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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哦草。”
大哥率先出聲:“宙斯又開始了。”
李哥大名李學軍,來自C國東北網紅城市,為人大方開朗得很,一口東北話謎之搞笑,有什麽也不藏着掖着,看到代熹直接打開話匣子開始倒,話密梗多得代熹都有點接不住。
代熹原本被一張帥臉帥得有點晃了神,聞言回過頭:“怎麽個意思啊軍哥?”
“古希臘神話讀過沒,宙斯啥樣他啥樣。”李學軍仗着7隊的那幾個人不懂C國話,說:“老妹兒咱可得把持住,小夥子帥歸帥,那不是正經過日子人,憋跟他處啊。”
李學軍旁邊的小夥子用手肘捅了他一下:“軍哥。”
“王偉你別捅咕我,我這話不是自己人我都不說。”李學軍躲過戰友的肘擊,一擡眼看到代熹正沖着Beast笑:“老妹笑啥呢?”
“你剛跟我說完話,我立刻就對他擺臉色,那不就說明你在說他壞話嗎。”
代熹聲音不大:“反正過兩天我就跑了,對他笑兩下又沒什麽。”
“是這個道理。”
李學軍塞了一口油條:“還是咱們家妹子機靈。之前……啧,王偉你再捅我我跟你翻臉啊。”
“軍哥,我求你了哥,你是我親哥。”王偉的眼皮都在跳:“要說話吃完飯到外面再說吧,你當着別人面蛐蛐人,我這心突突的。”
王偉來自平原農業大省,性格很是憨厚實在。他話不多,在李學軍的對比下更是顯得沉默寡言。
雖然他的口音被李學軍帶歪了,但他說的話的确有道理。
喝了兩三口豆漿之後代熹飽了,王偉把餐盤放到回收處後又和V打了個招呼,說他們帶代熹去附近轉轉散散步,之後才向李學軍和代熹那邊走。李學軍等到走出兩三百米,看看左右沒有人,就開始放開了說。
“你不知道,這小子喜歡他的人海了去了。我跟王偉來這兒兩周,都沒怎麽在這兒呆,都能看出他起碼跟倆女的不清不楚。”李學軍力證Beast的花心:“一個是後勤的拉丁妹子,還有一個是那個誰來着?”
“軍醫,Catherine·Bay小姐。”代熹說:“我昨天見識過了。”
“你知道啊?知道就行。”李學軍又說:“還有,我聽V說你是任務時順手解救的?你應該不是第一個。”
“軍哥別說了,這都是沒憑沒據的事兒。”
王偉一直在觀察防範着:“你要實在想說,等咱們回程說個夠吧。”
“行吧。”
被三番兩次打斷,李學軍也覺得敗興:“代熹你知道我啥意思就行。咱真不是嫉妒他長得帥。”
代熹認真點頭:“明白!這人我也覺得他有點太油膩。”
自己的好心被認可,軍哥通體舒暢,帶着代熹在營區裏繞了一大圈。一路上,他沒說什麽基地的事兒,而是講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不到半小時,代熹已經知道了他全家的家庭大概住址、他老婆是重點高中老師、一雙兒女現在在讀市實驗小學、父母開了一家餃子館等等信息。
“我說起來還挺會做飯的,晚上我給你做倆菜。”李學軍來了興致:“王偉他會做手擀面,這邊沒荊芥,但是基地裏的野菜煮一煮也很好吃。”
“不用軍哥,太麻煩了。”
代熹擺手婉拒,王偉卻在旁邊搖了搖頭:“你讓他做吧,他每天都要廚興大發,沒有你他也會做點飯喂養別人。”
“軍哥這麽熱愛下廚嗎?”代熹問。
“也不是,就是做菜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王偉看着已經開始沉浸式謀劃着晚上吃什麽的李學軍:“我們出去是教授排雷的經驗的,上課的時候也會有民間人士來旁聽,有時候……也會帶被地雷誤炸的傷者來。這其中有不少小孩兒,軍哥看了之後心裏難受,總會想到自己家小孩兒。做做飯能讓他好一點。”
一下子,代熹不知道說什麽。
“那,回去會有心理醫生進行幹預嗎?”她這麽問。
“不知道啊,”王偉反而覺得困惑了:“有必要嗎?我覺得不至于?”
這個問題并沒有被讨論很久,因為沒過一會兒兩位工程兵又按計劃出任務去了。代熹送他們上了車,心裏有了盼頭,回去的腳步都變得輕快。
基地裏大部分人現在都在辦公室或者訓練場,路上都沒有人。代熹走着走着,腳步便變得輕快許多,連帶着潮濕的風也沒有那麽讨厭了。
“嘿。”
有人忽然叫她。
代熹循聲看過去,發現是個不認識的家夥。但這個人高高大大的,看着和V不相上下。最重要的是,他的長相代熹第一次見,聲音卻不是第一次聽到。
在車上的時候,她剛剛醒來,耳邊有許多人的聲音,絕大多數是Beast一人聒噪。
而這個人說了一句什麽來着。
“你看看她是不是還熱着?”
代熹用手背試了試自己的額溫。
嗯,熱着呢。
“你看起來很提防我,但我其實是想來說句恭喜的。”來人說:“我聽說你後天就會随隊離開,回到自己的國家了。”
“謝謝。”代熹啓動客套模式:“還要多感謝巴別塔的搭救。”
“舉手之勞,你可以叫我山姆。”山姆說:“最開始我以為你是暹國人——你長得不像C國人,有人這麽說過嗎?”
“沒有。”
代熹頗為驚訝:“按血統來說,我算徹頭徹尾的C國人。”
林家祖先雖說去了暹國發展,但是風氣卻很保守,基本上只和同根同源的家族聯姻,因此他們雖然發展了百年,卻在暹國屬于抱團緊密的外來群體。到後期做大做強後和本地hiso有通婚,但那也不是代嫡系的事兒。
“我的意思是,你比C國人好看很多。”山姆說:“在我印象裏,C國人的臉很平,但你的五官非常立體。該說嗎,你當時躺在車上的時候,我一直在看你的側臉。”
“謝謝,但或許你應該多Google一下C國人的臉。”代熹轉身就走:“再見。”
“站住。”
Beast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代熹并沒有理會,徑自向臨時的居所走去。她很清楚這句話一定不是說給她聽的,而事實也是如此。
山姆并沒有追過來。
“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點什麽,搭子。”
代熹走遠後,靠着樹的Beast雙手抱胸,看着他的搭檔:“我們不對彼此的目标出手,這規矩我們一直做得很好。”
“別說得我和你一個性質,Beast,我最多去酒吧泡個妞,從來不像你一樣,拉着全隊人陪你獵豔。”山姆說。
“你玩游戲的時候可沒有嫌它麻煩,拿我的封口費的時候也沒說它不好。”Beast揚起下巴:“昨天晚上你還挺正常,現在這是做什麽。”
“那是平時的行情,Beast。”
山姆勾起嘴角:“但這次有點特別,不是嗎。”
這還是山姆喝着喝着想到的。
從那通衛星電話打來開始,整件事情就變得奇怪起來。先是V不同尋常的招待,接着是Beast被勒令給之前的荒唐事掃尾,甚至還要完善中間的細節并在紙面上清理幹淨,種種不同都讓山姆意識到,Beast這次惹到了一個不得了的人。
說實話,山姆不覺得有什麽。
他們這幫人都來自歐洲北美,在暹國組成作戰小隊,本身并沒有太高的任務頻率。枯燥的訓練日常外,找點樂子是難免的。Beast作為游走花叢的狂蜂浪蝶,最先厭倦于簡單的燈紅酒綠,而是開始了一個新的玩法。
首先現在平時情報梳理時找到可能有危險的家庭,然後在有意無意地促成危險的發生,最後再在最危險的時刻荷槍實彈地出現,将目标救走。
吊橋效應加上英雄救美,沒有拿不下的女孩兒。
Beast可以說屢試不爽,拿下了不止一個大小姐。他自己也清楚這并不是什麽陽光下的事,所以早早地給隊友打點了封口費,絕大多數隊員也就樂得陪他繼續玩。遇上有的玩得開的,其他隊員也能撿漏甚至一起玩。
就像山姆想的,找個樂子的事情。
直到執行監視任務的Beast,把瞄準鏡對準了代熹,和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
“直說吧,你還想要多少。”
Beast看出了山姆所想,直言:“別太過份,真的追查起來,我躲不過去,隊裏其他人也跑不掉。”
“之前每次是五萬,這次我不多要。”
山姆給了價格:“一口價,五十萬。這位大小姐不會知道任何有關我們額外集體活動的事。”
Beast長長地嘆了口氣,點了頭。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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