“先把大件買了,沙發,電視,床,乳膠墊子,棉被,鍋具套裝……”

臨近中午,代舒怕過了下單時間,按着銷量排行把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這才覺得肚子餓。

廚房的竈臺倒是挺好,可惜沒有鍋碗瓢盆,林天陽打開備忘錄把剛才沒能下單的小東西都記下來,記了好幾頁。

“北邊有個農貿市場,咱們去把缺的東西買了吧,順便把午飯也解決了。”

代舒大學畢業以後直接住進了好友家裏,并沒有過搬家的經驗,看林天陽似乎很靠譜的樣子,跟在他屁股後頭出了門。

大中午的,市場上人卻不多,林天陽聽代舒說“餓了”,先帶她在市場附近的面館吃飯,一人一大碗牛肉面,老板還送了一碟醬黃瓜。

代舒把頭發紮起來盤了個丸子頭,林天陽盯了兩秒,“嘎吱”咬了口醬黃瓜,夾了一大筷子面吸溜起來。

代舒小聲抱怨:“為什麽要來吃面啊,吧唧嘴多不好。”

“你吧唧嘴也可愛。”林天陽把筷子移到她碗上方,“能吃這麽多麽?吃不完就給我。”

代舒撥了三分之一的面,還有小青菜,撥到林天陽碗裏。

他看她,她低頭看面,舀了勺湯喝。

幾年前的冬天,那個只吃得起紅燒牛肉方便面的時候,在街邊攤上吃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都跟過節似的。

當時她的零花錢比他多很多,可怕傷他自尊心,每次都讓他付錢,然後借口播音老師說她偏胖需要節食,把一半面和肉都撥到他碗裏。

現在想想那時候也真傻,她跟他都傻,這麽拙劣的謊言,她演得那麽賣力,他信得那麽徹底。

關鍵那時候他們倆也沒在談戀愛啊,她幹嘛像他媽似的對他那麽好。

代舒記得有時候她看他吃的香自己也饞,跟他分開以後再偷偷地跑回去自己買個小份的吃,老板總是少給她面多給她幾塊牛肉,笑眯眯地問她:“小姑娘減肥呀?”

吃了面,兩人有了力氣,開始照着清單掃貨。

先去買輕一些的洗潔用品,再買碗筷、鐵盆什麽的,林天陽兩手提得滿滿的,有條不紊的把基礎生活用品都置辦齊全了。

送貨員打電話約了一下上門送貨安裝的時間,代舒看時間差不多了,喊林天陽往回走。

路過一家賣鞋帽的店鋪時,林天陽忽然停住。因為雙手提着東西不方便指,他朝着帽架上揚了揚下巴,示意代舒拿過來看看。

代舒順着他的視線走過去,一眼就看見了兩頂并排的鴨舌帽,一頂上面繡了棵三角形的樹,另一頂上面是朵桃花。

她拿起來在頭上試戴了一下,還不錯,問老板多少錢。

老板是個中年婦女,不認識這兩個“明星”,張嘴道:“賣50的,給你45吧。”

代舒禮貌性地講了講價,“40行不行?”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看着林天陽問的,沒等老板說話,林天陽先反駁了:“50,兩個我們都要了。”

“賣不了賣不了,成本都30呢。”老板把兩頂帽子擺回原來的位置,不打算做他們的生意了。

林天陽也不強求,胳膊碰碰代舒的肩膀讓她走:“回家吧,安裝的師傅該到了。”

代舒回頭望了一眼,那個老板并沒有想追上來的意向,她小聲跟林天陽嘀咕:“你殺價殺的太狠了吧?”

“那個質量一般,50都給高了。”林天陽想起來她自己做飾品,“你們做過帽子麽?”

“做過兩次。”代舒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方的應承着,“回去給你做一個大樹的,一個雲朵的,一個太陽的。”

“嗯,再做個小花的,不要桃花,要玫瑰,我喜歡玫瑰。”

“……哦。”

“你會畫玫瑰麽?不會的話我畫了給你打樣,我畫的很好看。”

“那你畫吧。”

“圖案用刺繡的吧,調節扣不要塑料的那種……”

他倆一路商量着帽子的細節,到家時剛好送貨的師傅跟他們一同坐電梯上樓。

林天陽把東西放在廚房後幫着師傅一起安裝家電,代舒原本跟在後面看,後來跑去廚房燒水洗碗泡茶給師傅們喝。

師傅們離開以後,林天陽又開始拆包裹,好在需要組裝的大件都已經弄好了,剩下的只需要把堆在一起的家具們擺到合适的地方就行。

林天陽把最後一攤紙殼盒子捆綁好放到樓道垃圾筒旁邊之後累得連手指都不想動了,躺在剛買的沙發上歇神兒。

代舒掃完地,拖着上午那個小塑料板凳到沙發旁邊坐下,問林天陽晚上吃什麽。

林天陽懶懶地問:“你會做飯麽?”

“會做一些,可是我們沒有買菜。”

“有米有雞蛋有火腿,你煮個粥煎個蛋吧?”

“你忙了那麽半天,吃這個吃得飽麽?”

“嗯,多煮點粥。”林天陽伸手在她頭頂上揉了揉,“謝謝。”

代舒聽從他的吩咐去廚房做飯,廚房是開放式的,沒有門,躺在沙發上的林天陽能看見她的一舉一動。

小昭走到林天陽身邊,讓他到廚房去跟代舒互動,不要在這裏躺屍。

林天陽不太情願地穿上鞋子往廚房走,說實話,如果不是電視櫃那邊站着一群工作人員拍拍拍,他早就貼過去了。

他走到代舒身後,手撐在琉璃臺上,她轉身的時候自然而然地碰到他胸口。前面是竈臺,代舒沒法躲,只好一動不動地站着:“你不是想休息會兒麽,怎麽過來了?”

“來試菜。”

“一個煎雞蛋,一個煎香腸,有什麽好試的?”

“那我陪你聊聊天,不然咱倆又沒有放送量了。”

“有道理,我猜第一期節目大概三分之二都是邱天結婚的畫面吧,我看了新聞拍的那些照片,場面特別大,記者問他為什麽在聯賽最後一場比賽結束後在球場上結婚,是因為要讓俱樂部的兄弟和球迷們共同見證他們的愛情麽?他說‘不是,因為國家隊不同意。’”代舒學着邱天痞痞的表情說那句前陣子特別火的詞,把林天陽逗笑了。

“前年的時候,他們到日本比賽,我跟阿遲他們去看了,當時我們還在酒吧駐唱,也唱了很多夜場,攢了一點兒錢,那次比賽的票不是特別貴,我們四個人全都買了前排。”

“哇,好看麽?”

“這種比賽現場就像我們開演唱會一樣,那種熱情是讓人失控的。我就記得他們每次進攻我們都熱血沸騰,看完以後嗓子啞了好多天。”

“邱天他們贏了麽?”

“輸了。”

“啊……”

“輸了也很好看,那幾年我們在日本其實混得并不好,連樂隊的名字起的都是‘臨時’,因為不确定是不是哪天這個樂隊就解散了。搖滾和競技比賽一樣,都是一種态度,輸贏并沒那麽重要。”

“你為什麽突然雞湯起來?”

林天陽把手移開,掀開鍋蓋看裏面的粥煮的怎麽樣了。

“你在日本的時候會想家麽?”

“會。”

“現在呢?”

攝像師就在離他們一步遠的地方,林天陽拿出碗來,放在代舒頭頂上,就看見代舒為了防止碗掉下去摔碎僵直着脖子站着。

像只大呆鵝。

“還有你。”

在日本的時候會想家,還有你。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要回北京的布今晚要走親訪友一大圈,紅包包睡前再發咯~

假期餘額不足是不是特別憂傷?

不哭,反正放假也沒有對象不是?【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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