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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幹什麽。
這是在幹什麽?!
代熹肉眼可見偌大的操場氣氛陡然緊張,空氣都仿佛因為Beast的話而變得稀薄。她那不着四六的老父親身上散發出了異常可怕的氣息,壓得她幾乎瑟瑟發抖。
秦頌靜悄悄地挪動兩步,擋在了代熹面前。
“Beast,你有點無禮了。”胡子先反應過來:“鲲鵬退役很久了。”
“無妨,全當複健。”
鲲鵬回頭看了一眼代熹:“你去把行李搬回房間,秦頌,你幫她搬。”
代熹很想留下來,但秦頌一把把她薅起來就走。
“你幹什麽幹什麽呀!”代熹想往回掙,但秦頌的手跟焊在她身上一樣紋絲不動:“不是我總得看看什麽情況吧!”
“看什麽看,你爸不讓你看。”秦頌堅決執行他代總的命令:“你爸是你為你好。”
“什麽為我好他就是不想讓我知道。”代熹回頭,看到一行人已經向訓練區去了:“哎呀我爸要是受傷怎麽辦!”
“……”
秦頌把她拽回了房間,倆箱子加一個亂動的女孩兒也沒讓他很狼狽:“別擔心了,你爸敢應下來就說明他心裏有底。”
代熹坐在地上生胖氣,不理秦頌。
“哦對,有人托我給你帶東西。”秦頌一拍腦袋,伸手在兜裏掏出了……三包辣條。代熹接過仔細一看,分別是“很麻很辣”、“大辣片”和“脆辣條”。
“帶這個你爸不知道,算我冒了風險幫你走私的。”秦頌雙手抱胸:“有的人,不知道你想吃什麽類型的,買了好幾種,生怕你不滿意。”
“買了好幾種怎麽就給我帶了3包。”代熹嗆回去:“你這關稅收得不太地道吧。”
“這東西味道那麽大,帶多了你爸一聞就聞出來了。”秦頌說:“這麽高的風險我都冒了,你還嫌我貪?”
代熹翻了個白眼。
“好了大小姐,別跟我生氣了。你爸說了讓你送行李回來的,你生氣應該找對重點,遷怒不是美德,OK?”秦頌看了眼窗外:“還是你覺得你爸會輸?對你爸這麽沒信心?”
代熹沒說話。
“我的大小姐,你爸每天雷打不動地鍛煉,那唐橫刀舞得都出殘影了。”秦頌說:“不對啊,這個你比我清楚啊。”
代熹沉默了片刻:“我就是覺得……這兩天颠覆了我很多的認知。我一直覺得我爸只是一個普通的、不愛結婚愛自由的霸道總裁。”
“你放……”秦頌把話咽了回去:“……你覺得你這話我信嗎?你對着你那幾個保險櫃的翡翠再說一遍呢?”
“那只是我爸給我攢的嫁妝。”代熹強調:“從小就開始攢了。”
“你小嬸家裏就是幹珠寶的,她兒子什麽好貨沒見過,犯得着為了整點好貨去你家劃拉你的嫁妝?”秦頌追問:“你喜歡玻璃種水頭足的,你爸能把緬甸那邊的地皮翻一遍,前後五年市面上只有高冰,搞得江浙滬翡翠圈貴婦天怒人怨。你再說一遍,你爸是一個什麽總裁?”
“你好煩!”代熹有點毛:“我是真的不知道爸爸到底在做什麽啊!他根本什麽都不告訴我——你也很清楚我其實只是活着收禮物外加逗我爸開心!”
“倒也是。”秦頌倒是承認這一點:“但你心裏清楚普通霸道總裁和你爸之間差十萬個你小叔。”
“我清楚了又能怎樣。”
代熹拿出剛剛從車上順的香爐,惡狠狠狠地清理一下,又點了塊木頭扔進去:“我爸不需要什麽都清楚的女兒,他只需要聽話的。”
秦頌抱着肩膀,看代熹氣得想到處咬人的樣子看得直樂,把新電腦和新手機放在哪兒告訴了她。
“壞消息是你不能跟親朋好友聯系,但好消息是你能上洋抖看外國擦邊男了。”秦頌恭喜她道:“Only Fans也能絲滑訂閱。”
代熹直接把手機砸在了他臉上。
“你得感謝我,代熹。”秦頌拿着手機晃了晃:“有的人想提前給你關注大肌霸,被我阻止了。”
代熹又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他有病。”
“好了好了,你爸這次給你帶了幾個好東西。”秦頌指揮代熹把藥箱拿出來:“雲南白藥給你帶了一盒,安宮牛黃丸帶了一丸,還有麝香保心丸和六神丸,都有。”
“安宮牛黃丸和麝香保心丸都是中風和冠心病的藥,帶這個幹嗎啊。”
代熹看了看:“我又用不上。”
“我怎麽知道,你爸說着什麽‘萬一呢’‘一旦呢’就塞進去了。還有兩塊白茶和一套便攜茶杯套裝,因為怕你上火又怕你感冒。”秦頌吐槽:“我看再給他一條瑜伽褲,他能把家給你搬來。”
代熹忍了兩下沒忍住:“你好損啊,我要告訴我爸。”
“我這話當面說了,你爸說我沒養過孩子,說的話就像放屁。”
秦頌攤手:“這我沒法反駁,畢竟我的确沒養過孩子。”
代熹看他一眼,又去扒拉箱子裏有什麽好東西。除開秦頌剛剛點出來的以外,代熹找到了5套寬松的新運動裝、3雙碳板跑鞋、2條浴巾、她桌上的一瓶精華水、一瓶護發精油、一盒發圈和梳子。
“暹國熱,你爸說一瓶水夠用了。”秦頌看到代熹對着簡陋的護膚品發愣:“不夠再買。”
“不是,”代熹拿着碳板跑鞋,生無可戀:“我擔心我爸讓我在這兒跑馬拉松。”
“不至于,你爸對你沒這個要求。他這是防着別的呢。”
秦頌上下看了看代熹,又看了看窗外:“出來了。”
代熹湊過去看了一眼,立刻跟兔子一樣蹿了下去。秦頌慢悠悠跟在她身後,看她屁颠屁颠地像乳燕投林一樣地沖到鲲鵬身邊,如果不是太過于幼稚,她八成要繞幾圈問問鲲鵬戰況。
但是,鲲鵬笑嘻嘻的,而他身後的胡子和其他人卻截然不同。
這已經很能說明情況了。
“這次時間是真的差不多了,我得先送他們回國,然後再去一趟柬南。”鲲鵬跟代熹說着自己的事兒,掏出一個銀色鏈子打開,抖落上面挂着的兩塊牌子,将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挂了上去:“每天晚上十點給我打電話報平安,多吃飯少作妖,也少吃點芒果。”
代熹一一應着,下意識伸出手要接掉下來的東西,手卻被鲲鵬打歪。兩塊小牌子掉在地上,被鲲鵬踩在了腳底。鲲鵬不以為意,讓代熹擡頭,把墜着戒指的鏈子挂在了她脖子上。
“胡子,”鲲鵬對着老戰友說:“這孩子交給你了。”
胡子重重地點了點頭:“你放心。”
臨走前,鲲鵬又對着代熹說了句什麽,讓本來還依依不舍的年輕姑娘立刻跳了起來,對着一旁的秘書大發雷霆。鲲鵬臉上笑意更濃,低下頭,鼻尖碰了碰代熹的,又捏了捏她的後脖頸,這才上了車。
車門合上前,鲲鵬的視線掃過巴別塔7隊,他的目光看得V一凜,下意識挺直了脊背,差一點就擡手向這位曾經的初創隊員敬禮。他身後的Beast情緒低迷,雙手一直緊握着,不發一言,盯着鲲鵬離開的車,眼神陰鸷得可怕。
“不明白您有什麽可不高興的。”
Polaris在這時候問:“在上場之前,鲲鵬問您一定要比試的原因時,您不是說只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嗎?您又沒有錯過。”
V:“好了。”
Polaris适時地住了口,但表情難得地鮮活且嘲諷。Beast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代熹身上。
此刻的代熹,則蹲下去,撿起了剛剛被鲲鵬踩在泥地裏的……狗牌。
是的,這玩意是狗牌,上面有所有人的身份和急救所需的血型等等信息,方便在戰場上進行搶救和事後的……身份辨別。
代熹認得這個,因為鲲鵬也有。
鲲鵬的狗牌藏在保險櫃的角落裏,代熹往裏面堆嫁妝的時候看到過。
她知道這個東西對鲲鵬很重要。
如果不重要,他是沒必要把它藏在保險櫃裏的。
她也知道這個東西對Beast很重要。
但……現在她覺得不是還回去的好時候。
Beast也的确沒管代熹要,甚至是V和胡子都沒有。他們很默契地誰都沒有提,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代熹聽從胡子的安排,先回去“收拾東西”,等着胡子的再次召喚。回到房間後,她将手上的狗牌洗幹淨,放在了桌上,打開手機,快樂地刷起了擦邊男。
當然,如果不是秦頌忘記把她的雪王麟裏和霸王茶姬帶上,她可以更快樂!
但巴別塔7隊不快樂。
很不快樂。
胡子将隊員都叫到了訓練場,平靜地告訴他們接下來的半年訓練量加倍,直到他們中有人學會了禮儀或者超越了今日的鲲鵬。
“他滿打滿算,退役了有20年。20年啊,我的朋友們。”
胡子深吸一口氣:“而你們風華正茂,身體強健,處于你們人生中最巅峰的時刻。你們是怎麽能讓這種事發生的呢?”
“三局兩勝輸了三場,還在第一場就被人扯掉了狗牌。”
“你們,也好意思叫自己特戰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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