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被驸馬刺死的公主(二十八) “一直走……

第28章 被驸馬刺死的公主(二十八) “一直走……

賴廷尉失蹤第十四天,佳州。

陰雨綿綿,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撐着油紙傘,扣開一家當鋪的門。

“死當還是活當?”一個小夥計揉了揉眼睛,半死不活地問道。

“我這裏有個寶貝,價值連城,你恐怕做不了主,”男人說着,“叫你們掌櫃的來。”

小夥計一聽這話,顯得精神了許多,道:“您稍等。”

他給男人沏了一杯不好也不壞的茶,一掀小竹簾,小跑着去後院裏找掌櫃的。

收起的油紙傘上一滴一滴地滴水。

那掌櫃的進來,留着八字胡須,長着一雙精明的眼睛,先掃了男人幾眼,問道:“您要當什麽東西?”

男人沒有說話,只伸出手,舉起來揮了一下。

下一刻,一隊士兵破門而入,将當鋪裏所有人壓在地上。

掌櫃的臉被壓在地上,壓出半面的土印,他連忙大聲讨饒:“您這是幹什麽?先放開我!”

男人拿出一枚玉佩,放在掌櫃眼前,近得幾乎要怼在他臉上:“認識嗎?”

掌櫃的急匆匆看了一眼,想搖頭,頭卻被人按着,只好大聲道:“不認識!”

“真不認識?”男人笑了起來。

掌櫃的:“真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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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廢什麽話。”一道女聲從門外傳來。

女子通身绮羅,光華耀目,神情略有倦怠,無所謂道:“既然不認識,殺了就是。”

黑衣男人聞言,竟然真的拿出一把刀,刀尖閃着寒光,橫在了掌櫃的脖子上,稍一用力,一道血線劃過。

掌櫃的被這突如其來的刀吓破了膽子,破音道:“認識!認識!”

男人拿起玉佩,又放在他眼前,說:“你再仔細看看。”

掌櫃的:“認識的……”

男人笑道:“倒賣禦賜之物,膽子倒是不小,說一說,這玉佩哪來的?”

玉佩在黑市上滾了幾天,倒手了好幾遍,手底下的人查到這個當鋪線索就斷了,松長冰和張婉娘只好親自來一趟。

掌櫃的咽了一口唾沫,道:“這這是十幾天前我收的,來賣玉佩的人沒眼光,看不出來這玉多好,我給他壓了個低價……”

“你知道這是禦賜之物?”

“不知道,但勉強能猜出來可能是大人物的東西,我怕來路不幹淨,換了一個普通玉佩留在了當鋪,把這個玉佩高價弄到草市上去了……”

這樣就能賺了東家的差價。

“當玉的人在哪兒?”刀又貼在了掌櫃的臉上。

掌櫃的忙道:“在,在……我知道,當鋪裏有契書!”

松長冰對一個侍衛使了使眼神,侍衛去搜,片刻後,一張契書出現在了松長冰眼前。

松長冰向契書賣家處看去。只見上面寫着:“明燈縣,李家村,李路。”

賴廷尉失蹤第十四天,佳州。

明燈縣,李家村。

雨愈發得大起來,瓢潑一樣,把整個縣城變成天地一色的汪洋,道路泥濘,一行人騎着馬,披着蓑衣,向村口趴在屋頂固定茅草的老婦打聽:“大娘,李路家在哪兒?”

老婦抹了一把臉,抹了一手的水,道:“李路?這兒是有個李路家。”

她指了指一條積着水窪的泥路,道:“一直走,種竹子的第八家。”

“多謝!”松長冰道。

“去個人幫大娘弄屋頂!”松長冰又吩咐道。

“世子爺真是心善。”有人誇道。

這人是齊知府派來的人,總是見縫插針奉承松長冰幾句。

一行人下馬,往小路裏走,果真看到有好多戶人家種着竹子,一直數到第八個門,松長冰道:“去敲門。”

侍衛敲門,敲了三聲,門內響起了腳步聲。

“誰呀?”一個少女将門開了一條縫,探了半張臉,見是生人,又縮回去。

“是李路家嗎?”松長冰問。

她頭上戴了一條嶄新的棉布頭繩,向內喊道:“哥,有人找!”

“外面雨太多,先進來吧。”她有些不好意思。

進了院子,依然是泥土地,只是因為夯得結實,不至于泛濫成災,又進了裏屋,就見一個青年守着藥罐子,問道:“誰呀?”

青年穿着破麻衣服,相貌平平,在人堆裏都認不出來,松長冰确認道:“你是李路?”

“是我。”李路見來人氣勢不凡,心裏先怯了三分。

“家裏有人生病了?”松長冰問。

李路嘆了口氣,說:“我娘身體不好。”

松長冰拿出那枚玉佩,問:“見過嗎?”

李路不如當鋪掌櫃的閱歷深,明顯慌了一下:“沒有。”

松長冰溫和道:“你再仔細想想,是你賣了玉佩吧?我們有個人失蹤了,想來問問。”

李路依然搖了搖頭。

張婉娘說:“賣玉佩的錢不用你還。”

李路愣住了。

松長冰道:“我們丢了人,人命關天的事情,失蹤的人家裏都很着急。”

李路猶猶豫豫,說:“見過的,玉佩是我賣的……我沒有偷玉佩。”

“那玉佩哪來的?”齊知府的人問。

李路說:“我拾的,在明燈河拾的。”

“下雨天你去河邊幹什麽?”

“漲潮了,有魚被沖上來,我去拾魚,看見的玉,就拾回來了。”

“除了這個玉佩,還看見什麽了嗎?”

李路搖了搖頭。

“麻煩小哥了,能不能帶我們去當初撿玉佩的地方看看?”張婉娘說。

她長得實在漂亮,李路不敢看她,只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走吧。”張婉娘說。

一行人又往外走,松長冰對侍衛道:“搜一搜他家裏。”

“是。”

明燈河邊,潮水已經向前淹沒了幾尺的河岸,李路指了指一個地方,道:“就是這裏。”

張婉娘瞧了一眼,問:“小哥還記得具體是什麽時辰嗎?”

李路想了想,不确定道:“反正是早上,十日還是九日的早上。”

衆人對視一眼,和賴廷尉失蹤的日子對上了。

“行了,走吧。”張婉娘說。

明燈河是大江在佳州的支流,要是人從府城掉進大江,被潮水沖上明燈河,是非常有可能的。

賴廷尉真的掉進水裏了。

“再派人手,在這一帶河裏打撈,明燈縣尤其是明燈河沿岸人家,都找一找。”松長冰說。

奔波一天,世子當晚在明燈縣下榻。

下屬進來,道:“禀世子,搜過了,李路一家,只有一個老娘,李路和他妹妹,沒有其他人在的痕跡。”

“那藥是給他娘的?”

“是,他娘生了風寒,藥材也對的上。”

松長冰點了點頭。

他看向張婉娘,說道:“殿下,廷尉确實落水。”

大約的确在江底喂了魚。

“繼續盯着明燈縣,”張婉娘說,“明日回府城。”

有人該說實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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