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厭惡 “要是實在不甘心,就把她搶過來……

第49章 厭惡 “要是實在不甘心,就把她搶過來……

孟舒禾只覺得心髒像是漏了一拍, 仿佛是有所感應般,她擡眸,朝着不遠處望去。

時珩站在車旁, 他逆着光, 身量挺拔颀長, 他仿佛不怕冷般,深色牛仔外套下, 只是疊穿了件連帽衛衣,他正斜倚在車邊,靜靜地望着她。

見到時珩,孟舒禾擡手拂去臉上的濕意, 下意識朝他快步走去,最後站定在他面前。

時珩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不知是哭的還是被風吹的, 孟舒禾的鼻尖臉頰都泛着楚楚可憐的紅。

時珩神色微頓,那雙精致的桃花眸此時卻幽深得看不清情緒,他屈指刮了刮她的臉, 聲音難得很柔很輕:“怎麽了?”

微涼的指節觸及臉頰, 孟舒禾看着他, 積攢了一下午的委屈終于沖破了理智,在她的眼眸中湧起肆虐澎湃的酸澀,喉嚨灼燒得難受, 溫熱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孟舒禾伸手,上前環住時珩的腰身, 她将腦袋抵在他的身前,卻沉默着沒有說話。

時珩攏住外套,将孟舒禾圈入懷中, 他的體溫瞬間包裹着孟舒禾,驅散了冬夜的寒涼。

時珩也沒有催促她回答,只是任由她抱着,悠悠道:“孟舒禾,你把眼淚鼻涕全擦我衣服上了。”

孟舒禾擡頭,悶聲反駁:“我才沒有!”

他笑了,擡手将她的腦袋重新按回去,漫不經心:“擦呗,又不是不讓你擦。”

孟舒禾想要松開他,但奈何時珩箍得很緊,她被迫繼續靠在他懷裏。

孟舒禾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在見到時珩的那一刻,她像是一只疲倦飛行的幼鳥,終于看到可以栖息的安全樹洞,她就下意識想要去倚靠時珩,去汲取那一點溫暖慰藉。

過了好一會,孟舒禾終于覺得夠了,才再次伸手推了推他,她低聲道:“我已經好了,回去吧。”

坐上時珩的車,時珩伸手摸了摸口袋,最後摸出一小包紙巾,抽出一張給孟舒禾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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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舒禾捏着紙巾,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時珩啓動車子,輕描淡寫:“剛剛從機場回來,知道你沒回家,就過來找你。”

聽到這句話,心髒像是被蟄了一下,瞬間腫脹酸澀。

孟舒禾慢吞吞地哦了一聲,手機就彈出一條消息。

來自李子穆。

【舒禾,你還好嗎?】

或許是她下午的情緒太過于低沉,李子穆顧及她的情緒,沒有怎麽和她講話,現在才發來關心的詢問。

孟舒禾:【對不起師兄,因為我,我們的努力白費了。】

孟舒禾的直覺告訴她,她的策劃案沒能提交上去,是顧熒在故意針對她。

這個策劃案不只是她一個人付出了心血努力,還有李子穆的付出,李子穆完全是無妄之災,所以她覺得愧對李子穆。

對面沉默片刻:【沒事,以後還有機會的。】

真的還會有機會嗎?

孟舒禾按滅手機屏幕,擡眼望向周遭的車水馬龍,才發現前面的車輛熙熙攘攘,各種喇叭聲起伏不斷,車速越來越慢,直到最後無法前進。

現在是晚上九點多,回嘉苑的路段卻罕見的堵車了。

孟舒禾有些奇怪:“怎麽突然堵車了?”

她望向車窗,只瞧見不遠處似乎支起各種帳篷,燈光璀璨,彙成一條長龍,隐約看見人潮湧動,熱鬧非凡,似乎在辦什麽活動。

見車子一時半會也動不了,時珩下車打探情況。

不到五分鐘,時珩重新折返,他開門上車:“前邊臨時辦了個夜市,所以堵車了。”

孟舒禾應了一聲,看來只能坐在車裏等着了。

但時珩卻朝她伸出手臂:“幫我拉一下裏面衛衣的衣袖。”

孟舒禾不明所以,但她還是伸手去摸,她剛剛伸手進去,就摸到他衣袖裏塞着一根有些堅硬的木棍。

孟舒禾停住手,有些猶疑看向時珩:“你在衣袖裏藏了什麽東西?”

車窗外浮動着細碎融融的燈影,半投射在他側顏上,時珩低低笑了:“你拿出來看看。”

孟舒禾試探般将東西抽出來,才發現他藏在衣袖裏的是一串草莓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用透明袋子包紮着,每顆草莓都裹上晶瑩剔透的糖霜,在幽暗的車廂內,堅硬的糖衣外殼宛如寶石,熠熠發亮。

孟舒禾看着糖葫蘆,有些沒反應過來,她呆呆問道:“……你剛才下車買的?”

他的眉眼滿是驕矜,頗為自得:“不然呢?”

孟舒禾再遲鈍,也知道時珩是在哄她開心。

見孟舒禾不動,他催促道:“怎麽不吃?”

孟舒禾解開袋子,猶豫片刻,她還是小心翼翼把糖葫蘆遞給他:“你先吃。”

“怎麽讓我先吃?”

孟舒禾解釋:“這是你買的,當然是你先吃。”

時珩卻拒絕,他語氣傲慢:“你先吃,你先幫我嘗嘗味,要是不好吃,就別給我吃了,你自己解決吧。”

孟舒禾一頓:“你把我當小白鼠?”

他彎唇:“對,你就是小白鼠。”

車流還在堵着,孟舒禾最終還是率先咬了一口。

草莓的汁液混合着糖的甜意在唇齒中迸射,酸甜可口。

時珩看着她吃,腮幫子像是倉鼠般一鼓一鼓的,糖霜在她唇齒間融化,她的唇瓣嫣紅瑩潤,粘連着幾顆晶瑩未化的糖渣碎,看起來比糖葫蘆上的草莓還更誘人。

他突然問:“好吃嗎?”

孟舒禾點了點頭,不知怎麽,這一串糖葫蘆,好像比她以往吃到的,都要好吃。

孟舒禾将糖葫蘆遞給他:“你要不要嘗嘗?”

時珩卻避開遞上前的糖葫蘆,他伸手捧着她的臉,她的唇齒被撬開,舌尖也順勢探入口腔。

這次的吻很輕柔,只是全然沒有他平日的強勢,他只是很輕地吮吸,力道輕緩,草莓的清香和糖霜的甜味在彼此的唇齒間流連。

這一秒,膩人的糖汁仿佛湮沒浸泡了整顆心髒,絲絲縷縷的甜鑽進心間,驅散些許郁結。

孟舒禾一手拿着糖葫蘆,另一只手下意識揪住他的衣襟,拉扯出些許褶皺,她頓了頓,但最終只是将手安靜地搭在他的身前,沒有推開他。

一吻畢,他俯首,和孟舒禾額頭相抵,他眼睫垂下,黑熠熠的瞳仁深深地注視着她:“現在願意說原因了嗎?”

孟舒禾垂眸,手依舊輕輕拽着他的衣擺,她小聲說:“我之前做的策劃案,我的上司沒有幫我交上去。”

“今天她公布了結果,最後關老師采用了別人的策劃方案。”

她補充道:“那個人,是顧熒。”

孟舒禾沒有和時珩說起過顧熒來畫廊實習的事,本以為時珩聽到顧熒的名字,會對此有所反應,但時珩的神色依舊淡漠,沒有一絲波動。

時珩問:“那你是想這樣算了?”

她卻搖頭,語氣輕而堅定:“我不甘心就這樣忍氣吞聲。”

憑什麽淩霜能擅自将她的策劃案扣下?憑什麽顧熒仗着自己的身份就能為所欲為?

孟舒禾深吸一口氣:“我要到了關老師助理的工作郵箱,已經把電子版的策劃案發了過去,之後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後方的車輛按着喇叭,原本水洩不通的車流終于開始緩慢駛動,時珩松開她,重新啓動車子。

他微微揚起唇角,評價道:“挺好的。”

“需不需要我幫忙?”

孟舒禾搖頭:“暫時不需要,我想先自己解決。”

孟舒禾只是看起來軟,遇到這種事,她比誰都堅韌。

但孟舒禾确實也只能做到這裏,剩下的一切,她再也無能為力,雖然繼父家和顧家同在北城上流圈層,但她畢竟只是繼父家的繼女,繼父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幫她出頭,孟舒禾只能靠自己,期待有一點渺茫的希望降臨到她身上。

還有另一件事,孟舒禾也需要搞清楚。

為什麽顧熒要屢屢針對她。

第二天午休,孟舒禾走到顧熒面前,因為她的大方,她在畫廊裏人緣頗好,此時一群人正圍着她說笑。

孟舒禾叫了她一聲,語氣淡淡:“顧熒。”

說笑聲驟然消停,顧熒朝孟舒禾看來,唇角依舊挂着一抹笑:“找我有事?”

“嗯。”孟舒禾直視着她,“我們能單獨聊聊嗎?”

-

她們找了個畫廊附近的茶室,孟舒禾要了個安靜的小包間,兩杯清茶被端上來,房間裏只有她們兩人。

孟舒禾率先開門見山:“現在只有你我兩個人,我們也可以開誠布公,策劃案的事,是不是你故意設計的?”

事到如今,顧熒也不再繼續僞裝,而是大大方方承認了:“是又怎樣?”

孟舒禾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依舊很平靜:“我只想知道,我和你很少有交集,更沒有得罪過你,為什麽你對我一直抱有敵意?”

顧熒吹皺茶盞的清茶,淺淺牽起嘴角:“我為什麽要針對你,你不是很清楚嗎?”

孟舒禾說出心中的猜想:“因為時珩?”

顧熒卻突然問:“你早就和時珩和好了,對吧?”

“在去年,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你的名字,他都會心情不好,你也會特地避開時珩在的場合,但現在,你卻和他同時頻繁出現在各種聚會場合。”

她接着自顧自說了下去,嘴角浮現一抹譏诮:“孟舒禾,你知道嗎?我真的挺讨厭你的,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時珩只對你特別。”

時珩即使再這群人中龍鳳裏,也是足夠優秀的存在,在其他男生還在以欺負女生為樂時,玩一些幼稚的小把戲時,時珩就顯得異常成熟。

時珩不會欺負女生,也不會開一些無聊的玩笑,在她們需要幫助的時候,也會主動伸出援手。

在她看來,喜歡上時珩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但時珩偏偏只圍着孟舒禾轉。

在顧熒眼中,孟舒禾除了有一張漂亮的臉,簡直一無是處。

她的性格溫吞安靜,和任何人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真的有夠無聊。

但從小到大,時珩和孟舒禾的相處氛圍就和旁人不同,有一個專屬于他們兩人的小小世界,任何人都無法介入。

其實時珩對異性的态度不怎麽熱絡,他從小就不喜歡和女孩子在一起玩,但他對上孟舒禾,永遠都會主動湊上前,有孟舒禾在的場合,他總會分出注意力,關注着孟舒禾的一舉一動。

一旦孟舒禾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第一時間過去查看,他會和孟舒禾開玩笑,喜歡用肩膀輕輕撞她,最後惹得孟舒禾不理他,他又會想辦法去哄她。

她知道時珩喜歡孟舒禾,但她能明顯感覺到,孟舒禾對時珩沒有超越友誼的欲望。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就不知不覺讨厭上孟舒禾,雖然表面依舊其樂融融,但她會綿裏藏針地嘲諷她的身世,從中獲得一絲贏了孟舒禾的快意。

但孟舒禾沒有任何表示,她沒有生氣,只是察覺到她的讨厭後,就開始默默遠離她,減少和她的交集。

後來她聽說,孟舒禾因為喜歡上一個男生,和時珩徹底鬧翻。

那段時間,時珩似乎徹底沉寂,很少參加聚會,一直到了高三寒假,他才漸漸出現好友的聚會裏。

當時的她很天真,以為沒了孟舒禾,她和時珩就會一些可能。

某天晚上,她向時珩表白了。

但時珩神色很淡地聽完,最後他起身,只是說了句:“抱歉,我不喜歡你,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原本還忐忑不安的心像是被一桶冰水瞬時澆滅,顧熒叫住他,聲音有些顫抖:“孟舒禾都喜歡上別人了,你為什麽還要執着于她?”

時珩離開的背影一頓,只是冷冷道:“和你無關。”

至此之後,她很少見到時珩。

直到後來,時珩和孟舒禾罕見地一起出現,雖然兩人佯裝不熟,但她看出時珩和孟舒禾之間的暗潮湧動。

顧熒問:“在民宿的時候,你和他在廚房接吻了,是不是?他說的那個女生,就是你,對不對?”

孟舒禾手一頓。

“孟舒禾,你根本就不喜歡時珩。”顧熒語氣逐漸激動,“為什麽還要吊着他?”

“我來告訴你為什麽。”

一道低磁清冽的男聲傳來。

茶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時珩的身影出現在門邊,他站在顧熒面前,一字一句道:“因為是我強迫的她,對她死纏爛打。”

他那雙桃花眸內勾外翹,垂下眼睫時,有種居高臨下的施壓感:“如果你對此有什麽不滿,可以沖我來,沒必要為難她。”

說完,時珩牽着孟舒禾,帶她轉身離開。

只餘顧熒獨自一人坐在茶室內,指尖緊緊攥着茶杯,骨節泛白。

時珩的話猶然在她耳邊回蕩,她突然想起一件很小的往事。

之前有個好友失戀了,喜歡的女孩和別人在一起了,好友在包廂裏借酒消愁。

一大群人都烏泱泱地圍在那男生身邊,一通安慰開導。

有人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還有人給他提供撬牆角秘籍,亂七八糟,說什麽的都有。

但時珩卻只是坐在一旁,無動于衷,溫灏喊他:“時珩,人都失戀了,你不過來安慰安慰?”

“有什麽好安慰的。”

時珩倚靠在窗邊,眼眸湧動着深不可測的幽光,他語氣沉沉,分辨不出情緒。

“要是實在不甘心,就把她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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