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花園

第33章 花園

“半年來，我每天做夢兒子回家。可現實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再也見不到他。我兒子只是普通人，沒有做錯任何事，卻被殘忍地毀去了生命。我怨恨奪走他性命的人，也無法原諒你們警察。所以不會向你提供任何信息。”闫母痛苦地看着秦策。

“這起案子警察有巨大責任，才更需要我們把事情查清楚。唯有這樣，才能告慰每一名死者。”秦策道，“可以讓我看看他的遺物嗎？”

闫母搖頭拒絕。

不強求，他告辭帶刑警離開。之後，對闫秋人際社會關系調查。

從闫家鄰居了解到，确實有人帶花來闫家，但是個男性。他們猜測，是闫秋在酒店打工認識的人。

“闫父早死，闫母一人把孩子拉扯長大，結果年紀輕輕出事。現在家中只剩下她一人，實在太可憐了……換成我，我都受不了。”鄰居嘆息。

這才對常拿着花來的年輕男子印象深刻。送花之人，每次都開車過來，能确定肯定不是他們這一帶的，

詳問清楚男子體貌特征，返回市裏。

在景江酒店，從服務員口中确認，的确有這麽個人存在。

“他是客人，常來酒店。可半年前的事情發生後，再也沒見過他。”服務員回憶道。那個人給人的感覺很溫和，從未刁難過任何服務員，所以印象極深。

“還保留有他的入住登記信息嗎？”

“都被燒沒了。不過我記得他姓葉，大家都叫他葉先生。葉先生每次來，都是闫秋開的房卡，他私下經常收到葉先生送的禮物。”

如果服務好，服務員有時會得到客人小費，或別的東西。但那位葉先生每次過來，都會送闫秋小禮物。

服務員看不明白，秦策心下清楚，那名服務生和姓葉的客人，早已超越了普通關系。而過于深沉的愛，在面臨失去時，會激出極大的恨意，便以自己的方式，為善良本不該死亡的戀人複仇。

刑警大隊辦公室，徐臨劃掉一個又一個字詞，接連不斷查找。當撥通第三十三起電話，重複性地問：“是惠源超市嗎？我想咨詢一下，9月28日左右，是否有做過五折大促銷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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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慶店三天，全場五折活動。”

“哦，好的謝謝……你說什麽！”

以為對方會回複“沒有”，差點挂電話繼續下一個撥打，好在及時反應過來。

“你們超市具體地址在哪？附近是不是有菊花種植培育的？”他激動問道。

“我們超市地址是江州市南岸區××鎮××號，附近确實有個專門種植培育菊花的園子，園主叫葉存……”

快速記下地址，當通話結束，他電話秦策道：“嫌疑人地址找到了，你馬上趕過去。”把地址揣進兜，他跑下樓出門打車。

那頭得到消息的秦策，帶着刑警開車前往。

沿着漢江邊的南濱路一路往前開，之後拐進某鎮。徐臨和秦策幾乎同一時間到達培育園。

刑警下車，秦策打出手勢，幾名手下拔出警棍，左右繞到園子兩側和後方，防止犯罪嫌疑人逃跑。

秦策拔槍靠近門，先從門縫裏往裏觀察，确定沒有驚動裏面的人。于是撞開門，帶身後刑警進入，以最快的速度搜索控制目标人物。

徐臨跟在最後進去。

小園裏，栽培了滿園不同色彩的菊花，透着濃重的秋天色彩。因十月正是秋菊盛開的季節，園裏鮮花，靜谧綻放，空氣中飄着清雅的香味。

秦策帶人進入抓捕嫌疑人，在陽光房裏，那位姓葉的，正拿着電批往第四名受害人身上打螺絲釘。

全身赤裸的受害人，被他綁在一根柱子上，嘴巴纏着膠帶，整個人無法動彈。

見到刑警帶槍進來，一人毫不意外，另外一人流下激動的淚水。

本以為葉存會負隅頑抗，他卻放下電批主動伸出雙手。秦策收槍上前，将其铐住，解救第四名受害人送去醫院治療。

死裏逃生的受害人，吓得哭出來。

徐臨在葉家裏轉了一圈，看到了一張合影。照片裏，抱着一束菊花，笑得陽光燦爛的男生，靠在葉存身上。除此之外，書架上有植物種植的相關書籍，及普通生活物品。

“能把那張照片給我嗎？”經過門口的葉存，對他道。

他取過照片，轉身走出去交給他。對方道了聲“謝謝”收進口袋，目光掠過滿園菊花，他跟着刑警離開。

回到局裏，得知犯罪嫌疑人已被逮捕，于全保松了口氣，仿佛躲過一劫。

審訊室內，嫌疑人主動交代犯罪事實。正如刑警所調查那樣，除了王武軍的死，與柏南司有合作關系，另外兩人都是他殺的。

“小秋已和酒店提出辭職，到時會搬到那裏和我一起共同生活。可我沒能等到他，不僅沒等到，他還死在20歲生日當天。”葉存語氣從容，看不出有悲傷的情緒。

眼前人，相貌文雅，看不出是殺人犯。

秦策清楚，沒表現出情感上的情緒，不代表沒有。越是從容冷靜的人，在感情一事上，就越認真，做的事情，也越極端。

“親眼看他出事後，我這裏，就已經空了。”葉存指着自己的心口，“除了他，誰也無法縫補這個空洞。

“親眼？你在酒店？”秦策問。

“不，他生日那天，我在他身上裝了微型迷你攝像頭，所以比你們警察更清楚裏面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不告訴警察？”如果能完全掌控內部情況，刑警會做出相應的對策，或許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慘案。

“我要說了，王武軍就會排查，我沒辦法把小秋置于險境。他本該活下來，是那四個人，把他推了出去，害死了他。”

生日變忌日，在家準備好的蛋糕，和專門為他培育的新品，命名為“秋”的菊花，再也收不到。

眼睜睜地看着那四個人推他出去，聽着爆炸聲響起，畫面最後定格在被炸斷的殘肢上。

他無比後悔，為什麽沒堅持讓他請假，留在花園裏一起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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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只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