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萦懷
第28章 萦懷
晚上,蔣逐意趕陶淘去演出,并勒令他回去休息。否則就評降低他國防生的學分。陶淘屈服于他的“淫威”,晚上八點去演出,之後回宿舍睡覺。
蔣逐意和展藏鋒都沒有睡。他從好友眼睛裏,看出他是認真的。
他從來沒見過好友這種淩厲的表情。
謝冬淩那裏沒消息,他們也還在查。
他們派人去劉院老家調查照片上的人。目前已知,男人是他的父親。但他父親很早離開老家,出去打工。每年也就清明節,回去給過逝的妻子掃墓。但奇怪的是,五年前不再回來。所以對于照片上的女人,沒人知道是誰。
劉院父親車禍身亡的消息,老家那邊,并不知情。意味着,他的屍體沒有葬在那邊。
這麽一來,他與照片上的女人非同尋常。
對劉院父親打工的地方,老家人模糊不清。只能說個大概範圍。現在,已順着唯一的線索前往調查。
屋子裏很黑。
這裏偏僻,外面也沒有路燈。溫容只能僅憑着白天的記憶,向出口摸索。
聽着劉院沉睡的呼吸聲,強忍着高燒帶來的痛苦,他光着腳,悄悄地下床。然後,用腳探路,摸着黑,慢慢地向門口走去。
腳下的每一步,對他來說,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自己身體上的弱小,和突然生的病,讓劉院放松警惕。這也是他唯一的機會。他不知道留下,會發生什麽事。但直覺告訴他,将會是很不好的事情。所以,不能坐以待斃。
他記得,前面有一張桌子,繞過了桌子,再走一段路,便是門口。
一步,兩步,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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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寂靜的空間,響起輕微的撞擊聲。溫容背上毛起了冷汗。他如雕塑般,在黑暗中站立靜止不動。
床上,劉院翻了個身。
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
他再次開始緩慢移動身體,直到,摸到了門把手。
輕輕地抓住門把手,小心翼翼地一擰。
門口“咔嚓”一聲打開。
伸出腳插在門縫裏,身體慢慢地移動門外,然後用身體頂着門,慢慢地虛掩上。
下一秒,溫容撒腿就跑。
外面的世界,很黑暗,除了天上的月亮帶來微弱的光芒,他什麽也看不到。更不清楚,腳底下是什麽。
他氣喘籲籲,努力奔跑,并承受着腳板下帶來的疼痛。
好痛苦,好痛苦。但不能停,一定要逃,一定要逃!
“溫容——”
身後,傳來劉院的聲音。這個聲音,仿佛化為鬼怪,一直追着他不放,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至,對方撲倒他,再度把他拖回那間平房。
屋子裏,兩人面對面,劉院怒容滿面。
“這個地方,偏僻荒涼,見不到人家,你能跑到哪裏去?”
溫容沒有回答他,而是露出痛苦的笑容,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這個晚上,溫容做了奇形怪狀的夢。夢裏,殘暴的父親化為厲鬼,不斷追着他,并抓着他的頭發,把腦袋狠狠往地上撞。把他撞得頭破血流,而突然出現的媽媽,痛哭流淚。
還夢到,陶淘變成了一條會飛的人魚,他在空中不斷地游來游去。看起來,自由自在。這條人魚,總是拉着他,想要一起飛起來。
最後是展藏鋒,他有着一對黑色的巨大羽翼。他抱着他,用溫暖的羽翼把他們包裹起來。
溫容知道,他在保護他。
展家老宅,蔣逐意靠在沙發上歇息。十月下旬,江城早晚氣溫很涼,這種氣溫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可那個瘦弱的男生,要是沒有被照顧好,恐怕會生病。
直近淩晨,看到派出去的人傳來的消息。
拿着調查到的地址,展藏鋒下了一道指令:“攔住謝冬淩。”
手下人接到命令,便開車前往,對謝冬淩截胡。
終于調查到劉院所在位置,謝冬淩帶着人開車前往,卻突然被人攔住。他帶人下車罵道:“誰攔我?知道我是誰嗎?得罪我,你們都不會有好下場。”
回應他的是,迅速将他和手下人利落擒拿,并戴上頭套帶走。
謝冬淩又驚又怒。
溫容是要挾謝冬淩的籌碼,劉院的目标是他。
只要謝冬淩出現,溫容性命就處于危險之中。作為催化溫容性命的催化劑,展藏鋒不會讓他前往,但這筆賬,都記下了。
平房裏,為防止溫容再次逃跑,劉院睜着眼睛到天亮。看了一眼角落裏的汽油,他冷酷地對着床上昏睡的人說:“別怪我。”
事到如今,謝冬淩不會放過他。同樣的,他也不會讓對方好過。他已經一無所有,沒什麽再值得失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讓對方付出應有的代價。
從周五晚上,到周日早上。時間,已有近兩天時間,謝冬淩也差不多查到他所在之地。只要外面,傳來汽車開來的聲音,事情,很快,就能結束。
從窗口縫隙,展藏鋒看到躺在床上的瘦弱青年,他臉上紅得不正常。暴露在被子外的雙腳腳底,滿是血跡。
蔣逐意看了一眼好友——藏鋒眼神如鋒刃,但人很冷靜。是那種內斂的,令人膽寒的冷靜。
展藏鋒對蔣逐意打了個手勢,兩人準備破門而入。
現在,是劉院放松警惕的時候。趁着他不備,一舉拿下,把溫容救出。
劉院不是窮兇惡極的殺人犯,也不是走私販賣毒品的黑社會。他只是個普通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兩個實力強大的軍人,要無法從一個普通人手裏救下被綁架的人,那也太廢物了。所以,要救下溫容很容易。只是,這兩天的調查時間,讓他受了不少苦。
站在門口,蔣逐意一腳把門踹飛。
聽到動靜的劉院,反應過來時,蔣逐意一個手刀把人劈暈。展藏鋒到床邊,掀開被子,将昏迷不醒的人抱起,并柔聲說:“我來了。對不起,讓你受苦了。”然後,大步把人抱離這個地方。
蔣逐意扛起劉院,一起離開。
一路開車回市裏,把溫容送到最近的醫院。醫生給他打針,并做檢查。
“只是嗜睡過去了,他醒後,記得吃藥。如果有異常情況,再來醫院做檢查。”醫生一面開藥,一面囑咐。
得知溫容并沒有燒壞身體,展藏鋒冰冷的表情才放柔。
拿起藥,他穩穩地抱着懷中人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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