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宿命難逃》
在儲秀宮,一群年輕貌美的女子正準備參加選秀。
辰逸翻閱了手上的秀女名單,可是卻沒看見“冷嫣然”那三個字。
“算了吧!”辰逸笑了笑,他還有若汐啊。
選秀開始了,每個女子都竭盡所能讨皇上歡心。
辰逸只是笑笑,不表态,一切交給若汐處理。
這些女子都打扮得清新淡雅,仿佛出水芙蓉,每個女子都想在那些打扮得盛重的秀女群裏顯得別具一格。只可惜,每個女孩的想法都一樣,秀女們個個都穿着低調卻不失氣質的宮裝,因此顯得一般。
辰逸眼看着這些女子,“她們都那麽想入宮嗎?為什麽冷嫣然和她們差那麽多?”
若汐篩選出了幾個品德高尚、才貌雙全的女子。
其中有一位還是皇太後——蕭若蘭的侄女。
她長得是如此美麗動人,水汪汪的眼睛如漩渦一樣甚是吸睛。她說話大方得體,舉止優雅,手工更是細致,深得人心。
“臣女蕭初夏,芳齡二八。”初夏微笑着說,那笑有多媚人。
這讓辰逸眼前一亮,畢竟看了一整天的秀女他有些沉悶。
她的眼眸和冷嫣然有幾分相似,但是她的多了一份無法隐藏的天真無邪,幹淨的眼神裏毫無一絲渾濁。
“留牌子,賜香囊。”辰逸毫不猶豫地說。
若汐怔了怔,微笑道:“看來皇上很看重初夏呢!初夏你要好好伺候皇上。”她打從心底感到開心,畢竟皇室還是要開枝散葉的,皇上有看上的女子也不是件壞事。
初夏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一排潔白的牙齒露出,“皇恩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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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出現了一輪明月,淡黃色的月光照在金光閃爍的宮中,顯得格外高貴。
被相中的秀女們都在閨中學習宮中規矩,深怕出了亂子,性命不保。
初夏坐在窗前,月光照在她那晶瑩剔透的小臉上,微彎的長睫毛很是好看。
“真要入了宮,就再也出不來了,越陷越深。那高高的宮牆之外,是世外桃源。若是踏上了這條路,就再也無法逃離,一生青春到白發蒼蒼都只能在這個外表金燦燦的宮裏度過。又有誰知曉,這宮中真正的黑暗?”她苦笑,無奈之情淌在臉上。
人生之中,不是每件事都能由自己做主。
總會有些事,是逼不得已要做的,命運或許可以通過我們渺小的力量改變,但是我們始終還是得聽天命。
在禦花園裏,一個臉上帶着些許邪氣的男子向正在休憩的辰逸走來。
“清睿王,找朕何事?”辰逸說道,卻沒有面向清睿王。
“沒事,就是覺得皇上這幾日過度操勞,對龍體有礙。”清睿王露出關心的眼神。
辰逸冷笑,“多謝清睿王關心,朕的身體撐得住。”
“皇上,別逞強。”清睿王不屑地說。
辰逸盯着清睿王,“清睿王這是來看朕的笑話嗎?“
清睿王哈哈大笑,“皇上是不是對本王有什麽誤會?”
“夠了,別演了。清睿王不就是來奪取皇位的嗎?”
多年前的辰逸還是個只會任人魚肉的、弱不禁風的男子;如今,他已經成熟了許多,男子氣概也不比別人差。
“哈哈哈哈哈,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麽不把本王殺了?”清睿王玩弄着手上的劍。
辰逸直勾勾地看着清睿王,“朕倒是想看看你有什麽把戲。”
清睿王被辰逸的這句下馬威吓了一跳,但是他的表情馬上轉換回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那你就等着瞧吧!本王會讓你死在本王手裏,別以為父皇封你為太子有多了不起。”清睿王用怨恨的語氣說道。語畢,他便走了。
辰逸毫不在乎,只是淺笑。
他多不希望這個皇位是自己的。從小,他和清睿王總是玩在一塊,兄弟情深。
但是,清睿王的娘親——蕭若蘭不斷地為清睿王洗腦,讓他日日夜夜讀書,搶走皇位。
從那時起,他們倆的感情已經破裂,再也不複從前。清睿王非常憎恨辰逸,他一直認為是辰逸逼得他必須如此努力。若沒有辰逸,他大可輕輕松松地成為太子。
小時候的皇宮和現在的皇宮沒有差別,依舊那麽豪華壯觀。可是,從前的皇宮是個人情味重、一家和樂融融的家園;現在的皇宮充斥着血腥暴力、争權謀利,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信任。
“物是人非。”辰逸嘆氣。這宮中早已變了個模樣,所有人都被仇恨捆綁,迷失了自我,淪陷在自己心裏的邪惡中。
而他,也一樣。
每個人的內心都住着一只小惡魔。這股欲望一旦被激發了,就一發不可收拾。世說人之初性本善,但為什麽還是會有無惡不作的惡人?這是因為,那股欲望還沒被燃起。
人說不問恩仇是最大的恩德,可是他們卻咽不下這口氣。冤冤相報何時了?
而在宮外,又到了嫣然的舞蹈時光。
人們圍在一邊,對嫣然的舞技贊不絕口。
“也對,我始終是個每天圍着一堆臭男人轉的青樓女子,這就是我的宿命。”嫣然已經适應了青樓的生活。
她再也不會覺得那些男人們的視線有多龌龊、惡心,不是她習慣了,而是麻木了。
她已經不想再逃避現實,逃避不會解決問題,只會延遲解決問題的時間 。
可是,有些現實就是那麽難以接受。
在宮中的辰逸此時也嘆氣道:“如果辰熙不是蕭若蘭的孩子,一切就會改變吧……”
他曾經認識的辰熙,不是現在這個成天想着謀反的清睿王,而是一個單純、會保護他的小男孩。
從小,辰逸的身體就弱,總是被其他同齡孩子取笑。
辰熙總是替他教訓那些孩子,也每天陪只能待在家的辰逸聊心事。
雖然小時候的辰逸身子虛,可是卻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所以很得宋皇帝的喜愛。
宋皇帝重金聘請了全國最好的大夫,只為了治好辰逸的病。
治好以後,惠貴妃便讓辰逸練劍、讀書、寫詩、誦詞。
當時的惠貴妃是宋皇帝的寵妃,因此,太子之位自然是交給了辰逸。
蕭若蘭對宋皇帝一直是真心誠意,惠貴妃自然是成了她的眼中釘。
蕭若蘭因為十分眼紅,因此設計陷害惠貴妃,讓宋皇帝誤會惠貴妃。但是宋皇帝曾經深愛過惠貴妃,因此只是下了終身□□的旨意,并沒有收回辰逸的太子之位。
大概是那時起吧,蕭若蘭對惠貴妃和辰逸兩母子十分憎恨,因此也逼迫辰熙報仇,強搶皇位。
曾經有很多次,辰熙一直在猶豫這樣做是不是不應該,可是蕭若蘭總是用苦肉計讓辰熙不得不遵從。
什麽時候起,兩兄弟已經成了這種關系?完全沒有一絲人情,這場關系只有利益虧損。
兩兄弟曾經好得如膠似漆,現在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不知道在天之靈的宋皇帝看了有何感想。
被門禁在賢安宮的惠貴妃一直很後悔自己當時培養辰逸,否則這場戰争就不會開始。
所以,她總是勸辰逸放下過去,不要計較往事。
可是,他做不到。蕭若蘭總是仗着自己在宮中有靠山、人脈廣、地位高,欺淩自己的母妃,他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着他的母親被人欺負。
他握緊雙拳,眼裏閃爍着旁人看不懂的神情。
在殿內的清睿王手上拿着一把寶劍,眼神裏燒起了怒火,“宋辰逸,你等着。”
他為什麽會這麽憎恨辰逸?辰逸傷害過他嗎?他自己也不清楚,可是他不願去觸碰他心裏最柔軟的那段回憶,草原上奔跑的兩個男孩。
“母妃,辰熙一定會搶了皇位,讓您享受榮華富貴。”
若從來沒相遇,那該有多好。
辰逸苦笑,“他什麽時候把朕當家人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也是他自找的。要怪,就怪蕭若蘭好了。要是不先下手,恐怕已經死在他手裏了吧!”他喚了身邊的太監,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遵旨。”太監福身。
“辰熙,是你逼朕這麽做的。”辰逸在月光下狡黠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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